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签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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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梅媛媛吸着冷气走进璃园,前些日子的伤还没好,衣服摩擦间还是会疼。
可昨儿吴惟成好说歹说说了一晚上,若是再不来,怕是要翻脸。
梅媛媛忍着疼又坐了大半个时辰的冷板凳,才见到沈璃。
沈璃一出来,就有丫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茶水端了上来,递给梅媛媛。
梅媛媛看了眼空荡荡的地上,没接茶碗。
反而开口斥问锦月:“蒲团呢?”
沈璃这是明摆着给她下马威呢。
梅媛媛卡在心里的一口气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这些年,住在外面夫人当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
早把前些年在娘家府中当庶女的谨小慎微忘了个一干二净。
锦月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姨娘见谅,因着姨娘过来得突然,奴婢们没来得及准备蒲团这种东西。梅姨娘,时辰不早了,别耽搁了夫人的早膳,还请快些。”
梅媛媛脸色极其难看。
自那日之后,她对锦月有一种本能的惧怕,又想起来之前吴惟成的话:
“既然如今咱们都得靠着她,那哄着她些又何妨?委屈你这些时日,等我他日高升,等咱们把她的……那时候,如今受的这些辱,你都一一地还回去就是了。”
她知道她没得选择。
她没有娘家的助力,也无丰厚的陪嫁,除了吴惟成的宠爱,几乎是一无所有。
思及此,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咬牙将这些气都吞了下去。
梅媛媛缓缓接过茶汤,“噗通”一声跪在了什么也没放的地上,笑语吟吟地道:“夫人,请喝茶。”
沈璃看着梅媛媛脸上的神色变化,再看她如今的做派,心中却引起警觉。
上辈子,梅媛媛进府时并不姓梅,而姓卢,是太常寺卿卢大人新寻回的亲女。
可看她如今的做派,丝毫没有高门贵女的傲气,反而能伸能屈。
而且,卢大人好歹也是太常寺卿,如何会让亲女去给人做外室?最后还能高调相认?这不合常理。
沈璃微微皱眉,看来,得花些功夫好好查一查这个女人的出身了。
前世,她自念哥儿痴傻之后一心扑在孩子身上。
这个女人以平妻身份过门后,和吴惟成狼狈为奸,以念哥儿作威胁,牢牢地把控住了她的银子,将她身边可用之人调离得七七八八。
她想派人去查的时候,身边没什么可用之人,自然也就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夫人,请喝茶。”
沈璃被梅媛媛微微提高的声音惊醒。
她从容地伸手,欲接过茶盏。
就在这一刻,她眼尖的瞄见梅媛媛准备将茶盏泼在她身上的动作。
沈璃冷笑一声,一个反手,将茶水浇了梅媛媛一身,立刻出声责问:“梅姨娘这是不想敬这杯茶?竟然端都端不稳。”
梅媛媛被茶水烫得尖叫:“是你,是你故意往我身上泼的……”
在沈璃的示意下,锦月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就落在了梅媛媛的脸上:“梅姨娘说话要有凭据,刚刚奴婢可是亲眼看见梅姨娘不好好端着茶盏,想要泼给我们夫人,结果却误伤了自己。梅姨娘这颠倒黑白的功夫还真是厉害。”
梅媛媛“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你个贱婢,竟敢打我!紫霜,你都不知道护主的吗?”
紫霜吓得哆嗦了一下,不敢上前,又不得不上前,低声劝道:“姨娘,咱们先忍……”
话没说完,就被梅媛媛一把推开:“你是死人啊,忍什么忍……”
沈璃挥手,原本候着的粗使婆子就冲了进来,一把将梅媛媛按倒在地。
沈璃冷声道:“梅姨娘不敬主母,先掌二十。”
“是。”田婆子应声。
袁婆子使出了死力气按着梅媛媛,田婆子则毫不留情地掌嘴。
“啪啪”声响不绝于耳。
几个巴掌下去,梅媛媛的一张脸已经肿成了包子。
等打完,她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眼里只剩疯狂的恨意,此刻却是尖叫都叫不出来了。
沈璃听得舒爽,淡笑着道:“锦月,将梅姨娘的卖身契拿过来,让她签了。”
梅媛媛听得心里一惊。
吴惟成可没和她说卖身契的事儿,只说要她过来给沈璃敬杯茶,他们暂时低个头,日后等谋划好了再还回去。
还说认下这个妾的身份,也不过是哄哄沈璃,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正妻。
若是签了这个卖身契,就完全不同了,她以后就只能但凭沈璃拿捏。
梅媛媛奋力地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骂:“我不签卖身契,吴郎说过的,我只需要给你敬杯茶就是了。沈璃,你别狐假虎威。沈璃,你个贱人……紫霜,紫霜你赶紧去叫老爷……”
锦月不等沈璃吩咐,就将早前准备好的抹布塞进了梅媛媛的嘴里。
她上前一步,示意田婆子和袁婆子两人将梅媛媛押好了,正要去抓着梅媛媛的手按手印。
瞟到一旁正要溜走的紫霜,冷声道:“将紫霜也押下去,今儿谁也不许出这个院子。有那些不听话的,一会儿就可以滚了。你们可想清楚了,这府里谁才是做主的。”
说罢,锦月不顾梅媛媛的各种挣扎,拽住她的手,在那张卖身契上按了印。
将卖身契恭敬地递给了沈璃,锦月这才退到一旁。
沈璃看着白纸黑字红印的卖身契,蓦地就笑了。
她点头示意两个婆子松开梅媛媛。
眼见着梅媛媛又要往前冲去抢卖身契,沈璃一个眼色,田婆子伸腿一脚就踹在了梅媛媛的腿上。
梅媛媛摔脆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沈璃将卖身契递给身后的沈嬷嬷,示意她收起来。这才施施然起身,走至梅媛媛跟前,挑起她那张肿得跟猪似的脸:“梅姨娘,就算你感激我,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就在此时,吴惟成匆匆地进屋,直奔梅媛媛而来:“媛媛,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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