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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玉勺中盛满了浓稠的菜粥,菜被切的细碎,与那些熬的炸开的白米挤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米清香。
“我自己喝。”谢意抬手要接过蒋霁手中的玉碗,却被后者抬手躲了过去。
“就这样喝。”蒋霁霸道至极,将谢意拢在自己怀里,前胸贴着谢意后背,叫他将自己作为依靠。
大手又控着玉勺舀了满满一勺,吹了吹送到谢意嘴边,解释道:“碗烫。”
“今日乌柏回宫了吗?”谢意倒也没和他纠缠,低头乖乖将菜粥喝掉,与身后蛇妖搭话。
“已经复了我。”蒋霁用玉勺在他唇瓣边刮了刮,“不许你说话,嗓子不痛吗?”
“......”
谢意将自己身子卸了力,故意让蛇妖全力撑着自己。
被子盖着便罢了,身后还有个滚烫的蛇妖,额角发了汗,弄得发丝在上边儿贴的凌乱。
脑中昏昏沉沉,喝了些温粥腹中舒服了些,可是嗓子的确是疼的。
“最后一口,张嘴。”蒋霁用勺底刮了刮碗边,双手配合着送到身子下缩的道士面前,“喝完漱口,再睡一下。”
“不想睡了。”谢意咽下口中菜粥,“身上又重又倦,可是睡了许久了,再睡夜里睡不了了。”
玉碗和玉勺被放在一边,蛇妖低头吻了吻道士的头顶,轻声问他:“要不要与阿霁去文书房待一会儿?”
道士沉思一下,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双臂。
“哼。”蒋霁见他如此,心中喜爱的不行,于是起身一个横抱,将那道士连着被褥一并抱起。
“!”谢意蹙眉,扭头看他,“我叫你拉我起来,你抱我做什么?”
乳白寝衣被墨色被褥挤着,弄得在谢意锁骨前挤出一个空空的缝隙,蛇妖垂眸便看见了自己昨夜的战果。
几枚暧昧红痕纵横谢意凝脂般的皮肤,加上此刻头发凌乱,香汗淋漓,倒真是......
‘啪’的一声,蛇妖被道士一掌打在了头侧。
“瞧你便没想什么好东西。”谢意横他一眼,没好气道,“给你哥我放下来!”
“哥?”蒋霁被打了也不恼,唇瓣一弯,丹凤眸中带着淡笑,“是了,先生比阿霁大,是该叫哥的。”
谢意脑中突然一怔,蹙眉思索一阵,忽然恍然大悟,抬手捏着那喜悦蛇妖的耳垂,朝下拧着。
“哎哟。”蒋霁痛得眯上了一只眼睛,连忙求饶,“先生,先生,痛......”
“失忆了还那般坏。”谢意松了些气力,又轻轻替蒋霁揉了揉泛红的耳垂,“想来自出生便一直是个坏蛇。”
“嗯。”蒋霁将头侧送过去,方便谢意替他揉耳朵,“如今先生落入蛇爪,被捉入蛇巢,此时才反应过来,是不是为时已晚了?”
一年之前,道士被蛇妖咬的那一日。
抱着发热蛇妖上院中竹梯的道士就应该察觉,这坏心蛇妖当时唤的那声‘哥哥’,不能是无意呢喃,定是蓄谋已久的。
“你这蛇妖。”谢意眸中含笑,与丹凤眸对视着,“果真是坏心眼的。”
蒋霁轻易从柳叶眸中捕捉到了爱意,俯身埋头就在谢意白皙脖颈上落下一吻。
“嗯哈......”
谢意侧头躲他,抬手去拦,却因脑中发昏晚了一步,鼻腔有些不通气,脖颈上有些薄汗,他不想蒋霁的触碰。
一声无意喃呻,勾的那蛇妖瞳孔一怔。
道士口中喘着热气,带着些粥的腥气和竹盐的清香,可是再如何,都掩盖不住因为体温上升而在周围弥漫的清甜香气。
墨发凌乱,薄汗附体,微红柳眸,白皙锁骨,和那烫蛇的体温,以及红润带喘的香唇玉口。
“......”
蒋霁垂眸,盯着躺在自己怀里双手抵着自己胸膛的道士,喉结滚动一下,沉声回复道,“你才是妖精。”
文书房内安静,窗户被关了好几扇,只开了最远的两扇大窗。
紫藤桌案前,蒋霁垂眸执笔,认真批阅着急奏。
他的怀里睡着一个被外袍和薄被包裹住的蝉蛹,只有半面露出,细长柳叶眼安稳的合着,呼吸绵长。
一个安静的午后,不过当时只道是寻常。
-
“可不是!”
于大少爷双手叉腰,抬起了骄傲的下巴,面上笑意盈盈,“我哥哥自然不是寻常人。”
屋内一共四人,黄花梨地面上被一些瞧着便价值不菲的宝箱铺的满满当当。
谢鸢鸢狐狸眼眨了眨,自从殷渔进屋后,眼神便再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真是......”谢鸢鸢不经意喃喃,见殷渔垂眸对她颔首,兴奋地连拍了好几下于礼的大腿。
而后又觉失礼,轻咳一声,将身子坐的端正了些。
介于殷渔的身份,于礼与谢鸢鸢虽然被他许了不跪之权,殷渔对他们也是谦和有礼,恭恭敬敬。
但是夫妻二人说话行事,还是带着几分谨慎的。
于是殷渔不开口,夫妻二人都没有主动说话。
屋内也就于淮舟悠然自得,一会儿瞧瞧这个箱子,一会儿去打开那个箱子,对屋内这尴尬氛围是不知不觉的。
“十七一些心意。”殷渔打破沉默,杏眸跟着那小霸王转,他的年龄算起来比于礼和谢鸢鸢加起来还翻了上百倍,也不好开口称自己晚辈。
“听笃笃说于丈喜爱天球大仪,便选了两个,不知是否合您心意。”
于淮舟左手抱着一个铜镀金的,右手抱着一个金体嵌珠的天球大仪,大咧咧塞到了于礼怀中。
那对待天球大仪粗鲁的姿势,叫于礼心疼的攥紧了自己腿上的衣裳。
“且偶求得一《天官书》,不知......”
“《天官书》!”于礼抱着怀里那两个天球大仪‘咻’的一下站起了身,兴奋地上前两步,“您是说师迁太史的那本《天官书》?”
“是。”殷渔颔首,面上平静,“若能帮上您,也算它值得。”
“嗨呀!”于礼乐的张嘴大笑,眯着眼睛一手夹着一个天球大仪,转身看向正在寻宝的于淮舟,乐的也记不得紧张了,“大儿子,快帮爹爹找找,我这好儿婿送来的书在哪一箱。”
“真没出息。”谢鸢鸢白了于礼一眼,嘴中嫌弃道。
“听笃笃说,丈母擅于账目,十七亦求得一东珠算盘,希望合您心意。”
于淮舟脖子上挂着好几串儿宝石串珠,手中执着那玉边东珠算盘,邀功似的朝谢鸢鸢奔去,双手递在她面前:“娘,做工极好,模样也好看,很配您。”
“......”
谢鸢鸢瞧了一眼那玉珠算盘,自然是心喜的。
可是见自己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做母亲的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痛快。
她怕自己这傻儿子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会被殷渔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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