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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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只恶魔狐狸抓住，我只有死路一条，还是得想办法跑掉。但考虑到目前的处境，我不敢有所动作，只得垂头丧气地跟在它后面。小狐狸毫不理会沮丧的我，兀自絮絮叨叨地说道：“我让你抓的那条鱼，是一条金色的龙鱼。它并不怎么厉害，只是我不会游泳，被他跑了好几次。”

“是人家跑了么？我倒看见一只笨狐狸差点被拖进水里淹死！”我狠狠地想着。

“你好好想想办法，如果把龙鱼抓到，我就把你放了，对了，你住在那里，带我去，我刚来这里，还没有住的地方。”小狐狸俨然以老大自居，不客气地把我家当成了他家。

我原就没打算在这里常住，只是在离小溪不远的一棵老树下挖了一个浅坑，作为临时的住所。

我把它领到这里，小狐狸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命令我叼了很多软草放到洞里，然后躲在里面，舒舒服服地躺下，还不客气地让我在洞口待着，给它挡风。

虽然很想在小狐狸睡着的时候跑掉，可看到它贴在地上的耳朵，便不敢行动。就这样熬到天亮，小狐狸起来带着我神气活现的在树林遛了一圈，吃了点蘑菇，喝了点露水。我自然只有看着，什么也吃不到。

来到了小溪边，我被强迫着逮了几条鱼。由于小狐狸看得很紧，吓的我不敢偷吃。小狐狸还挺能吃，独自把鱼吃了个精光，根本不管馋得直流口水的我。

就这样过了一整天，始终没有见到那条金色的龙鱼，小狐狸非常的失望，在岸上来回走了几趟，掉头向窝中走去。

等回到住处，却发现土坑里卧着一只魁梧的棕熊，正抱着一只小鹿大嚼，看到我们过来，棕熊以为我们要抢他的食物，有些生气，大声地咆哮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想找死么？”小狐狸高傲的抬起头，不屑地哼了一声：“滚！！！”

一个小狐狸居然敢这样藐视它，棕熊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嗷的一声，向前跑了几步，人立起来，挥舞着双掌冲我们大声吼叫：“小狐崽子，活腻了就找块石头撞死，还能留个全尸。今天碰到大爷，是你的晦气，看老子不把你的皮扒下来做褥子。”

棕熊骂狐狸的话简直就是我的心声，让我觉得浑身舒坦。赶紧退在一边，心中暗暗高兴：“快打，快打，你们全死了才好。”

可谁知道小狐狸根本没给棕熊任何机会，毫无征兆的,一个硕大的火球从狐狸嘴里喷出，正打在棕熊胸前的月牙上，棕熊身子向后退了几尺，仰天倒在地上。身上着起火来，疼得棕熊大声惨叫，在地上来回翻滚。

我吓得有些腿软，原来小狐狸对我并没有下重手，要不然我早就挂了。昔日猎狗老黄的教诲，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对于比你强大的动物，永远不要与它为敌，不要反抗，要用一切手段去讨好它，巴结他。”想到自己临阵脱逃，这坏狐狸等会儿不定怎么收拾我呢。我急中生智，忙吼了一声，冲着不住哀嚎的棕熊扑了过去，伸嘴把正准备站起的棕熊拱翻。棕熊则一巴掌扇在我的肩上，我顿时横着滚了出去。

棕熊大概是没什么力气了，我并不觉得疼痛。起身又扑过去，在棕熊的胸前狠狠咬了一口，撕下一大块肉来。咦？怎么有股熟肉的味道。我咀嚼了两下，把嘴里的肉吞了下去。

棕熊受了重伤，又被我狠咬了一口，似乎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去，便强忍着伤痛，再一次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我，似乎在积攒力气。我一边观察棕熊的动作，一边偷看小狐狸的脸色，小狐狸蹲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并没有干涉的意思。看到臭规矩比天上星星还多的小狐狸没有生气，我放下心来，专心地对付棕熊。

这只棕熊比上次遇到的黑熊大了将近一倍。不过受了伤，胸前的肌肉都被烤熟了。我注意到棕熊的两只前肢有些乏力，在地上支撑时竟有些抖。我向前蹿了几步，棕熊以为我要进攻，忙回着前肢抵挡，我却一拧身子，跃到一边，冲着他的侧胸，狠狠拱了一下。

伴随着肋骨的断裂声，棕熊身子一侧，歪倒在地上，左前肢无力地垂下。我抓住机会，扑上去狠狠咬住棕熊的喉管，棕熊只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我则得势不饶人，在棕熊身上又撕又咬。

