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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刺激,真刺激啊!”吕裕龙手舞足蹈了,“这下我信了,就是这样的人敢跟漠阳的老牌贵族明火执仗地干!”

文禄昭手心见汗,脸色有点发白,吞了吞口水。

吕裕龙笑了,拍他一把,“文禄昭!有空你给我引荐引荐。”

文禄昭蓦地瞪眼,“你疯了吧?”

吕裕龙反问:“啊?有什么不行?”

“……”文禄昭无言以对。

吕裕龙拉着他,急切地说:“你还没看出来吗?空间构术和崩玉理论的资料被蒲瑾毁了,那继承那些的不就只有白皓修?以后怀将军好顺理成章地扶持他。”

文禄昭紧紧皱眉,也是有点心理阴影,嘀咕道:“不好说。这白老弟从来没那么顺的。”

“嘿!”吕裕龙笑了,“人就不能熬出头,活该一直倒霉啊?运势积攒到一定程度,真该厚积薄发呢。”

文禄昭不吭声,但仰头望了眼怀化春,心里照进了一束光。

……

白皓修呼吸急促,双眼紧闭。侍者和回道士一番照顾,才让他稍显平静地清醒过来。

洛桑紧紧地守在他身边,但阚明瑞被按在屋子另一边,被迫戴枷——看来人们都认为女的没什么威胁。

白皓修睁眼看见洛桑,昏昏沉沉地想到分别时……话是不是说的有点死?

洛桑倒是不尴尬,眼中清澈透明的全是关切,“你还好吗?”

白皓修眨眨眼,应了一声:“嗯。”

半个时辰后,审判厅重开,各路神仙纷纷回到座位上。阚明瑞戴着枷出去,白皓修体力不支了,没应召,洛桑没什么事,就留在他身边照顾。

房间里一下子少了好多人,留守的很“贴心”,站得很远,好像默许他们随便说话。

不过洛桑还是不敢,毕竟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了谎,现在难不成可以讲真话么?

白皓修望着她,低声问:“你来这里,几天?”

洛桑的声音更小,“昨天到的,知道你也来了,但见不着。”

白皓修心想这次庭审之后,圣炎那边就知道这么一号魂师黑户,还私吞国家违禁品,明面上肯定要找这边要人。

但怀化春会把洛桑保护好,并且让她入籍,从此以后,她就是静灵界的人。

白皓修知道,自己该正式问一下洛桑的意愿,是就此分开,让她独自一人,还是……照怀化春之前的安排做呢?

“你……”白皓修欲言又止。

——现在的场合太不合适。

洛桑也是看了眼那些守卫,什么也不敢说,然后若有所感,不再看他了。这叫白皓修清清楚楚地,把在天山那段时间的尴尬又经历了一遍,自问难道还要继续不清不楚地维持这困境么?

房间外面是风风雨雨,一片嗡嗡的嘈杂之声,想是阚明瑞又说了什么,那些人的讨论都炸了锅,但这屋子里却是这样安静。

沉默中,白皓修想起来,他其实在和蒂依然流浪之前,做过一次选择。

不是说在她和洛桑之间选……而是被身世这一道大坎打击的体无完肤之后,选择了暂时的避世和沉沦。

虽然他嘴上理性,可以头头是道地分析未来,但情绪上,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希望和绝望交织,责任和世俗全部离体而去。

白皓修爱蒂依然,爱的也是那份理想世界中的超脱和自由。和她在一起,孤品似乎就可以不被“常规”所压迫。

但那不现实了,自己已经不是从前。

白皓修望着天花板,压抑呼吸,又做了一次必然的选择。

————————————

“十七日寅时,”诸葛正辽翻着案卷,问:“夜柏府暗堡遇袭,当时你和涅狄在场?”

阚明瑞说:“在。”

便将自己如何躲避敌人追踪,将他们诱入暗堡,与审判镇守卫相斗的过程交代了。不过说涅狄的静夜思没解开,就说他刚带着涅狄脱困,结果反被偷袭了一掌,然后涅狄自己跑了回去!

