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天翼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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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刃”被一道透明的玻璃质弧形屏障给挡了下来，“螳螂”嗔怪的声音，在“螳刃”后传出来。

“有！还不止一个！是一大群！快点给我打开你所有施加的法术！你个混蛋，根本没告诉过我，‘自我’居然会对探索者发起攻击！”马奇在脑海中怒不可遏地吼道。

“哦豁?不止一个?有意思有意思……”克罗里茨兴奋起来。

“有意思你个鬼！少废话！我在这一层找到了灰色，很可能接近核心层了！但阻碍很大！有什么底牌就赶紧给我都用tmd出来！”马奇对克罗里茨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忽悠自己进来的“怂包”有些怨气，而且当前情况有些紧急，可这货还风轻云淡的，让他恼火起来。

“莫急莫急，我感受到现在对抗过来的‘精神流’不算强，我们可以慢慢地聊一会……嗯?‘嫉妒’和‘贪婪’怎么会这么集中?”

“呵呵，不奇怪，毕竟他是绿色的，也是不算强，因为这很可能是最弱的一个‘自我’，马上还会来大家伙，你知道’衡哥‘的精神世界里，我看到的有多少个‘自我’吗？”

“多少个?”

“老子tmd不知道！因为数都tmd数不完！还不带偶合的！而且每一个都多多少少有‘攻击性’！所以你赶紧给我发挥你tmd半神的tmd操纵系的tmd能力！懂了吗！蠢货！怪不得‘衡哥’不想理你！你tmd……”

耳听着马奇话里“沾亲带故”的浓度越来越高，而且吧啦吧啦的输出个不停，克罗里茨也绷不住了：

“停！我tmd知道了！完全启动防御机制后，许衡的意识会渐渐回弹，时间不明确，所以之后你必须要加快进度！我也只有开启防御机制的这一过程的这一段时间里能跟你交流！下面我说的，你要记住！”

“知道了！快说！我的情形有些糟糕！”马奇语气缓和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蓝海里，时刻受着“理性精神流”的影响——他在听到了克罗里茨的话语后，逐渐认识到了彼此的误解。

因为他一直都以为，是克罗里茨没完全告诉他有关精神世界需要了解和注意的事情，想在他到精神世界后，遇到危机之时，能顺带利用于此“宰”他一笔——明明说不能交流，可现在还是说话了，不就正好也忽悠了他?

可马奇随即明白，也许不是克罗里茨没说全，而是许衡的世界太过特殊了，克罗里茨的后手大概率是面对极端情况的。

“听好了！我在你身上的防御机制，是利用目标精神流来同频探索者精神流，从而能让你成为目标精神世界的‘伪自我’进而能更便利探索目标精神世界的特殊手段，根据我告诉过你的理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吧？”

“……嘶，明白了！快！有大家伙要来了！”

马奇看着眼前屏障外，“螳螂”由砍的越来越快，到逐步放弃地越来越慢，并撤向侧方，开始逃跑，以让他能看见斜上方来了一个更大的阴影，焦急地应答道。

那个在残骸上的“杂种”也已经喷出了橙色的“墨水”，朝与“螳螂”相反的方向，逃了去。

“蝎”说的果真不假，他的确是把海洋的底层给吃了个干净的“霸主”，他一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过来“朝拜”了。

他们肯定也害怕“蝎”成长后，去到更高层，也利用那几乎无解的“毒”，把他们给“吃”个干净吧。

还很可能联合了起来去抵制“蝎，这很大可能是“蝎”一直留在下方的原因，从高到低下来，是有时间差的，每个“人”的属性也不同，还存在彼此竞争的关系，他可以逐个击破。

而随着马奇最后一句话说完，在他的小小思绪中，眼前的屏障突然一黑，身体上一阵瘙痒，好像有什么东西长了出来，什么东西缩了回去。

最显着的还有自己的衣服被自己莫名变化起来的身体的某些地方，给撑破了。

不过眼前一片黑暗，他完全不能从视觉上得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只得在这段有些彷徨的时间里，去按照克罗里茨说的，去回忆与“防御机制”有关的精神系……不，是操纵系理论：

