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年代极品窝(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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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去, 我和弟弟都要吃。”马强倔强的站在桌子边,眼睛眨都不眨。
杨清忍不住了,站起身来, 一只手提起一个, 走过去, 抓住两人拎了出去。
也不管那么多, 直接拎到院子中央,快速放手,然后又小跑着进家门, 砰的一下关上家门, 插上门栓。
“哇哇哇……”兄弟俩站在院子的中央哭了起来,一些单位厂子远些的,刚好才进门,又是前院, 不少人驻足观望。
在家里帮婆婆一起做饭的卢寡妇也听到儿子的声音, 小跑出来, 看到两个儿子站在院子中央, 但面朝杨家,呜哇呜哇的哭的可伤心。
“怎么了怎么了?”卢寡妇的眼睛带着怒火瞟着门户禁闭的杨家。
蹲下来一只手抱着一个儿子。
马强呜哇呜哇的继续哭,断断续续的说着,“妈,我要吃鱼 ,杨家有,你给我端来。”
孩子还小, 不懂得遮掩,直接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强势,命令的语气, 让周围的人暗自摇头。
卢寡妇多聪明,儿子说的话在家里说可以,在外面,怎么能说。她的眼泪立马不要钱似的滴滴答答的掉落,都不用任何情绪的酝酿,说来就来,抽抽噎噎的用力抱住两个儿子说,“小强,小华,是妈没有本事,让你们连一口鱼都吃不到。走,咱回家,过年的时候,妈就是卖血也给你们买条鱼,好好的做个好味道。”
语气低沉沙哑,周围原本对马强兄弟俩摇头的人又摇摆过来,开始同情卢寡妇。
还有一个蠢货,一个跨院的男的,也不回家,走过来,对着杨清家的门敲,“杨叔,杨叔,开下门。”
杨清父女俩,在屋里听的真真的。
被人敲门,没法子,就只能打开门,杨清懒洋洋的站在门内,不耐烦的问,“关楠,敲门干嘛,想讨饭还是咋滴?”
对于拎不清的人,杨清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怼。
门外站的关楠,单身,今年二十有四。与杨清一个厂子,不过他在车间里上班。
长得有些寒碜,卢寡妇瞧不上他,也不愿意撩.骚他。
要不然就凭他那进了水的单细胞脑子,铁定是裙下之臣。
一群人站在院子里与东厢那边,望着杨清家。大部分都是吃瓜看热闹,还有一丢丢的同情卢寡妇。
就是杨家隔壁的周家,也站在门外吃瓜,望着关楠。
被讨饭气着的关楠,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杨清,结结巴巴的说,“杨清,你个姑娘家家的,说话留点口德。别总是凶巴巴的,担心没有人娶你。”
“哼,没人娶也不用你操心。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也不会嫁你放心吧?”怼死你个没脑子的蠢货。
“你,好了,我不和你贫。说正事,卢嫂子家的马强想吃你家的鱼,你怎么那么狠心一直装作听不见?给孩子们一碗鱼,多大个事?”
关楠说的很轻松。
杨清走出来,站在台阶前,扫视东厢,院子里,轻笑一声,朗声说道,刻意的用了神识,让声音扩散到中院,还有胡同外面,“多大个事?事不大,问问你妈去,你家做条鱼,会不会主动给卢寡妇家一碗。
怎么看着卢寡妇好看,人家又没了丈夫,你动了心思?既然如此,你家以后但凡做荤腥,就给卢寡妇家送去呗?”
不等杨清把心中的怨气吐完,关楠就打断杨清的话,一张黑脸都能看见明显的红晕,气的大吼,“杨清,你胡说啥,我是看不过你家那样。两个孩子能吃你家多少,大方点,接济接济卢嫂子又怎么了?”
