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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功这个名字,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郑森心中的迷雾,让他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他正置身于南京国子监这片学术的殿堂,每日埋首于书卷之间,一心追求学业的卓越,渴望能用自己的所学为国家效力,实现心中的抱负。未曾想,皇恩竟如春日里突如其来的暖阳,温暖而炽烈,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从一个国子监的普通学子,转瞬之间便晋升为福建水师副总兵了!这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认可,更是对他家族的荣耀。

面对林小风赐下的新名,郑芝龙更是惊愕不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愣在原地。想当年,林小风元年之前,他还只是个在海上飘泊的海盗,为了寻求归宿和私利,才投降了明朝。本以为此生难以得到重用,没想到皇帝竟直接赐名给他的儿子,还封为福建水师副总兵!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如同久旱逢甘霖,让郑家的命运瞬间逆转。

“愣着干什么,快谢恩啊!”郑芝龙率先反应过来,拉着郑成功一起领旨谢恩。他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有了这份荣耀,郑家在福建一带的地位将更加显赫,未来的道路也将更加宽广。

“谢陛下隆恩!”郑芝龙和郑成功一同跪在地上,行三叩九拜之礼,他们的动作庄重而虔诚,仿佛是在向天地神明宣誓。林小风看着郑芝龙父子,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他知道,郑芝龙虽然是大明水师的将领,但出身海盗,心中并无国家、民族的观念,行事只看重利益。历史上他投降大明,无非是想借助朝廷的名义进行海上贸易,牟取厚利。同样,当八旗兵攻至南方时,他觉得大明这棵大树难以依靠,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便向建奴倒戈。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建奴见无法招降郑成功,便害死了郑芝龙。

但林小风并不担心郑芝龙会再次投降建奴。因为现在的建奴与大明相比,优势已经不明显了!郑芝龙没有理由再投降他们。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利用郑芝龙父子,为大明的未来布局。

“易象离留下。”林小风吩咐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郑同知,你即刻前往户部、兵部领取饷银;郑成功与郭天阳去内帑清点银两,确认无误后送往南京。”“臣等遵旨。”郑芝龙父子领旨后离去,他们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

待他们走后,林小风看向易象离,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易象离,你心中是否有所不平?”易象离一愣,想否认,但看到林小风犀利的眼神,便闭口不言。他站在原地,低头垂首,额头上冒出汗珠,心中的小心思竟被林小风看透了。

林小风起身走到易象离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与郑芝龙不同,他看重利益,而你是一个忠国忠君的人。”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能给易象离带来无尽的力量,“如果有一天我乘船出海御驾亲征,我一定会选择你的船而不是郑芝龙的船。”“谢……谢陛下信任。”易象离是个粗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林小风的话,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这次出征辽南,我有两件事要嘱咐你。”林小风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第一,诱使建奴水师出击的任务交给郑芝龙去做,你负责策应。如果建奴水师中计了,你们就按计划行事。”“第二,如果建奴没有中计,你立刻回登州准备第二阶段的计划。”

“还有第二阶段?”易象离觉得自己的脑筋都不够用了。他低头继续请示:“请陛下示下。”“第二阶段是向郑芝龙租用百余艘商船然后等待我的消息。一旦京师附近的战事对我们不利你就立刻整顿所有舰船前往辽南做出假意登陆的姿态诱使建奴关外的主力向辽南转移!”“明白了吗?”林小风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易象离拱手领旨虽然不知道林小风的具体计划但这样的简单任务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好了去领赏银吧!驻守登州期间你要小心谨慎时刻关注京师附近的战事。”“臣谨遵圣旨。”易象离领旨后离去,他的心中充满了责任感和使命感。

