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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已经三个多月, 已经适应了饭店的节奏。

发了三个月的工资,手里也有了余钱,吃在饭店,花不了几个钱, 只是每月的粮食供应这些要拿出来, 可就这样也蛮好 , 比自己开火做饭节约多了。

梁师傅与另外一位大师傅刘洋师傅的厨艺都非常好, 他们还会自己自制一些坛子菜, 酸辣椒酸豆角, 还有青红椒做的蒜蓉辣酱,黄豆酱等等。

杨清只需要在家里吃早饭就行, 像饭店的其他人,都不在家里吃早饭,节约,在饭店吃两顿, 吃饱就行。

最近她忙的团团转,上级单位开会的时,时常让她过去搞英雄人物演讲,还有周边的工厂单位也是一个样。

搞来搞去,她现在成了新区的名片该有新区的名人, 不少人特意过来吃碗面,吃碗粉, 吃顿饭,就是来看看她。

她都成了名人,来吃饭的人最喜欢进门就喊她,大半都是不认识的人,但不妨碍大家喜欢她, 想认识她。

这种感觉有些酸爽。

小杨生产大队

温柔下工的时候,与一群知青走在一起,有人撞她的手肘说,“那不是你家亲戚吗?”

温柔远远望去,看清楚了,那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与他堂兄弟们在一起。

“嗯。”一如既往的温声细语,“我去瞧瞧,帮我把锄头带回去一下。”

“去吧,去吧,要回来吃晚饭不?”身边的女知青笑着问道。

“不用了,我去我亲戚家吃。”温柔笑着摆摆手。

转身大步离开,最近妈妈来的少,她是知道的,每年这个时候,继父与妈妈他们都很忙。马上就要入冬,棉纺厂忙的不可开交。

可是弟弟也不来看自己,自己怎么说也是她姐姐。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子,看着就无法喜欢他。

要不是自己命不好,高中毕业就遇到了强制下乡,她也不会现在还靠那个家。

那家人,除了妈妈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其余的人都是虚情假意,哪怕同母的弟弟妹妹们也是。那个因为救人而好运留城的妹妹,从来就没有来看过自己,真是没点良心。

她看来啊,杨清那丫头是装的,什么为了救人,托举几个孩子上岸,力竭伤到了手部的筋骨,一年半载的都干不了重活,她看啊,就是装的。为了躲避下乡做知青。

就因为这个原因,杨清那死丫头才不用下乡。上面特批的,还为此做出了解释,说因为小英雄杨清救人托举几个孩子上岸,伤了手,做了重力的活,才被特批不用下乡等等。

不就是一年半载吗,那好了不是也可以下乡??。凭什么不用下乡,在她看来更应该下乡,去那些最艰苦的地方。

英雄嘛,就得吃苦。温柔满怀恶意的幻想着。

她朝杨家老宅走去,杨建华与堂弟们一起玩,已经看到了走来的温柔,嘴巴撇撇 ,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二姐,一肚子坏水。

只是人家已经走来,他也避不过 ,没法子只能站在晒场站着。杨家的其余几个男孩子见到温柔,都齐齐撇嘴,一溜烟的跑进屋喊,“奶,那个会装相的温柔来了,怪会装的,好讨嫌。”

那声音大的隔壁人家都能听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撇嘴乐了。

杨家人不喜欢温柔,全村人都知道。

不远的隔壁都听到了,更不用说是走到杨家晒场边缘的温柔。

眼睛里闪过好些复杂的,仇恨的,屈辱的情绪。站在边缘,深吸一口气,然后给自己打气,走了过去,一直走到杨建华面前才说,“小弟,你怎么还不回家,明天不上学吗?”

“学校老师们要学习几天,我们放假。”这样的老师学习每月都有。

如果是杨清就明白怎么会是,这前后两年,都是这样,在学校也学不到什么知识。

“哦,那你在老家住几天?”温柔与杨建华说着话 ,眼睛去瞟着屋内,特别是厨房。

她是知道的 ,每次杨建华他们一家人来村里,杨家人都会做好吃的。

“明天上午走,怎么,你休假也回去?”

