第82章 河堤下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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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搜索了一下陆森身上的东西，但似乎除了那块羽子板之外，便只有一些钱财和灵玉了，月明将其收好，准备之后带回给陆天晴。

不知那火尊使殷方所说的“要事”究竟是什么，此刻又在二层河堤的哪里……月明思索间又确认了一下刘锐扬、陆遥和莫轻烟的状态，刘锐扬之前距离陆森释放绝招的爆炸最近，内卫的防护服被炸坏，但所幸只是断了几根肋骨。

离刹的黑炎正燃烧着他体内各处的黑色小球，不多时修行者自身的内神便会将这些异物统统排出。

月明留下一枚赤阳续魂丹，等刘锐扬吐出控制的黑虫之后，此丹可帮助他恢复完全。

陆遥被封在一块冰里，而冰上已经开始透出丝丝黑气，估计也没什么大碍……莫轻烟的状态却很奇怪，此刻她呼吸平稳，体内虽没有离刹黑炎燃烧，却也未曾醒来。

月明感受了一下自己被黑王加持到了超诣中期的身体，向火尊使之前离去的方向走去。虽然有黑王的增幅，但月明并不认为此刻他能够在火尊使手下走过几招，只不过若是有机会给他丢出【天地不仁】，那不说重创火尊使，要打断影卫的谋划应该没有问题。

自之前联系到了杭城洛水之下的祭祀仪式，月明便很清楚，若是不能在此处将影卫的计划打断，那不说此间江湖，至少陆宗必然会陷入一场巨大的灾祸之中。而千年沙虫一旦被火尊使唤醒，关内天地元气和浊气必然受到影响，甚至此间江湖将会有更加严重的三衰之劫也说不定。

同样这么想的另一人是夜烟。

稍早一些时候，夜烟也进入了河堤之中，但她与月明进入河堤的入口并不是同一个，也因此意外发觉了一处怨念和欲望沉积之地，不曾想这二层河堤下面竟然有一巨大的空洞，似乎与某条地下河道相连，她走近探查之后暗自心惊，没想到之前袭击他们的虫人和泥土人有相当一部分到了这里。

而此处的虫人和泥土人从修为和资质上明显偏向土属性或是适合修行拟道功法……也就是那种适应浊气的体质。

他们身上的服饰有早年陆宗的，有镇北关边陲之地的，有影卫的，有泥海匪盗的，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新转变的泥土人……没想到在这些年间，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人遭了毒手！

也难怪这些时间陆宗猖獗的泥海匪盗在前些日子全都销声匿迹，原来全都已经被转化成了泥土人。

待夜烟潜入一看，才发觉此地的不详，那些泥土人和虫人沿着一个她眼熟的图案纷纷坐下，在那令人作呕的混乱线条之中，他们体内的欲望和怨念被逐步析出，而剩余的空壳则很快化为粉末，由下一个泥土人或是虫人顶上空位。

这个仪式持续了多久，又是为了什么？

夜烟飞速思考着，泥土人吸纳千年沙虫的浊气和浊血诞生，那此刻其体内的精华析出，不正是一种提纯的手段？浊气适应以及土属性适应之人，想必体内的这种气息更加精纯。

那必须在此处将这团东西给销毁。

她跪坐在地上，从身后和空间腰包中取出数个奇形配件，将那些配件与自己的双枪组合，经形成了一杆与她一样高的大口径火铳，她最后拿出一个形似望远镜的东西安装在这火铳之上，做起了最后的调试。

夜烟现在是柳公子手下的人，而醉天阁和阳庭以及钟意堂又有深度的合作，一些极为特殊乃至不稳定的研究产物事实上是醉天阁最先获取，合适的再列装阳庭。

这一杆狙击火铳与之前刘锐扬给月明用过的火铳有关，但其蓝图很早就被醉天阁获取，在那件火铳之上已经经过了数次迭代，成了如今的样貌。

这狙击铳适合单人携带，组装便捷，威力堪比镇北关所装的大炮，亦可根据所射击的弹种不同产生对应的效果……那些岸防炮或是同等威力的大炮虽然在大小上可以装入空间腰包，但因为后坐力大，需要做地面固定，再装填时间长，本体目标又很大，故不适合单兵使用或是潜入作战，故醉天阁的研究员们才在轻量化和小型化上做了更多的努力。

说来醉天阁的研究员，也有不少来自陆宗的，陆山无在发明专利司一手遮天的时候，部分人才亦被输送到了杭城……

夜烟将枪口对准了空中那团不定形的晦暗雾气，在弹仓中填入天雷弹、燎原弹等刚猛的天地元气属性子弹，随后拉动了枪栓。

忽然，自夜烟走来的洞口处一股灼热气息传来，其给人的压力是超诣后期之上，夜烟可以确定此刻在河堤之内的友方没有火属性的修行者，当即调转枪口对上了入口，见来者手举一枚不祥的黑蛋，看来定是坏人无疑，夜烟也不管此人身上气息是超诣巅峰，当即一发天雷弹射出。