待易象离走后,林小风坐在大殿内松了口气。至此,所有针对建奴的部署都已经布置完毕了。他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未来的战场,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等等……还有两件事没做。“宣公孙遇春和顾朝生觐见。”林小风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一个时辰后,公孙遇春和顾朝生急匆匆地从殿门外走进来。“陛下!”二人同时施礼,他们的动作庄重而虔诚。“公孙遇春,先说你的情况。”林小风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是,陛下!”公孙遇春伸手拭去鬓边的汗水,开口说道:“除去皇城必要的仪仗、守卫外,京师所有的锦衣卫已经全部离京前往蓟州镇、蓟州、遵化、玉田、平谷、密云、怀柔、潮河所、渤海所等地。”“北直隶京师以北各地的情报体系已经初步建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和成就感。

林小风点了点头,看向顾朝生。顾朝生急忙说道:“陛下,奴婢已经将京师厂卫派出六成,他们已经在各地建立了隐蔽的临时驿站。除了锦衣卫外,不与任何人接触。因为马匹稀缺,人员不足,所以东厂接到锦衣卫的消息后,每日最多只能传递二百里。”“口粮如何?”林小风关心地问道,他知道战争中的后勤补给是至关重要的。

“每处囤积的口粮足够使用一个月,如果遇到建奴,他们就会将口粮等物资全部焚毁后撤离。”顾朝生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心。

林小风放心地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建奴不来,或者说担心他们乱来。“我知道了,退下吧。”林小风摇了摇头,走向大殿后面的暖阁午睡去了。他需要休息,需要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午睡过后,林小风得到的首个消息是黄得功进京了。一身戎装的黄得功骑在马上,看着京师的大街感慨万千。林小风九年,他因功升为副总兵,调入关内负责管理京师卫戍部队。林小风十一年,他奉旨带领勇卫营出京镇压流贼。林小风十七年,他奉旨回京。这一别,竟然有七年之久!看着故地,黄得功满是疤痕的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纵观大明,还是京师最为繁华!”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京师的热爱和怀念。

黄得功手下有不少将领是首次来到京师,他们左顾右盼,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总兵大人,这是京师百姓最爱看的邸报:‘林小风十七年’。”站在黄得功身边的副将邱钺将一摞报纸递了过去。黄得功此时已经被封为靖南伯,但军中仍习惯以职务相称。“哦?”黄得功顿时生趣,他坐在马上,接过报纸认真地看了起来。“嗯?宣府特刊是什么意思?”黄得功指着报纸上“林小风十七年”旁边的几个字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总兵稍等,属下去去就回。”邱钺说完就离开了,他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不多时,邱钺一脸古怪地走了回来:“总兵大人,宣府特刊的意思是宣府那边贡献的底稿,然后刊印在‘林小风十七年’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解释和说明。

黄得功并不在意这些,他拿起报纸再次看了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他知道,无论未来的道路有多么艰难,他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为大明的未来而奋斗。

翻阅了几份邸报之后,黄得功感到头脑有些昏沉,仿佛被里面的内容搅得心神不宁。那些文字,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切割着他的心。邸报上详细描述了辽东百姓在建奴统治下的苦难生活,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总兵大人,这邸报上写的是什么事情啊?”邱钺看到黄得功面色复杂,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显然也被黄得功的情绪所感染。

黄得功挥了挥手,将邸报扔给邱钺,然后跨上战马,朝着皇城的方向缓缓行去。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坚定。

邱钺接过邸报,忍不住大声读了出来:

“自述:被建奴掳掠的千日苦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哀嚎,让人心生寒意。

“辽东汉民的现状: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生活比死还难受!”邱钺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文字间的惨烈所震撼。

“建奴开始抢夺我们的粮食了!”这句话一出,随行的人员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还有多尔衮与黄台吉(皇太极)的遗孀之间的那些琐事。”邱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却是对建奴的蔑视和痛恨。

这些话一出,随行的人员听了,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一开始是愤怒,他们的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要将一切不公和苦难都燃烧殆尽。接着是震怒,他们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都倾泻而出。最后变成了暴怒,他们的声音响彻云霄,如同雷鸣一般,宣誓着对建奴的仇恨和决心。

“这些骑马的贼寇,建奴还能算是人吗?他们让百姓耕田,然后以粮食不足为由,竟然杀害百姓?”一个随行人员紧握双拳,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难道不是这样吗?建奴多次入关,抢掠了上百万的百姓,在他们眼里,我们就像牲畜一样。”另一个人愤慨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为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而心痛。