“不,你三姐现在工作怎么样了,干不干的来?”看似关系,实则打听消息。对于温柔的套路,杨建华一向都晓得。

说到三姐,杨建华的小脸上有了笑模样。“肯定做的来呀,又不是多复杂的事情。我三姐勤快聪明,话又不多,逗人喜欢,他们单位的同事都喜欢她。”

心里还补充了一句:哪像你,只会装蒜。

听到杨建华的话,温柔气的鼻子冒烟,但面上依然温温柔柔,“是吗,那就好。这样我也不用担心她。”

“担心什么,要你担心啊。”突然在两人身后,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说话的人是杨奶奶,浑浊的眼睛却带着利刃,像是要出鞘的一把利刃,随时要收割眼前温柔的小命。

吓得温柔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嘴里还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怕你的。”

此时,杨老太黑瘦的老脸扯出一抹微笑,“柔丫头,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咋滴?”

越发的靠近了温柔,伸手就要摸她的额头,吓得温柔拔腿就往后跑,一路哭一路跑,后面却跟着一个老太太,跟着喊,“柔丫头,你跑什么,怎么回事啊?喊你吃饭,你跑什么,建华好不容易来一趟,喊你一起吃个饭,怎么搞的好像我家要杀你一样。”

老太太的高音喇叭,一路跟着跑,一路喊,路上的住户人家都听到了老太太的话。

一路跑回去的温柔,人还没有到知青点。杨老太的声音已经清晰的传到了知青点,屋内的知青们都听的真真的。

知青们都是本省的知青,大多是本市辖区的城市的孩子与省城的孩子。本市的土话与省城不一样,但全省的土话,就只有本市的是最容易听懂的 ,更靠近西南官话。

知青们都听的很明白,那就是温柔不知道又闹怎么幺蛾子,去了杨家,又跑了回来。还一边哭一边跑,老太太跟着不明白也跑了过来。

纷纷走出来,看着一前一后进知青点的一老一少。

“怎么了,温柔你怎么了?”问话的是与温柔一起的女知青。

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杨老太太,全村人都知道杨老太一家不喜欢拖油瓶的温柔。

这是全村都知道的。

为此,他们与温柔说起杨家也只说你亲戚。

不说亲人。亲戚与亲人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嗨,你个小丫头干嘛呢?这样直勾勾的瞪我老婆子干啥?我干了什么坏事,杀人了还是打人了?”

杨老太回瞪一眼那杀气腾腾的女知青,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好笑的说,“你们这些个学生娃娃,真是有意思。

原本我就是想等柔丫头到安全知青点后,问个话就走。看你们这样难不成以为我欺负了她不成?”

有一个一直用眼神不停瞄温柔的男知青,听到杨老太太的话,突然吼道,“难道不是吗?悄悄你们把小柔欺负成啥样,大晚上的每个马灯,一个人就这么跑了回来,多危险啊?”

“你们不欺负她,她会这么跑吗,又不是吃多了撑的???”

杨老太一拍大腿,裂开嘴哈哈笑起来,“哪个丫头进屋帮老婆子搬条高板凳来,你们年轻人跑一路不累,我个老婆子可是累了。等我歇口气,再好好的问问你们这群只学知识不懂礼貌的学生娃子。”

一直站在大门边的一位女知青,默默不说话,进屋给杨老太搬来高板凳,放在老太太身侧。

老太太一把拉过高板凳,坐下,仰起头问道,“今儿柔丫头去我家,可是我们家请的她?”