这时怀化春突然问道:“诸葛大人,这场冲突你可向袁将军汇报过?”

诸葛正辽答道:“回总督,呈递过调查记录,但袁将军不曾查问。”

怀化春“嗯”了一声,让他继续。

诸葛正辽又确认了一些细节,阚明瑞说突出重围之后的事,与霁慕白汇合去救白皓修,然后省略他们通过皖州关卡的过程,却也没有隐瞒自己带了夜柏府的暗卫,之后见到白皓修和冷巡相斗,就全是实话了。

霁慕白被点名出来。

慕州的诸多眼线开始抓狂!

诸葛正辽说:“霁慕白,四月十六日夜,你擅自脱离真央,在凌大人、钱将军的共同见证下,公然带走嫌犯涅狄,之后又突破东南封锁线,打伤十一名灵武者后失踪。是吗?”

霁慕白承认,“是。”

诸葛正辽道:“但据白、阚二人所陈,你在那之前和蒲瑾并无瓜葛。对你当晚的行动,你作何解释?”

霁慕白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相信蒲先生。”

诸葛正辽问:“你将涅狄带到何处?”

霁慕白说:“涅先生中了静夜思,没有意识。我出城之后把他交给阚公子,然后就回去帮蒲先生了。”

诸葛正辽顿了会儿,接着问:“蒲瑾死后,你又为何要突破封锁?想去哪里?”

霁慕白说:“蒲先生把崩玉给我,我处理了三十二个曲魂怪。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阚公子在哪里,就想着崩玉是件要紧物,先出晁都,等阚公子找来。我问他真相,他不说,只道情况紧急,他们要去救白公子,我便一路跟去了。”

……

“看明白了么?”

场外,各州的眼线议论着。

“几个原本依附夜柏府的游兵散勇,在他们被审判镇收押之后暗自行动,把徽州撇得一干二净。”

“顺带指摘袁重国假公济私,反被敌人当枪使,然后自己撞到噬宴的枪口下。蒲瑾则被刻画成一个卷入袁门和夜柏府之间恩怨,最终为救晁都百姓而牺牲的悲情英雄。夜柏府是有错,但也是‘被逼无奈’。”

“可怜袁将军现在没法说话了。”

“总的说来,这是一个‘内忧外患’的故事,是圣炎要对我们出手,潇康和董卿蓝都是叛徒,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茉雁府似乎是被‘殃及’到的。”

“还真给他们面子……”

“但央阒司管外交的,呵,说不定会让茉雁去质问皇帝呢。”

“那他们之间是什么关联呢?”

“……这个就不好说了。”

人们探寻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朝向看台中央区,茉雁煊煜仍端端地在那坐着,有点不知所措,和他父亲比,确实差了太多底蕴。

……

“那这么说,”诸葛正辽问到绝境领的事,确认道:“当时只有白皓修一个人,在意识混乱的时候见到了潇康将军么?”

阚明瑞说:“白皓修可以和潇康对质。”

“判官大人,”明城凌志在席上,突然说道,“我府上有一养女,曾是雪连城下一名流魂,和潇康是青梅竹马。”

“啊?”

“他说什么?”

看台上八卦之血疯狂翻涌。

“我操……”文禄昭感觉自己今天三观尽毁!

明城凌志接着说:“但就在皖州饥荒,董卿蓝人体实验案发的那年,她和潇康失散,并且失去了一段记忆。我曾命回道所诊断救治,他们说异术所致,但看不出是什么。不过今年我在朝会上听了神侯君的汇报,注意到董卿蓝曾经用一种名叫惘生术的禁术清洗实验体魂魄,之后才对他们接种融蛊。”

诸葛正辽问:“那您认为导致令爱失忆的禁术,就是惘生术吗?”