“连牲畜都不如!牲畜吃饱了才劳作,而百姓们饥肠辘辘还得劳作,饿死的数不胜数。”又一个人悲愤地喊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建奴的诅咒和痛恨。

“建奴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头发不蓄,非要剃了留辫子,这是多么另类啊?”一个随行人员嘲讽地说道,但他的嘲讽中却充满了对建奴行为的无法理解和无法接受。

“蛮夷之人信奉蛮夷之事,大家姑且听听就算了。”另一个人劝慰道,但他的声音里却充满了无奈和沉重。

说到乐字,众人都看向邱钺,其中一人说道:“快把多尔衮与黄台吉遗孀的事情再念一遍,文笔真好,我听了都热血沸腾。”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沉重和愤怒。

“是热乎还是冷乎?”有人打趣道,试图用幽默来化解这份压抑的气氛。

“去去去,我说的是真的,这段内容堪比禁书!”另一个人认真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对这段文字的赞赏和敬佩。

“比禁书还引人入胜呢!”又一个人附和道,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这段文字的共鸣和感慨。

黄得功听着最后一段内容,已经走到了承天门外。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荡。他抬头望向皇城的城墙,那高耸的城墙仿佛是他心中的一道屏障,保护着他免受外界的伤害。

城墙之上,勇卫营的士兵望着军旗上的虎头标志,声音颤抖地说:“是……是黄得功黄大人吗?”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和激动,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黄得功曾是勇卫营的将领之一,与孙应元、周遇吉等人并肩作战,他们的军旗上绘有黑虎头作为标志。这支部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每战必胜。然而如今,曾经的将领们大多已经战死沙场,只剩下黄得功一人还在坚守着这份荣耀。

“我是黄得功,庞子晋在哪里?”黄得功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想要找到曾经的战友和部下。

守城的士兵回答道:“庞参将……他率兵出城与李自成的主力迎战,战死在京师城外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和惋惜。

黄得功张口欲言,却无言以出。他的心中充满了伤感,庞子晋的战死让他感到无比的痛惜和惋惜。作为一名军人,战死沙场是最高的荣誉,他应该为此感到欣喜。然而……他心中的伤感却难以言表。

他默默地望着城墙上的虎头标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是对过去的怀念,对战友的思念,也是对未来的期许和坚定。

“我黄得功奉旨进京,劳烦通禀一声!”黄得功沉默良久后抱拳拱手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城上的守军急匆匆地跑下城墙向内廷通禀去了。而黄得功则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不安。

林小风听到消息后非常高兴,急忙说道:“快让他进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黄得功的期待和信任。

随着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站在了乾清宫大殿的中央。他四肢健硕有力、五官开阔、面目黧黑、脸上疤痕刺眼——这就是黄得功,靖南伯、京营的名将!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屈不挠的气息,仿佛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挑战都能坚持到底。

在对抗流贼的战斗中,黄得功屡建奇功。他迫使革左五营兵投降、擒获了马武、杀死了王兴国、击败了张献忠,战功赫赫。他的威名远播,让敌人闻风丧胆。

在南明江北的四镇将领中,唯有他将朝廷放在眼中;也唯有他一人战死沙场,可见其忠心耿耿。他的忠诚和勇敢让人敬佩不已。

“我终于盼到你来了!快快平身!”林小风走到黄得功身旁亲手将他扶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黄得功的欣赏和喜爱之情。

“午饭吃了吗?”林小风亲切地问道。他的关心让黄得功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感动。

“回陛下,我还没吃午饭呢。”黄得功回答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和朴实无华的气息。

“郭天阳!吩咐尚膳监把我的午饭端来!我要和靖南伯一起吃饭!”林小风豪爽地说道。他的豪爽和热情让黄得功感到无比的荣幸和激动。

“陛下不可!臣是个粗人,怎敢享受这样的恩典呢?”黄得功连忙推辞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份恩典的感激和敬畏之情。