“那不是。”之前帮温柔背锄头回来的女知青最是明白这点,摇头回答。

“好,有个说实话的。那今天老婆子就好好为我杨家正名正名。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为什么杨家人不喜欢柔丫头。”

老人的眼里闪过后悔,但很快坚定的望着一直没有说话 ,抱着一个女知青一直嘤嘤嘤的温柔。

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温柔放开那位女知青,擦擦眼泪,装作坚强的转身说,“杨奶奶,您又想编造什么?”

“呵呵,我编造。好好好,今儿,我与你们年轻娃子说说,你们有些也是市里的,知道柔丫头的家在哪儿,等冬天有假的时候回城,你们去棉纺厂家属院打听打听 。我可有编造什么?谎言终究是谎言,经不起人问经不起人查。

你们回城不需要查 ,只需要问就是。

为什么我们一大家子不待见柔丫头。很多人不明白,以为是我家不讲道理嫌弃她是拖油瓶。

还真不是,我与老头子是文盲 ,不识几个字,也就是刚解放那几年,上过扫盲班。才识几个字。

我们不识字 ,不代表我们就不讲道理。我家老大与柔丫头亲妈结婚时,一人带了一个孩子,都有拖油瓶。他们两的另外一半都是因病亡故,这条件般配。

我们家要是嫌弃她是拖油瓶那我家大孙子也是人家母女人为的拖油瓶,就是因为都有一个??,大哥不笑二哥,彼此一样。刚开始,我们一家待柔丫头虽然不如亲孙子,但也不差。

甚至说要比那些重男轻女的人家好太多。明面上我孙子有的,柔丫头也有。这也是怕人家说什么那什么此什么彼。

明面上一碗水大致上要端平不是。当然,还是有差别,亲孙子肯定在心里要亲些 ,我也不藏着掖着,没啥好藏的。

就如我家现在不喜欢柔丫头一个样,我们表现在明处。

为什么不喜欢柔丫头 ,这还的从她妈后面与我家老大又生了孩子开始,不是生了孩子,有了亲生的就不喜欢柔丫头。

后面她妈又生了一个闺女,一个儿子。

你夫妻两都是蠢货,不是一般的蠢 。说出来不怕你们娃子们笑话,真是蠢到我没法说。

又生了两个孩子,前面一人一个。一下子四个孩子,家里是两个大人上班。日子自然没有两个孩子时那么好过,我家老大,把最小到儿子看得重,但更疼他前面的大儿子,总觉那孩子没了亲妈,他这个做爸的得多疼疼孩子。

柔丫头的妈也是,最小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儿子,以后要靠她养老。但柔丫头已经没了亲爸,她这个做亲妈的不能委屈了她,就加倍的疼柔丫头。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那是做父母的决定,与孩子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讨厌柔丫头。

夫妻俩都看重最小的那个孩子,却最疼那个失去另外一半父母的孩子。他们独独忘记了还有一个闺女,那是他们结婚以后生的第一个孩子。

我那可怜的孙女爹不疼妈不爱,小小年纪一个人包揽全部的家务活。吃的最少穿的最差。住的最差,有些乡下的女孩子都比她过得好。

让我们一家不喜欢柔丫头的事,不是因为她受她妈妈发宠爱让我们不舒服。是因为她不受宠,是因为她被宠的变成了一个极其自私自利,还有满腹心机,小小年纪就在家里耍计谋 ,害她那个同母的妹妹。

背地里在她妈妈面前告我孙女的状,然后在我儿子面前又充好人。害的我那个老实不说话的孙女,一天比一天沉默,胆子从好笑好动到几个月之前见人就害怕就发抖。

不敢说话,过年在我家里吃口指甲盖大点的肉都要悄悄柔丫头的脸色。见没有人注意到她,才敢悄悄的张开嘴吃,你说对于这样的不是亲孙女的孙女,你们能喜欢的起来吗?喜欢吗?

