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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

凌晨寅时分,范文程回了家,见白幕依旧挂在各处。

辗转来到书房,里面管家范浮正擦着书案。

“收拾好了?”

“是,老爷。”

范文程随意寻了张椅子坐下,揉了揉眼,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问道:“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呢?”

“已放在案下……”

“看过了?”

范浮恭敬道:“奴才万不敢窥窃…这书房都不是奴才该进来的…只是按老爷临走前的吩咐,也万不敢不来……”

范文程坐在椅子上又微微伸了伸腰,道:“你这奴才,替了他许久,说话也跟他是一个调调,叫人没意思。”

范浮心中一顿,知道说的是谁,但也不点出,反而看着范文程一脸疲惫的样子,问道:“方才有御前侍卫在府外走动,老爷可是忙完宫中事了?”

“熬了一夜,也叫人没意思。”范文程道:“什么也没瞧见,倒是领了几桩罪责回家……”

“老爷…不是早已谋划定了?”范浮道:“既推到那些捣乱的细作身上了,他们竟还未死吗?”

“你怎么知道?”

范浮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毕恭毕敬的小跑过来,替范文程捏起了肩。

“是奴才昨夜在宫门等着老爷下朝,听那些官员所述,大声的很咧……都说什么文渊阁被烧了,几位阁老不知怎样……”

范浮把握手上气力,一边看着范文程有些花白的头发,语气又变化起来,道:“奴才担心老爷,原本是想等一夜的,却见老爷差御前侍卫过来,这才回府收拾书房……”

弯弯绕绕,范浮话中又是回到了一开始的疑问,按范文程的意思解释起来,变了调调。

范文程淡淡道:“行了,老夫打趣而已,不用这么小心。”

“是。”

“至于谋划的事情……是结束了,黑锅也背了,但却出了些意外。”

范浮不说话了,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

然而,范文程只是闭上眼,继续说了起来。

“目的到达了,但事情做的不干净,留下太多手尾,陛下在朝会上也吃了哑巴亏,昨夜想必已召遏必隆问过话,开始替老夫料理烂摊子了……”

“是……”范浮接上道:“昨夜京中各城都有动静,另外,黎明前遏必隆来了一趟,在前堂放了一份文书,说是……”

“老夫知晓。”

“老爷……不看吗?”

范文程摇了摇头。

他此时垂下眼眸,已感到困意,道:“陛下既想接过后续自己处理,也就没老夫什么事了,为此,是可以好生歇息几日……”

“那……老爷为何还要奴才回府,去找周吉的那些书信呢?

这可不像老爷的性子……”

“嗯……”

“不时之需啊……这位陛下比先帝更加聪慧,皇权之争,老夫牵扯甚多,不会就这么甘愿收拾全局的……”

范浮渐渐松缓力气,“老爷的意思是……”

“老夫对陛下来说,是双刃剑……能帮他,也能帮其他人……”

“所以陛下总会留那么一两件事……丢给老夫处理……”

范文程喃喃着,已是有些半梦不醒的状态。

“处理不好……便是以后揪住老夫的把柄了……”

“所以老夫去西街忙了一夜啊,且先睡一觉,待人进来后再带来见我……”

……

“办完了?”

“是,大人……”

破晓,范浮从范文程的寝院走出,与一个府中的侍卫说起了话。

那侍卫刀柄上还有血液,不解问道:“属下不明白的是……在这种时候除掉摄政王府的奸细,是否会……”

“这是老爷睡前就交代好的,照办就是。”

“是……”

范浮往旁边瞥了一眼,见两个亲信侍卫正面露不解。

“主子交代了两件事,第一件已经办完了,至于第二件……”

“把府门打开,西街上巡查的士卒已被散开,等人进来后,听我的命令。”

“敢问大人……是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我已让人去……”

话音未落,脚步声匆匆响起,有侍卫从前堂奔来。

“大人…找到了……”

~~

紫禁城。遏必隆自出乾清宫后一夜未眠。

天光才刚亮起时,他走进了太医署。

面前,正是图赖一双同样疲惫的眼神。

“事情成了?”

遏必隆点了点头,低眼看了一遍他的伤势。

图赖接着道:“你到此而来……是陛下已接手了?”

