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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忠和十七两人轮值负责王府的安保工作,他们和其它入京的裴家军一样,银饷、福利俱由常小小负责,与外面吃皇粮的侍卫自然不同。
裴忠听到晋王吩咐,立马就命人严守府门,不许闲杂人等随意出入。
而另一边被常小小揍得鼻青脸肿的嬷嬷们,正捂着腮帮子在小院里暗中谋划,“既然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
打是打不过那个疯婆娘,她们本想出府报信,却又被侍卫拦着,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她们决定放下手段,先把王妃唬弄住,才寻找回宫的机会。
到时候让娘娘和皇上给她们做主,非得扒下晋王妃一层皮不可。
纪嬷嬷好奇地看着众人,“那软的要怎么弄?”
“咱们就伏低做小,先哄着她,”有嬷嬷面露狠厉之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对,宫里那样的地方,咱们都能忍耐下来,没道理摆不平她一个小姑娘。”
说干就干,嬷嬷们当真忍耐下来,她们找到小叶子,“我们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干,太过意不去了,你看给我们安排什么职司才好。”
“哎哟~这可万万使不得,咱家哪敢啊,要不你们去看看谁忙不过来,帮把手吧。”
小叶子早就知道嬷嬷们因擅入内院叫殿下起床,而被王妃狠狠教训了一番,指不定她们肚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呢,小叶子恨不得离远些,哪敢给她们安排活计。
纪嬷嬷一看管事太监滑不溜手,便又去找其它下人,想从中找到近身的办法。
只可惜这些下人都是在宫中受过顾总管恩惠的,在被送来之前,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晋王夫妇,都是宫里出来的,哪个不是人精?怎么也不给她们机会。
嬷嬷一想这不是事啊,几人凑在一起暗暗商量,“我出宫之时,手里有不少好药呢,要不想办法下到食水里。”
纪嬷嬷好奇地问道:“你带什么了?”
“有大寒之物,若是给王妃娘娘服下,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要孩子了。”
嬷嬷们倒也见怪不怪了,后宫之中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想要孩子可不容易,谁都知道母凭子贵,可子也要生得下,养得大才行啊。
后宫实在太无聊,经常是这宫的主子在花里掺麝香,送给别宫主子,而别官主子也往点心中放些红花当回礼,主打一个礼尚往来。
药方千千万,有时候她们也在死敌的饮食、贴身衣物上洒些马钱子、砒霜等毒药,使其身体受损,甭想孕育子嗣。
作为宫斗中的主力,各宫里的嬷嬷多多少少懂一些害人的招术。
纪嬷嬷小声问道:“大寒之物得入口啊,要想法子下到饭菜里才行。”
“无妨,一会看看怎么弄合适,我就不信娘娘是仙女变的,还能不吃饭、不喝水?”
晋王府共有两个厨房,大厨房供应府内所有官员和侍从的伙食,另有小厨房就设在内院旁边。
嬷嬷没必要在大厨房上动手脚,毕竟她们要陷害的对象是王妃,而她们自己也要在大厨房吃饭,用不着自找麻烦。
于是她们将目光放到小厨房内,毕竟根据她们多年的宫斗经验,把毒物放到食物内的效果最明显,也最隐蔽。
只不过让嬷嬷绝望的是,小厨房竟然是防守重地,门前经常卧着两条大狗,旁边还有一个制作精美的狗屋,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正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划拉着。
那两条狗长得又高又大,牙尖嘴利,纪嬷嬷看一眼就腿脚发怵,这明显不是宫里温驯的狮子狗、哈巴狗之类,而是野性十足的狼犬。
而且更让她们绝望的是,每天洗菜做饭这些活计,竟然是王妃亲力亲为,就连买菜都是她自己穿了家常衣服,亲到府外采购的。
纪嬷嬷暗恨不已,“是了,皇上只下旨让晋王禁足,却没有让王妃一同被禁。”毕竟哪家主母会亲自出府买菜呢。
她不由深感遗憾,晋王夫妇实在不像贵人,两人总是关起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洗漱、做饭都不需要别人侍候,倒像是普通农家夫妻一般。
府里下人的主要职责,便是打理院中新开垦出的菜地,看样子王妃打算连菜也自己种了,还真是一点空子也不留给别人啊。
嬷嬷们找了几天都没有下手的机会,几人又在小院内凑头商量,“这样不行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这还有马鹿的麝香仁,只是却不好用啊。”
没经处理的麝香都有股恶臭味,若想不引人注意,还得找到合适的使用场合。
“那就掺到熏笼内。”
纪嬷嬷想了想,“我怎么好像没闻到娘娘身上有香啊。”
但凡贵人出行,脸上必扑香粉,腰上佩着香囊,就连衣服和屋子都得用香料熏过,行动之间环佩叮当、香风扑面,令人心旷神怡。
“非但不香,衣服上还一股子泥腥味呢,”嬷嬷想也知道,说不定院子里的那块菜地,也是王妃亲自锄过的。
众嬷嬷想了半天,发现晋王妃还真是滑不溜手,以前她们在宫内,那些贵人一举一动都由下人侍候 ,她们动手的机会多。
比如在大毛衣领上装毒针啦,比如下药,比如买通太医搞假怀孕,还有编一些谣言,推人落水之类,等等,总有下手的机会。
但现在嘛,她们没钱买不通内院侍候的下人,又没办法近身暗害。
有人提议,“不行的话,就在王妃必经之路上泼些油,摔死她!”
这招可是百试百灵啊,贵人们的脚都小,走路不稳,稍微不注意就能摔跤,运气好的,磕到后脑勺,当场嗝屁,运气不好,也能让她摔个手脚骨折。
想到不可一世的王妃被摔得像只大马猴,众嬷嬷笑得好不畅快,一扫心中的郁闷。
说干就干,她们观察到常小小出府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段青石板路,这种路面光滑细腻,最适合摔跤。
饭点之时,纪嬷嬷等人来到大厨房吃饭,王府人口多,吃饭时还挺拥挤,都是厨房的伙夫将做好的饭菜分别放在大桶里,而后搬到大堂中,大家排队打饭。
当然官员自然与众不同,他们在偏厅吃围桌。
此时厨房人来人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不是这个拿醋,就是那个拿酱,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怎么方便怎么来。
纪嬷嬷趁着人多,把一罐子的香油顺到怀里,而后与嬷嬷们挤眉弄眼。
她们知道常小小早起后第一件事就是出府买菜,便趁着天黑,将香油泼在青石板上,“咱们明天竖起耳朵仔细听个响。”
次日一早,果然有惊叫声传来。
嬷嬷们相视一笑,“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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