我小孙女即便在家看被忽视被她姐姐欺负,可心底善良。

几个月前,路过河边,三个孩子溺水 ,她明知道自己瘦巴巴的,可能下去了就起不来,可孩子跳了下去,几个孩子,都白白嫩嫩的,她把孩子们一个个托举起来,就这样伤了手上的筋骨。

医生说一年半载或者更长时间都做不了重活。

下乡也不能做农活,平日看起来能端碗吃饭,能短暂提个几斤十斤的,但时间不能超过几分钟。

这样对养伤不利,为此特批她留城,国营饭店特招她去上班。

这本是一件好事,我多高兴啊。可有人还兴风作浪与她那偏心的妈妈私底下商量,要与妹妹互换,她进城上班,我那亲孙女来老家下乡,还说什么那是我老杨家的亲孙女 ,到了农村我们一大家子肯定会帮她。

你们说这样的人心思恶毒不,恶毒不。”说完,老太太的厉眼直直的盯着温柔。

吓的温柔呆愣了会儿,就这么一会儿,让她错失了辩解的机会,也让她昔日好不容易竖起的小白花人设崩的一塌糊涂。

见小白花温柔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太太再接再厉,继续说,“我家小孙女,多乖巧多懂事的一丫头,差点就被她那偏心狠毒的妈,还有恶毒自私的姐姐给害了。要不是老婆子我发现的早,现在你们可能看到的就是一个胳膊彻底毁掉的瘦巴巴的小丫头住在这知青点。你说,这名字听着温柔,咋那心就那么黑呢?”

“难怪,我说杨婶子你就咋那么看不上这温柔与你那大儿媳呢,我就说嘛,婶子你一向不是那恶毒人啊。”知青点的篱笆院外,围了两圈的人。

全是听到杨老太的声音赶过来看热闹的 ,还有人端着饭碗赶过来的 ,边吃边看。

“你胡编乱造,你污蔑我。就因为我是拖油瓶,你们一家就比待见我,现在还污蔑人,你们一家人太坏了……”温柔反应过来以后,就大声嚷嚷,到后面有些歇斯底里,表情丰富,面目狰狞。

“污蔑你,刚才去我家是我们请的你还是你自己主动的。我看在你是我亲孙子的同母姐姐的份上 ,让你进屋吃饭,你是怎么做的,突然装相,转脸就一脸伤心的哭着跑出我家晒场,你这是干什么,想告诉知青们什么,是不是在不否认不承认默默流泪的情况下坐实我家欺负你啊。

你说啊,说啊,我家是不喜欢你。但也没有骂你打你,欺负你吧。

你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给谁误会。是不是以后只要你的事,但凡不好的是不是就可以按在我家,让我家百口莫辩。

这不是你与你那妈一惯的伎俩吗?我家老大蠢,可我不蠢,你们母女俩怎么个意思,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不死,你们母女俩就休想打我杨家人的歪主意。哼,跟老婆子耍心眼,你还嫩着呢。

当年,就是遇到鬼,子,我都不怕。更别说你们母女俩。”

说完,对着知青点的一群呆傻知青们说,“你们这些憨娃子,长长心吧,擦亮擦亮眼睛,以后别被一些坏人当木仓使。

这就算是经验教训,也积累个经验,别一天到晚被人骗。以后遇到这种看似无害柔弱不坚强的女孩,多长个心眼。

真正的无害的小姑娘,即便柔弱 ,但很坚强,从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误会。也不会不要脸的让人一些男娃子追在屁股让他们帮忙做事。无害的小姑娘都有羞耻心,也有那个什么尊严,不会像某些女娃子,玩弄别人。”