“呵,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没听说啊。你信不信,马强兄弟俩能把我家一钵子鱼给吃完你信不信。你喜欢卢寡妇你红什么脸?可惜啊,人家看不上你,人家盯的是隔壁的单身男青年,长得好,还没有负担,正好适合被她当做禁脔,给她做金钱来源,供她养孩子。
同情,她是死了丈夫,带着两个孩子。日子是过得不富裕,可如今的年月有几个人过得富裕的。
她可怜,那不是用来一直道德绑架别人必须帮她的理由。
她丈夫去世两个月,你们说说,见她故意用各种借口哭过多少次,哪一次不是哭自己没了男人可怜,没了男人怎么苦了两个孩子。
大首长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她自己在心里瞧不起自己,暗示自己可怜。
升米恩,斗米仇,我家以前少接济她家啊。可我爸毕竟是鳏夫,也不适合总是接济,人言可畏。可卢寡妇怎么做的,被人接济久了,人家觉得接济她们是理所当然,不接济她还成了我们不是。短短两个月,我家经历了人性最恶的一面。
咋了,又不是亲人,又不是一家人,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家咋了。不给鱼又咋了,刚才,如果是个自立自强的母亲,会这么劝孩子吗?那意思又是卖惨,哭穷。想让人家同情她。
不说全国 ,就说全京都,一个寡妇妈妈养三个四个五个孩子家庭少吗,还有一些牺牲的军嫂,在农村,一个人孝顺老人养几个孩子,人家不是一样的过。
人家知道哪些人帮了她们家,记在心里。可卢寡妇有记在心里吗?人家只记得上次你家吃什么,没有给她家儿子送一碗,她与她婆婆说的最多的话语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你们我们的日子好过不好过,人家压根不在乎,她们婆媳在家里说的最多的是:她家又不缺那一口,给我家强子华子,怎么了,也不知道送些过来?真是小气,人家教孩子怎么教的:大孙子他们那些人家做了好吃的,不给你们,就给我站在他们桌子边不走,一直哼唧想吃,我看他们好不好意思给你们。
刚才人家两个就是如此,一直站在我家饭桌边,一直哼唧不肯走。我不给咋了,谁家吃顿好的是容易的一件事?都不容易,我凭什么要给他们啊。我家又不欠他们。
卢寡妇借的我家十块钱,已经快两个月,她就像没有那一回事一样,发了工资提都不一句。就好像没有那么一回事一样。我不喜欢她,不喜欢她一家老小,不给她鱼咋了?
都要与你关楠一样,不要脸的去跪舔她才好吗?我宁愿去资助那些军属也不会支援卢寡妇他们一家白眼狼。我家与她一家没啥关系,就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下次再为她家的破事,来敲门,小心我敲破你那进了水的破脑子。”
嘚吧嘚吧嘴巴不停歇的说了一大段话,自己说了到后面,前面说了什么都忘了。眼睛如探视灯在卢寡妇与关楠那傻子面前扫来扫去。
好笑的望着一群看戏的人。
院子里的龙建军也若有所思,杨清的话里说了很多他以前没有深思考的问题。
是呀,做寡妇一个人养两三个,四五个孩子的家庭都有,人家怎么过。
也没有像卢寡妇那样,只要稍不如意,就哭哭啼啼说自家怎么命苦,一个人要养几个人等等之类的。
周围的一些人也有人反应过来,也若有所思。
关楠还死鸭子嘴硬,红了脸继续狡辩,“杨清,你咋没有一点同情心。卢嫂子一个人工作养她自己与两个孩子,还有她婆婆,怎么不困难,还用装吗?”
杨爸走了出来,瞄一眼周围的人说道,“卢寡妇可谈不上困难,只能说不富裕。可现在有几户人家是富裕的,你家富裕吗?不富裕吧,咱京都颁布的贫困线,给孩子一定减免学费的标准是每个月人均五块钱的标准,卢寡妇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是二十五块钱。
她只负责养她自己与两个孩子,还有半个婆婆,其余一半是他公公负责养的,标准远远高于五块钱。
还有小马出事以后厂里也给了抚恤金,还有一些票券。比你关家都有钱,以后同情人也动动脑子,不是看到稍有姿色的女人哭一哭,卖卖惨,就真觉得人家日子过不下去,天天在啃土。
还别说人家卢寡妇在厂里一周有四天吃午饭不用钱票,排队的时候,对着前后的排队男人蹭啊蹭,就能混一顿吃的。需要你关楠在我家出什么头,我真替老关觉得可惜,生了个没脑子的蠢货。”
杨爸的一席话,揭开了卢寡妇的真面目,特别是说后面蹭男人的话,大家都信了。
都知道,发生在食堂的事情,瞒不过食堂一把手杨贺。
羞红了脸的卢寡妇卢金萍,眼里又开售吧嗒吧嗒的掉落,指着杨贺说,“杨叔,我没有得罪你吧,为什么要污蔑我?难道做了寡妇,就该被人污蔑被人欺负吗?”
