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东华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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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秀秀想去县衙门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公告之类的，前世她就很喜欢看市里省里或者国家发布的各种规划会议公告，国家的经济战略一直在不停调整和改革，想要提前退休，就绝对不能行差踏错，普通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研究国家定下来的规划，纵观改革开放四十年，国家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人口越多的地方，有钱人越多，有钱的人多了，钱就相对来说好赚。

县城的大门十分气派，左进右出，右边排的队伍不算长，姐弟二人排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将早早准备好的十个铜板交了，守城的士兵接了同伴，看了那被破布盖起来的独轮车有些好奇，伸手掀起一角看了一下，就瞪大了眼：“厉害啊，你家大人一次打了两头这玩意儿，这肉可好吃叻。”

那士兵眼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们做下等士兵的，每月的饷银就勉强够一家子吃罢了，往日里也没少见那些少爷小姐的打鹿肉吃，闻着可太馋人了。

霍秀秀赶紧将布盖好，倒不是怕别人看到，她当时就压根没想那么多，纯粹是怕路上给鹿晒坏了影响卖价，特意盖的。

“大人，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进去了，后头还好多人等着呢。”霍秀秀笑眯眯的挠了挠头，憨厚老实的模样。

“去去去，赶紧进去，别挡着路。”那士兵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就是在某一个职位上做久了，没有晋升机会，变成了老油条，见她半点不会来事儿，压根没有准备孝敬的意思，也没有为难，直接让姐弟二人走了。

股韧带生意头脑真的不容小觑，由城门进入的这一条笔直宽敞的主街，鳞次栉比的开满了一家又一家的茶肆、茶楼、酒楼、饭馆、旅店。店小二们都站在店门口，手臂上搭着白棉布，微微弯着腰热情洋溢的揽客。

从外头走过，霍秀秀伸着脖子朝里瞧，几乎每一家店的大堂都坐了不少人，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南来北往的商旅在这些地方交换着信息和货物。里头飘出来的肉香酒香，勾的姐弟俩不住的吞口水，霍小计更是呢喃的问：“阿姐，那里头的肉怎么比我在秋婶子家外头闻到的还香哩？”

霍秀秀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闻到这些诱人的味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动力，推着独轮板车就往一家看着最豪气，店面最大的酒楼走去。

这家酒楼的牌匾高悬，比左右都大了一倍，上头苍劲有力的东华酒楼四个金色大字晃得人眼花，门口的店小二都比旁人多上一个，不停地有马车在店门口停下，进来出去的人络绎不绝。

这也是霍秀秀选择这家的原因，两头鹿要赶紧在短时间内消化掉，小店是做不到的，只有这种大店才能一次性买下。

随着她靠近，一个店小二注意到了她，没有等她到店门口，那小二就快步走了过来将她引到角落：“姑娘有什么事儿？”

虽然被拦在离店门口还有点距离的地方，但因为对方的态度还算不错，霍秀秀没有感觉到被冒犯，掀起一角破布给他看了里头放着的东西：“在山上打了两头鹿，想问问你们这儿收不收？”

那小二皱着眉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闪过一丝惊喜，态度变得十分热切：“哎哟，你这是......哎哟，这肉可稀罕，别站门口了，你往前头那小巷子绕一把，到我们后门去，那儿是后厨。走走走，我带你过去。”

霍秀秀听到这话，高兴的哎了一声，重新抓起独轮车就麻利的往他说的地方走去，霍小计也高兴的趴着她耳朵问阿姐咱们是不是马上能吃上东西了。

“等卖了咱就去街上买东西吃！”霍秀秀面色坚毅，白菜汤，她喝够了！

“哎，等等，你这里头是什么。”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下一秒，就见一双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十分圆润干净的手一把掀掉了盖在鹿上的破布，两头早已断气多时小鹿直接暴露了出来。

周围听到动静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不起眼的角落，血呼啦茬的场面吓得不少女子惊呼出声，那年轻男人眼里却闪过一丝高兴，看都不看那小二一眼，反而兴致勃勃的伸出那双好看到应该被抓去弹钢琴弹到死的手，在鹿的下腹部摸来摸去，时而闪过一丝可惜。

霍秀秀只觉得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看着脑子有点不正常，可惜了这双好看的手，带着同情耐着性子说：“这位，这位公子，我赶着去卖鹿呢，你要是没什么事儿，能否让一让？”

“卖？我买，你不用去卖了，这两头麝我宋弈明要了。”

店小二一看有人要截胡，赶紧出来拦在前头：“不好意思啊宋公子，这东西我们东华酒楼已经收了。”

宋弈明手下放在独轮车上，寸土不让抬着下巴便说：“刚才我可都瞧见了，你们一没有说好价格，二未曾定下契约，如何能说是你们已经收了的？这东西是麝鹿，可不是普通的鹿，你这小二不厚道，瞧出来了也没跟这小姑娘说。”

麝鹿？麝？霍秀秀眼睛顿时就瞪大了，他说的该不会就是产麝香的那个东西吧？

前世可有不少香水都打着麝香的名号在外头卖，不过用的都是人工麝香，真正的野生麝香老贵了，想到这人，她看店小二的神情也有点不善了，这小老弟不厚道啊，看出来了这玩意儿是啥，竟然不告诉自己！欺负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是吧？

那店小二被他们这么瞅着，眼看情况不妙，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另一个店小二赶紧把掌柜的给请了出来。

东华楼的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个子不高，穿着暗纹长袍，身上没有太多的商贾之气，反而是温和有礼，一出来就对宋弈明和霍秀秀拱手：“不好意思两位，咱们里头聊？”说完又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行了一礼，笑呵呵的说：“手下人不懂事，影响诸位了，不好意思。”

宋弈明倒是不想跟他进去聊，可霍秀秀想，她想进去喝杯水，城门口的茶肆，一碗白水都要一文钱，她连碗白水都喝不起，别管这麝鹿卖给谁，先蹭一碗水喝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