“你是勇卫营的将领,更是我的亲军!和我一起吃饭又有什么关系呢?来人!给靖南伯搬个凳子来!”林小风坚持道。他的坚持让黄得功无法再推辞下去。

黄得功推辞了几次,在林小风的屡次坚持下,终于坐了下来。尚膳监的午饭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二人边吃边聊了起来。他们的谈话轻松愉快,仿佛忘记了身份和地位的差异。

“靖南伯,你麾下现在有多少兵马啊?”林小风边吃边问,并让郭天阳将自己桌上的菜肴端给黄得功。他的关心让黄得功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感动。

年近半百的黄得功泪眼汪汪地擦了擦眼睛,回答道:“回陛下,臣麾下现有骑兵两千、披甲兵两万,其余战兵也有两万,都驻守在通州城外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和坚定之情。

明朝重视北兵而轻视南兵。北兵无论战守几乎人人都有甲胄,而南兵则不然;且沿途招降的流民也没有甲胄,所以黄得功麾下披甲的比例并不高。但他依然努力训练士兵,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两万……”林小风略一思索后说道,“你回去的时候去兵部领甲胄,如果兵部不够就去京师三大营借,务必让全军都披上甲胄!”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之情。

黄得功觉得不妥:“陛下,如果京师三大营缺了甲胄,那怎么保护京师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顾虑之情。

林小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我召你进京是为了什么事情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和深沉之情。

“建奴?”黄得功犹豫片刻后谨慎地说了这两个字。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建奴的仇恨和愤怒之情。

“对!”林小风放下筷子说道,“我料定建奴近期将要入关,他们长途奔袭肯定不会带大量的攻城器械;而且他们的优势在野战,不会围攻京师。所以向三大营借甲胄是没关系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坚定之情。

黄得功点头称是,趁着林小风不注意,伸手将盘中的菜肴一股脑儿地倒进了嘴里。他的吃相虽然有些粗鲁,但却透露出一种朴实无华

“难啊!”林小风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响,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沉重。他瘦削的脸庞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坚毅,眉宇间凝聚着对国家未来的深深忧虑。

“建奴屡次侵犯我们的关隘,却总能够全身而退,这都是因为他们善于观察地形。中原这片地方,平坦广阔,很难阻挡他们骑兵的锋芒。”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奈,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岁月的尘埃,凝视着那片被铁蹄践踏过的土地。

黄得功,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此刻却沉默不语,只是把酒坛重重地放在地上,仿佛连这简单的动作都蕴含着无尽的愤懑。他魁梧的身躯在烛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诉说着战场上的生死较量。

建奴的战斗力,如果不是稍微弱一些,明军怎么会被逼退到关内呢?这个问题在黄得功的心中盘旋,如同阴云笼罩,挥之不去。

过了很久,林小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如果我先告诉你建奴入关的地方,你有几成把握能够战胜他们?”

黄得功一愣,先是疑惑地看着林小风,那双眼睛仿佛要看穿林小风的内心,随即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绪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纷飞而又无序,回忆起那些年与建奴交锋的每一个瞬间。

自从林小风二年到十五年,建奴五次入关,每一次都像是一场噩梦,掠夺了无数的百姓、钱粮和牲畜。他们的战术多变,第一次带着大量的攻城器械,如潮水般涌来;第二次则兵分四路,如同幽灵般穿梭于大同、宣化一带,攻破关口而入,携带的辎重很少,不攻城池,只掠夺村庄和堡垒。其余的几次,战术也各不相同,但每一次都让明军措手不及。

思考了很久之后,黄得功终于回答道:“如果陛下真的能够预知建奴入关的地方,我至少有六成把握能够战胜他们。”他的声音坚定,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只有六成把握吗?”林小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深知,这一战对于大明来说,意味着什么。

黄得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平原地带,本来就是骑兵的天下。我只有两千骑兵,如果建奴像十五年那次一样出兵十万,我基本上没有胜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改变的命运。

“不,建奴的主力将会围攻宣府镇!京师附近即使有建奴,也只是掠夺,不会强攻城池。”林小风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光芒。

