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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获知今日江蕈就能到,原是要率另一名副将和十名指挥使,去大营十里处亲迎。
然而居金以操练新兵为由,分发任务,将众人困在了大营。
几人即使往常再不给居金好脸,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军令不得不听。
只能老老实实在习武场上,听居金给新兵蛋子画饼,放狗屁。
习武场回来,又将众人喊到主营帐制定反击的策略。
秦明心中嘀咕:说起来头头是道,却带着大伙,打了一场又一场败仗!
“此计,诸位觉得如何?”居金狭长的眼眸扫过几位,沉声问道。
周围静悄悄,无一人应声。
居金恼怒,正要发作!自从他接管大将军职以来,这群人就明面服从,其实阳奉阴违,只会听令从不信服于他。
“没实战的可行性!”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秦明猛地回头,高高悬挂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是江蕈,她亲手撩起营帐的帘门,走了进来。
众人全都循声向门口望来,注视着她慢慢走到近前。
早前凉州大营已接到朝廷军令,由燕阳郡主行大将军之职,居金降为指挥使,人到时交接。
身后跟着的七名燕卫此时也都入了大帐,几人黑色劲服,腰佩长剑,步伐沉稳严峻,气势凌人,往江蕈身后列队而立。
煞是震慑!
“卑职参见燕阳郡主!”
众人沿用了老侯爷还在时,诸位将领对她的敬呼,不仅仅是头衔,还有大将军的实权。
大帐内的副将与指挥使已全部跪下,居金眼瞅着,自己也不能违抗圣命不是,不得不随着大家伙跪下。
江蕈走到主位上方,盯着居金,嗓音洪亮道:“云麾将军不适应新身份,参拜晚了一拍,可是心中不服陛下任令?”
秦明瞪了居金一眼。
众人如何听不出这句话中的阴阳,称呼他云麾将军这个旧官职。
“末将不敢。”居金低着头,立即回话道。
碍于江蕈威逼人的气势和圣命,居金懂的眼前一定要审时度势。
“秦将军留下,你们都退下!”
江蕈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
居金如释重负,原以为她会因今日没整军迎接,大发雷霆,他也好借机说她新官上任,欺压旧僚,没成想就这么过去了,她压根没提。
一行人,手脚麻溜地退出大帐。
江蕈下巴微抬,眼神盯着还在晃动的门帘,冷声道:“在拔营征伐之前,有个事我要先做。”
凭借秦明与她多年相识,猜到她是想处理居金之事。
他懊恼道:“居金受右相驱使,这点毋庸置疑,之前拦截的书信可为证,然而当年老侯爷身死那场战役,兵部的那道诏令,我却没找到。”
江蕈点点头:“焚烧也罢,秘密藏起来也好,无所谓。比起他与右相是同谋比,我更怀疑他与鞑靼勾结。”
洛国军中担任要职的官员——居金和敌国勾结?这可是卖国大罪,至少要诛杀三族。
“咿,不瞒你说,之前我也怀疑过,无论是老侯爷身死还是你被埋伏,甚至前段日子金溪关战役四皇子的死,处处都透着巧合。”秦明附和道。
江蕈沉思道:“抓贼拿赃,抓奸拿双,咱们没证物,那就让他乖乖呈上来证物。”
秦明眼神微眯:“你的意思是?”
“附耳过来......”
晚间,燕一前去通知,江蕈召集副将和指挥使于主帐,商讨作战计划。
席间,众人各抒己见。一时大帐之内,你一言我一语,场面甚是激烈。
最后,江蕈手指在舆图上勾画:“兵分三路,秦副将指挥两万右路军,绕过焉之山迎敌;林副将率领三万左路军,从金沙河渡河,记得挑会水性的将士,成包合之势。二位将军随军配备一名指挥使,另其他将士屯兵在此,由黄指挥使、肖指挥使镇守。”
“末将听令!”众人齐刷刷抱拳道。
秦明插话道:“末将都领了差事,不知郡主您亲率哪一路军?”
江蕈眼眸盯着措姆湖,眼神坚毅道:“我会亲率三千中路军,从措姆湖背后袭击赫野的大帐。”
肖指挥使担忧道:“可是这条路线会经过沼泽地,虽说胜券较大,然而太过危险,不若末将前去?”
江蕈摆摆手:“此地几年前,我曾带兵路过,我去再合适不过。后日点兵出发,诸位快回去准备吧。”
深夜,风渐渐大了。
呜呜呜.......吹得营帐的辇布帘,左右止不住翻飞。
自从离开京都,江蕈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此刻她和衣而卧,躺在榻上竖着双耳,黑暗里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呲溜”一声响!
这是约定的信号。
她双脚一翻,已利落下了榻,掀起营帐的门帘,大步踏出。
两排年轻的小兵手持燃烧着的火把,将偏帐,一方漆黑的夜空照亮。
秦明推搡着一个被绳索绑着的人,走到江蕈跟前,恨声道:‘“郡主,此人趁着夜半时分,偷偷放飞信鸽,被末将射下来,吾等一看,是用鞑靼语写的,今儿刚制定的行军路线!”
围观上来的将士,一听这话,立即窃窃私语。
“居将军这是告诉敌人,咱们怎么打。”
“难怪他领着咱们,次次打败仗。”
“这么说,前段日子他建议四皇子走的那条线路......我还疑惑鞑靼为何会只袭击四皇子的骑兵营,而未袭击我的西路骑军。”
......
居金头发凌乱,嘴角一块青紫,正是秦明他们刚抓住他时,没忍住,已拳脚伺候了他一顿。
他被按跪在地上,仍然挣扎着抬头,质问江蕈:“今日所谓的商量部署,原就是个圈套是不是?!谁能想到一方主将竟然这般龌龊手段。”
江蕈阴沉着脸色:“若论龌龊,你称第一,我倒是不想排第二。能抓住你把柄就是好法子。”
“哈哈哈哈,可笑,我竟然着了你的阴招。”居金自嘲道。
引得副将和指挥使几人,又上去拳打脚踢,对着他的心肝脾肺肾,大腿膝盖骨......踹了一通。
“你们不能杀我,我现在仍然是从四品的朝廷命官!即使我有罪,也要押回京都归兵部审。”居金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你马上都要死了,死后之事就不劳你操心。”江蕈笑的阴森森。
她慢悠悠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刃在暗夜里迎着火把的亮,寒光逼人。
“你通敌卖国、残害忠良、坑害同胞、强抢民女、军需贪污!你还妄图想着回京,让好恩师救你?”江蕈莹白的牙齿,若黑夜里的狼牙,泛着雪茫之色,“或者你那恩师也有份?嗯!”
居金脸色煞白,嘴角挂着血迹,态度桀骜道:“你敢......”
江蕈一个跨步,手中长剑闪着银色寒芒,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
剑尖在黑暗中留下一抹血痕。众人还未看清她的动作,居金却如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啊!”
“你擅权!啊……”
他的两个肩胛骨处被各刺一个血窟窿,双脚的肌腱已被斩断!
殷红的血迹,迸射入黄沙,浸染的一片暗红。
“传令,凡听命居金的亲随,明早,全部在练武场众人面前处削首之刑!”
江蕈居高临下下,冷冷扫了一眼瘫软在血泊里的居金:“你便在这寒夜,慢慢流完最后一滴血,来祭奠这片你辜负的土地和枉死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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