杨老太是铁了心想一下子把温柔的假面撕开给大队所有人看,让她不得轻易回城,在村里自己一家看着是膈应 。但好过让她回城祸害小孙女。

那孩子就是一个老实坨,真是的,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

做事那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认认真真。

小丫头那,她前段时间才去过,给小丫头送菜。那丫头上班的时候一直忙个不停。

别的国营饭店的工作人员对吃饭的人,那态度差极了。可清丫头面对那些吃饭的人,老的少的小的,穷的富的,都是一个态度,笑眯眯的。

她就在国营饭店的一个角落坐了一个中午,那些常来的客人见到清丫头也是一个个的笑眯眯,进门就喊:杨清同志。

大家对清丫头的态度可好了。她真为清丫头感到骄傲,大家伙都喜欢她 ,肯定是她的工作干得好。

老太太被孙子扶着离开,周围的人还意犹未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议论,闲话满天飞。

知青点气压很低,气氛冷的很。一位一直看不惯温柔的女知青,哂笑几声,然后不再做声。

其余的一些天天捧温柔臭脚的男女知青们,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被杨老太的话弄的心里很难受,是啊,蠢,自己也是蠢货。

很多人反思,也有人研究温柔昔日的言行。

市里

某处大院中

傍晚,??一个还有婴儿肥的小少年,背着书包回到家中,“又去国营饭店了吧?”语气很是肯定。

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的男人,头也没有抬就知道儿子从哪儿回来的。

“嗯,爸,我小叔真的调来了啊?”小少年不紧不慢的从书包中拿出来一个饭盒,放在茶几上。

“嗯,调来了,不省心的家伙。”中年男人对于幺弟也调来,很是不满。

但是手却很快,快速的打开儿子的饭盒,“唔,真好吃,杨清同志又给你们几个做了好吃的?你们几个能不能少去麻烦人家。”

十岁的小小少年,撇嘴道,“爸,您真言不由衷,真的。好吃的哪次少了您的。”

“钱与票留了吧?”

“留了,小清姐姐不收,我们可不会要这些。”少年吃的好吃的,舒服的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中年男人,也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父子俩一个模样 ,连表情都一个样。

一样的眉眼,只是一个大号一个小号。

都是浓眉大眼高鼻梁,长得不赖,在后世也是属于帅哥类型。

三个孩子,从杨清开始上班后不久,就常来找杨清,一口一个小清姐姐。

喊的可亲热了,他们都是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杨清出院的时候他们也在住院。

在水中沉下去的时间不短,不过他们在被救起的第二天就去了杨清所在的病房看过了杨清。

几个孩子虽然调皮,可性子不错。

找杨清的次数一多,与他们熟悉了,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忙碌了一天,杨清回到家里已经快八点。

现在搬来的人多了起来,见其他人住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在半夜听到鬼哭,其余的人陆续搬了进来 。

家里就她一个人,烧水壶中的水倒进洗澡盆,去洗澡,烧水壶中添满水,敞开煤炉盖子,里面的煤球呼呼的烧起来。

洗澡洗头洗衣服,全部弄完,外面响起敲门声。“咚咚咚”

“小清 ,睡了吗?”是二楼另一端的罗敏,也是,这么晚来找她的肯定是她。

“没有,快进来吧。有事啊?”用两条毛巾接起来包湿头发的杨清 ,包着头打开房门。

“没事,就是想和你聊聊。”罗敏有些话不知道怎么启齿,脸发红,羞涩的望着眼前的杨清,吓的她后退一步,“你这样很吓人很容易让人误会好不好,我可不喜欢永同性。”

一直有些羞涩的罗敏,见退步还抱住胸的杨清,一脸防备的望着她,气的笑起来,“想的美 ,我也不喜欢同性。我是有事想与你说,但不知道怎么与你说。”

“说啊,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与我有关吗?”穿着灰棉袄的杨清走在前面,朝房间走去,她家里是有木炭也有木柴的,可是一个人,回到家里洗漱完,搞完个人卫生,搞搞家里的卫生,就到上床睡觉的时候。

她一般不烤火,搞完一切,直接上床睡觉。

罗敏也脱鞋上床,双腿埋进被子中,“真舒服,你的床真大被子也厚实。”