“嗯,我来交代几句,时间不多。”

图赖盯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忍痛长叹一声,道:“是为让我离京?什么时候?”

“陛下的意思是……明日启程……”遏必隆道:“牵扯此事之人,要么连根拔起,要么限期离京。”

“你昨夜杀了多少人?”

“不多。”遏必隆道:“按照细作的轨迹,西城门,玉河桥,会馆,銮仪署,乃至宫中……”

“可仍然有许多人知晓……”

“抹去他们入京的痕迹就行,亦真亦假,多尔衮回京后才最不好查。”

“伊尔登和你这两个近臣呢?怎么办?”

“伊尔登自愿挡在前面,我明日会带队出使山西……”

“山西?”

“是,山西战事……多尔衮已攻破平型关,陛下令我前去,一则传令郑亲王复爵一事,二则,估量亲征大军归京时日……”

图赖听到此,却还是不放心,强撑着身子立起来,又道:“我们这些人可以选择离京规避多尔衮,可那边呢?宁完我,多铎不会这般……”

“放心,宁完我失了那封秘旨之后,已被陛下捏住了,真正重要的是多铎。”

“怎么?”

遏必隆忽然道:“多铎得了天花,病入膏肓,成不了事了……

他昨夜也在宫中昏倒了,此时正在太医署……我来此,没有去见他,而是先来见了你,你可明白?”

图赖沉吟许久,终于吐出了一词。

“软禁?”

遏必隆再次点头,心想这人跟着范文程久了,心智果然通透了些。

“他既选择入宫,就该想到这些,太医署如今已被我控制住,陛下既大度放他回去,他也断不会再有机会出府邸了……”

“是啊,这两日被引进宫中的这些人斗的你死我活,都以为自己是赢家,且不知,一进来这紫禁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话说到这,图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最后问道:“范老匹夫呢?陛下让我与他去哪?”

“陛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他要留在这。”

图赖突然一愣。

遏必隆接着道:“最后宫中流窜的细作还未解决,陛下的意思……是他引来进,便由他去除……”

“你……昨夜竟是没杀掉他们?”

“自然没有。”遏必隆道:“昨夜太乱了,而陛下也是在趁乱火中取栗,这才毁了内阁,哪有功夫注意他们?”

“人去哪了?”

“不知道,管他呢。”

“不。”

图赖回转过来,语气坚定道:“最好的办法是聚齐能动的所有人,彻底围杀他们!”

“为何?”

“祁京……恐怕……不是范文程一人能拿住的……”

图赖看了看自己身上差点致命的伤口,又联想到了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神,不禁升起一种无力感。

千军从中,都到了那种地步,还敢直接行刺于他,其人之狠厉狡诈,举世罕见……

另外,他是除范文程外唯一了解过祁京这一行人踪迹的,那时便就已感到棘手异然……

可笑的是,这种人竟是出自软了骨头的南明……

“何须纷扰?”

遏必隆又说了一句。

他其实没见过那叫“祁京”什么的细作,但也没怎样在意,事情已经完结了,几只南边的过街老鼠,放了也就放了。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料理内阁覆灭的后续之事,防止多尔衮回来发难重审,之所以多提一嘴,只是陛下特意交代过。

他看了看看图赖凝固的表情,又才宽慰起来。

“陛下自有分寸,自是已交代过的事又何须我们操心……范公连诛灭内阁之事都做成了,还捉不到几个小细作?”

“你不懂的……”

图赖闭眼道:“范文程也是在赌,赌他会一步步逃出生天,此人也一次次绝境逢生,但既是赌局,怎会一直赢下去?

他们最后的结局本该是被我司礼监杀了,又或是被后赶来到多铎拿住,可如今呢?

做刀的棋子已脱离掌控了,双刃剑……万般不可小怯……”

然而,遏必隆已没心思听他说话了,在他心中,图赖只是被刺杀后骇破了胆。

他还有许多事情未处理,跟图赖解释这么多,也都是因为陛下信任此人,早晚会重用,想博个好印象而已。

喋喋不休下去,反是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他推开了门,只淡淡留下了一句,“在大清朝的京城,一个细作,还能翻了天不成?”