探索者，进入目标精神世界，之所以不会被排斥——毕竟一个正常人，只能有一个“主自我”，一个“人格”——就是因为暂时将目标的大部分意识给关闭了，就能更大程度地允许“探索者”进来。

但加之探索者本身也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与目标不同频，所以还需要包装，也就是取缔掉自己的“精神流”，将“频道”掐断，在精神世界就能变成一个“隐形人”。

这是为什么这样的法术被称为“探索”的原因，就只能探索，无法对精神世界的任何做出修改，也对“自我”束手无策，除非利用精神世界本身的规则去对抗。

参照于此，克罗里茨所说的“防御机制”，就是将“频道”开出来，但“探索者”的“频道”肯定是不同频的，会造成精神世界的直接排斥与对抗，而为此，就需要“同频”，利用目标的精神世界，让“探索者”的精神流与之拟合，变成目标精神世界短暂的一部分。

把“探索者”变成精神世界的“土着”，目的就是可以解开“束缚”，缺点就是会对“探索者”造成极大的消耗，而且会被“精神流”冲击的更加强烈。

并且个人的精神世界的流动，是一个整体，“探索者”的加入就是一个异类，一颗沙子，行动的过程中，凭“探索者”精神流的强弱，会让目标的意识逐步苏醒。

要问为什么“探索”这么复杂和那么多约束?因为它的初衷就不是与目标展开“对抗”，只得在很多地方委曲求全。

那如果是这样，我……

“咔嚓——”

跟前的屏障如蛋壳般裂开，打断了马奇断断续续的思绪，视线再次明朗，一根红色的锥尖便从裂开的屏障后逼到了眼前。

心念一动。

“咻——”

视线中的场景模糊了片刻，再而清晰，红色锥尖已然消失。

“新来的吗？速度很快啊。”

一道慢而沉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是一个光身体，就同时压住了“金”与“蝎”的残骸的巨大黄色龟壳，还得凭借着那些橙色的“墨”，马奇才确定了他在的位置是哪里。

而龟壳上，还有一个个突出来的红色尖刺，分布犹为均匀，缺了两三个的地方，看来就是发射向马奇的，只是这些地方的“壳”，还碎了许多，似乎发射尖刺，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是此外，再没有“许衡”的特征。

可莫名的，看到这个大龟壳的那一刻，马奇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的视角会变化的这么快，反而另一个完全违背他当前逻辑的念头冒了出来：“忍怒而待发，发之必杀之；我温良愈久，彼侵扰愈持，愈久愈持矣，可知其薄厚也，薄者无‘衣’无靠，体肌为世所见……当以此见机！”

表现的温良，为了判断谁是喜欢凌弱者，判断完后受其欺负，不断隐忍，不断引诱，等待一个时机，再一举让之付出代价，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攻击”去的“防守”的观念。

莫名奇妙的，一个观念，在这个时候，进入了马奇的脑海中，没错，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观念，同时还带有一种情绪感受，是一种忍耐过后的愤怒。

更具现化的“精神流”，马奇立刻反应，这就是解开“束缚”的后果之一。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观念，其实是属于身下那个“龟壳”的?

“我就说，怎么会有两具残骸的味道，看来渔翁得利的第三者，就是你这个长翅膀的玩意啊，算了，反正都下来了，顺带也除了你吧……死龟，滚开！”

上方的光影中，如陨星般，落下一个看上去好像还比自己小的多的东西——这次，马奇能看清了，那是一个青色的，矮的差不多只有他半截高的“小许衡”，但却是一具透着翡翠光泽的宝石质感的身体。

于是一种新观念又来了：“以孤高清风之姿，隔世风流尘之蒙；所谓愈望月而心愈净，愈高远而近愈善，善者合而纽最切，当击中流之浊秽。”

从一开始就表现的“特殊”和不好接近，与志不同的人隔绝，自然而然可以更好地与志同道合的人相近，既然志同道也合，那么纽带就会很紧密，在世俗中可以更好地互相帮扶。

但背后的情绪，却是一种无可奈何和焦虑。

马奇知道，这是这个新下来的“翡翠人”所代表的一种“自我观点”，而自己这个所谓的“渔翁得利”的人，自然而然被他“隔绝”了。

不过长翅膀是什么意思?

