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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城门没多久,夕阳的余辉还未完全消散,天边挂着一抹淡淡的晚霞,像是天边绽放的最后一朵花。祝凤翙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就在这时,一群面黄肌瘦、形如枯木的老百姓突然涌上前来,将守城的军队团团围住。前头五军营的将士们反应迅速,纷纷拔出锋利的刀刃,后头的则拉满了弓,火铳也准备就绪,整个场面紧张得仿佛一根绷紧的弦。

祝凤翙仔细打量这些拦路的老百姓,他们衣衫褴褛,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饥饿。他们挤在一起,像是一群无助的蚂蚁,在绝望中寻求一丝生存的希望。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饥饿,仿佛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官军来啦!官军来啦!”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期盼和渴望。

“终于盼到你们了,救救我们吧,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一个瘦弱的老妇人哭诉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

“那些贼人逃跑的时候,把仓库的粮食都抢光了,我们已经饿了两天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也哭喊着,他的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仿佛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所有的依靠。

老百姓们虽然害怕那些明晃晃的刀刃,但还是硬着头皮站在那儿诉苦。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官军的期盼和求助,仿佛官军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祝凤翙转头看向延庆的守备何文龙,眉头紧锁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龙低着头,一脸沮丧地说:“那些贼人一开始只抢有钱有势的,撤退的时候突然转头抢老百姓了,城里的粮食几乎被抢光,他们这才匆忙逃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慨,仿佛对贼人的行径感到深深的痛恨。

凤翙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深知李自成故意这么做,是想把老百姓逼上绝路,让朝廷的收复行动更加困难。城里没粮食,老百姓怎么活?万一他们被逼急了,说不定就跟着造反了。朝廷要是想收复宣府,那可就难上加难了。一来收复了也没税可收,反而还要给老百姓送粮食;二来万一闹饥荒,老百姓一乱起来,就更难收拾了。

他沉吟片刻,又问:“城里真的连一粒米都没有了吗?那老百姓怎么不逃出去找活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和忧虑。

文龙无奈地看着城里说:“有是有,但没人敢动。老百姓都听说,宣府周围都被抢光了,往南走居庸关又过不去,他们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现在只能盼着官军来救他们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沉痛,仿佛对老百姓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

凤翙听了心里沉甸甸的,叹了口气说:“国家兴亡,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老百姓的深切关怀和对国家命运的忧虑。然后他正色对大家说:“我就是新任的宣府巡抚祝凤翙,奉命来讨伐贼人收复失地的。延庆虽然归顺天府管,但我在这里可以便宜行事!”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

“朝廷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了,本来十天前就想发兵。但国库空虚,兵也不够,所以才拖到现在。我在这里发誓,绝不会让你们饿死!”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和对老百姓的深切关怀。

老百姓们一听这话,先是半信半疑,后来渐渐露出了喜色。他们纷纷让开道路,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位新任巡抚大人的期盼和信任。他们也别无他法,只能相信这位新来的巡抚大人了。

“粮食在哪里?前面带路!”凤翙对文龙说。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急切。他知道这事儿得小心处理,眼前这些老百姓就有好几千人了,整个延庆城更是有好几万人在挨饿。饿极了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万一失控了那可就糟了。

文龙想了想说:“城里还有几个存粮的地方,我带大人去最近的那个。”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和对凤翙的信任。

在一群五军营将士的保护下,他们来到了一座豪华府邸前。这座府邸显然是某个富商的住所,门前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显得富丽堂皇。然而此刻,府邸的大门紧闭,仿佛一座孤岛般与世隔绝。

门刚开了一条缝,里面就探出一个脑袋来,大声喝道:“这是私人地方!擅闯者死!”话音未落,里面就涌出一群穿着明军铠甲、拿着弓箭火器的士兵来,对准了凤翙他们。这些士兵显然训练有素,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惕和敌意。

五军营的将士们虽然身体疲惫但意志坚定,他们立刻握紧武器等待凤翙的命令。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凤翙的信任和忠诚,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誓死保护他。

