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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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升仙台。

云雾缭绕，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下，照耀在一座巍峨的云上仙府上。

只是近看仙府却显着有些破旧了，带着岁月的尘埃留存至今。

仙府不远处就是昔日的天梯旧址，此时有几个白衣人正站在一堆碎石堆前低声交谈。

“还是没有找到修复的办法吗？”

其中一半蹲的人随意扔掉手中的碎片站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里碎得太厉害了，没有修复的必要了，除非利用本界天道之力，重新筑就新的升仙台。”

说到这，他话中有话地看着面前的几人，一言难尽道：“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太难了。”

自五百年前最后一战，清极斩断了天梯后，此界的天道也跟着彻底失去了踪迹，是死是活都没有办法定论。

这个原因在场的几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还是忍不住发牢骚道：“可是也不能一直单纯依靠消耗我们的本源之力来维持通道啊！”

他们的力量本来就不属于这方世界，消耗一点就少一点，更何况强行破开两界的通道即使到了他们这种程度也不是什么轻而易举之事。

“我倒是记得这天梯似乎是太玄的弟子斩的吧，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说着开口的人就将视线转移到站在天梯前，正在走神的白发道人身上。

白发道人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清极那孩子的天赋确实不容小觑，如今看来想必是已经青出于蓝了。”

可是看着面前的残骸他又不由得有些头疼地叹息道：“只是性子执拗了些。”

可一旁的几人并没有将太玄的话放在心上，对于清极此人他们早已势在必得，当下只是提了一嘴道：“到时若是真的能将他收入麾下，还需太玄你多上心一些。”

“那是自然。”

提到这件事，其中一人突然嘶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不过近日下界有一名唤执玉的修士主动提出想加入我们，你们怎么看？”

“这位我倒是有几分耳闻，应该可以为我等所用。”

虽说经历复杂了些，但是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渡劫期修士，谅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那就留下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这些人不曾在意的方面，却成了日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仲夏的夜晚有点凉，在朦胧的月光下没有星星，只有一望无际的深蓝。

今夜是顾云声轮值，她漫步在旷野中，感受着少有的独处空间。

可是下一瞬，她就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气息悄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顾云声无言地抽了抽嘴角，她发现大魔王这段时日有些过于黏人了。

自从上次一同从秘境出来后，除了和云连山在前线并肩作战的那几日，其他时间应霜序就自动缠了上来。

顾云声十分熟练地牵起对方的手，偏头看他，笑着打趣的问道：“你的事情都忙完了么？”

应霜序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不甚在意道：“后续事宜有凌虚子他们看着，我自然就闲下来了。”

闻言，顾云声点了点头，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可应霜序却瞬间就不乐意了，他停下脚步站定，低眉敛目地轻声问道：“云声是不喜欢我陪在你身边吗？”

对方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表情，但顾云声却意外地从他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几分委屈之情，当即否认道：“那倒也没有。”

她想了想又觉得这话有些生硬，于是就接着补充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习惯而已。”

看着对方脸上流露出纠结的神色，应霜的序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笑意，然而口中却是继续说道：“可是我们未来会是道侣，云声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

顾云声被对方这莫名的语气弄一愣，待看清对方眼中的笑意，她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道：“你正常一点，你难道没听宣策说过吗，互相猜疑的道侣是不会长久的，我们现在还未正式结为道侣你怎么就开始疑神疑鬼了。”

“宣策怎么从未给我说过这些？”

“可能是他觉得你天赋异禀，可以自行领悟。”说着，顾云声意有所指的看着面前的人。

听着对方调侃的语气，应霜序微微一怔，旋即，轻笑着叹息道：“那他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二人没有再说话，而是并肩站在一起享受着盛夏里难得的夜风。

就在应霜序纷乱的心绪将要被夜风抚平之际，顾云声突然毫无征兆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瞒着我闷声干大事呢？”

“不准转移话题。”

应霜序闻言，轻佻下眉，勾唇反问道：“云声觉得呢？”

顾云声微微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煞有介事接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我观少年也不像是喜欢粘人的性格啊？”

对上顾云声探究的目光，应霜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垂下眼，神色温和，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轻轻抚过，良久才抬眸反问道：“若是我说我就是这种粘人的性子，云声会不会嫌弃我？”

顾云声有一瞬的晃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咳了两声继续道：“男孩子嘛，还是独立一点好，但是呢，对于脸好看的自然会放松限制，至于公子你这样的极品，我是完全没有底线的。”

看着对方这副花丛浪子的模样，应霜序心下好笑，但还是配合地微微俯身凝视着对方，微凉的墨发从肩侧垂落，轻轻地扫过顾云声的手臂，像是若有似无的勾引，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对方本就摇摇欲坠的底线。

可就在对方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那缕青丝时，应霜序却又适时地后退一步，轻叹道：“看来能长着这样一张脸也是我的荣幸了。”

而顾云声在对方退回去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她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可还是晃了晃脑袋郑重道：“不，只要是你，无关美丑，我都喜欢。”

应霜序对这样的顾云声毫无抵抗力，没等对方开口，他自己就率先出声解释起来：“那个开辟的通道他们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如果再找不到修复天梯的方法，他们就只剩速战速决这一条路可走了，到那时我也没有把握将整个局势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其实应霜序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若是真的到了无法掌控局势的地步，为了护住尘微境，他也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

对于应霜序的解释，顾云声的表情有一瞬的迷惑，但很快她就释怀了，毕竟大佬的世界，凡人不懂很正常，但是对于应霜序的想法，她始终保持十二分的在意，“你这段时间就是在担心这个？”

看着顾云声脸上的担忧之色，应霜序唇角微弯，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遗憾道：“嗯，到那时我可能就护不住你了。”

听完对方的顾虑，顾云声缓缓地舒了口气，继而豪气万丈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潇洒道：“那又如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吧。”

顾云声刚一说完，应霜序的手指就温柔地抵在了自己的唇上，她听见对方认真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将对方的手从唇边拉开，改为二人十指紧扣的姿势，安抚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打个比喻么。”

可应霜序却握紧她的手，坚定道：“比喻也不行。”

顾云声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她知道这种过于紧绷的状态并不好，于是她使了巧劲将手挣脱出来，仰头看着应霜序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还真打算护着我一辈子呢？”

“你是我的道侣，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还是说你想要始乱终弃？”说到这，应霜序的表情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顾云声则是生存欲极强地赶紧保证道：“放心，有你在，就算外面的野花再香也撼动不了我分毫，我只要你。”

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吃过细糠的人，还是那种顶级细糠！

她也是很挑的好不好！

应霜序诡异地被安抚了下来，他出声强调道：“那你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只要有我在一天，你的身边就只能是我。”

对方难得表现出极具占有欲的一面，顾云声有些心痒痒，于是她故意挑眉戏谑地问道：“这么没自信的么？”

然而，话刚出口，看着对方那张充满破碎感的面容时，她心中的戏谑之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为柔软的情感。

于是，她放弃了继续逗弄的念头，转而放柔语气补救道：“不过我这人追求纯爱，所以不管以后你在不在我的身边，我认定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人，怎样？”

下一瞬，顾云声就感觉被拥入了一个充满冷香的怀中，对方温热的呼吸就萦绕在自己耳际，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对方满含笑意的一字一顿道：“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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