“看不出，你还买厉害的嘛。”小狐狸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连忙把嘴里的肉吞下，转过身匍匐在地上，不敢吭声。

小狐狸很满意我的乖巧，看了棕熊的尸体一眼，对我说：“你赶快把尸体拖到一边，我有话要问你。”

“呜……呜……呜，我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这小狐狸够蠢，马屁神功肯定管用。”我感动得直掉眼泪，心中想到：“这只狐狸又会吐火，又会吐冰，肯定是个妖怪，一定要好好巴结，争取早日给老张头报仇雪恨。”

我把熊尸拖到远处的树林中，又吃了几块肉，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小窝，在小狐狸面前恭顺地趴下。

小狐狸似乎对我很好奇，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坐下对我说道：“你居然比熊还厉害，而且气质跟一般野猪不一样，老实交待你的来历，不许骗我，否则的话有你好看。”

“蠢狐狸，还没说话就先提醒我骗你，我骗你你知道么？”心里想得话可不敢说出来，我摆出一副老实的样子说道：“小的怎敢欺骗主人，主人英明睿智，心细如发，自然知道走兽之中，猪是最诚实的。”

小狐狸嗯了一声，似乎很以为然。马屁小拍，就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我连忙趁热打铁，尽量把马屁拍得不留痕迹。

“小的名叫狼牙，今年三岁，原是山下猎户所养的猎猪。因原主人被恶霸害死，不得以逃入山林之中。小的最敬仰的便是象主人您这样的隐世高人，但平日里不敢说话，无法向主人表达我的敬仰，只能把崇敬之情压在心底。今日见那蠢熊居然敢对主人无理，义愤添恿之下力气也大了许多，仰仗主人神威，不小心把那蠢熊咬死。还望主人莫怪。”说完，我伏在地下一动不动。

有道是马屁一出，万路皆通。小狐狸被我不凉不热得拍了几句，舒服极了。眯着眼睛说道：“原来你是只猎猪，想必你打了很多像狼和狐狸这样的动物吧？”

我正自得意，忽然听到小狐狸话里有话，暗道：“不好，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小骚狐狸阴阳怪气，别是嫌我打过狐狸吧。连忙说道：“小的年纪还小，只打过几只野狼。狐狸天性聪明，原来的主人和我从未抓到过。”

小狐狸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连忙说道：“小的对打猎颇有些心得，敢问主人，龙鱼可否就是前日那条鲤鱼？”

“什么鲤鱼。”小狐狸似乎觉得我见识短，用鄙夷的语气说：“那是一只修炼了上百年的龙鱼，可惜我不识水性，要不……，哼！”

“对，对，对，主人神功盖世，一条小小的龙鱼算什么，要不是他仗着地利，早成了主人的囊中之物了。”我连忙顺着他的话语说道：“不过那龙鱼好像怕了主人，不敢出来。”

“龙鱼倒不是怕我，”小狐狸不吃我的马屁，幽幽地说道：“龙鱼也很想把我吃掉，只不过我有法宝护体，他奈何我不得罢了。”

“法宝护体，”我心中想道：“我看是法宝护体还差不多。”

“既然如此，小的到有一计，主人可以像往日一样，装作到溪边喝水，等龙鱼出现时，我从水下潜过去，咱们一前一后，定能将他拿住。””我顿了顿，又轻轻地说道：“不过小的只会几下庄稼把式，怕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主人传授小的些本事，比如吐火球，砸冰块什么的，小的好有能力替主人解忧解难。”

小狐狸看了我一会，点头说道：“教给你不是不行，可没有上百年的修行，你是不能学会的，我等不了那么多时间。不过你的计策倒是不错，明天咱们到可以试一试。好啦，睡吧。”说完，小狐狸自顾自睡了。我则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两下，这个时候多什么嘴，便宜没占着，反而惹了一身臊。

第二天，小狐狸和我早早地来到溪边，我游过去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藏好，只露出个头来观察着水中的动向。

小狐狸很会装模作样，过了半天才从树林中走出，在水边低着头，喝了几口水。果然，条金色的龙鱼又出现了。这次，它没有在水中打转，而是头朝上盯着小狐狸，在水中静止不动。我不敢惊扰他，躲在石头后面继续看着。

小狐狸也瞪着他，过了一会儿，还是小狐狸先忍不住，叫了一声，高高地跃起，向水中龙鱼扑去。龙鱼一点也不惊慌，知道小狐狸抓不着它，不慌不忙地张嘴吐出一条丝线，将小狐的前爪缠住，小狐狸也不甘示弱，在水中张嘴喷了一团寒气，一道圆柱形的冰凌，在水中形成，丝线被冻在冰中。