凤翙看这些人训练有素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是正规军而且很可能是延庆的守军。于是他躲在盾牌后面大声喊道:“我是大明宣化府的巡抚兼兵部右侍郎奉命收复延庆和宣府!皇上有旨投降者免罪官复原职!里面的人是谁?”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

一听是巡抚大人来了,墙头的人影闪了一下。然后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官服戴着乌纱帽走了出来,他就是延庆的知州李袍晖。他的脸上写满了惶恐和不安,仿佛对凤翙的到来感到深深的意外和担忧。

“下官延庆知州李袍晖参见巡抚大人!请问大人可有牙牌、告身及赦碟?”李袍晖恭敬地问。在古代官员上任都要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手续以防假冒,所以这些证件是必不可少的。

凤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人把证件呈上去给李袍晖验看。李袍晖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又还给了凤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凤翙的敬畏和尊重,仿佛对这位新任巡抚大人的身份和地位感到深深的认可。

正当他准备问凤翙是否也要验看自己的证件时,突然听到外面老百姓们吵吵嚷嚷起来:“这个李大人就是延庆的知州!”“没错,烧成灰我也认得他!”“他是个贪官,除了他还有谁!”老百姓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恨,仿佛对李袍晖的贪腐行为感到深深的愤慨。

凤翙听到这话,眼神一冷。他对李袍晖的为人已经有了几分了解,这个知州显然不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于是他问:“你身为知州,老百姓都快饿死了,你为什么不赈灾?”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李袍晖的质问和不满。

李袍晖面露难色说:“我也想赈灾啊,可是真的没有粮食可以赈啊!连我们衙门里的人都在挨饿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狡辩,仿佛想以此来掩盖自己的贪腐行为。

“不对!”凤翙眼神凌厉起来。他临行前皇帝可是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力的,也就是说他可以先斩后奏。“我听说这里有粮食,我要借来应急,等朝廷的赈粮到了再还给你。你怎么能说没有粮食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李袍晖的质问和不满,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贪腐本质。

李袍晖看了看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只好压低声音对凤翙说:“这里的粮食是山西大商人黄云发的,他和他的人控制着边关贸易的一半,朝中有人庇护他们,在贼人那里也吃得开。这粮食我怎么敢随便动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狡辩,仿佛想以此来推卸责任。

凤翙眯起眼睛,手按在刀柄上说:“那墙里面的人为什么穿着官军的铠甲?”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李袍晖的质问和不满,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阴谋。

“这……”李袍晖欲言又止,一脸苦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惶恐和不安,仿佛对凤翙的质问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担忧。

不等他说完,凤翙就大声喝道:“来人!李知州通敌叛国,立即拿下!”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两个将士应声而出,左右夹击制住了李袍晖。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要将这个贪腐的知州一举拿下。

李袍晖大惊失色,喊道:“阎……阎巡抚,你这是何意?”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惶恐和不解,仿佛对凤翙的举动感到深深的意外和震惊。

墙后面的明军士兵听到知州的惊呼声,也纷纷举起武器准备应战。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惕和敌意,仿佛对凤翙的举动感到深深的不满和愤怒。然而,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凤翙的身份和地位让他们感到深深的敬畏和尊重。

姜应奎也拔出刀来,站到前面说:“我们奉旨领兵五万收复宣府,凡是投降贼人又归顺朝廷的一律官复原职并补发军饷!胆敢反抗者就地正法,诛及九族!”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士兵的

嘿,你这位顺天府的知州大人,我身为宣府的巡抚,手握重兵,手握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怎么就不能把你给管了呢?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犯了啥大罪,让我非得动你不可?祝凤翙大人冷笑一声,那冷笑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威严,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手里有先斩后奏的特权,知府我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知州了!”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至于你的罪行嘛,我当着大伙儿的面,一条一条给你数清楚,也让大伙儿听听,看你值不值得我动这尚方宝剑。”祝凤翙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穿透人群的喧嚣,直抵每个人的心底。

“第一,流寇都被打跑了,你作为地方官,不赶紧恢复秩序,安抚百姓,反而帮着那些奸商守仓库,中饱私囊,你这是典型的玩忽职守,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他的话语中带着愤怒,仿佛能点燃人们心中的怒火。

“第二,城里饿死了那么多老百姓,几万双眼睛盯着呢,你却像没看到一样,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简直就是拿人命当草芥,你的心肠比那冬日的寒冰还要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怆,让人不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感到心痛。

“第三嘛,”祝凤翙说到这里,故意往前一站,身形挺拔,犹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他大声对着墙后的人群喊道:“我,堂堂朝廷任命的宣府巡抚,兼任兵部右侍郎,延庆的知州李袍晖,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调动守军,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你可知,这谋反之罪,足以让你李家满门抄斩!”

