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武皇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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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三人奔向李旦。

他们看着李旦左胸上插着的精钢匕首，心中充满了惊恐和担忧。

李旦的眼神有些模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低头看着胸前的匕首，似乎有些愣住。

“殿下，您怎么样？”幽竹喊道，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看着李旦胸前的伤口，心中充满了自责。他知道自己未能保护好殿下，让他受到了伤害。

“我……没事……”李旦挣扎着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微弱。他试图站起身来，却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殿下，您不能动！”听松喊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啊——”李旦的呻吟声再次响起。他感到胸前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

这时，一阵马蹄声和整齐的步伐声传来，一道火光照亮了黑暗——羽林军终于赶到！

那十几名蒙面刺客一见羽林军的火光，领头的低声道：“撤！”

十几道黑影迅速蹿上屋檐，瞬间隐入夜色中。

“快传御医！”幽竹扶住李旦，转头向一旁脸色惨白的侍从道。

不多时，几名御医匆匆赶来，包扎、把脉、诊病，而殿外则有羽林军严阵以待。

“陛下并无大碍，只是伤了筋骨，失血较多，调养一些时日便可恢复。”为首的御医向幽竹禀告。

“徐大夫，你也帮幽竹看看……”李旦嘴唇苍白地躺在床榻上，仍心系下属。

“属下并无大碍。”幽竹靠在东侧的案几上回禀。

“还说没事，你看你嘴唇都青紫了！”探梅眉头紧锁，走到幽竹面前，蹲下身，揭开他小腿处的绷带。

探梅倒吸一口冷气——幽竹方才中了暗器的地方一片紫黑，脓血正不断地往外渗透。

“这是……”探梅混迹江湖多年，一看便知这是中了剧毒的迹象。

“你为何不早说！这毒若不及时解，你会没命的！”探梅心急如焚。

御医走到幽竹面前，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一支棉棒沾了一抹脓血，在鼻尖一嗅，沉吟道：“此毒为五步散，是用附子与蜈蚣、蝎子等毒物熬制而成，中毒者初期表现为嘴唇发紫，随后全身出现黑色斑点，最后毒发身亡。”

探梅脸色一变，没想到这毒竟然如此厉害。他急忙问道：“可有解？”

御医面色有些为难：“有是有。我可以给你开一剂药方，服用几日后便可将毒液排出。只是……”

“只是什么？你只开了便是！”听松也有些着急。

“只是这药效太强，在排除毒液之时，功力也会一应排出，到毒效完全解除之日，功力也会悉数尽失。”御医说道。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幽竹拧眉问道，他拳头紧攥，不是因为伤口的蚀骨的疼痛，而是因为心里的剧痛。

探梅心中一沉，他知道功力对一个隐卫来说犹如性命一般重要。他然而，如果选择不解毒，那么幽竹就会性命不保。看着幽竹，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必须开药！”听松当机立断，“还有什么是比性命更重要的！”

“听松说的对……”李旦气息微弱，见几人颇有为难，从口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

幽竹却一言未发。

探梅转身向御医点了点头：“请徐大夫开药。”

御医微微颔首，知道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转身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剂药方，交于幽竹道：“此药可解五步散之毒。服药十日后，毒解功失。”

“你下去领赏吧。”听松对御医说道。

“是。”为首的御医带着众御医退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声凌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武曌身披白狐大氅，大步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干群臣，其中包括大理寺卿祈墨、寺正缪尘霜。李旦遇刺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武曌身边，她火速召集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一干官员赶赴东宫。

“陛下，皇嗣他……”探梅站起身，将事情的经过简略地告诉了武曌。

武曌听完后面色更加凝重，她走到床边，看着李旦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

“何人敢如此下狠手！”武曌心中有些气恼，虽说目前储君还未定，竟有人胆大妄为行刺皇子，这是在挑战大周的权威，更是在挑战她武曌的权威！

祈墨见状，走上前来。他微微一礼，沉声说道：“陛下，此案或许可以交由大理寺。”

“不，依臣看，此案还是交由推事院来审查。”监察御史来俊臣上前一步，与祈墨对峙，毫不退让地说道。

祈墨不以为意地说道：“此案涉及皇室成员，若是交由推事院审查，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大理寺则相对独立，能够更好地处理此案。”

