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杜如晦吃姨妈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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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朗声答道：“已先后请过数人，陛下昨日也遣了太医署的刘医师，为我把过脉，并无甚么病症。”

小绵绵纷乱的心声一下子就停了，睁着俩大眼开始“偷听”大家说话，并不知道这些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大家等了等，见没有心声响起，房玄龄便又道：“听闻孙医师乃是神医，不如再叫他来试试。”

长孙无忌也附和了一句：“孙医师确实是神医，去岁公孙将军疟病，便是他一道符治好的。”

房玄龄点头：“我也记得此事，公孙将军还提前找了一只公鸡，竟也不曾用到……”

公鸡什么的，一下子就把绵绵沉睡的记忆给叫醒了。

绵绵的心声陡然响起：

【绵绵怎么忘啦！古代巫医不分家啊！！古者巫彭初作医啊！】

所以，譬如最常见的传染病疟疾，既有鳖甲煎丸、柴胡栝蒌根汤、牡蛎汤、麻黄汤、藜芦丸这种后世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药方，也有非常匪夷所思的治法。

比如刺灸法。

“肝疟刺足厥阴见血。心疟刺手少阴。脾疟刺足太阴。肺疟刺手太阴阳明。肾疟刺足少阴太阳。胃疟刺足太阴阳明，横脉出血……”

听听都痛有木有！！

甚至还有“随痛而灸”的治法，也就是说，哪里痛就用艾叶艾绒烧哪里，就是这么任性，这么胡来！！

当然，还有更胡来的，譬如禳疟法，

“未发前抱大雄鸡一头着怀中，时时惊动令鸡作声立瘥。”

对的，就是抱一只大公鸡在怀里，还要不时的戳一戳掐一掐，让大公鸡一直叫唤！

为什么呢？

因为在唐朝时，大家认为疟疾是由疟鬼引起的，而疟鬼是冤死之人的怨气所化，大公鸡的阳气最壮，所以这样可以驱逐疟鬼。

也因为这种观点，所以还可以画符来治疟，用朱砂书写：

“疟小儿父字石拔，母字石锤，某甲（着患疟人姓名）患疟人窃读之曰，一切天地山水城隍、日月五星皆敬灶君，今有一疟鬼小儿骂灶君作黑面奴，若当不信，看文书急急如律令。”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要求：

“上件符必须真书，前后各留白纸一行，拟着灶君额上，瓦石压之，不得压字上，勿令人近符。若得专遣一人看符大好，亦勿令灰土敷符上，致使字不分明出见……”等等。

意思就是，要把这张符，放到灶王爷画像的额头上，用瓦石压住，不能压到字，也不可以让灰落到符上，还要有专人守着，不许别人接近这张符，等到你疟疾发作的时候，你就整理好衣帽站到这张符咒前，一字一句地读这符咒，必须要读清楚，不能读错一个字，一边读一边抖衣服，读一遍拜一次灶王爷，拜三次为止。

而且用符治病，还有一个前提，要求病人：“凡受禁之法，当先斋戒百日，精心不行淫欲。惟得清净水浴着鲜净衣，口常不出恶言骂詈，精思静念，勿生异想，一如前章。仍更七日之中，闭口不共人语，乃可受之……”等等。

（注：以上引用均出自唐代孙思邈《千金方》、《千金翼方》。）

绵绵的心声略有些纷乱，但大概能听清楚，大家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假装互相聊几句，心里咳咳咳……这不是很平常吗？

我们都是这样治的啊，这哪里不对了？确实有人治好了呀！

下一刻，小团子痛心疾首地道：

【疟疾是蚊虫叮咬引起的呀！所以最该做的是清除屋前屋后积水，破坏蚊子的生长环境呀！画符、抱公鸡是什么操作！】

【而且，不止治疟的方子奇怪，其它方子也很奇怪呀！】

【譬如一个养胎并转女为男的方子，“又方取弓弩弦一枚，绛囊盛，带妇人左臂，一法以系腰下，满百日去之。”“又方以斧一柄，于产妇卧床下置之，仍系刃向下，勿令人知。如不信者，待鸡抱卵时，根据此置于窠下，一窠儿子尽为雄也。”等等。】（注：《千金方·妇人方》）

【居然还有“如不信”的验证方法啊！真是不造说什么才好！网上闲人这么多，怎么也没人去试试哪？有一点点好奇啊！】

【还有杜如晦的肝病，有一个药方是：“烧妇人月经衣灰，服方寸匕。”】（注：《千金方·肝脏》）

方寸匕是取药用的小勺子，月经衣大概可以理解为用过的姨妈巾……所以，吃一勺姨妈灰，能治肝病？

杜如晦吃姨妈巾什么的，瞬间千古名相/历史名人的光环就没了。

绵绵愁眉苦脸。

绵绵唉声叹气。

【唉！盛世大唐，除了二凤盛，其它什么都不盛呀！】

所有人：“……”

大家惭愧了，不敢直视小公主的眼睛……不要这样啊小国灵，我们能盛的啊！！

好在绵绵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

【不行不行哒，不可以站在时代的肩上看低二凤的大唐！】

【巫医不分家，这是古代的普遍现象呀，若内心真的坚信符能治病，其实有的病也确实会有点效果的。】

【古代的医学确实不及后世，就算到了明朝，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有很多奇葩药方啊！】

有非常奇怪的，譬如：

“上元盗取富家灯盏，置床下，令人有子。”

也就是说，上元节时，盗取富人家的灯笼置于床下，可以令人有子？？

但网上流传最多的，还是一些屎尿方子，譬如：

子死腹中：以夫尿二升，煮沸饮之。

金疮血出不止：饮人尿五升。

热病咽痛：童便三合，含之即止。

五色丹毒：黄龙（人屎）汤饮二合，并涂之，良。

还有，令妇不妒：取妇人月水布裹蛤蟆，于厕前一尺，入地五寸埋之。

还有裹脚布主治天行劳复，马骏风黑汗出者，洗汁服之。多垢者佳（藏器）。妇人欲回乳，用男子裹足布勒住，经宿即止。

多垢者佳……真的是一句话吐三天的程度。

绵绵把自己给想恶心了，大家也被她的心声给说恶心了……但又莫名有点高兴，这种“惨的不是只有我们，就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惨了”的感觉！

绵绵一下子转身，小脑袋拱到阿耶身上，一通乱蹭：

【走开走开，快点从绵绵脑子里走开呀！！】

【绵绵刚刚吃了好吃的花生，绵绵不舍得吐掉，绵绵不要想这个呀！快点走开！】

李世民立马岔开话题：“绵绵，二凤陛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小绵绵就像一只狐獴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光着俩大眼看着他，还把李世民给吓了一跳：“绵宝，怎么了？”

话音未落，小绵绵心声大叫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