“两床旧棉被全重新送去弹过,你还是重新弹一次,现在也舒服。”杨清之前去重新弹旧被子,饭店的人都知道。

不只是垫被,就是盖的被子也重新去弹过。

“我也想,过几天送去重新弹一弹,搞不到新棉花,旧的翻弹也好过现在。”罗敏的房屋小一些,没有这么大。

“嗯,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什么不好启齿的 ,快说。”杨清可没有忘记罗敏敲门来时说的话。

催促着。

一向大大咧咧的罗敏,再次羞涩的低下头,看的杨清很是无语,这傻大姐咋了,这是闹啥呢。

“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哎呀我不好意思说。”说完这一句还真是捂住脸,只是那撇的开开的手指,是闹啥,眼睛眨巴眨巴的从手指那大大漏缝中盯着杨清。

这不好意思,真是假。

三个多月的时间,杨清一步步的慢慢改变原主给人那胆小的印象。现在改变的也不大,面对陌生人(不是饭店的顾客),她胆子依然不大。

但面对进到饭店的每一个客人,从以前的怯怯,到现在都落落大方,也是一步一步慢慢转变。

大家都说是这份工作改变了她。只是出门了 ,不在工作岗位,她面对陌生人,总是不像在饭店内那么自如。

饭店的人都知道,说:慢慢会越来越好。

现在的她与饭店内的人相处的都不错,也许他们彼此之间偶尔有小的不愉快。可她与大家都相处的很好,没有任何嫌隙。

偶尔还开开玩笑,说说笑笑捶捶打打,闹闹。

“说吧,再不说我头发都快干了,要睡觉。”杨清他们下班虽然比一般的单位晚,相对的上班也迟,早上还能睡个懒觉再起来。

不用天刚亮就要起床。

一直捂住脸的罗敏,扭扭捏捏好半天,最后放弃挣扎,说,“我那个有了对象。”

“哦,恭喜。”杨清望了她一眼,就淡淡的说了声恭喜,然后没有了然后。也不问,你对象是谁?

有人不乐意了,用脚敲床板,“小清 ,你不关心我。也不问问我,我对象是谁?”

“哦,是谁?我认识吗?性格咋样,别找个妈宝爸宝男。”手中拿着一本高中课本,没事的时候学习学习。

“认识,你认识的,还很熟。”害羞的人又低着脑袋,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似的。

“睡啊,咱们饭店的几个帮厨还是来吃饭的客人们?”杨清这下有了兴趣。

“那个,那个,那个,是你大哥杨建国。”罗敏说完,抬头快速的瞄一眼杨清,又很快的低头。这次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啊啊啊,杨建国?”有点不相信的望着罗敏,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杨建国。今天你哥

来过饭店,没有进来,他说,你爸让他带我回去见家长 ,让我们定下来。”

“那就去见啊,杨建国除了懒,别的还行。蛮适合你的,挺好,只是他单位给他分了宿舍吗?”

她记得杨建国单位的单身宿舍很难申请。

“没有,机械厂的宿舍很难申请。万一结婚,可以先住我这边,我也是一室一厅,还有厨房,卫浴间,你忘记了。”罗敏已经规划好婚后的住处。

“挺好,你是想问我的意见是不?”

“嗯,建国有跟我说过,以前他与你爸忽略了你。也没有帮你做过事,你以前在家里挺苦的 ,他也后悔。也想改来着,就是想让你给他机会改。”

“行啊,等你们结婚住过来以后??,我家的重活都留给他。”不知道这席话是真是假,但她愿意给杨建国一个疼妹妹的机会。

也许善良懦弱胆小的原主也希望有这么一个与家人亲近的机会。

“嗯,没问题,我明天与建国说。其实他不坏的,也不是个坏人,只是那时候,他确实有些不对。不改袖手旁观,不该无动于衷……”

罗敏性子大大咧咧,但人很通情理,就是性子有些急躁。

“没事,都过去了。能不能拉近亲情,我也不知道。但试试吧,总得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希望他真能做到。”她不稀罕这份亲情,但原主一定稀罕。还有她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小姑娘,愤世嫉俗,一点也不给人机会改变。

