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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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听着季娘得话手中的茶盏都捏碎了，“这个秦歌有几分手段，是本宫小瞧她了。”

季娘眼中略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娘娘打算如何做？”

贤妃将碎片拂到地上，“让他们斗去吧，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季娘麻利地将碎片收拾起来，讨好道：“娘娘，咱们三皇子的机会来了。太子常年惹陛下生气，四皇子常年病着，而今二皇子失了君心，惠妃又没落了，六皇子年岁还小，正是咱们三皇子的机会啊。”季娘抬头看了看贤妃的脸色，见她没有不悦，又接着说道：“若是此时太子殿下犯了什么错而咱们三皇子得了皇上的赏识，那三皇子……”

季娘并非贤妃的陪嫁使女，贤妃的陪嫁使女有幸得了皇上一夕宠幸，然后就被贤妃活活打死了，季娘原是宁馨宫的掌事姑姑，可欣被打死后，季娘办了两件漂亮的差事，贤妃就将她收为心腹了，只是毕竟不是贴心人，贤妃对她并不是完全信任。季娘也知道这一点，平常有什么差事都尽力去办，毕竟那可欣的死状当真凄惨，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归零来到倾筠宫，脸上满是愧疚，在院里当着外人，秦歌欠身道：“乾灵星官怎的又来了？”

归零看了看四下的使女应从，稽首道：“皇上命我看看宫中的风水，按着位分高低，自然先来元妃娘娘处。”归零刻意加重了“元妃”二字。

秦歌自然将人恭敬地将人引进去，刚一进去，归零就扶着秦歌的肩，仔细打量秦歌的肚子。秦歌小腹平平，看不出什么。归零单膝跪下，后手握拳放在心口，“奴事主不周，甘愿受罚。”

归零的举动倒是将秦歌吓了一跳，秦歌赶紧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奴，什么主，我从来没当你是我的奴，你是与我共临生死的好朋友。”

归零却是坚决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若不是奴因着宿柳楼的事，主人也不会被那老皇帝伤了身子，还怀了孩子。”

秦歌先是一愣，而后掩面笑起来，“不是我，是那个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叫蓝菱的。”秦歌提起露出几分伤怀的模样，“是我对不住她，也多亏了她，我才得以保全。”

归零长舒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你无事就好。”

秦歌从内室唤出蓝菱，蓝菱给归零见礼。归零问她可有什么心愿，蓝菱跪下来，右手握拳放在心口，“奴家没有任何心愿，既入了宿柳楼，自然效忠恩主与公子。只是奴家想求恩主一件事。”

秦歌说道：“姑娘但说无妨。”

蓝菱抬头道：“奴家知道这孩子算在娘娘身上，奴家但求能侍奉娘娘左右，能得以常见到这孩子。”

秦歌扶起蓝菱，“我会让你亲自照拂你的孩子。”蓝菱千恩万谢的起身，一双美目泪盈盈的。

没过多久，小燕站在门口，“娘娘，王小媛来了。”

秦歌很是诧异，自己鲜少待客，她怎么会来的？她让小燕将人带到倾筠殿，然后又叫秋月来问了王小媛的背景。

王小媛是一个小地方知府的女儿，早些年送到宫里来当使女，在宁馨宫侍奉宫灯，一天王小媛给皇上引灯，日暮黄昏，夕阳照在王小媛身上犹如撒下一层薄薄的金光，她穿着一件桃粉色的宫装，显得她长的清秀恬静，便有了而今的王小媛。后来她也不怎么得宠，侍奉皇上十多年才熬到小媛的位分。她曾为皇上产下一个公主，不到三岁就夭折了。

秦歌一边梳妆一边听秋月禀报，听来听去，秦歌仍是一脸疑惑。秦歌换上海棠红金线牡丹的罗裙，去了前殿。

王小媛起身行礼，秦歌喊她坐下。“不知王小媛到倾筠宫来是有何事啊？”

王小媛看了看左右，秦歌让众人都退下，只留下了秋月。“王小媛有何事尽管说吧，秋月是倾筠宫的掌事姑姑，也是本宫最信任的人。”

王小媛看了看自己的使女，跪下来，哭着说：“请娘娘为臣妾做主，臣妾早先有个公主被人所害，求娘娘为公主申冤。”

秦歌让王小媛的使女紫依扶起王小媛，“王小媛有什么事起来说。”

王小媛被紫依扶着站起来，靠着紫依将自己所知的事哽咽到来。

王小媛受了宠幸后依旧回了宁馨宫，本想着自己的好日子来了，怎知刚一回去当时还是修仪的贤妃就以彻夜不归目无宫规将其罚跪于宁馨宫院里的青石板上，当时是初春，地还凉的很，加之昨夜承宠浑身都疼的厉害，一跪三四个时辰还不叫起，王小媛昏迷了过去。

当时还是修仪的贤妃任由她躺在地上没有理她，待她醒来，又让她跪了五个时辰才让她回去，还未等她梳洗好又喊她去伺候。可怜王小媛当年不过十九岁就早早落下了病根。

后来皇上似乎是忘了她，未曾给她名分，直至有一天她孕吐了。当时还是修仪的贤妃产下二皇子不久，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让人去开了一副落胎药强行给她灌了下去，王小媛拼命挣扎还是喝下去一些。

她做了入宫后最大胆的一件事，她甩开使女摁着她的手拼命跑往祥龙殿，还没到祥龙殿，她就没了力气，扶着宫墙慢慢蹲了下去大口喘气。没过一会，那些人就追来了，拖着她往宁馨宫里走，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也是王小媛腹中的孩子命不该绝，皇上正与当时还是淑仪的淑贵妃散步，淑贵妃远远就看见了地上的血迹。

淑贵妃秉性良善，说道“陛下，不知是哪个宫的使女应从犯了错竟给打成这样，好歹也是一条性命，还请陛下宽宥。”

想起淑贵妃腹中的孩儿，皇上想了想便叫洪公公去将人追回，还笑道给淑仪腹中的孩子积福。

洪公公追过去救下了王小媛，看着她两腿间的血，便叫人用软轿将人带去了祥龙殿，又让御医来诊治，一探脉果然是有孕了。

洪公公禀告皇上是个有孕的使女，像是修仪宫中掌灯的丫头。皇上眯了眯眼没想起这号人。随口说了句：“既然秽乱宫闱，那便赐棒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