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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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的正殿厅堂里，各宫的主子都已经等到有些不耐烦了。

马佳庶妃早就急得不行。

她的长生和不满周岁的的小阿哥，都在钟粹宫里等着自己呢。

之前没有皇后的时候，各宫嫔妃是不用早起请安的。

马佳庶妃也就多了许多时间与自己的两个阿哥相处。

长生自从十五年那场大病之后，就一直瘦瘦小小的，身子骨也不怎么结实，平日里汤药不断，马佳氏不敢再多投入感情，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是自己不爱长生，只是小阿哥占据了自己太多的精力。

马佳氏不知道的是，长生在原本的历史上，本来就该于三月廿六那天病故的，但是，因为佟若雪的到来，发生了一点点小的变化。

当初长生大病一场，他身边伺候的宫女们都被杖责而死，要不是满人足够看重奶嬷嬷，那个奶嬷嬷都保不住。

只是，有次佟若雪去御花园里散步，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团子，大大的眼睛，奶声奶气地给自己请安。

后来，她才在与康熙的聊天中，不经意间说了出来。

至于康熙会不会做，那就要看他有没有把他病弱的儿子放在心上了。

“表哥，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那个嬷嬷吗？”

佟若雪说的是康熙出天花的时候，去佟氏府邸上住过的那些日子。

康熙一愣，他以为表妹是想和他一起追忆过去。

“记得，那个嬷嬷做的糖糕很好吃。”

康熙小时候也是个爱吃甜的小孩子。

“那你是不知道，后来额娘觉得那个嬷嬷经常做糖糕给我吃，把牙齿都吃坏了，额娘就让嬷嬷回家荣养去了。”

佟若雪不开心地说道。

康熙：“那不如朕再将她找回来？”

“表哥说什么呢？”佟若雪白了他一眼，“额娘看我总是哭闹不止，后来又让嬷嬷回了府里，等我大一些，才放了她卖身契，到现在额娘也没弄明白，我到底是不是依恋那个嬷嬷。”

“哦？”康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发展，被挑起来一分兴趣。

“我想，大概是因为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小孩子才会有安全感吧。”

佟若雪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吭声了。

她相信，以康熙的聪明才智，自己只需要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康熙听完后果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之后，在听到钟粹宫那边传来长生阿哥身边伺候的奴才有变动的消息时，佟若雪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看吧，这个男人不论对他的女人怎么样，对孩子还是有那么两分慈父之心的。

多情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那种无情的男人。

因为他从来不会把其他人放在心上，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个玩意儿。

佟若雪不怕他多情，就怕他冷酷无情。

好在现在的帝王，心门还留有一道细小的缝儿，还不是后来那个心硬如铁的康熙大帝。

可以说，早几年进宫的嫔妃，大部分都是家世比较好的大姓嫡女，等到以后，后宫慢慢就是那些柔情似水的汉女子的天下了。

“皇后娘娘昨天晚上是累着了吗？怎地今早迟迟不见人影呢？”

马佳庶妃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她觉得自己的耳边时不时传来小阿哥的哭声，这让她又着急又心疼，所以才口不择言起来。

能有资格过来的请安的，除了高位的佟若雪，其余的就是生养过孩子的庶妃了。

乍一听见这样的话，大殿里竟然猛地安静了下来，连喝茶的声音都没有了。

不管皇上给不给皇后面子，她们这些以后就要受皇后管辖的后宫嫔妃们，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好的。

谁能想到这个马佳氏是吃错药了？一个小小的庶妃，竟然敢议论中宫的房事？

马佳庶妃说完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说，皇后娘娘不是没有在场嘛。

马佳庶妃像是一只鸵鸟，把脑袋缩在身子下面，就以为可以避过自己对皇后出言不逊的罪过。

可是，钮祜禄皇后这么长时间不出来，焉知人家不是在钓鱼呢？

听完春兰的禀报，钮祜禄氏拿起唇脂，把嘴唇的颜色涂得更深一些。

一身正红的百鸟朝凤的旗装，上面用金丝绣成的凤凰十分逼真，配着隆重而华丽的九尾凤钿，镶嵌各色珠宝，用珍珠做的流苏，刚刚好垂在在眉毛的地方。

这一身打扮简直让前来请安的嫔妃们都感受到了皇后娘娘的气势。

“叫妹妹们久等了，今日起的稍稍晚了些，春兰，快去换上新茶，”皇后十分和气，笑着说道，“刚刚妹妹们在聊些什么呢？本宫也很感兴趣。”

她虽是对所有嫔妃说的，眼睛却独独盯着马佳庶妃，想来刚刚对方说的话，皇后在内室都知道了。

也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寝宫，眼线可以说是遍地都是，马佳氏说话没个分寸，自然要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那个鸡。

更何况，她之前可还是掌过一段时间宫权的，哪怕只有一小部分，也足以让皇后娘娘记恨在心了。

“这，不过是随意聊了聊。”马佳庶妃尴尬中带着一丝不安，企图遮掩自己刚刚说的话。

“聊得什么，本宫真的很想知道。”

皇后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马佳氏咽了一下口水，低着头，不敢与皇后对视。

“娘娘，您是后宫之主，何必与嫔妾一个小小的庶妃计较呢？”

这话一说出口，马佳庶妃僵硬着的身体，瞬间就变得正常了，既然皇后非要追究到底，那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马佳氏，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一个小小的庶妃，就敢议论中宫？”

钮祜禄氏冷笑一声，不再收敛自己的锋芒。

马佳庶妃以退为进，把皇后逼的不得不直接说出她的目的。

但是皇后天然就占据着身份上的优势，更何况，刚刚的话，错在马佳氏。

两相比较之下，马佳氏被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嫔妾知错，请皇后娘娘勿怪。”

马佳庶妃很是识时务，一发现自己翻转不了局面，就立马下跪请罪认错。

仿佛刚刚那个口出不逊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