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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潘乐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工作太晚的缘故,第一时间听不到早起的铃声。
等她听到铃声起来时,时间已经比往常迟了二十分钟。
她抓紧时间洗漱下楼,早餐也不顾不得了,一手拿着牛奶,一手用纸巾包着三明治就冲。
冲到门口,一辆车正利落地从院子驰出。
车里的李毫见到潘乐,下意识刹停车,同时道:“邓总,还是顺路捎一段潘律师?”
邓霍抬眼望了一眼前方,喜怒不显说了句:“不顺路。”
李毫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情况。
他心想,前些日子也不顺路啊,不还是照常搭了潘律师?
何况,就拐一小段路,以整段的路程来说,也就耽搁几分钟而已。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正想着时,潘乐已然到了车窗边,车窗没关,她乐呵呵地冲他道:“李师傅,搭个顺风车呗。”
李毫拿不定主意,回头望了一眼邓总。
邓霍却早已阖上眉目,令人无法揣测。
他想了想,只得说:“潘律,车库里还有一辆车,你要不自行开?”
潘乐听得出他的拒绝,疑惑:“不方便吗?”
李毫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今天赶时间,就不去你公司了。”
“没事,顺一段路也行。”
李毫只得再次回头:“邓总?”
邓霍掀开眼皮,第一眼便是看到潘乐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样子。
人如其名。
他又想起昨晚她电话里的那一声脱口而出的“简”字,心里无名的火烧得更旺。
“今天不顺路。”他再次重复。
那声音透露出的的疏离已说明一切。
车窗很快升上去,潘乐愣在原地。
邓霍的车远去后,她自己只好叫来出租车。
她坐在后座位上,还是忍不住纳闷。
邓霍是与她形合神离,但也不至于那般没有人情,竟然搭个顺风车都不让了。
他从来不是那种阴晴不定的人,平常待人也和煦,从不高高在上。
今早的变化,莫不是因为昨晚她没去他房间落了他的面子?
潘乐越想是越觉得有理。
他后面打电话要礼物,想来也是再次间接邀约她去他房间,对于一些人来说,这种试探是成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不然,他不缺钱不缺礼物的,干嘛大半夜打电话问她要礼物?
而这第二次邀约,她也误打误撞地拒绝了他。
若是她顺了他的话说确实有个礼物给他,两人再次见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还真的会发生些什么。
潘乐越想越庆幸自己拒绝了,自然也越生气。
一个大男人被落了面子后就不让她搭顺风车,她气极无语,只能一口牛奶,一口面包地嘀咕:“哼,一个小气鬼!”
无可避免地迟到了。
潘乐打卡后,鬼鬼祟祟地溜到自己的办公座位,好在今天的主任似乎去开庭了,另外两个合伙人也不在。
临近的同事好奇瞧了她一眼并不多话,潘乐打开自己的电脑,继续昨天的工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财务去茶水间,路过办公区时对她们随口说道:“你们可以在OA上核对上个月的工资了。”
潘乐望向电脑屏幕右下角,这才注意工作群传来了消息,也是财务发的通知,通知核对工资。
这插曲让潘乐短暂地从工作中抽身,她打开OA,可看到工资时,两眼几乎一抹黑。
她的工资组成部分,除了基本工资,抽成非常不乐观,上个月她没有接案子,这为数不多的抽成还是先前的一些案子收的款算到上个月里的。
旁边的一个实习律师丁今摇看完工资后也发出叹息:“这工资都养不起我了……”
潘乐一听,心里也开始默算自己每日的打车费,不算不得了,自己住得远,每天的打车费竟然连工资都抵不了。
丁今摇一通嘀咕完后,转过头,向潘乐使眼色:“诶,潘律你现在的工资有多少了啊?”
办公室里不宜讨论工资,但潘乐看着她憧憬的神情,还是选择自揭伤疤:“很少,车费也不够。”
丁今摇不相信:“潘律你不要谦虚啊,我师父说你很厉害的。”
丁今摇是挂在简纪辜名下的实习律师,上个月才进的律所,人长得不错,看起来也机灵。
潘乐哂笑道:“我不厉害,毕业才两年,开始执业没多久,就是一个新人,和你差不多,每天愁案子。”
“那还是我更新,新得就像是个刚冒牙的小菜鸟,实习期都没结束,几天前,我整理证据时不仔细漏了一份证据还被我师父教训了。”
“教训了?”
“是啊,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凶。”
潘乐平日里见着的简纪辜都是温和的模样,一时也想象不出教训人的样子。
丁今摇想到什么,感慨:“师父对潘律就不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潘乐比较敏感。
“……没有的事。”她下意识否认。
丁今摇冲她笑笑,笃定道:“就是不一样。”
潘乐只得说:“我和他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他是我学长。”
“……真的吗?”丁今摇不太相信。
“当然。”潘乐岔开话题:“干活了,要不然工资都养不起人了。”
也许是她的“自揭伤疤”让丁今摇觉得同病相怜,两个人在接下来的上班时间又断断续续聊了一会,中午休息时便一同到下面的餐点凑了个套餐吃。
潘乐不得不感慨,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来得这么的突然。
下午时,简纪辜在办公室露面。
可能是上午刚和丁今摇聊过,潘乐见到他时免不了多看他一眼。
他和平常无异,与丁之摇吩咐几句工作上的事,然后回办公室,称得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潘乐暗笑自己的工资都快养活不自己,竟然因为别人的一句八卦而心虚,只觉滑稽,不免自嘲一声。
她继续整理证据,真正到起诉平台立案时,已是半个月后。
彼时,还未开庭,也还未从平台获得侵权人的身份信息。
潘乐工作告一段落,寻了个空去银行查自己的余额。
如她所料,账户里的钱所能动的并不多,仅有五万多。
不过另一个银行账户里买了理财产品和定期存款,她查日期,觉得不太可能是彩礼。
而且小说中写到,邓霍与潘乐的结婚,并无彩礼和嫁妆。
爷爷倒是把传家的手镯和祖母绿戒指传给了他们。
女手镯,男戒指,承载着老人对新人的祝福。
当邓霍垂眼亲手将白玉手镯给潘乐戴上时,那郑重的模样又让当时的她难以自已。
即使他在结婚后让律师另起一份合同,规定若是将来分手或离婚,手镯作为传家宝需还给邓家,他可以适当补偿她,具体赔偿金额也没个说明。
此刻,潘乐望着余额,心想邓霍居然如此吝啬,但也无奈。
当晚回别墅,她翻找出手镯给自己戴上。
潘乐不是行家,不懂看成色和质感,她戴着好奇的眼光去欣赏,看到最后,她仅凭直觉就觉得这凝脂般的手镯和她的手太衬了。
她是越看,心里越惆怅,也越不舍。
一般情况下,法律规定离婚时五金不用退回。
除非男方因为凑五金彩礼导致生活困难且和女方没有共同生活过,那这些五金彩礼就根据情况需要退还部分。
邓霍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手镯而生活困难。
至于共同生活,前些日子她还和他稀里糊涂上了床。
两个条件,他一个都不沾。
问题是,他们签订的协议,有可能让手镯不被认定是无偿赠与给她的五金,而是有条件赠与的贵重物品。
最终结果大概需要她归还手镯,而邓霍赔偿她几万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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