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个心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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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断峰顶，公子旭此时正值最紧要关头，从真元境大圆满突破到分神境，其中难度，堪比登天。

分神境界，意味将神魂一分为二，一半留于自身，一半化为灵神，形成一个全新的自我。

浩浩荡荡的真元不断从识海涌出，冲刷着灵台及神魂，很快，随着神魂震颤不已，铺天盖地的痛楚涌现，在巨大的冲击下，他骤然发现自己忽然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白衣的公子旭坐于蒲团之上，神色冷静到甚至有些冷酷；另一个未着一物的公子旭紧闭双眼，半晌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

“拿来，把东西给我。”

灵神公子旭似笑非笑，伸出手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自己吗？”

公子旭顿了一下，丢给他一枚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冷静回答:“的确没从这个角度看过自己。”

“嘁。”

对方随手捞了一件黑衣套在身上，道:“分神既成，走了，该去回报师尊了。”

“嗯。”

见他这样，公子旭很难想象自身本性居然如此潇洒不羁，可神魂虽然被一分为二，他又能感觉到这的确就是自己，只不过对方行事说话却完全以内心第一想法为准，不受任何约束。

想到这里，他暗自庆幸。

“庆幸什么，”灵神公子旭去而复返，语气怪异:“庆幸心上人不在是不是，要我说，喜欢他就直说，整什么偷偷摸摸。”

公子旭瞥他一眼，道:“若万事只由心，世间恐怕早就没了规矩。”

“哈。”

“真是可笑，你我什么时候成了守规矩的人。”

灵神公子旭十分不屑:“我知他师尊厉害，但感情一事，对方总不能勉强吧，你不告诉他，不就是担心君上怪罪。”

说到这里，他更加兴致勃勃，“也对，他还小呢，三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长大多少了。”

公子旭沉默不语，却并不阻止对方，他深深地知道，灵神即是自己，和灵神对话，即是问心。

自己的确，非常想念兰溪。

他来到照影尊者面前，对方摸着胡子十分开心:“短短四年时间，徒儿便突破到了分神境，真是出人意料，好极，好极。”

范游拿出了四个盒子，推到对方面前，道:“这是我和你三个师兄师姐送你的突破贺礼，收下吧。”

“多谢师尊，也多谢师兄师姐，”公子旭并不推辞，谢过对方后便坦然收下了，这是他们的师门传统，但凡突破大境界，同门均会互相赠礼。

此时就问:“三位师兄师姐可好？”

“不好，”范游很直白:“你大师兄一年多前想去参加虚空挑战被我拦下，但必救的徒儿关庭轩却去了，结果……陨落于挑战之中。”

“怎会如此？！”

公子旭失声，那可是关庭轩，对方可是含光仙宗威名赫赫的一方人物，师从于戮光尊者何必救，修行的同样是杀戮剑道。

短短四千五百岁就修成合一大圆满的天赋，居然连这般的天骄，也会陨落于虚空挑战。

范游苦笑着摇头:“我早就说过，庭轩那刚孩儿不适合杀戮剑道，他根本没有这么强烈的杀心，偏偏他这么崇拜必救，否则也不至于……哎。”

“徒儿，你千万谨记，以心为剑，方可百战百胜，其余一切，都是雾里看花，虚空挑战，会将任何一点儿错误放大无数倍，大浪淘沙，留下的才是精华。”

“是。”

公子旭沉默半晌，突破分神的喜悦也荡然无存，前人之殇固然令人悲痛，但也更叫人引以为鉴。

武道艰难，唯有寻找到自己的道，才能超越束缚，一往无前。

两师徒都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范游才又开口，勉强露出个笑脸。

“算了，不提那些事了，你二师姐三年前为求突破，去登极塔拼命去了。”

“她这个人，从来都是最让人省心的那个，可有时候太过省心，反而让我担心不已。”

一名修无情道的剑修，几乎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苍术进步极快，但也数次九死一生。

公子旭点点头，安慰对方:“师尊莫要太过担心，师姐心中有数，她不是胡来之人。”

“哼，谁知道她，三年了也不会发个飞书回来，还是你三师兄有心，还知道挂念我这孤寡老人。”

孤寡老人？

公子旭无语凝噎，虽然知道师尊素来性格有些...跳脱，但这四个字说出来，还是有种滑稽之感。

可能对方唯一能沾上的，大概就只有人了吧。

算了，不能再想了，这是对师尊不敬。

范游还在絮絮叨叨。

“你以后可不能学你二师姐，那个性子冻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剑修都是这般。”

“尤其是你，知情善趣也是一门学问，好好跟你三师兄学一学。”

“说起来，君上昨日飞书于我，说要带着他徒儿来我们宗门，我说徒儿，你再不临时抱抱佛脚，又像三年多前那般，恐怕……”

他还没说完，公子旭已经打断对方:“师尊是说，君上要带着兰溪来宗门，果有此事？”

“我骗你作甚。”

范游摸摸胡子，仿佛很满意他的表现，打趣道:“你急什么，人还没来你就急了，到时候我留住君上，你带着他在宗门到处转转。”

“适时显示一下你的心意，默默喜欢好几年了，你说你憋在心中有什么用？”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眼神坚定:“师尊说的有理，我的确不够果决，不过他年纪还小，我却不愿为难他。”

“这怎么能叫为难？”

范游脸上理所当然:“他虽年轻，却非少不更事，武者追求爱侣，从来天经地义，徒儿放手去做便是。”

公子旭深吸一口气，拜道:“是，多谢师尊指点，我一定谨记于心。”

“行了，下去吧。”

待他走后，范游才又嘀嘀咕咕起来。

“臭小子活了一千多岁，喜欢个人还这般小心翼翼的，没有我，恐怕还像个蘑菇一样在角落蹲着。”

“不过我心里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会出什么事？”

“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