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难带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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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蓉妈今天本来是白班，姑姥姥提前一天就给厂里去了电话，说大蓉今天回来，她特意换了班在家等着大蓉回来。

虽然母女两人并没有什么亲密热络的交谈，但孩子在身边，心里就不觉得空了。

“今天华子和小盈都去周庄了，明天才回来，中午少做点饭简单吃口。”

大蓉到家已经快中午了，大蓉妈一边交代着大蓉，一边自己提了篮子准备去买菜。

“我去吧妈。”

大蓉伸手想要接过篮子，却被大蓉妈拦了下来。

“你刚回来，在家歇会吧。”

大蓉妈出门后，大蓉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等到把衣服行李都收拾好了以后，大蓉妈也买了菜回来了。

嘴上说着‘简单吃口’的大蓉妈，却是直接买回了一整只的烧鸡，大蓉平日里不爱吃肉，却唯独对烧鸡并不排斥。

大蓉看着篮子里的烧鸡，心里的温暖微微荡漾。

大蓉跟大蓉妈两个人一起准备，午饭很快就好了。

“妈，烧鸡晚上再吃吧，等我爸回来一起吃。”

大蓉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子，却将烧鸡包好了放在了柜子里。

大蓉妈也并没有反驳，大蓉爸平时都是在工地上一起干着体力活的，家里有好东西的时候，都要留着等大蓉爸一起吃的。

不仅大蓉妈是这样，孩子们也都是如此。

大蓉回来后也没有再见过裴彬，两个人如今也算是分的彻底了，大蓉的夜大上的挺轻松的，基本上都是初中的课程。

那段时间大蓉不用再出去干临时工，除了晚上上夜大的时间，就是整天窝在家里摘毛，时间也过的挺快，转眼就到了考试的日子。

大蓉当初没有上高中，并不是没考上高中，只是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就轻易放弃了学业，那时候的家对于上学这件事的执着，远不如现在的热衷，比起读书分个铁饭碗的工作才更实际些。

这种招工考试的难度并不高，大蓉的成绩出来后，就进入了第一批次的录取名单。

“妈，我刚才去街里问过了，这批招工的单位有市政、殡仪馆和毛纺厂。”

大蓉进门先喝了一口水，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的热，一路走回来嗓子都干涩了。

“殡仪馆肯定不能去，那是什么地方，市政也别去了，到那再给你分配去扫马路去多累，就去毛纺厂吧。”大蓉妈一句话，大蓉的工作就算是落锤定音了。

“既然分到了厂里，就是要踏踏实实的学习，兢兢业业的干活，不要一天穿的花里胡哨的到处招摇，这是工厂，不是社会青年的歌舞厅。”

车间主任对着这一波新来的女工就是一顿毫不客气的教导，而大蓉觉得这教导的每个字都是指向自己的。

大蓉其实并不了解毛纺厂，出门的时候也并没有多想，就穿了一身挺简单的淡色连衣裙和一双小跟鞋，和平日里的装扮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纺织工厂的女工大都需要长久的站立工作，基本上没有人会穿高跟鞋上班，可是大蓉却并不知道，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进纺织厂上班。

这批招工进厂的女孩子都是要被分配到新建毛纺厂工作的，因为毛纺厂的厂房刚刚交工，机器设备还没有完全调试好，新来的工人都被安排到了旧厂先去学习了。

挡车工的工作的确是不轻松的，学徒了一天下来，纵使大蓉这样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已经站的双腿酸疼了，加上大蓉穿着高跟鞋，到了下午的时候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疲惫。

“上班就是上班打扮的招摇过市的给谁看，现在知道累了吗？”

早上训话的车间主任巡视到大蓉身边的时候，语气尖酸又刻薄的对着大蓉说道。

“还行，不累。”

大蓉其实知道自己还没正式进厂转正，不该在这个时候顶撞领导，但是这该死的脾气驱使下，终究还是回嘴了。

“不累是吧，明天还接着穿成这样来。”

车间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可能她也没想到大蓉会回怼，愣了一下后厉声说道。

大蓉的师傅赶紧拽了一把大蓉，跟车间主任说了两句好话，糊弄了过去。

“你这丫头可真是的，哪有还没入职了就跟领导回嘴的？”

车间主任走后，大蓉的这个临时师傅有些无语的看着大蓉。

大蓉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低着头去盯车了。

旧厂的位置相对大蓉家比较远，下班后大蓉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脚上传来的酸疼愈加的清晰了。

这一批录取的孩子里并没有大蓉熟识的伙伴，所以一路上大蓉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低头走路。

“大蓉？”程老小的声音有些惊喜也有些苦涩。

大蓉抬头看到车里的程老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只是有些尴尬的点头微笑了一下。

“上车吧，我捎你两步。”程老小其实老远就已经看到了大蓉，也看出了她走路的时候脚步很是疲惫。

“不用了，没多远就到了。”大蓉怎么可能坐程老小的车呢，两人毕竟有过一段恋情，万一被人看见了是会说闲话的。

“上车吧，让大鑫送你，我走回去。”

程老小说着已经开门下了车，原本坐在副驾驶的安道鑫此刻变身工具人，乖乖的换到了驾驶位。

“真的不用……”

“你要是不想让我抱你上车，你就自己乖乖的上车。”

大蓉原本还想拒绝的，但是程老小的这句话还是成功吓住了大蓉，大蓉知道他是能做出来的。

大蓉坐在小卡副驾上，看着后视镜里的程老小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微微轻叹了一口气，缘分这种东西不是一个人的喜欢就能左右的。

“老小心里是真有你的，你跟他散了以后，整个人都变了，跟原来不一样了。”

安道鑫开着车似是无意的闲聊，却是有意的提醒，他每天跟程老小一趟车，自然关系也是十分要好的，他也知道李美丽的很多事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因为赌气就输掉了幸福。

大蓉始终都沉默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她跟程老小的分手，一方面是因为他妈妈的为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程老小，至少比起裴彬，还是差距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