墙后的人一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开门扔下武器,如丧家之犬般跑了出来。他们知道,城外可是有五万大军候着呢,朝廷都发话了,只要投降就不杀,还补发军饷,士兵们所求不过是一口饱饭,哪敢反抗啊!

“阎大人,流寇退了之后城里乱成一团,我们都是被李知州用银子收买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求大人饶命啊!”一个士兵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祝凤翙没急着答应,他转头看向延庆的守备何文龙,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接不接受投降,还得看他的意思。何文龙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明白,这是清理门户,也是向祝凤翙表明忠心的时刻。

祝凤翙这才正色说道:“免罪!”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一听,纷纷投降,李知州则是吓得脸色苍白如土,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就在这绝望之际,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挣扎着对祝凤翙说:“阎大人,你可知道我是谁的人?你又知不知道黄云发在朝中的后台是谁?你若动我,便是与整个势力为敌!”

祝凤翙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来了点兴趣,心中暗自思量:“哼,看来这条鱼不小,说不定能钓出更大的鱼来。”

临行前,郭天阳特别嘱咐过祝凤翙,宣府有十几个奸商,不仅和流寇勾结,还偷偷给建奴送钱送粮。虽然京城的据点已经被端了,但宣府的这股势力还在,必须查清楚他们背后的官员是谁。

“说吧!”祝凤翙故意装出一副谨慎的样子,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

李袍晖一听有戏,立刻精神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是张尚书的人,黄云发和张尚书的交情,深着呢!你若动我,便是与张尚书为敌!”

张尚书?祝凤翙心里犯嘀咕,六部尚书里没姓张的啊。突然,他想起一个人来——张缙彦!前兵部尚书,因为犯了大罪被五马分尸,还灭了三族。这个人的名字,在朝堂上可是禁忌,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此提及。

京城戒严,消息传不出来,延庆更是闭塞,京师那边发生了什么,除了居庸关那条路,别的都堵死了,唐胜宇守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声都漏不出来。外界的人还不知道京城已经天翻地覆了呢。

祝凤翙冷笑一声,阴森森地看着李知州,那眼神仿佛能冻结一切:“你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干什么?”祝凤翙话音刚落,手中的刀已经狠狠地向李知州的脖子砍去。咔嚓一声,鲜血四溅,李知州的身体无力地倒下,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整个延庆城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和人们惊恐的呼吸声。所有人都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一个五品大员,说杀就杀,这简直就像学校里的校长突然被砍了一样,学生们能不害怕吗?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没过多久,百姓们就开始欢呼起来,他们心中的恐惧被一种莫名的快感所取代。“杀得好!”一个老汉激动地喊道,“真是痛快!比吃饱饭还舒服!”旁边的一个妇人也跟着附和:“阎大人简直就是包公再世啊!真正的清官!”

祝凤翙收起刀,眼神坚定如磐石。他知道,笼络民心有三种方法:一种是靠恐惧来让民众自发团结;一种是施行仁政让民众感恩戴德;还有一种就是通过杀戮来清除贪官污吏,把民众的恐惧和愤怒转化为对朝廷的向心力。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来人哪!把这宅子里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里去!粮食也全部搬到州衙去!在衙门前面设个粥厂救济灾民!”祝凤翙的声音响彻云霄,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高大。