没多想，那个“翡翠人”以极快的速度，将身子卷成一个球，精准地砸在了下方那个“龟壳”的壳上，有碎裂的地方。

如马奇所料的那般，壳没碎，而是破出了更尖锐更粗壮的新的尖刺，红中居然还带了点“青”色，一下和“翡翠人”来了个扎扎实实的对碰。

顶出来的尖刺最后虽然又碎了，但“翡翠人”也被顶开到了一边。

“小友，我们要以和为贵，我刚刚才‘吃’了个过于暴躁的红人，你既然是青的，就不要这么着急了，我不想让背后的颜色变来变去的。”“龟壳”中传来温吞的声音，可是威胁的意味却很满。

这下得了，“观点”与战斗方式以及能力挂钩了，马奇感觉许衡的世界未免有点太“完善”，太符合某种特定的规则了，一个自循环，有自己逻辑的“世界”。

克罗里茨可是说过，大部分精神世界都是“乱”的，本来他以为上一层的旋涡和大乱“吃”就是“乱”的一种表现，但是到了这里，反而极符合“逻辑”。

这些由“情绪”进化成的“观点”，互相吞吃，该不会就是“衡哥”过去“观点”的碰撞吧？

马奇有所了一些领悟。

那么……“同频”了的我，是一个什么鬼样子?

奔着这个好奇，马奇终于开始观察起了自己——他同频后，感官和速度等等素质，都发生了质变，加上那些下来的“许衡”第一时间，都会为了残骸而不是他进行行动，他自觉可以暂时分出神去，当然，这也是必要，他必须要了解现在的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变成什么样了。

因为他的目的还是去上面，那么必然要与更多的“许衡”打交道，马奇明白，那么之后大概就会像这些“许衡”一样，发生一定的冲突。

而且，自己的样子，很大程度还会和“衡哥”对自己“精神流”的“看法”有关，马奇相当好奇自己坦露了想法后，在许衡眼中的样子，也就是现在的“印象”——现实里，他也坦露真实了。

不过“衡哥”不会灵视，所以颜色就不能作为判断了——有趣的就是，马奇所看到的世界，是克罗里茨认知系统的演化，肯定有许衡精神世界的特性，但能让马奇认知的所有，其实是通过克罗里茨的视角。

而他同频后，看到的反而是许衡认知系统的演化。

马奇经常怀疑，万一这个精神世界，有克罗里茨的认知系统无法演化的“东西”怎么办?不过他认为，克罗里茨至少是一个精神系的半神，应该不至于……吧？

那么回到马奇，这一看，给他看懵了。

长着翅膀的半人马?

下半身变成了黑色的马身，而马身上还有展开的黑色翅膀，整个身体还比原来大了许多。

不过让马奇莫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还……还挺优雅的?

但是他不免怀疑，许衡对他这个“印象”的由来——能跑能飞，无所拘束，是这个意思吗？

“你这个壳还真硬吧……那这样吧，我们先不试手了，先把那边那个已经有‘渔翁’前科的家伙干掉吧，免得夜长梦多，‘蝎子’可毒的很，而能阴死他的，肯定更毒。”“翡翠人”第一次进攻吃了瘪，便调转了矛头。

“正有此意，小友。”“龟壳”也同意了。

那这下，马奇就更无语了，一批一批的，都一个样，最后都要“吃”他，又是多怀念“金”的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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