明城凌志说:“朝会之后我回到柳州,命技术局搜集相关资料,他们说……敏心的魂魄的确有被清洗的痕迹。技术局的报告我也带过来了。”说着有人乘上一叠卷轴,作为证物,由审判镇接收。

诸葛正辽又问了明城凌志和玫敏心相遇的细节,然后叫玫敏心上来说话。昨日审判镇有专人对她做了详细检查,这时也呈上结果,当庭与柳州技术局的对比。

当年董卿蓝案是审判镇全权处理的,对惘生术有详细的研究记录,还真看得出来!玫敏心身上果然有惘生术的痕迹,但那时的魂魄清洗似乎很不彻底,推测是进行到一半时被打断了,因此只抹去她小部分记忆,和其他实验体的完全失忆、丧失认知能力的状态大不相同。

“证人玫敏心……”诸葛正辽仔细盘问她和潇康的过往,从相识到分别,尤其皖州饥荒的那一年。玫敏心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诸葛正辽压着心中震动,又问:“你和潇康将军当时是否对流魂失踪、人体实验相关之事有所了解?”

玫敏心摇头,“我不知道,我记忆里没有。”

诸葛正辽接着问:“你离开皖州之后可有再见过潇将军呢?”

玫敏心说:“九三年六月,他和蒲先生一起护送圣炎九皇子过来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就那一次……但他说的话,和我记忆对不上。”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顶着人们的目光,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明城凌志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而岳修兵也在厅上,就站在明城凌志身后,暗沉沉地凝视着玫敏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后,玫敏心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复述那晚潇康对她说过的话,她已经在心里演练很多遍了,可当众还原一个痴心人被抛弃的场景,对一个女人是何等羞耻?但她还是坚持完成,没掉一滴眼泪。

文禄昭捶胸顿足地骂道:“渣男!还我女神清誉!”

吕裕龙连连咋舌。

……

“皖州,要打仗了啊?”

又有人议论着:“所谓师出有名。”

“他们还要公开表明态度,奠定一个基调,然后名正言顺地重启融蛊解药的研发吧?再把空间构术和崩玉理论送给天工府。”

“对,茉雁府别想染指了。”

“之后的晁都会显得很拥挤吧?”

“……呵呵。”

审判进行到这个阶段,气氛和之前明显不同,舆论已经有了导向,人们的思路也终于变得清晰起来。这场审判涵盖了怎样的政治目的,证人们所陈之事究竟有没有漏洞,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零零散散地拼凑出一个有头有尾的解释,而人们都知道,解释过后,就是要他们表态了。

————————————

白皓修修整过后,带洛桑一起出去,回到证人席上,不想错过好戏。卫律官法外开恩地给添了把椅子。

“诸葛大人,”霁慕白望着台上,说:“我其实算不得什么证人,也不是你们要找的嫌犯。此等大案,今日梳理到这个份上,我以真央灵术院综合榜首、慕州崇明阁长骑督军、四大贵族之霁慕家朝会代表的身份,想为夜柏府全族,说几句话。”

慕州人的心“咚”得一声沉底了,脸皮直发麻。一瞬间,怀化春感觉数道浸满恶意的眼光朝自己射来,那些情绪太过暴露,以至于立刻就被他察觉到。

霁慕白昂然道:“女帝应天年代,贵族专权,民不聊生,十三国有了灵术武装,纵横侵略,杀伐不断。可当年战场上用血肉铺路的是谁?是数千万的苦役和农奴,就如同此番晁都一夜时间死于非命的七千八百六十四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众人眉头紧锁,感觉不妙。

“三百多年过去,为什么我们还是这样?”霁慕白痛心疾首地质问他们,“各界总说夜柏府不配入贵族之流,他们是暴发户,为女帝打开国门是叛变,广开言路推行工商是下作,扩张天赐军包围晁都是要夺塔谋逆……可在我眼里,他们是改天换地的先驱者!是静灵界傲立东方的奠基人。”

霁慕白气息一提,抖落了一身无形的枷锁,话音中那丝丝缕缕的颤抖被他藏起来,昂首挺胸地说:“霁慕白恳请判镇缉拿游军司令潇康,并且,重审八三年轩辕塔密使沈同文暗杀同僚,诬告夜柏腾老将军谋逆一案!”