百姓们一听这话立刻精神抖擞地跑回家拿碗筷去了。去晚了的还生怕排不上队呢!他们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城里的粮食都被集中到了州衙里,该关的关,该杀的杀。不到两个时辰,五军营的兵马就完全掌握了延庆的防务。他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让百姓们感到安心。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士兵们都住在城门楼上或者附近的院子里,一有情况就立刻上城墙迎战或者出城支援。他们日夜守卫着这座城池,不敢有丝毫懈怠。

安排妥当之后,祝凤翙又来到了城门附近一个富商的宅子前。这个富商听说李自成要来了,就带着金银财宝跑到京城去了,留下这座空荡荡的宅子。

院子里火光熊熊,士兵们围着火堆忙碌着。有的做饭,有的烤衣服,有的则躺在地上休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坚毅,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祝凤翙皱了皱眉,拍醒了一个正在睡觉的士兵,问道:“你们怎么睡在外面啊?进屋睡去!”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责备。

那个士兵睡得正香,被祝凤翙一拍,顿时清醒了过来。但他眼睛还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说:“去你的吧!屋里都住满了,旁边那空屋子是给阎大人留的,你别进去啊!”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迷糊与憨厚。

祝凤翙看了看姜应奎,发现他也是一脸歉疚的样子。他知道,这些士兵们都是为了他而牺牲了自己的舒适。

“阎兄,你就将就一下吧。”姜应奎打着哈哈说道,“明天我再给你找个小院住。”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歉意。

祝凤翙摇了摇头,说:“姜兄,你误会我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决绝,“我祝凤翙一个月前还是个九品小典史,勉强混口饭吃。现在因为军功和陛下的赏识被提拔为宣府巡抚兼兵部侍郎。公事上我是你们的上司,但私下里咱们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那就应该同吃同住。在外面睡着的都赶紧进屋去!”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们一听都愣住了,谁也没动。毕竟一个二品文官按规矩来说住宿肯定是单间的。祝凤翙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太靠谱。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不知道这位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姜应奎以为祝凤翙是在客气,就劝道:“阎兄,你就别客气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凤翙打断了。

“咱们兄弟就应该同进退!”祝凤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昂与坚定,“战场上是这样,私下里也是这样!我不需要搞特殊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真诚与热情,仿佛能点燃人们心中的火焰。

“你们!”祝凤翙指着那些被吵醒的士兵说,“赶紧进屋去!我脚臭你们别嫌弃啊!”他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了一阵哄笑。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不一会儿祝凤翙就已经融入了他们之中。他们围坐在火堆旁,谈笑风生,仿佛忘记了疲惫与困苦。

“哈哈!连二品大员的脚都臭!这才是最亲民的二品官啊!”一个士兵笑着说道。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共鸣,人们纷纷附和

在京师的心脏地带,皇极殿内,气氛庄重而肃穆,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与殿内沉重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内阁首辅李邦华,身着华贵的朝服,面容严峻,正站在大殿中央,向皇帝陈奏政务。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既展现了他的睿智,又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深刻把握。

“通州的漕运和陆运都已经恢复了生机,来自江南的米粮,不出一年零半个月,必定会抵达京师。”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仿佛是对自己努力成果的一种肯定。

接着,他继续汇报:“昨夜,祝凤翙频传捷报,延庆已经收复,知州李袍晖被斩,降众达到一千二百三十九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战场上那激烈的厮杀。

“贼寇在退兵之时,果然如陛下所预料,四处劫掠百姓。延庆的粮食已经耗尽,户部和兵部以及民间的运粮队伍,已经出了居庸关,预计今夜就能到达。”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局势的忧虑,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期待。

林小风轻轻点头,对祝凤翙的战绩表示嘉许。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心中却不禁想到了唐胜宇,那个英勇善战的将领,或许他还没能赶到延庆城下,错过了这场胜利。林小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对战场无常的感慨,也是对唐胜宇未能参战的一丝遗憾。

“祝凤翙明天有什么计划?”林小风问道,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陛下,祝凤翙打算明天收复怀来卫!”李邦华回答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对祝凤翙计划的全力支持。