黄得功忍不住问道:“陛下为什么这么确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别急,先吃饭,饭后我们君臣再详细商议!”林小风安抚道,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一股暖流,温暖了黄得功那颗焦虑的心。

然而,黄得功哪里能咽得下饭菜,他把杯盘推到一边,站起身来,那双眼睛仿佛燃烧着火焰:“陛下,我已经饱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急切和决心。

林小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命令郭天阳拿来北直隶的地图。那张地图仿佛是一片战场,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鲜血和泪水。

他指着宣府镇,声音低沉而有力:“建奴入关,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嗯……抢夺钱粮、百姓,并趁机消灭我们的精锐部队。”黄得功回答道,他的声音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

“对!”林小风指着地图上宣府镇的位置,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起来,“我命令祝凤翙在宣府镇囤积了六十万石粮食,足够四十万人食用五个月。还有数百万两银子以及无数的牛羊骆驼,如果你是建奴,难道不会心动吗?”

“如果我是建奴,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良机!”黄得功肯定地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黄得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满脸震惊,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陛下的这个计策……是阳谋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对付聪明人,只能用阳谋。”林小风肯定地回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黄得功随即担忧地问:“如果宣府镇失守,那些物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仿佛预见到了一场灾难。

“我相信祝凤翙能够守住宣府镇,如果真的失守了,那我也只能认命!”林小风坚定地说,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黄得功静静地看着林小风,对他的魄力无比敬佩。在他的眼中,林小风仿佛是一位战神,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光芒。

“但是……”黄得功的目光转到京师附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但是……陛下是怎么预料到建奴入关的地方的?”

林小风微笑着,背着手,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拉长,仿佛一位智者在凝视着未来的战场:“林小风二年,建奴从蓟州镇的喜峰口入关;七年,从宣府的独石口入关;九年,再次从宣府的独石口入关。十一年,建奴兵分两路,分别从密云的墙子岭和喜峰口东面的青山关入关。十五年,建奴从界岭口摧毁长城入关。也就是说,截止到十五年,建奴只找到了五个适合攻破长城入关的地方。”

黄得功认可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仿佛在对一位伟大的智者表示敬意。

林小风继续说:“宣府暂且不论,京师周围有四处可以入关的地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喜峰口、青山关、界岭口这三个地方,距离山海关最远的不超过三百里,最近的只有一百多里。如果我是建奴,我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吴三桂。”

“所以我预测,建奴将会在密云的墙子岭入关!”林小风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起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光芒。

林小风本来不想解释这么多,但是武将也是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战术,在他们眼中,皇帝并不是专业的军事人才。如果皇帝乱指挥,武将一定会产生厌恶。只有说服武将,才能摆脱乱指挥的帽子,让他们保持忠心。

黄得功死死地盯着地图,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战术的光芒,仿佛一位将军在凝视着未来的战场。他的心中冒出了无数的战术,每一个战术都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建奴的心脏。

正在思考战术的时候,林小风又说:“靖南伯,密云东面多山地,少有平原,你有把握将建奴阻挡在这里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想要抓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有!”黄得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我一定会将建奴阻挡在长城之外。”

“不行!”林小风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建奴入关是他们的既定战略,如果墙子岭无法入关,他们一定会选择其他地方。墙子岭一带是山地,我的意思是让他们攻破长城入关,但是要在山地中阻挡他们,让他们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

“真正的战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宣府!”林小风的声音高昂起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只要牵制住这些敌人,我一定记下你的大功一件!”

