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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筷子!”于淮舟朝赵九伸手,很快一双筷子便交到了他手里,那狐狸眸弯着,看向那脸上带些小儿肉感的烛秋渡,“来,叔舅父给拿。”
“谢谢您,于叔父。”烛秋渡双手接过于淮舟递过来的筷子。
筷子比他小臂还长,小瑞凤眼偷偷瞧着一旁蒋霁用筷子,自己偷偷学。
烛秋渡觉得自己舅舅非常有男子气概,什么都乐意跟着蒋霁学习。
“这样拿。”谢意垂眸伸手教着烛秋渡将筷子拿好,声音清冽温和,“这筷子太长了,先暂时朝下拿些,等明日去替你寻一双长短合适的,就方便不少。”
小瑞凤眼抬眸与谢意对上视线,见那柳叶眸一弯,前者倏然瞥开了脸,小脸蛋上通红一片,小声道:“谢谢舅母。”
谢意见烛秋渡自己拿着那长筷子像拿了把大树杈似的低头认真刨饭,抬手摸了摸这小儿脑后,觉得甚是可爱。
小瑞凤眼抬头又瞟了一眼对面那给于淮舟舀着菘菜炖豆腐的黑袍长发道士,最后看向蒋霁。
“做什么?”蒋霁往谢意碗里夹了一块鸡翅,垂眸看向那瑞凤眼中的黑珠。
“舅舅。”烛秋渡小声开口,神色认真,“秋渡长大了,也要找个道士成婚。”
蒋霁:......
“随你。”
看着那筷子都还没学会的小崽子,蒋霁有些无语。
一桌子菜还是被阿蟒收了尾,吃的那叫一个干净,要不是几个盘子里剩了些油光,都叫人觉着这些盘子里原本就没有装过东西。
宿野做了饭,还要去收拾碗筷洗碗,被赵九和赵五推阻,两人包揽了收拾洗碗的活路。
于是宿野和阿蟒抱了些干柴去浴房,给几个主子烧水去了。
“你之后要跟着黑龙蛇小主子吗?阿蟒。”宿野盯着柴草中冒出来的白烟,倏然火苗窜起,映得乌隼面具下的星眸亮闪闪的。
“嗯。”细长蛇眸眯着笑,阿蟒瞥了一眼身旁烧火的宿野,“等主子陪着谢道长将事儿办完,阿蟒就和殿下回玉京宫去。”
宿野不吭声了,用手中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炉中柴火。
“怎么不说话了么?”阿蟒将自己这边的炉火点燃,搬着自己屁股下边的小板凳便朝宿野身边儿挪去,“做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在想咱们的以后。”宿野语气有些认真,“若是你回了玉京宫,那当真是一年见不了几面了。”
“所以呢?”阿蟒闻言眯了眼睛,语气冷了些,“你想说什么?”
阿蟒打量着眼前这个此时冷淡至极的乌隼暗卫,自从他来到院中,就没瞧见宿野有自己预料中的兴奋。
连寻爱之事,那乌隼暗卫也是兴致缺缺似的,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和宿野平日待自己的细心相互矛盾。
阿蟒觉得宿野只是照顾殷渔习惯了待人好,看不到他心中自己的特殊之处。
若是宿野如今敢说什么‘既然没有以后,那我们便到此为止’,或是‘既如此,咱们之后就和从前一样,别再培养感情以免往后伤怀’之类的话。
阿蟒便打算在这浴房里将眼前这乌隼暗卫吞入腹中。
“主子一年给了我三个月的假,从前从来没有休过,若是主子没有要紧的事,我便从乌隼巢里调一个过来,我去玉京宫寻你,好么?”
宿野偏头瞧了一眼阿蟒,将手中木棍攥紧了些:“不知道你若是要帮黑龙蛇小主子管着玉京宫,我去了会不会麻烦你,我见你在宫中吃的不香,我想着我若过去,至少能帮你做些吃食,不见几月,你又瘦了不少......”
那乌隼暗卫吧啦吧啦说个不停,阿蟒伸手捏住这暗卫脖后颈肉,便偏头送唇亲了他唇角一口。
“宿野。”阿蟒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懊悔,但是不多,细长蛇眸弯着,爱意从眸底溢出,“你待阿蟒真好。”
“嗯。”宿野红了耳廓,抬手僵硬的拍了拍阿蟒的后背,“我,我应该的。”
宿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阿蟒不在身边便想念得紧,恨不得将这小蟒日日别在裤腰带上。
可是如今真见了面,心中又紧张得很,怕自己鲁莽惹得阿蟒不开心。
“你一副拒蛇千里之外的模样做什么么?”阿蟒站起身靠近宿野,宿野抬手将手中木棍一躲,阿蟒便落坐在了宿野怀中。
阿蟒抬手环住宿野脖颈,一手勾住自己辫尾的发环,垂眸盯住那一与自己对视就躲闪的星眸。
“你是在心虚么?”阿蟒用手中发环敲了敲宿野的脑袋,另一只手扯着宿野颈肉逼着他抬头与自己对视,启唇轻声道,“难道阿蟒不在,宿野与那赵九相处甚欢,日久生情了?”
“怎么可能!”宿野急得连身子都坐直了,双手扶稳了阿蟒的细腰两侧,认真解释着,“我与赵九虽然是日日见面,且一同行事,但是从没有逾矩之事发生,且赵五在呢。”
“嗯?”阿蟒垂眸故意将脸凑近了些,骗得那乌隼暗卫送唇,他又朝后躲了一下,“这和赵五有什么关系?”
“赵五在,赵九的心思一半在于少爷身上,一半在赵五身上,哪有时间搭理我。”宿野没亲到,噘嘴又将怀中娇小蛇妖搂紧了些,小声嘟囔道,“做什么捉弄我。”
阿蟒闻言挑眉,唇角勾着淡笑:“赵九喜欢赵五?”
“不知道。”宿野摇了摇头,将阿蟒往自己怀里挪了挪,落吻在他唇角处,“要不是赵五是我送去飞花阁的,我还以为赵九是赵五亲哥呢,处处护着,仔细得很。”
“这样啊。”阿蟒小挑眉扬了扬,细长蛇眸一弯,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这是‘一’,独一无二的‘一’。”
讲的人耐心认真,听的人聚精会神。
“是舅母的名吗?”烛秋渡坐在椅子上,小腿轻轻在空中晃动着,小瑞凤眼黑溜溜的望向身旁谢意,轻声问道。
“不是。”谢意摇头,拿起竹笔蘸墨,在纸上写了一个铁画银钩的‘意’字。
烛秋渡拿起不合手的竹笔,学着谢意写的学,小手颤巍巍的,一笔一划仔细认真,半晌写好一个字,乍一眼瞧去认得出形状罢了。
谢意在旁边瞧着也不阻止,不说什么要从简单的学起不要心急这种话。
因为从前殷渔便是这般教他,他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殷渔只是指导纠正,旁的不太爱干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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