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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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策在跟白晓晓在前往凌云峰的路上主动搭话，“不知这位小友可是名唤白晓晓?”

白晓晓这才正眼看向对方，有些意外道:“大长老知道我?”

宣策绷住脸上的表情，故作严肃道:“偶然听过。”

可他不知道自己这副绷着脸，可眉眼间却诡异柔和的模样在白晓晓看来却颇为怪异。

在接收到对方一言难尽的表情时，宣策有些尴尬的勾了勾嘴角，可是一番调整下来宣策的脸都快要僵了，最后只得自暴自弃地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不知小友名字取自何意?很好听。”

白晓晓虽然觉得面前的魔族大长老好像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回道:“我随我娘姓，又出生在谷雨时节，所以就单取了‘谷雨春光晓’中的晓字。”

听到对方的解释，宣策心头一颤，一股酸涩之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哑声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觉得小友的名字倒更贴合破晓之意，天光乍亮，旭日初升，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意思。”

听到这人的话，白晓晓对他露出了见面以来第一个善意的微笑，“我娘也这么说过。”

“你娘一定是个很好的母亲，那……你爹呢？”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时宣策甚至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可白晓晓却没有宣策想得那样对这件事忌讳莫深，反而是有些释然的笑道:“我不知道我爹是谁，不过我娘说过我爹不得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但如果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很喜欢我的。”

宣策对于白晓晓的反应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他却突然放松了下来，温声道:“对，他很喜欢你。”

“大长老说笑了，我年幼时也许会相信这些说辞，可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娘说得话只是为了安慰我，而我爹的话可能已经不在了。”

“要是他还在呢？”宣策明明知道父女相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依旧有些不甘心的问出了口。

对于对方口中的可能，白晓晓极为笃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他跟我娘的感情应该很好，要是还在又怎会这么多年从未找过我们呢？”

听着面前人的反问，宣策直接无话可说。

他感受到自己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变得忽上忽下的情绪，不由得苦笑的赞同道:“……那他一定是不在了。”

这句话裹挟着沉重的叹息，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悔恨自己这些年来的毫无所觉。

沉浸在遗憾中的宣策突然听见白晓晓轻笑了一声，他一抬头就望进了对方暗含打趣的眸子，带着浅浅的茶色，恍然间仿佛跟二十年前的爱人重合，她笑道:“不过大长老倒是跟我想得有些不一样。”

他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白晓晓拧起眉，苦思冥想后给出了一个答案，“感觉很健谈，平日里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宣策收回视线，有些无奈的叹道:“谢谢，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二个这样形容我的人。”

看着对方面上的怀念之色，白晓晓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

“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这次更像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很好啊，师叔师伯们都很关心我，同门们也很好相处，不过还是要数我师姐对我最好。”提起身边的人，白晓晓眼中满是幸福。

“那小友应该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听出了宣策的言外之意，白晓晓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她看着对方眉眼弯弯，“你们魔族都像你说话这么好听吗?”

宣策失笑，但还是诚实地否认道:“这倒也不是。”

可能是出于血脉之间天然的吸引力，二人一路相谈甚欢，很快就到了凌云峰。

白晓晓将人带到了顾云声的院子外，不好意思地抿唇道:“地方已经到了，大长老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宣策没有再多言，只是应了一声就转身进了院子。

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白晓晓才颇为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己怎么就跟这个魔族聊起来了！

而宣策在踏了院子后，仿佛进入了一片虚无的空间，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唯一真实存在的事物就只有清极道君和对方面前的石桌上水气袅袅的清茶。

“大长老，又见面了。”

宣策走到对面坐下，他接过对方以掌推过来的茶盏后才笃定地开口，“道君，您是故意的。”

闻言，应霜序嘴唇微翘，意有所指地抬眸问道:“对于这份诚意，大长老可还满意?”

宣策知道对方的苦心，可是把白晓晓当做筹码亦不是自己想要肯看到的，左右为难之下他只得正色道:“道君，无论是魔还是人皆是有软肋的。”

应霜序修长的手指在碧色茶盏上拂弄，目光却驻足在了宣策身上，他薄唇微启，语气中带着安抚之意，“本座自然清楚这个道理，大长老不必忧心，再者她也是云声的师妹，本座定然会护好她。”

“有道君的话，在下就安心了。”

宣策说完，二人瞬间进入正题，“息尘让你给我带了什么话?”

宣策搞不懂宣策的脑回路，他只能如实转达道:“他说想要约您在最初的地方见一面。”

应霜序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只有在提起息尘时那双眸子里才透着若隐若现的讥消之意，“ 最初的地方，呵，那就见吧。”

看着应霜序依旧挂着淡笑的面庞，宣策却只觉寒凉刺骨，半晌，他才盯着对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道君，可有不妥之处?”

应霜序目光下敛，指尖有规律地在石桌上点了几下，他温声道:“无事，方明镜如何了？”

“他刚刚融合魔王血脉，还处于虚弱期，待我为他疏导一番后，估计就不成问题了。”

说完，宣策诡异地停顿片刻，他的眼皮子跳了跳，像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似的。

看着宣策露出如此为难的神色，应霜序也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了？”

宣策只好头疼道:“不过方明镜身边一直跟了一个拖油瓶，好像是苏敛的儿子。”

拖油瓶，那可不尽然。

应霜序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流光，“无需过多在意，息尘那边还需你多留意一些，若有紧急事情直接捏碎它即可。”

说完，对方腰间便挂上了一个黑色的储物袋。

宣策用神识探了一下，毫不意外是对方亲手炼制的通讯符，他颔首道:“我知道了，多谢道君。”

“若是道君没有别的吩咐了，我就先告辞了。”

就在宣策起身要走时，应霜序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吗？”

闻言，宣策的身形僵了一瞬，可良久他还是洒脱地摆了摆手，“还是不了，我都未曾参与过她的前半生，又何必此时再去打扰呢？”

白晓晓一直在院外并没有离开，见人出来了才探头探脑地收回目光，有些尴尬的拂了拂衣袖问道:“你们这么快就谈完了?”

宣策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只觉可爱异常，于是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帮魔君带个话，自然是说完就要离开的。”

白晓晓点了点头，她瞅了对方好一会儿，思量再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挥了挥手道:“这样啊，那……再见。”

“好，再见。”宣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上前拍了拍白晓晓的脑袋，然后直接原地消失，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白晓晓站在原地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