“呜呜,小清你真好。”罗敏扑过去一把抱住杨清。

“快,松手,松手,勒的我出不了气,想谋杀我啊?”这人一扑过来,压的杨清都快无法呼吸。

“啊啊啊,我高兴。”

闹腾了一通,罗敏才带着笑容离开。

旭日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天气越发的冷起来,寒冬腊月,街上的行人都裹的紧紧的。南湘省,靠近粤南省,在北方人眼里湘南也是南方。

其实也不全是南方,处于种花国的中部 。冬天依然冷,还湿冷湿冷,也没有北方的火炕,床上冷啾啾的,家里取暖全靠烤火。

城里不烤火全是用炭盆,木炭与木柴。

杨清一个冬天,只有休息的时候才在家里发火烤烤碳火。

家里的几袋上好的木炭,还有一大半没有用。

今天休息,她一早起来就拿了几截木炭放进煤炉上。

忙碌了一早上,就听见有人敲门,还有人喊,“姐,开门,是我啊?”

外面是杨建华,一早上吃过早饭就跑了过来。

“咋来这么早。”打开门,后边还跟着一串人,是老家的堂弟们。

一个个的全抬着挑着什么,一个个的咧开嘴直乐,“姐,奶让我们给你送菜。”

“进屋,快进屋。”杨清看着一群穿的旧旧的堂弟们,忙招呼他们进来。

杨爸兄弟三个,儿子多,但女孩子少,二叔家里有一个闺女,二叔家最大的一个,已经出嫁,也嫁在小杨生产大队。

还有杨清,其余的全是男孩子,家里的男孩多。大多数都比杨清小,这不一溜的弟弟。

排排坐连杨建华,一共有五个弟弟。

五人抬着筐子进屋,嘻嘻哈哈的,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只是这是第一次一起来这边。

客厅里,摆着旧沙发,还有旧旧的茶几。这是翻新过的旧沙发,多了几把椅子。一个能装东西的多格柜子。

空空的客厅总算是有了家具。

几人都好奇的打量,最小的堂弟说是来送东西的不如说是死乞白赖的跟着哥哥们过来的,他就想进城玩玩。

进屋就大惊小怪的喊,“哇,清姐,你家真好啊?比大伯家都好。”

“你们先坐,建华过来帮我归置菜 。”

“好嘞,姐,大哥要结婚了。”杨建华也知道未来嫂子与姐是同事,随口一说。

“嗯,知道,罗敏前两天说过。对了,家里怎么样?那人还闹腾不?”

那人 :是对杨母的称呼。

“闹,怎么不闹。大哥结婚,她不愿意花钱,爸和她吵了一架。还有姐,你小心点,她下个星期可能要来找你。本来今天要来,听说奶派人来给你送菜,她就没来。但下星期肯定是要来找你的。”

“来呗,你我也拦不住。来了再说。”不在意的耸耸肩。

“也是,估计想找你要钱要票给村里那个闺女买好吃的,还有又在打你工作的主意。你小心些 ,千万别答应。”

杨建华生怕三姐受不了亲妈的纠缠,答应下来。

“不会答应的,她也就是纠缠我要些钱,其余的她也不敢,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放假了,明天开始住过来。我有准备一张一米二的小床,随时可以安装好放在客厅做加床。

你住过来,我给你好好补补。”

说到住过来 ,杨建华的眼睛都亮了,亮晶晶的,“好,我明天就住过来。嘻嘻。”

姐弟两归置好老家送来的蔬菜,杨清发现了里面有红薯干,用大碗装了两碗,“建华 ,你去我房里的衣柜,打开柜子,里面有吃的,给哥哥弟弟们拿出来,还有茶杯,一人倒一杯茶。

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起(炸)红薯片片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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