黄得功恍然大悟,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仿佛在对一位伟大的智者表示敬意:“我明白了……但是,如果建奴没有选择墙子岭,而是选择了其他三处关隘之一,我又该怎么办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仿佛预见到了一场未知的灾难。

“放心,我已经提前布局了,靖南伯你不需要多虑。”林小风安慰他说,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一股暖流,温暖了黄得功那颗焦虑的心。

“是。”黄得功不再多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一位将军在接受了最后的命令。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兵部领取甲胄。然后领兵悄悄前往密云,锦衣卫正在密云城内抓捕奸细,我们要出奇制胜,我不希望在建奴入关前泄露消息。”林小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臣领旨!”黄得功恭敬地回答,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一位将军在接受了最后的命令。

黄得功正要施礼离开,却听到林小风悠悠地说:“明天再离开京城吧,今天带你的手下将领在城中游玩一天,所有的花销都由我来承担。”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一位慈父在关爱着自己的孩子。

“你们是我们大明的功臣,理应享受大明的繁华。”林小风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仿佛在对一位老朋友诉说着衷肠。

“臣惶恐,臣不敢!”黄得功略显尴尬,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仿佛在对一位伟大的君主表示敬意。

林小风口中的游玩听起来很正经,但是军人的娱乐方式其实非常简单:吃肉、喝酒、去勾栏听曲。说到勾栏,大明朝有两处最为出名,一处是苏杭,一处就是京师。这里的女子大多是获罪官员的家眷,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在那遥远的关外之地,有一座名为大宁的古城,岁月悠悠,如今它被称为赤峰,而在昔日,蒙古人亲切地称之为可苛河套。这里,尽管出兵的日子日益临近,却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祥和安宁的景象,仿佛战争的阴云从未曾笼罩过这片土地。

在这座古城的某一宅院深处,春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给这座古老的宅邸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然而,在这宁静之中,却隐藏着即将掀起的风暴。多尔衮,这位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睿亲王,猛地一拍桌案,怒不可遏地吼道:“真是可恶!可恨至极!”他的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怒视着手中的密信,那封信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旁人见状,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却不知何事能惹得这位平日里沉稳冷静的亲王如此大怒。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睿亲王为何如此愤怒?”

多尔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一封从宣府传来的密信递给了多铎,他的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愤怒。众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阅读信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

信中所述,张家口堡的八大商人竟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这一消息如同炸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多年来,他们从这些商人手中获取了无数的物资,包括粮食、盐、铁、棉花,甚至火器和朝廷内部的消息。而这些商人,对他们的要求几乎从不拒绝,只是将劫掠来的金银、辽东的皮草和人参等物交给他们,以此来换取自己的安全。这种微妙的平衡,如今却被彻底打破。

商人的覆灭,预示着一个明确的信号:日后想要从明朝获取物资,将变得更加困难。辽东本就是一片苦寒之地,物资大多依赖关内输送。如今这条路已被切断,未来的局势愈发变得不明朗,仿佛一片迷雾笼罩在前行的路上。

多尔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解释道:“因为宣府被明朝封锁,所以这个消息是从山西绕道传来的,因此迟延了数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这时,范文程走上前来,他身穿一袭青衫,面容清癯,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伸手展开了一张地图,那地图上用各种颜色标注着山川、城池,以及他们即将征战的路线。他凝视着地图上预先标记的几个位置,沉思了许久,仿佛在寻找着破解谜题的钥匙。

在场的人虽然不多,但身份都极为显赫。除了多尔衮和多铎之外,还有肃亲王豪格、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等人在列。他们或站或坐,但都紧紧盯着范文程,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范文程突然问道:“换句话说,明朝不仅没有将物资运往北京,反而从北京调集了大批粮草到宣府镇?”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是的,这是十日之前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城中粮草至少五十万石以上,白银数百万两,其余物资更是不计其数。”有人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明朝的这一举动感到震惊。

范文程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震惊,他继续说道:“这是林小风的阳谋,他想要在宣府与我们决一死战!”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林小风的敬佩与忌惮,这位明朝的将领,无疑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豪格闻言,霍然起立,怒道:“明朝军队虽然击退了李自成,但也只是击退而已。论野战之力,我大清军队无敌!”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宅院,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与不甘都宣泄出来。

“是啊,之前我军五次入关,哪一次不是所向披靡?明朝军队何以与我们抗衡?”有人附和道,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骄傲,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所以,林小风和祝凤翙的打算,就是诱使我们攻城!因为除了宣府镇的几座大城之外,其余地方都物资匮乏。”范文程分析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已经看透了林小风的计谋。

