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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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之的学生有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已然在音乐领域有所建树的名人，但无人知道的是，她的第一个学生是她的儿子李时泽。

同样没有人知道的是，她有一个儿子。

她的最后一曲《忆》让无数人猜测它所讲的到底是什么，究竟是回忆什么，是在怀念某个人还是在怀念曾经的某段岁月，但这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李时泽之所以确定这首曲子是写给他的原因在于他小的时候，依稀记得何燕之曾哼唱给他听其中的某个片段，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和母亲相处的回忆，只是后来他连叫她一声“妈”都没有了资格。

而最可笑的是，他作为儿子居然演奏不出这首曲子，何燕之说他没有才能，说他平庸，说他不适合学音乐，甚至说他连最后一个拜她为师的他最小的师弟牧停都比不上。

她说：她的曲子不是写给他的，是写给她自己的。

她说：她的那首曲子迄今为止只有牧家兄弟俩成功弹奏出了她想要的效果。

她说：这首曲子里，可以没有小提琴，但是绝对不能没有牧停。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妈妈要对一个外人寄予这样的厚望，甚至超过了他，那是不是只有自己超过他，他的妈妈才会认可他？

是不是只有让他跌入尘埃，陷入泥沼永远不得脱身，他那亲爱的妈妈才肯多看他一眼？

“你在想什么？”李风遥注意到自己儿子的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李时泽静静看着那被人群簇拥着的兄弟两人，内心的仇恨肆意翻涌，而在他这滔天的怒火与恨意中，他最恨的对象是他的爸爸。

因为是他的爸爸将妈妈赶出去的。

是他爸爸将妈妈丢弃的。

只因为何燕之不愿再和李风遥维系这冰冷的亲情游戏，她有才华却要被大男子主义的李风遥说成女子一向就是依靠男子为生的生物，让她放弃工作专心待在家里。

向来不喜欢有人忤逆他的李风遥干脆就将人赶走了。

他以为当时李时泽年纪尚小，记不得这些，所以在李时泽提出要学音乐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怀疑，只是在他选择何燕之作为老师的时候阻拦了一下，之后在他的各种威胁欺瞒下，这才隐瞒了自己知道真相的事实，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并没有继承何燕之的音乐天赋，而何燕之也没有认他，他知道原因，是因为他爸。

“爸，我想要牧停当我的玩具。”李时泽道，“如果我以牧离臣的那些视频作为要挟，他肯定会来。”

李风遥并不知道牧停已经拿到U盘的事情。

他讨厌李风遥，他恨李风遥，他……讨厌他所处的这个世界，但是他灭不了世，就只能灭掉李风遥了，顺便替李竹庄那个蠢货报一下仇——把李竹庄赶出家门甚至是被当做弃子的仇。

希望牧停真的能把这个人搞死。

他被这个人压的够久了。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

李时泽看着那个拉着小提琴、沐浴在灯光下和人群的簇拥中好似在闪闪发光的人。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承认我的确不如你，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赢过你。

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我做的所有的事。

——

虽然牧停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吸引到了这个李风遥这个神经病，但是事实上是在牧停表演完之后，他明确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确被这个疯子盯上了。

事情在按计划进行。

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邱墓身上，对上视线的刹那，邱墓很果断的转身离开，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牧停随口敷衍了一下这些人，便追了出去，外面的夜风很凉，可邱墓出来的急，并没有穿外套。

“慕！”牧停边追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邱墓的身上。

可下一秒，他的衣服被丢开。

“牧停，我现在正难受着，我不想和你打架，暂时也不想看见任何人包括你，所以能让我先消失一段时间吗？”邱墓压住自己的暴脾气，冷漠的看着牧停。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难受。

他看过之前的那个视频，和刚刚的场景对比下来，他能明确感受到牧停身上多了些什么也少了些什么，不可否认的是，牧停比小时候表演的更好了，更能渲染观众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难过？

牧停说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跳入火坑却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说什么不要去做，因为换做是他他也会拼尽一切去做。

所以，他没理由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想发火，他不想把火撒到牧停身上，哪怕是因他而起。

“不行。”牧停执着的把衣服裹在了他的身上，“我可以暂时离开，但你必须得在我能找到的地方。”

“你……你是不是有病？我说了我不想看见任何人你听不懂？”邱墓咬牙，指着他的鼻子，“别跟上来。”

说着转身就要走。

所有人都在为他的优异表现而喝彩，为他送上各种赞美，可是唯独这个人却在生他的气。

“……慕慕。”牧停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我让你失望了吗？”

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夜风将屋内的喧闹和灯光与外面的寂静分割开来。

“生气的是我，你别他妈的指望我去哄你。”邱墓没有回头，“我没有失望，只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他忍了忍，哽咽的声音传来：“你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让我知道了你在做危险的事却不让我插手，你让我知道你连自己的后路都想好了却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进牢，你让我知道了一切却还要我去理解你去相信你，最他妈关键的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你也没打算这么做，你让我怎么办？嗯？你让我别生你的气吗？你想让我等你多久？你想让我看着你自己跳入火坑多少次？你又想让我在自己的心上因为愧疚因为爱你而捅多少次刀子？”

“你对我是不是太狠了点？”

“……就这样吧，你要是根本没打算把我的意见当回事，我们也别继续耗着了，先分开吧，你做你的事，我过我的日子，等你解决完你再来找我。”

“如果不来……那我们就以后都别见了，你别指望我去找你。”邱墓穿上牧停给他披的外套，“衣服我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