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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吧!”说着打了一声哈欠,因嫌大刀染血不干净,转头就扔在脚踏处,一头靠在车壁上,浑浑噩噩地睡去。
女壮士嘴角似乎有些微微抽搐,眉梢勾起,眼睛弯弯强忍着笑意赶起马车。
心里对姜梒醉酒时,对她的怀疑和质问,所生的闷气,一瞬间散去一半。
罢了!哪有下属生气等主子哄的,女壮士自我安慰着,只当她是一时失态吧。
离高昌之地最近的城池乃嫖州,如今黑云压城,气温骤寒,抬眼望去尸横遍野,怎一副惨状可述。
事情远比众人所以为的惨重。
瘟疫蔓延的速度不容乐观。
不止嫖州,相邻的几处城池或多或少皆有病者,一路上碰见的奄奄一息之人数不胜数。
女壮士还曾问过,为何不直接下车开始救治。
姜梒摇头,半梦半醒间说:“不能被他们绊住脚步,我们要去最严重之处,从根源上遏制瘟疫。至于他们——自求多福吧!”
“公子不怕那些人走远了,再传染给更多的人?”
“你我这一路而来,途经的城池无数,可守城的兵士却越来越多,俨然一副不进不出之态,想必那些人也没那么容易进去吧。”
状似轻描淡写般,“放心,我能救,只是……此事有些棘手。”
“公子可需外援,这里离皇城虽远,可离吴家不过几日路程。”
猛然间提起吴家,姜梒呆愣一瞬,半晌才想起来,这个吴家乃先皇后的母族。
也就是她名义上的舅父——吴寻山。
分外陌生的名字!姜梒如是想。
“那里情况不明,贸然请他出手,有些不妥。我们要去的是高昌,如今仍是东方氏族的领地,自身都难保,怎么保吴氏出风头。”
说难听一点,姜梒此举不禀而至,算是冒犯邻国边境,若对方被激怒举兵来犯,高昌近几城危已!
吴家的仕途一直不温不火,荣华尚在富贵不足,连曾经的保障都已倒塌,想趁机出头邀功也能理解。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女壮士解释道。
“我知道,”姜梒不以为意地抬手抚鬓,“提及这些并不是心有排斥或有厌烦,只是想和身边人将事都摆到明面上,说清楚。”
“如今的情况,万不能内斗。可明白?”
女壮士点头如锤,“我等唯殿下吩咐,绝无二心。”
车轱辘话来回说,姜梒疲累地呼出一口气,凭窗假寐。
嫖州城外,守城官兵尽职尽责,将她二人拒之门外。
瞧着天色已晚,女壮士有些心急。欲捶门分辩,被姜梒拦下。
两人披黑赶路,因着视线受阻,到深夜时分才勉强到达高昌外。
城墙上漆黑一片,城门大开并未落钥。四周静的可怕,穿门望去竟无半点灯光。
缄默不言的女壮士呼吸渐轻,手摸在佩剑上,浑身紧绷着一道弦,像是担心深不见底的黑暗里,突然窜出危险来。
姜梒摆正坐姿,敏捷地走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烟气,仔细闻,还掺着一阵阵烤肉的香气和尸体腐烂的臭味。
如今的气温,能使尸首腐烂,那具尸体怕是已经被丢弃了数日。
连日来脑袋昏昏沉沉,似有生病之意。那种明明歇息着,却打心里觉得烦躁和坐立难安之感,和初到北邕州就经历旱情时相同。
“公子——!”
女壮士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姜梒忍不住打一冷颤,下意识拉紧衣裳。
“属下有能力保全公子安危,公子放心!”
马车角灯下弱小的灯光里,女壮士侧头匆忙瞟了她一眼,将她当做弱小女娃娃般安慰着。
怕她不信,又笃定道:“能被吴家送到先主身边伺候,婢子……属下也算是里面拔尖的了,殿……公子莫怕!”
感动一瞬,姜梒心里被这股关怀填满,又不愿承认,嘴硬道:“你在先主身边伺候多年,想必也略听过我的一两事迹……此等境遇何惧!”
“那……公子为何抖……”
姜梒沉默一瞬。
“冷——!”
女壮士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连忙就要解身上的披风,手却被她按住。
语调清浅带笑,“你不也在抖!”
应景般,一股凉风吹来,烛火剧烈晃动,两人抖若筛糠。
这嫖州怎得如此之冷!
两人默契地揭过这个话题,在饥寒交迫的狼狈时刻,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忽然,黑暗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女壮士如临大敌抽剑以待。
姜梒亦警觉起来。
黑夜漫无边际,犹如一望无垠的草原,亦或深蓝可怖的大海,马车处那盏灯光照耀下,似一渺小孤岛。
又像是万众瞩目般的靶子,而她们便是即将被射中的靶心。
声音越来越近,姜梒手下的大刀亦做好迎敌的准备。
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四周阴风拂过,紧张的气氛无声无息笼罩下来。
忽然,几步远的距离处,一根树枝被踩断,发出惊心的“咔嚓”声。
女壮士来不及回头嘱咐姜梒几句,骤然冲进黑暗里,利刃劈风而过,发出兵刃相交的铮铮声。
“是我!”
一道急促的声音,分外熟悉。
明暗交接之处,多日未见的无歇面色惨白地走过来,抱拳单膝跪地见礼。
“属下来迟,请主人责罚!”
灯火下,无歇头发蓬乱布巾耷拉在一侧耳际,衣衫褴褛,像是激战多回,有些不敌。
“起来说话。”
“一路上状况不断,难民远比预想中还要多。见我们来,纷沓而至,蜂拥抢夺。还是听了主人临行前的叮嘱,这才保住大半药材。”不待她问,无歇便主动汇报情况。
接下来语气焦虑,“走镖的兄弟们死伤过半,刨去中途抵不住重压跑了的,现还余四十人……情况不容乐观。”
一如当初启程前的预想般,有些糟糕,又不至于太糟糕。
“我们当众杀了几人以示警戒,那些症状较轻,尚有蛮力的人,被此吓退。但属下以为,此局面不会保持太久。”
“那些药材在他们眼里堪比黄金,是救命稻草一样的东西……怕是终会再犯。”
她思忖着无歇说的话,问:“可探知城中有无守将?”
昏暗里,无歇摇了摇头。
“那兵士呢?”
姜梒复问。
“除去逃了的、病死的、镇压乱状被伤的,零零散散不过百余人,其中染病的,半数。”
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辛苦你们了。”
无歇众人只比她们早出发半日,又押运货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摸清城中的情况,实属不易。
“属下职责所在,不敢称辛苦。”
“车队安排在城中知州府,那里高墙林立,防守容易。加之难民误以为我们乃上头派来的人,多少忌讳着。”
无歇怕她忧虑过重,又转而安慰道:“三日,属下保证将那里守严,固若金汤。”
言外之意,若无可解之法三日后便说不准是何局面。
“安心!用不了三日之久。”
语气坚定,信心十足。
三日摸黑入城,将车马留在城外安置,以防夜深人静过于扎眼,引来麻烦。
眼睛慢慢适应四周的昏暗,久一点竟也能分辨出模糊之物,不至于一脚踢上去撞翻东西。
到后来,几人已然能够在黑夜里信步而行,不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浓墨般的黑夜里迸发出一抹淡黄色的灯光,待她们走近,无歇和里面人对上暗语。
门缓缓打开,刺眼的灯光照射下,姜梒不适地眯眼,太阳穴突突直跳。
逆光之处一道高大身影傲然挺立,透过遮光的指缝,姜梒凝眉打量着,蓦地发现竟然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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