眼睛红彤彤的,强忍伤心的模样,让在场的很多男人,都不忍心,心又开始上下摇摆。
杨贺摇摇头,气的都笑了起来,“卢寡妇,上个礼拜五,在食堂外的一个角落,你与谁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需要我宣扬出来吗?给你脸了,还污蔑你,你一个寡妇,要啥没啥,我上赶着欺负你,图什么呀,图你蛇蝎心肠,图你自私自利虚伪,狠毒啊?
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在院子里住下去,我要是你就举家搬走。你天天巴着龙建军为什么,他最近贴补了你家不少钱与票吧?那小子傻,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想帮帮你。
可你在厂里对车间的一些女工说了什么,故意说,龙建军对你怎么怎么好,对你两个儿子多么多么好,跟亲生的一样。把两个对建军有意思的姑娘 ,硬生生的说的心里冰凉冰凉。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不就是怕建军饭票结婚以后不帮你吗?你可真是够够的。我家的东西,就不资助你家。
你的真面目,早就暴露,我凭啥要资助一家子白眼狼。”
说完,拉着杨清说,“走,闺女,咱进屋继续吃饭。我看谁敢再敲门让咱父女两资助白眼狼。”
杨贺发威,不少的人眼神瞟过卢寡妇,瞟过龙建军,瞟过马强马华还瞟过卢寡妇家门前站的刘大丫。
眼神晦暗不明,但各自心里都已经清白,那就是卢寡妇确实不是个东西。杨贺没有冤枉她,她除了卖惨撒泼,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人群很快就散开,龙建军关好家门,敲响杨家的门,坐在杨家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才回家。
回家的时候,脸色苍白,有生气也有心灵上的解脱,还有释然。
多种情绪,一时之间也理不清,消化不了。
但给他一段时间,独自相处,他自己就能理清一切思路。
第二天,秋日的艳阳,早早的高悬与云端,普照大地。
杨清上班,第一件事就找到领导:后勤部章主任。“章主任,过几天我借一辆卡车。”
章主任立马明白,笑着问,“要司机不?”
“不,我前几天已经会开车,还有证呢?”杨清得意的摇摇自己的证件。
“好,是粮食还是肉?”
问的话,让杨清哭笑不得,“主任,您真敢想,一卡车肉?我去哪儿给您弄。弄来,咱厂也没有冷库,多余的放哪儿?”主任还真敢想。
“我就是问问,如果你真有一卡车肉,我保证有地方放,没地方放也能发福利啊?”章主任笑道。
“我可没有那本事,能在调拨之外,一个月额外搞来几头猪,已经是万幸,您还想一卡车。”空间里有很多,但她可不敢作死的拿出来很多。
好在现在是离六六年还有四五年的时间,不算太严。
偶尔手松一松还是可以的,杨清打算过年的时候,多搞一些猪肉,鱼之类的。
“别急,我就是随口说说。”章主任打着哈哈说道,他也知道,今年还没有完全脱离灾荒,只是稍稍缓解了一点点,怎么可能有过多的要求。
何况杨清小同志上班才几个月,调来后勤也就一个月零几天,他也不会对小同志有过多的要求。
能把工作做及格就已经是非常的努力。
上一任的老同志,做了多年也没有做明白。
何况一个小丫头。
“嗯,我知道。对了,你就用那辆旧卡车,用几天,先说说。”章主任问道。
“用六天左右,主要是弄东西的来源都是分散的,要跑很多个地方,有些浪费时间。”
“行,批你六天的时间。你尽量在上班的时候送货回来,要不然只能你自己搬货物入库。”章主任提醒她。
“知道,知道,肯定上班时间运回来。我自己的小身板,也搬不了多少。”
回到自己办公室,拿出来自己的隐秘笔记本,都是放空间的,上面是她本个月的计划。
各种物资需要自己从空间里调拨的有多少,还有上任留下的人脉,她也接手了,从他们那里搞多少来。
她都有计划的。
那些祖宗每个月都得拜访,让他们轮月的贡献一些,也好给自己做掩护。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得拜拜这些能提供物资的祖宗。
转眼又一天,厨房里,杨贺拎着父女两的饭盒,对厨房的徒弟,帮厨,还有另外两位大师傅说,“我先回去,你们弄完收拾好早点回家。多的按照惯例,你们几人轮流分。”
“好嘞师父(杨主管)。”一群人高兴的咧开嘴,现如今京都城不知道多少人连野菜玉米茬窝窝头都吃不上,他们能带回去一些吃食,就能给家里解决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伙食。
真是天大的好事,杨主管自己拎回去的饭盒,都是他自己花钱票买的,他也从不吃剩菜。
回到家里,杨贺还没有开始吃饭,院门外驶来一辆敞篷吉普车,七成新。
下来一人,直接走了进来,熟门熟路的找到杨家的门,敲响,“老杨,在家吧?”