~~

西城长街之上,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客栈,酒肆,茶摊坐落在这里,宽长的道路上人流有些稀疏,但还是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毕竟一个穿着清军军服的官吏与一个穿着汉服的小姐在一起,在如今的京城中,是个很别扭的组合。

再细看过去,只见两人皆是神情疲惫,男的半闭眼咳嗽着,脚下穿的靴子上还有些血迹,而那姑娘也是摇摇晃晃着脑袋,跟在后面拉着他的后袖,发丝被风吹的散乱,螺头发饰上的发簪也掉了……

他们从宫中出来,已是逃了一夜。

走过一处客栈,东莪忽地往楼上瞟了一眼,微微扯了扯前面的袖子。

“怎么了?”

“有人在盯着我们……”

“嗯,来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

祁京抬头往街道末尾看了一眼,随口道:“范文程要我去见他。”

“可…你为什么要去?”东莪走上前,与祁京并肩,却矮了半个头,于是只得抬头道:“你都逃出宫了,还不走吗?”

“回南边呀…或者留……”东莪说到一半,却是停住了,低下头,看着脚上小小的绣鞋,握紧了身侧包袱的系带。

自在宫中见他后一路到现在,她已隐约感觉到这是为数不多的机会了。

“他手上有我要的东西。”祁京忽然道。

“什么东西?”

祁京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什么…什么东西还能比命重要…他一个闲置在家的老头,还有什么你要的?”

“你!”东莪也忽地有些怒气生起来,“本郡主不是也说了,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何必要去那边送命……”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你那日在富国寺是故意找我的,因为你是在被鄂硕追捕,对不对?

而鄂硕也是在被人牵着走,一路到宫中的事其实都是范文程策划的,现在他事情做完了,撤下西街的人手,只是知晓你没死宫里,要再杀你……”

“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要杀你,你一露面,不可能逃掉……”

“反正…你不准去……”

说到这,她的语气已有些犹豫起来,似从小的养尊处优已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人,又该怎么让人知道她的心思……

可是,这还不够能让人知道吗?

她摘下了旗头,穿着汉式白衣,身上还背着他的东西,就这么拉着他的袖子跟在身后……

这一路他都看过了很多次,怎么就不能知道呢?

……

天上朝阳渐渐变成了午阳,光线在此时也变得强烈起来,他们行走在一座座高楼相插的间隙里,光影交错在脸上。

再往前走,能看到不断有人从客栈酒肆回头,也在看着他们,眼神凝重,像是在看笼子里的野兽。

而前方末端的府邸,即是挂在铁钩上的鲜肉。

这种杀机不是在紫禁城中那样滚动如山的呼喝,也不是在昨夜追杀中那样怒潮汹涌的屠杀,那样的范围都太广,所要顾及到的人也太多。

这种杀机是寂静无声的,如同祁京跟她说过怎样刺杀一样,是整条街上的所有人都在若有若无的看着他们,是自他们踏入西街后,便再不可能回头。

东莪恍然觉得有些乏力,脑袋昏沉沉的,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重重地拉住了身侧之人的手,想要彻底让他停住,可力气终究太小了。

“走……”

“你不走本郡主现在就杀了你……”

“走啊……”

祁京目光疲倦,脚步愈发虚浮起来,但依旧坚定向前走着。

过了一会儿,他或是觉得身旁之人有些吵闹了,才回头问道:“你既知道我是在送命,那么为何又要带上你呢?”

“走……”

“你就不怕死了吗……”

“走……”

“你喜欢我?”

东莪终于短暂愣神了瞬间。

视线中,是少年在阳光下面带笑意的脸,她从未见到过的一幕……

“那么,就当你是了……”

祁京说完,递出匕首,朝天上晃了一下,往着身侧之人重重挥下。

“虎!”

“动手!”

暴喝声起。

是在祁京高高举起匕首同时发出的,来自最近的一个行人,他上一瞬还似在吃早食的商客,下一瞬便已抽出刀,怒吼而来。

“动手!别让他伤了郡主!”

“快!陛下有令先护住郡主!”

“……”

强烈的光束中,对于这个脸上还有小雀斑的郡主来说,只有几缕飘摇的发丝落下,轻似鸿毛。

但,祁京周围一切的杀机,已刹那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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