“攻城则伤亡必增,各位应该深思!”范文程提醒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显然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充满了担忧。

多尔衮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范先生勿虑,若畏死,我等亦不会入关!请范先生指点,此次入关是否有不妥之处!”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与不安都击碎。

范文程环视众人,见众人态度坚决,便安心地说道:“既如此,那范某便献丑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谦逊,但更多的是自信与从容。

“请范先生赐教!”多尔衮带头恭敬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范文程的敬佩与信任。

范文程一番客套之后,指着地图上山海关的位置说道:“按照计划,五月十八日,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镶蓝旗,与多罗贝勒(罗洛浑)的镶红旗,将率领万余汉蒙八旗在山海关进行佯攻。”

“同日,睿亲王(多尔衮)则率领正白旗与镶黄旗的一部,以及少部分汉蒙八旗军,攻破墙子岭,攻取密云与潮河所。”

“同日,豫亲王(多铎)的镶白旗,肃亲王(豪格)的正蓝旗,部分正黄镶黄旗人,以及三万汉蒙八旗军主力,将攻破独石口,攻取宣府一带。”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这是沈阳出兵前所制定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精心的策划与安排。

然而,范文程却再次语出惊人:“然而,如今的计划需要改变!”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二十日前,他们兵分两路,山海关的济尔哈朗与罗洛浑早已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只待时日一到,便开始佯攻。如今若要改变计划,等消息传到山海关时,那里已经开战了。

耽误战事还算其次,若因此导致无辜的伤亡,他们便成了满洲的罪人。这个责任,他们谁也无法承担。

多铎抓住机会,讽刺道:“打仗可不是儿戏,消息传递需要时间,范先生莫非只知纸上谈兵?”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显然对范文程的改变计划持怀疑态度。

“是啊,范先生,若私自改变计划,不及时通知山海关,那里恐怕会有变故!”有人担忧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与不安。

“安静,听范先生说完!”多尔衮阻止了众人的指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信任的光芒。他知道,范文程的改变计划必然有着他的道理与考虑。

范文程抬头问道:“宣府镇的消息,传到北京需要多久?”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焦虑,显然对这个问题极为重视。

多尔衮看向阿济格,阿济格曾带兵由独石口入关,对这条路线非常熟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回忆与思索的光芒,仿佛在回忆着曾经的战斗与征程。

阿济格思考片刻后说道:“以我的经验来看,明朝军队需要两日才能将消息传回北京。”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范文程伸手指向北京的方向:“林小风必有后手,只是我们不知道他将调动哪里的军队!”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与不安,显然对林小风的计谋充满了忌惮。

“根据之前所传的消息,唐胜宇驻守居庸关,兵力六千。冀资深与高第驻守蓟州,兵力约有两万。李性忠驻守良乡,兵力一万。吴三桂驻守山海关一带,总兵力约有五万。”范文程详细地列举着明朝的军队分布与兵力情况,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与冷静的光芒。

“北京之战兵约有两至三万,总兵力十一万,只多不少。”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凝重与严肃,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与硝烟。

“两军对垒时,藏得越深的一方胜算越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意与哲理,仿佛已经看透了战争的本质与真谛。

“所以……范先生的意思是?”多尔衮茫然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与不解的光芒。他显然对范文程的改变计划充满了困惑与疑虑。

“我的意思是,睿亲王(多尔衮)这一路兵马,最好比其他各路晚出动三至五日!”范文程坚定地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

“为何?”众人纷纷表示不解,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与困惑的光芒。显然,他们无法理解范文程为何要让多尔衮这一路兵马晚出动。

“凭什么?动手晚则功劳被抢,这怎么行?”有人不满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甘。显然,他对范文程的改变计划充满了不满与抵触。

“是啊,范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众人纷纷表达不满,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与反对。显然,他们无法接受范文程的这一改变计划。

范文程提高嗓音说道:“我们此次入关所为何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与质问,仿佛要将众人的心志都唤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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