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可悲的“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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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徐岚搬了一条板凳，在酒馆掌柜的面前坐了下来，朝他微微颔首。

面前的男人心有余悸的瞧了一眼徐岚，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没错，村里的“牛郎”就是我杀的，不仅是他，就连全村的人都几乎被我杀光了。”

掌柜再说这段话时，眼神冰冷，语气冷淡丝毫听不出一点情绪。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并没有害你吧？”

徐岚皱着眉看着眼前冷血的男人，追问道。

掌柜冷笑一声。

“没有？如果你这样认为就大错特错了。”

“想必你们事先也了解过，我们刘家村有一个传统的习俗叫作“牛郎织女”，这是每年丰收前夕，我们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听到这儿，徐岚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不就是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吗。”

“而且你们还会选出一对兄妹，扮作牛郎和织女的模样，设坛做法。”

听到徐岚说的话，酒馆掌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还不够准确，设坛做法不错，但扮演牛郎织女的两人，并不是兄妹而是夫妻。”

“而现在村里的“牛郎”就是我姐夫，“织女”是我姐姐。而你刚才手上拿的玉坠，就是我姐夫的东西。”

掌柜的此话一出，倒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徐岚此时也感到震惊，她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碰到了这件事里最关键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杀你姐夫？”

在愣了一两秒后，徐岚率先回过神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掌柜的眼睛，继续开口问道。

听到徐岚提起了自己的姐夫，掌柜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带着些许恨意。

“因为他该死！”

掌柜说这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不仅害了全村人，更是害死了我姐姐！”

“要知道我们刘家村之所以这几年能锦衣玉食，都是托了这习俗的福气。”

“这习俗中最关键的无非就是“牛郎织女”的角色，为了不亵渎神明，这两个角色的扮演者一直都是一脉相承。”

“而我姐姐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就是我姐夫那个人渣。他们俩原本就是青梅竹马，而且又门当户对，所以到后来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婚。”

“而他们夫妻两人这么多年以来，家里所有杂事几乎都是我姐姐做，而那个人渣只顾喝酒、嗜赌成性，而且只要一回家不是欧打我姐姐，就是不给她吃饭。”

“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她的性子，让她有个良家妇女的样子。”

掌柜说到这儿，已经越发的通红，捏着拳头的手也愈发用力，甚至手指甲都插进了肉里。

就算有鲜血从掌心缓缓溢出，但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依旧自顾自的继续诉说着。

“原本我姐姐是活泼自信，弱弱大方的一个女孩子，可是自从嫁给姐夫，每天都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那你没想过帮你姐姐逃离这苦海吗？”

徐岚突然打断掌柜的话。

掌柜听闻，抬眸看着徐岚，不由的发出一声冷笑：“帮？我怎么帮？他们这个婚姻可是关系到刘家村的命运，他们背负的可是两个家族的威望。”

掌柜一边说着，他的冷笑慢慢转变为了苦笑。

听完他的话，徐岚也噤了声，默默的低下头。

是啊，牛郎织女的头衔，或许在外人看来风风光光。

但这顶帽子到底有多重，也只有带着的人才知道。

与其说掌柜的姐姐性格软弱，倒不如说是身不由己，毕竟自从出生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徐岚想到这儿心里感觉一阵唏嘘，而一旁的盛榆看到她，此刻情绪有些低落，没多说什么。

而是自动替代了她问话的位置，继续开口朝酒馆掌柜说道。

“就算你姐夫对你姐姐不好，但应该不至于夺他性命吧？”

掌柜听闻，随机点了点头。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今年才发生的事。”

掌柜说到这儿，咽了一口口水，紧接着又继续开口。

“这些年我们村一直没有发生过旱灾，但就在今年，我们刚做完丰收前夕的习俗后。”

“第二天早上便有人发现不仅稻田和蚕丝都被烧毁，甚至连耕牛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起初我们认为是人为的，但不管我们怎么找，都没找到任何线索。”

“紧接着到后来有人发现，摆在祭坛上的贡品竟被人全吃了，于是就有人猜测，定是这个行为惹怒的上天。”

“再后来，不知怎么的，便有人从姐姐家的柜子里发现了，那些吃剩贡品的残渣，再加上当时恰巧姐夫莫名失踪，而我姐姐也怀有身孕，也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于是他们就顺势将所有莫须有的罪名，都扣到了我姐姐的头上。”

“然后……”

掌柜的说到这儿，突然开始声音有些抽噎，像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一般。

“全村的男人，他……他们……竟然……以赎罪的理由……每天晚上都……侵犯我姐姐。”

“以至于到最后，她受不了这种屈辱，上……上吊自杀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个个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全屋的气氛在这一时间变得凝重。

“这……假的吧。”

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在人群中发出了这样一声质疑。

这一句话，像一根火把顿时点燃了除盛榆四人之外所有人的恕火，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但无一例外都是在质疑酒馆掌柜刚才说的话，怀疑他撒谎。

也不怪他们会有如此反应，毕竟这个故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毫不夸张的说，这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就连话本子也不敢这么写。

而酒馆掌柜似乎早就料到了众人会有如此反应，所以在听到指责后，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并没有发火。

他猛然间注意到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徐岚，皱起了眉毛，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从她的眼神中读不出任何情绪。

“果然，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嘿嘿嘿，毕竟这件事也太扯了……”

“我信！”

还没等掌柜把话说完，徐岚就抢先开口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