人们的眼珠子瞪出来了。

岂料霁慕白还没说完!紧接着又照时间顺序列举了共计九桩大案,全是这十几年间袁重国打压夜柏府,盘剥天赐军的重要手段,话间以受害者身份将背后阴谋全带了出来。

群情激奋——

“满口胡言!”

“蒲瑾才是临死前随意攀咬……”

“这小子该拖下去虫狱十五年监禁!”

霁慕白字字铿锵地说:“一切证据,具在南通路四枫院,我可以提供清单,判官大人派人取来,一一核查便是!我霁慕白今日死谏,请把袁将军当年做过的事一一公开,还晁都百姓一个公道!”

好多人站起来了。

诸葛正辽再拍惊堂木,不过这会儿人们看他已经变了眼色——装模作样!

袁门在晁都好歹发展了二十多年,袁重国死了还有他的子侄孙辈,跳出来强调这些案子早已了结。但怀化春也不是没有发展群众工作的,对手先扰乱秩序,便有好事分子大声嚷嚷——说不定这里边有前总督和圣炎勾结的线索呐?

这话说得就太难听了!大家都是会传音术的,一时间群魔乱舞,唾沫横飞,谁也不让着谁。袁门现在日子不好过,本就草木皆兵受不得惊吓了,这一看怀化春朝他们捅刀不够,居然还把茉雁幽煌卖国的脏水泼他们身上,顿时暴起,指着茉雁煊煜骂了起来——

“总督大人是专挑软柿子捏吗?”

“谁不知道那才是真凶?”

“当年买通狱卒让董卿蓝偷渡出狱的是他家的许长贵!”

“八九年贪污的那十八万两黄金去哪里了?”

“为敌人创造战争兵器来打晁都!你们一族当诛!”

“卖国贼!西蛮人的走狗!”

“……”

茉雁煊煜也跳起来了。

白皓修大开眼界!这一刻他就像没进过城的乡下人一样,看花了眼。阚明瑞和洛桑的反应也差不多,瞪着眼睛身边左顾右盼。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集体失态了,这会儿跟菜市场吵架的泼妇没什么区别。夹在他们中间的,还有吃瓜群众吕裕龙、文禄昭之流,脸上被喷了唾沫星子,抱团戒备,免得被周围的人无处安放的拳头殃及。

几千人的骂仗声势何其浩大?眼看就有撸袖子动手的趋势,这封闭的弧形空间,不得打一个流血漂橹,天崩地裂?

——静灵界情绪喷薄的时刻!

白皓修想起明城凌志那句话。突然,唱诵声起!

尚且清醒的证人们一愣,回神扫视那一圈闭目捏决的外道众,灵压蒸腾,交联成禁言术的光带,纷纷绕绕地飘向大厅。

效果是,瞬时失聪!

沸腾的人群突然静止了一瞬,突如其来的安静甚至让有些激动过头的人失去平衡摔倒,或从栏杆上翻了出去!剩下的冷汗齐出,心惊胆寒。原来这中央大厅,每个人的座位底下都贴了符咒,悄无声息地被激活了,与禁言咒遥相呼应,强制性极高,隐然威慑。

要知道启用禁言符咒,在中央大厅是百年难遇的情况,预示着暴乱和未知。于是理智似乎回到了人们身上,反抗的不再反抗,自发安静下去了。

便只见这时,怀化春从座位上站起来,十分显眼地走出两步,人们的心都在外道众营造的“死寂”中直接蹦到了嗓子眼儿。

白皓修也等着领教风系极致的灵压究竟是何等强大。

然而,怀化春什么也没做,本人的存在便能构成如渊如海的威慑力,他冲外道首领挥了挥手,将禁言咒撤了,而已。

“……”

