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非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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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父母刚走到前片儿冷食厂宿舍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鸡毛爸妈的叫骂声。

大江妈一下从车子后座跳了下来，听了几句后，便一路小跑的奔赴战场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自己养了贼儿子，还好意思在这里骂我们家，你当我是死人还是怎么的？欺负我孩子们自己在家啊。”

大江妈人还没进胡同，已经扯开了嗓子对上了鸡毛妈的哭骂。

整片儿宿舍的人虽然都在家，可是没有一家出门的，但谁家的窗户门子又都是留缝虚掩的。

看热闹肯定是要看的，但是也不能怪大家不帮忙，这三排宿舍的人都太了解鸡毛爸妈了，一贯都是好赖不分逮人就怼的，两口子一个样的混。

“你个臭养汉老婆，你还敢回来，多大点事啊？就真把人往局子里送，都是一个单位的，你们家小兔崽子就真能干的出来。”

鸡毛妈听到大江妈的声音后，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多大点事？都要送少管所了，你说多大的事？我儿子是警察，你儿子是贼，警察抓贼天经地义。”

说话间大江爸妈已经走进了胡同里。

大江爸是个本分又厚道的人，妇女吵架他本能的就不想跟着掺合，推着车子就先进了前院的家里。

“哥，你说他们会动手吗？”四辈儿和老三趴在后窗户口那偷偷的朝着后院巴望着。

“下来，闷事精。”大蓉妈拿着炕笤帚在两人屁股上各自轻敲了一下。

“妈，其实我也觉得大江这么做不地道，他要想抓人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拿证据，这叫什么事？骗人家的信任以后，又送人家进去。”四辈儿一边从炕上下来，一边嘟囔着。

“别胡说八道。”

大蓉爸忽然严厉了声音，四辈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大蓉爸几乎从来不在家里发脾气，但是孩子们却都更害怕他生气。

在法治社会大力打造前，因为人民的受教育水平有限，在法理和道德之间，还有一层人情事故的阻隔，但是好在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深明大义的。

“这叫兵不厌诈，错了就该承担后果。”老三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两句。

后院的骂声又持续了一会后，也就没人再去听了，说来说去就是这么点事，其余的不过就是毫无意义的咒骂了。

大蓉妈摇摇头，跟着大蓉一块蒸了年糕，又开始准备晚饭。

“啊！杀人了！”随着一阵尖厉的惊叫，三排宿舍的人几乎都同时冲了出来。

吵架归吵架的，真动起了手后，街坊邻里的还是都要出门拉架的。

大蓉妈刚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大江妈捂着肚子跑了过来。

鸡毛妈则是呆愣愣的坐在了后排院的门口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截带血的小刀。

这功夫大江爸和孩子们也冲了出来，大江刚想冲出去，就被人高马大的大蓉爸一把给拽到了怀里。

“赶紧带你妈上医院去，大人的事大人解决。老六，你跟着一块上医院去，大蓉他妈妈把孩子们都领咱家来。”大蓉爸强行摁住了大江后，又对着围上来的人吩咐安排

这大年根的，南建宿舍片里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一直到了半夜，大蓉爸才终于回了家，大江妈就是擦破了点皮，鸡毛妈其实自己也被吓着了，当时只是吵不过了一时情急恼羞成怒了。

“金福真不是人揍的，俩妇女吵架你不拦着就算了，还给递刀子，这是没出事，真出事了怎么弄啊。”

大蓉爸一进门就开始跟大蓉妈抱怨着，金福就是鸡毛爸，要不是他在一旁拱火，鸡毛妈也不至于的越吵越急，他见鸡毛妈落了下风，还竟然递了刀子给鸡毛妈。

那时候的人们多少还是有点男尊女卑的思想的，老人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妇女吵架男人不能轻易参战，大男人不拉架还拱火，就是让人瞧不起。

不过鸡毛爸向来也不是个要脸面的人，他干这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还算个老爷们儿啊，打从认识的那天就没做过让人瞧得起的事。”大蓉妈撇撇嘴应和道。

整个南建宿舍的人，就没有能瞧得上他们一家的。

鸡毛和大江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在队里的调解下，从鸡毛爸的工资里扣了钱补大江妈的医药费，大江妈伤的不深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只是从这次事件以后，原本走读的大江，申请了学校住宿，警校虽然给了他嘉奖，但是家里这片宿舍区也仍旧是有四辈儿同样观点的流言传出，索性大江也就很少再回来了。

“咱们明天开始放假了，初六正式上班，大家今天下班前都收拾利索了再走。”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班前会的时候，李经理将早点部的各项工作都安排了一下，早点部从三十开始放假一直到初六上班。

“今年过年，我能去你家拜年吗？”裴彬在大蓉身边小声问道。

“别了，我还没跟家里说，等过完了年开春以后再说吧。”大蓉拒绝了裴彬的要求。

裴彬虽然有点沮丧，但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毕竟从大蓉答应跟他交往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过了年可能我就要进厂了，我爸说那边的待遇更好，早点部毕竟不是个长久的买卖。”

“挺好的，你是正式工到哪都是一样的干。”大蓉微微笑着应到。

其实大蓉也听说了，早点部的效益并不是太好，可能会面临关闭的局面，像大蓉这样的临时工，早点部一旦关闭了就等于是失业了。

但是像裴彬这种正式员工，还能回厂子里继续分配岗位的。

那时候的早点部或者饭店都是依托工厂或单位的公有制三产，并不同于现在的经营性质。

“没事，我还能出去做流水席，就是早点部关了，我也能让你过好日子。”裴彬听出了大蓉语气里的无奈，信誓旦旦的跟大蓉说到。

大蓉小脸微微一红，转身背对着裴彬继续数果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