听到怀来卫这个名字,林小风的眼神微微一闪,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这个地名虽然并不显赫,但它东边的土木堡,却是历史上的重地。土木堡距离怀来卫不过十几里,当年大明的战神朱祁镇,就是在这里开始了他的“留学”之旅。林小风的思绪飘远,他想起了那段历史,那段让大明蒙羞的历史。如果说大唐的衰落始于香积寺之战,那么大明的颓势,实际上是从土木堡之变开始的。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从脑海中赶走,转而看向地图的其他地方。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的迷雾,看到未来的战场。

“祝凤翙的意图,是先收复地方再进行治理吗?”林小风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是的,他的题本中说,迟一天就会有更多的百姓饿死。所以对于那些小城池,他只派少数士兵去告知,如果对方愿意投降,就运粮赈济,否则就不予理会。”李邦华解释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祝凤翙计划的赞赏。

“依我看,应该没有人会不投降。”李邦华的话有据可依,明军与李自成在河南缠斗了十几年,当地的官绅早已明白这个道理,坚守无益,不如顺势投降,除非有重兵压境。这种风气已经遍布全国,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默认,一种对现实的无奈接受。

李邦华继续说道:“收复宣府后,祝凤翙将按照朝廷的新政来治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新政的期待,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

“好,很好。”林小风对祝凤翙的计划没有提出异议,他秉持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看到祝凤翙的忠诚和智慧。

李邦华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低声说道:“陛下,宣府、延庆、怀来、保安这四地,人口加起来还不到四十万,而祝凤翙却请求六十万石粮食,这足够宣府五个月的食用。臣认为,对祝凤翙不得不防啊!大明已经有一个吴三桂了,岂能再添一个?而且如果建奴得到宣府,那么这些余粮就会落入他们的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

“卿不必担忧,朕信任祝凤翙。”林小风坚定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信任。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看到祝凤翙的忠诚和决心。

“但是陛下!”李邦华急切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忧虑,“这不仅仅是信任的问题,还关乎钱粮!江南的米价,每石大约是一两银子,陆运到京师需要加费一两一钱,而漕运则需要七钱。六十万石米,至少需要一百万两银子,多的话可能要一百二十六万两,还不包括军饷!户部的千万两银子,守城已经耗费了一百多万,吴三桂又领走了一百五十万。如果再加上祝凤翙所需的粮食费用,一个月之内,户部的支出将超过四百万两!”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李邦华的担忧合情合理,国库空虚,支出巨大,任何人都会感到焦急。林小风也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的眉头紧锁,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压力。他开始思考开源节流的策略,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仿佛在寻找着解决问题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林小风问道:“为什么海运不行呢?我听说海运的费用还不到漕运的一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仿佛对这个问题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李邦华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情的缘由比较复杂。孝宗、穆宗时期曾经尝试过海运,但是因为试航不利以及朝中的阻力,最终没有成功。”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史的沉重和无奈,仿佛能看到那段历史的曲折和艰辛。

林小风心知肚明,这都是因为利益纠葛。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对官场斗争的无奈和嘲讽。他明白,要改变现状,就必须打破这些利益的枷锁。

“不管过去的事情了,朕已经决定了。传旨让郑芝龙的商队运三十万石粮食到京师,运费由兵部决定。并且秘密诏令郑芝龙父子以及水师总兵易象离,让他们秘密进京,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林小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对未来的宣誓和承诺。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的迷雾,看到未来的胜利。

虽然李邦华感到困惑,但作为臣子,他不该问的就不问,迅速记下了皇帝的旨意。他的笔触有力而坚定,仿佛是对皇帝决定的全力支持。

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林小风突然问道:“黄得功在哪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仿佛对黄得功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李邦华稍微算了算时间后说道:“三天前的邸报说,黄得功已经到达徐州之南,每天行军六十里,一个多月后就能到达京师。”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黄得功的赞赏和期待,仿佛看到了黄得功英勇善战的身影。

听到这个消息后,林小风的背脊挺直了起来。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期待和决心,仿佛看到了黄得功带领大军凯旋而归的场景。黄得功是他倚重的将领,也是此次围猎建奴的主力。他的勇猛和决心,让林小风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黄得功的勇猛可以用一个“猛”字来概括。当年在潜山之战中,他面对闯世王马武、三鹞子王兴国等强敌时,即使面中箭矢也仍然奋勇向前,最终擒获了二人。他每次战斗前都会喝几斗酒,然后冲锋陷阵,在军中被誉为“黄闯子”。他的身影高大而威猛,仿佛是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屹立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