当时醉天阁的姐姐们将此物交给她时，明确说了部分弹种的威力如超诣巅峰一击……日后哪怕只是轻量版列装到了阳庭，其威力估计也会让那些作恶的修行者夹起尾巴做人了。

一道雷光刹那间激射而出，洞窟之中忽亮如白昼，天雷弹打散了那团雾气的一角，让它剧烈的收缩抖动了起来，随后……

打在了火尊使面前的地面上，无数电光如牢笼将其笼罩，火尊使运转天火，将雷光隔绝在外。他心想此弹威力不俗，想来又是那阳庭的新技术，必须好好研究一番，看看是否能破解。

夜烟不熟悉这枪械的威力，第一发略失准头，但在打出第一发之后她便退下弹仓，换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专门用于打人的弹夹。

叫什么零式试作型反元气护盾二十毫米彻甲高爆弹……击穿超诣境界的护体真气后可刺入超诣修行者体内，随后在其体内产生爆炸，对脏腑产生损伤。虽然超诣中期之后脏腑强度亦会逐渐提升，但毕竟没有人专门修行脏腑强度的功法，所以这种子弹对任何修行者都是致命的。

至于身体强度不到位的，在子弹穿过身体的同时就已经把身体打烂，只有传闻中那阳庭的另一奥秘九阳返魂散才能救起。

火尊使殷方那只形似鹰爪的手中火球膨胀而出，形成一面半透明火焰盾牌挡在自己身前，远处那趴着的女子虽然身体有些古怪，但其境界只有超诣中期，观察其手中那巨大火铳的威力，对自己的计划应该是个阻碍，应当尽速铲除为妙。

殷方突然加速，身体化为一道流火，而夜烟手中狙击铳放出一下爆闪，一枚金色子弹在空中截断了火尊使前冲之势，逼得他转了个方向，才将那枚子弹折射而出。

他看了一眼火盾上一道火焰已然熄灭的痕迹暗自心惊，此等防御之前只有被那用刀的死狐狸切过之时才有所损伤……也就是说被这子弹命中，自己会受到生命威胁。

又是一声爆闪，巨响之时，火尊使手中火盾又多一道白痕，身形也被击退不少，他化火盾为一团火球，毫不迟疑地砸向了夜烟所在的位置。

作为超诣巅峰，他自然有更多的大规模杀伤性功法，但施展出来之后，此地的仪式恐怕会被打断，而那污秽之气息明显尚未成熟，此时吸收，威力会大打折扣。

不曾想那女子面对火球袭来根本不避，甚至下一发直对着火尊使手中黑蛋打去，在爆炸声中，火尊使化为一道火光出现在另一位置，避免了蛋碎的命运。

烟雾缭绕之中，他可以确定这一击没有将那女子击败，甚至此地正逐渐变高的温度也丝毫没有影响她，她的腰部伸出了八根蜘蛛一般的黑钢器械，在火球命中的前一秒带着她窜入了地下河那复杂的通道之中。

下一秒，一处洞口又是一下爆闪，火尊使手中火球化作一柄巨剑，却在接触到子弹的同时引发了剧烈爆炸，使得他不得不撑起一片火海护住下方的仪式。

火尊使的应对之策很简单，把洞口轮流炸一遍，全炸塌了就没问题了。

而至于为什么不用更强的功法，一个是大规模杀伤性功法此处无法施展，另一个则是作为超诣巅峰受到天衰的影响，在此间江湖的出手次数越少越好。

虽然此地浊气可以补充一定的消耗，但自己必须保存九成的实力，因为殷方根本不相信虫冥的那具分身能够切实的挡住那死狐狸，取蛋本就是因为水尊使失败，影尊使交给他的临时任务，他可不想为了这个半路闯出的计划将自己葬送在这里。

在此处除了入口之外的洞口全都被炸塌之后，夜烟也没了声响，虽然很想把这女人的内神揪出来焚烧一番，但此刻还是先专心完成仪式为好，指不定那只死狐狸下一秒就出现在洞口。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眼见此地已经没有新补上的虫人和泥土人，而那污秽气息愈发凝练，手中的黑蛋也开始向污秽气息靠拢之后，火尊使放下心来，手中结出一个复杂的刻印，准备完成最后一笔。

泥土人中吸纳了沙虫浊血的煞气，由愤怒和杀意驱使，而愤怒和杀意亦是欲望的一种。土尊使掌握了操控泥土人的方法，使得他们不会纯粹凭借的本能行动，去陆宗之内行无端的杀戮。

他们会埋伏起来，而其中对浊气和土属性最为适宜者，就是最易提出精华之人。

这些欲望的精华则会被黑蛋提纯，随后……

这些原本源于千年沙虫的东西，将会被还给祂。

但此刻洞口传来了隆隆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