“……”

凝滞的时空似乎又活了起来,人们恢复听力时,不约而同听到的是上千人大口喘气的声音!如海潮,诡谲而浩大。白皓修更是头一次见识到,原来也有不展示武力就可以达到镇压效果的啊……

怀化春朗声道:“诸位,我们互相猜忌的日子该结束了吧?从凤朝楼将军遇害到现在,静灵界乱象丛生,丑态百出!结果呢?我们得到什么了?”

包括茉雁煊煜在内,各路鬼神安静如鸡,心头打鼓。

怀化春虎目顾盼,凛然生威,“审判镇第七监狱毁了,融蛊的解药没了,城外焚化的尸骨堆积如山!到现在,全境各地还有曲魂怪杀人作乱。”

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如太古洪钟,在这环形空间中激荡出重重回声,振聋发聩。

“而在这大厅里争执不休的我们,最终要一个全国通缉的罪犯来阻止敌人,简直是我静灵界奇耻大辱!”

不知是谁起了头,人潮涌动起来,如海浪一般,各路神仙纷纷起身,但不再吵闹,好一副众志成城,合力断金的架势。

“今天这几位给咱们指了一条明路,”怀化春的目光落至堂下证人席,掷地有声地说:“圣炎王朝!”

“讨伐!”人们突然变得同仇敌忾,面子上如此,心底里却知道,这不过是声东击西,而自己要尽快做出抉择了。

白皓修的目光扫过这些人,心中惊慨不已。只觉得要彻底赢得这场战争,真是个无比巨大的工程。而且这不是静灵界一国之乱,董卿蓝等人已经把皇帝三个半位面基地搬空,连带走完圣体计划的关键技术,和狼柯战后带回去的崩玉,那么圣炎也将走向崩盘。

怀化春会和琾彬洲合作的,两个北陆大国的命运就像他们手中的琴弦一样,弹奏出乱世金戈铁马的悲鸣。

怀化春下令:“央阒司历来执掌静灵界外交事务,请司正大人给圣炎王朝发函,叫他们尽快回应。”

茉雁煊煜代父出面,只得俯首领命。然而今天这场面让他出离愤怒了,毕竟年轻,想来这是撕破脸之前最后一次虚与委蛇,竟似没了顾忌,问道:“可如果他们的答复,无法让我们满意……”

怀化春说:“那就只能请司正大人亲自跑一趟了。”

茉雁煊煜攥紧了拳头。

“诸葛大人,”怀化春接着说:“传令长城临渊堡,即日起,暂停潇康一切职务,封缴噬神枪,由皎义阁副都秦秀山亲自押来听审。潇康若有不从,立即让皎义阁出兵捉拿,决不姑息!”

诸葛正辽领命:“是!”

……

这一日审判,是静灵界命运的拐点。

茉雁幽煌在府上听到消息,只感觉已经无可不可。本来他也不想那么快发动战争,但怀化春是趁你病要你命,穷追猛打!现在是要把他赶出晁都的节奏。

茉雁府手上并没有怀芳镜,可茉雁幽菡却是实实在在死在了怀府手里。

已经,非战不可了!

————————————

三日后,皖州急报,潇康携枪叛逃,于黑水渊失踪!一直以来乱象丛生雪连城同时发生兵变!皎义阁副都秦秀山居然成了叛军首领!怀化春火速调集荆、涣两州二十万大军,由东西两侧先后向北进发,与皖州交火。

当天夜里,怀化春颁布战时特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静灵界封锁边境,全域备战。那是女帝留下来的规矩,战争时期,总督有权调动所有在编灵武者,任何人违命都将视为造反!

三司并立的制度也将不复存在。

至此,由皖州始,席卷全境的静灵界内战拉开了帷幕,宣告女帝之后三百年的和平迈向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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