林小风在十七年四月时可用的猛将只有黄得功一人而已!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黄得功的期待和信任,仿佛看到了黄得功带领大军横扫敌军的场景。

“朕有三件事情要嘱咐你!”林小风开始部署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对未来的宣誓和承诺,“第一件事情是:你回到兵部后,以兵部的名义草拟圣旨命令黄得功转攻张献忠而不必进京勤王。”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的迷雾,看到黄得功的忠诚和智慧。

李邦华听到这个命令后感到愕然,因为他记得皇帝曾经说过建奴将在五月中下旬入关。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战场和黄得功的身影。

林小风没有解释原因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情是:在兵部不察觉的情况下,在建奴入关前你能秘密运送多少火炮、佛朗机以及火药到宣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决心。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的迷雾,看到未来的战场和祝凤翙的身影。

李邦华非常聪明,很快就领悟了皇帝的意思,怀疑兵部有奸细。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仿佛看到了兵部内部的黑暗和阴谋。

“陛下是怀疑.”李邦华试探性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疑惑。

李邦华见林小风脸上没有丝毫责难的意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仿佛一块巨石从胸口移开,让他得以重新呼吸。他开始沉思起眼前的事情,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知道,京师的火器和火药储备堪称全国之最,那是无数工匠心血与时间的结晶,是保卫国家的坚实后盾。然而,即便他身为兵部尚书兼内阁首辅,手握重权,却也只能调动其中的两成。这两成火器,如同冰山一角,既显示了朝廷的实力,也暗示了其中的限制与束缚。而且,这两成火器还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来伪装接收,真是既棘手又微妙,如同在薄冰上舞蹈,每一步都需谨慎。

尽管只是两成,但数量已经相当可观了,足以改变一场战役的走向。只是,关于商队的事情,他还有些犹豫。商人,这个群体在他心中总是带着几分不可捉摸的意味。虽然他所招募的商人都会严守秘密,但商人手下的人众多口杂,难免会有泄露的风险。要想保守这个秘密,就必须让商队中有锦衣卫的人参与进来,像一把锋利的刀,隐藏在柔软的绸缎之下,随时准备切割一切可能的威胁。

幸好,宣府距离京师只有三百多里,商队十天就能往返一次。这个条件让李邦华心中有了计较,仿佛是天赐的良机,让他可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编织出一张复杂而精密的网。

计划已经制定好,李邦华沉声对林小风说:“陛下,我可以将京师两成的火器和十多万斤火药,以兵部的名义运送给黄得功。商队出京后,会先向南行,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混淆敌人的视线,然后变换旗号向北,贿赂唐胜宇,穿过居庸关,悄悄抵达宣府,如同暗夜中的流星,无声无息。”

林小风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仿佛是对李邦华计谋的认可,也是对未来的期许。“好!你先准备好手续,等祝凤翙收复宣府后,就立刻派人运送!”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邦华应道:“遵旨!”声音坚定,如同山岳一般沉稳。

林小风又说:“还有第三件事!”他的目光看向西南方向,那里是未知的战场,也是他们心中牵挂的地方。“我从内帑中拨出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一封密信,你设法送给黄得功。”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增添最后的筹码。

李邦华再次应道:“臣遵旨!”说完便离开了皇极殿,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却也充满了决心。

李邦华离开后,林小风立刻命令郭天阳拟旨。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未来的渴望,也是对胜利的执着。“悄悄为黄得功拟一份中旨,让他无视兵部起草的圣旨,继续进京勤王。到了北直隶后,不要走官道,设法避开朝廷尤其是兵部的眼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郭天阳的心上。

“拟好旨后,派一个可信的太监送给黄得功,可以慢一些,但必须比兵部起草的圣旨快!”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定下最后的基调。