在隔壁西厢的杨贺听到熟悉的声音,走了出来,见到眼前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哟,稀客啊,走进屋说话。”
回头望一眼杨清,“小清,沏茶,用上次你送我的那好茶。”
“哦,好的。”杨清走到院子里洗洗手,在新家小厨房沏茶。
用一个干净的洋瓷托盘端着两杯茶香四溢的清茶,还放了一碟点心,是绿豆糕,前世自己做的美味绿豆该。
隔壁的家里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今晚,她就打算搬到自己的家里住。
那边杨贺招待眼前的稀客,两人坐下,“咋来了,我还打算等休息去看你与老首长,昨天清清钓了几条大鱼 一直养着。”
眼神瞟向不远处的一个水缸,仔细听,能听到鱼儿游动划水的声音。
屋内的有两口大大的水缸,一口装干净水,一口临时养鱼的。
一身板正中山装的男人,笑着说,“还记得去看我啊,礼拜天,我们去拜访老首长,你也去呗。”
“当然,一定去。你们,还有什么人,我家的鱼可不够送的,你的那条鱼今天自己带走,别到时候惹麻烦,去的时候我就给老首长提一条就行。”
“嗯,那当然,我今儿可是来的刚刚好,又有口福,要是你帮我做好再让我带回去就好。”来人得寸进尺,眼睛里全是讨好与谄媚。
“罗叔叔,喝茶。”杨清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杨贺多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一碟精致的绿豆糕,喝茶吃绿豆糕,绝对是上上之选。
伸手指的绿豆糕,瞪眼问没良心的闺女,“绿豆糕,怎么之前也不拿些出来孝敬你爹?”口气中全是责问,吃醋了。
脸上的表情都是委屈,看的杨清好笑。
“忘记了,别挑理,等下再给你一包,一个人好好的吃。”眼前的亲爹嘴有多刁,她的记忆里可是全有。
“一包不够,得惩罚,给两包。”讨价还价道。
“行,两包。”
服了。
先哄好吃醋的亲爹,杨清把茶水点心放在父女俩常常吃饭的小圆桌上。
此刻,两人闻到的不只是馥郁的茶香还有散发着绿豆清香的绿豆糕。
来的稀客罗克波抿一口茶,欢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睁开眼第一句话是,“好茶,清清,给罗叔叔送一两二两好茶杯,下次罗叔叔给你送点好东西来。”
“行啊,罗叔叔可别忘记哦。”一样的茶叶,她多的是,大方点,送二两一钱,嘻嘻。
罗克波最后还在杨家蹭了一顿饭。酒足饭饱以后才走。
席间还大大的表扬了杨贺,说他有眼光知道拿钱买宅子。喝了酒以后,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别看现在国家单位分配房子,可私房才是稀缺资源,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一国之都的房产,买到手就是赚,随着人民群众的生活条件越好,房价会一路上涨,还说唐宋元明清,哪朝都是如此。
未来几十年只要社会安定,房价一定会一直涨涨涨。
走的时候,杨贺都不敢让他开车,自己把他放在后座。然后他开车送罗克波回去的。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还是罗克波的妻子请熟人开车送杨贺回来的。
没法子,已经没有了公交车,不用车送,估计走路回来要走到半夜。
之后的两天,父女俩白天各自为自己的工作忙碌着。下班以后,西厢房的几间屋子反复收拾擦拭,杨清已经搬了过去。
如今父女两做饭也有了单独的小厨房。
早饭在自家吃,偶尔在家里做晚饭。
周六下午下班以后,杨家的西厢房来了不少老邻居,都站在门外望内瞅。
“清丫头,你爸可真有钱啊,真买了下来啊?”
伸着脑袋一直在屋内打量的是后院的容大妈,小眼睛不只是在屋内转悠,还在杨清身上转悠。
跟打量商品一样打量杨清,那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
心情不好,不愿意回答,杨清要不是看着人多,早就一推门关上所有的门窗,隔绝外面人的打量。
此时不能关门窗,但可以不回答容大妈的话:听不见,听不见。
容大妈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杨清的回答,不耐的撇嘴,忍不住嘀咕道,“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几间破房子吗?我们家住的房子可是国家分配的,不比你们老杨家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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