丝线的一头在龙鱼嘴里，龙鱼虽没被冻住，却收不回丝线，只得使劲将小狐狸往水下拽，小狐狸却用两只尾巴缠住树枝，用力将龙鱼往上拉，一时间成了拔河比赛，你拉我拽好不热闹。

我见有机可乘，偷偷潜入水中，张大嘴向龙鱼咬去，龙鱼不及防备，再加上被丝线扯着，躲闪不及，被我一口咬住。

“哎呀，好疼！”没想到龙鱼的身子竟坚硬异常，硌的我牙都要掉了，不过我却没有松口，猛地将鱼向岸上甩去。龙鱼离开了水，再有本事也扯蛋，只能在地上不住地扑腾。小狐狸连忙爬到岸上，用爪子把龙鱼打出老远，一个散发着白光的球状物从它嘴中出，旋转着向龙鱼飞去，龙鱼无法反抗，眨眼间就被冻成一坨冰块。

小狐狸高兴的要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走到冰块前面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从水里上来，不敢过去，在后面远远地张望。

过了足有一顿饭的时间，小狐狸才从痴呆状态中清醒过来。它向后退了几步，在地上运了一会儿气，一股火焰从它口中喷出，很快就将冰块融化，龙鱼的生命力很顽强，在冰块中冻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有死掉，冰一融化，龙鱼就软在地上，鱼鳃一张一张的。

小狐狸看着左前爪上缠着的丝线，冷冷一笑，一抖爪子，龙鱼便从地上飞入小狐狸爪中。

“看不出来啊，”小狐狸用嘲笑的口吻说：“你也有件法宝，这是缠魂丝吧。可惜只对凡人管用，对我不起作用。你一定把它与内丹炼为一体了吧？，你的内丹对我来说可是很补哪。”龙鱼在线上不住的扭动，小狐狸脸上笑意更浓，爪子一沉一挑，一颗鲜红的珠子，被它从龙鱼的肚子里拽出，在丝弦的一头不住的颤动，龙鱼则甩了出去，正摔在我面前。

“你吃点东西，在这里等着。”小狐狸说完，把珠子含在口里，一溜烟地跑了。

我也有点饿了，看着地上的龙鱼，心想：“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咬住龙鱼，略一使劲，龙鱼却变软了，一股鲜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唔，好吃，我赶紧三口两口把鱼吞下。吃完后很是懊恼，后悔为什么不多嚼一会儿，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突然，正在恨自己喉咙太粗的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啊——呜——————”，似乎整个山岭都被这声音撕裂。我难受的扇了扇耳朵，怎么这声音有点耳熟？不好，是小狐狸的声音！别是出了什么事吧！我忽然反应过来，马上朝声音的来源跑去。

绕过一个小山坡，看到小狐狸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趴在地上痛苦地颤抖，不住发出阵阵号叫，四肢在地上来回的挠着，地面被抓出了四条深沟，浑身像雨淋了一样，湿漉漉的。我被它的样子吓呆了，躲在石头后面不敢过去。

小狐狸低低的哀嚎着，身子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变成几道虚影，凄厉的号叫再次响起。抖动中，小狐狸的身体好像变大了，毛色也逐渐变淡。随着虚影渐渐凝实，小狐狸由黑色变成银灰色，只见它艰难的站起，四肢用力挺直，周身骨骼喀啦喀啦一阵乱响，果然长大了不少，小狐狸一身长嚎，再也没有力气，虚弱地爬到地上。

我连忙跑过去，爬到它面前轻轻的问道：“主人，你没事么？”

小狐狸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用一种让雄性动物听了热血澎湃的声音说：“我很累，想喝点水，你把我背到小溪边去。”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迷迷糊糊的小狐狸就到了我的背上，我象驮着一个娇弱之极的公主一样，小心翼翼的走到小溪边，把他轻轻的放下。

小狐狸把头探到溪边，用异常美妙的姿势喝了几口水，然后趴在水边闭目养神。我在一旁呆呆的站着，目光仿佛被小狐狸拉住，痴痴地看着它在溪旁小憩。

“狼牙，我答应过你，”小狐狸恢复了力气，“你帮我抓到龙鱼我就给你自由。现在，按照我们的约定，你自由了，不再是我的兽奴。”

我还没有从痴呆状态中恢复过来，只是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不过，你还是走不了，”小狐狸走到我不远处坐下，“因为，你现在是我的猎物。”

“什么？”我浑身一震，从痴呆状态中恢复过来。惊慌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是我的猎物，”小狐狸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了舔爪子，媚声媚气地说道：“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我的食物，我要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