武曌看着他们两人的争执，眉头紧皱。她心中明白，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刺客案件，更涉及到皇室权力和朝臣势力的纷争。若处理不好，恐怕会引发更大的乱局。

“够了！”武曌突然喝道，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案交由大理寺和推事院共同审查，大理寺主要负责追查刺客的身份和背后主使，推事院则负责审理相关涉案人员。若是有人敢阻挠调查或者掩盖真相，朕定会严惩不贷！”

武曌忽而看向祈墨，眼神有些复杂，“祈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理？”武曌轻声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冷静。

祈墨沉声道：“陛下，行刺皇嗣，这是大罪。但我们也需证据确凿，才能定下罪名。此刻，需要先派人封锁现场，搜集线索，待有了证据之后，再定罪不迟。”

武曌眼神冷冽，她盯着祈墨，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过了一阵，才淡淡地道：“就依祈爱卿所言。既然皇嗣已无大碍，那所有人便随朕退下罢，只留大理寺及推事院官员在此勘察。”

说罢，武曌便领着群臣转身离去。

祈墨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那几名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身上。他走过去，和煦地问道：“事发之前，你们可曾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宫女们哆嗦着，结结巴巴地回答着：“没有……”

“祈大人，我们在发现刺客后立即让人传信羽林军支援，可不知为何，羽林军却姗姗来迟。”探梅上前，向祈墨提供了相关消息。

祈墨微微点头，沉声道：“多谢你提供的信息。如此说来，似乎是有人故意拖延了消息的传递。”

站立一旁的缪尘霜开口道：“祈公子，我可以看看殿下与幽竹的伤势吗？”

祈墨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闷声道：“嗯。”

缪尘霜走到李旦床榻前，眼中满是关心与担忧。她低声问道：“殿下，您怎么样了？”

李旦一听到这个声音，欣喜异常，睁开双眼见到果然是缪尘霜站在他面前，挣扎着要起身。

缪尘霜见状，立刻上前，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柔声道：“殿下，您现在需要休息，不要起身。”

李旦一错不错地看着缪尘霜的脸庞，心中的喜悦盖过了方才遇刺的惊骇：“尘霜，你放心，我没事。”

“殿下的伤势虽不严重，可仍需有人在身旁日夜照顾。目前刺客还未抓获，是不是身边之人走露了消息还未可知，所以，尘霜认为，应该安排一个熟悉之人在旁贴身照顾。”

李旦眼眸一亮，“你是说……”

“我在万象神宫值守时，认识了一名叫作柳青的姑娘，她应该可以信得过。柳青身手不凡，又细心体贴，若是让她来照顾殿下，想必大可放心。”

李旦神情徒然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我本以为……”

“殿下，我还需要协助祈寺卿查案。”缪尘霜心知李旦想要说什么，忙打断了他的话。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祈墨的背影，见他长身玉立英气逼人，心底便多了几分思量，“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罢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好。我这就派人去掖庭请柳青前来东宫。”缪尘霜轻声道。

“幽竹……是你让他回来的吗？”李旦想起什么，抬眼向缪尘霜问道。

缪尘霜颔首，只道：“我只是估摸着殿下的处境或许会比较凶险，并且，我想，今后的路还是要自己走，不能一直都依着幽竹的庇护。”她虽然不太懂政治斗争，但却有着敏锐的直觉。

“要不是幽竹及时赶回来，我恐怕……”李旦苦笑一声。今夜发生的事情显而易见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暗中操纵。他想起之前遭遇刺杀的情景，仍心有余悸。若不是幽竹等隐卫在身边保护，后果不堪设想。

“尘霜，你要小心。”李旦突然说道，“此次的事情，恐怕不会轻易了结。你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

“殿下放心，我会注意的。”缪尘霜轻声说着，又左右看了看，“幽竹呢，我听说他也受了伤，我想看看他伤势如何了。”

“方才只听他说他要亲自去抓药，便没见人了。”探梅对缪尘霜说道。

“他的伤势可严重？”

探梅将御医说的话告诉了缪尘霜。

缪尘霜眉头一沉，心中隐隐不安，转身离开道：“我这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