郭天阳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前往内廷拟旨。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仿佛是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林小风靠在龙椅上,找回了初穿越时的感觉。一连串的思考让他有些疲惫,昏昏欲睡之际,一个小太监走到他面前低声说:“皇爷,锦衣卫都指挥使公孙遇春奉旨求见。”

林小风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仿佛是从沉睡中醒来的猛兽。“宣!”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公孙遇春蹒跚着走进来,想要行叩拜之礼,林小风挥手制止了他:“免了,李指挥使怎么这副模样?”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也有几分好奇。

不问还好,一问就让公孙遇春面露尴尬。他扭捏地回答:“臣最近在京师新招募了一千多锦衣卫,昨天教他们翻墙时,不小心失足坠墙,扭伤了脚踝,让陛下见笑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也有几分无奈。

林小风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是在为公孙遇春的尴尬而笑,也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增添几分轻松的气氛。“李指挥使,京师还有多少擅长监察百官的锦衣卫?”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也有几分期待。

公孙遇春掐指一算说:“大约二百人左右。”他的声音坚定,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最后的准备。

林小风的目光中透露出杀意,仿佛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扑向它的猎物。“从今天开始,立刻派人暗中监视兵部所有官员。上至三品侍郎,下至无品小吏,都要监视。如果人手不足,可以向东厂借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公孙遇春的心上。

“他们所去的地方,见的人,都要一一记录下来。”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定下最后的规则。

“无论有没有异常,短时间内都不要动他们!”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酷,也有几分决绝,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最后的部署。

公孙遇春应道:“臣遵旨!”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立下了最后的誓言。

公孙遇春离开后,林小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落地,让他得以重新呼吸。他回到乾清宫,午餐后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又回到了皇极殿。

此时,皇极殿内已经人满为患!众人有的穿着朝服,有的穿着锦衣,更有甚者穿着最低级的布衣。他们或站或坐,或低声交谈,或凝视远方。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步入皇城,也是第一次来到皇极殿。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仿佛是在见证一场历史的盛宴。

他们环顾四周,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和敬畏。那高耸的龙椅,那金碧辉煌的装饰,都让他们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在赶集,但只有在场的人才知道,这些都是大明京师制造总局与研究总院的人。他们,是这场历史盛宴的主角。

成庆华站在最前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期待。看到林小风走进来,他就领着众人行了三叩九拜的君臣礼。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着最后的准备。

林小风很高兴!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未来的渴望,也是对胜利的执着。经过工部的筛选,十多天的时间里就网罗了上千名学者和匠人。而来到皇极殿的这一百多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执着,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立下了最后的誓言。

林小风说:“诸位,我设立制造局与研究院,只有两个目的:传承和发扬!”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期待。他的眼神扫过众人,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寻找最后的勇士。

“你们当中谁擅长开矿、炼铁和制造火器?”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也有几分期待。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未来的渴望,也是对胜利的执着。

众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站出来十多人。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执着,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林小风点了点头,转而问成庆华:“范尚书,你觉得大明的火器存在什么问题?”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也有几分期待。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未来的渴望,也是对胜利的执着。

成庆华回答说:“以大明的火炮为例,一是铸造耗时太长;二是容易炸膛;三是过重,不便于移动;四是装填缓慢;五是雨雪天气会导致火药受潮失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众人的心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执着,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寻找最后的答案。

“虽然问题看起来很多,但实际使用中最大的问题还是制作时间、炸膛和重量。”成庆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期待。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未来的渴望,也是对胜利的执着。

成庆华之前在工部任职,所以对火器的缺陷了如指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执着,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铸炮是个细致活,首先需要制作模具,等模具阴干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这个过程短则一二个月,长则数月!可惜的是,费力制成的模具使用一次后就必须废弃。这是火炮铸造缓慢且昂贵的原因之一!

林小风点了点头,望向那些匠人说:“我需要你们解决这三个问题!现在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理论上的解决办法。”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也有几分期待。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未来的渴望,也是对胜利的执着。

十多人站在皇极殿中央,围在一起商量。刚开始他们还慑于朝堂的威严,不敢大声说话。但商量着商量着就忘了这件事,由商量变成了争吵。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最后的辩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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