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不是应该在牢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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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息怒！”一屋人齐齐跪下来，小宫女也赶忙过来收拾残局。

太监总管此时进门小心道：“王上，安丞相求见。”

却见安祥泰进门时，手中也拿着同方才一样的布告。这布告都贴到他的府宅外了，可见此事传播速度之快，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王上，老臣今日回府后，听府中小厮说，现在街上百姓都在谈论今日之事，多数在说触怒了神灵才招致灾祸，倒没听到什么以下犯上、煽动民心的话。只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若这布告今晚贴满全城，不知要闹出什么祸端。”

“真是岂有此理！让本王抓到，非将这乱臣贼子千刀万剐！”康宁国主气得牙痒痒，他来回踱着步，大脑一片混乱。

“传本王的旨意，张贴布告者，以叛国罪论；凡揭发检举者，赏银百两！”康宁国主幽幽开口。

安祥泰的脸跟着皱成一团，“老臣觉得……光靠镇压，并不能以理服人。”他还想要说下去，却见康宁国主铁青着脸，想必是劝不动了。

“是，老臣这就叫安校尉加紧督办，请王上放心。”安祥泰说完，拱手作揖，退出了养心阁。

“你们都下去吧！”康宁国主朝苏凉清和锦乐说道。

“不，我要陪着父王！”锦乐上前晃着他的胳膊撒娇。

“你若真有孝心，就去看看太后吧。”

锦乐嘟起嘴，嘟囔了一句“知道了”，然后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钱炳见她出来，快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太后的寝宫去了。

再说齐川，许是用脑过度，他竟在草席上睡过去了，连餐食什么时候送来的都不知道。这会儿，他正打开食盒，瞧着满满当当的三层菜品摆在自己眼前，却是丝毫胃口都提不起来。但他能肯定这食盒是蓉儿叫人送来的，因为里面装的都是他平日里最爱的吃食。

齐川拿起筷子，在白米饭里挑了挑，果然，一个小纸卷就藏在里面。他四下看了看，确认安全后，才将纸卷打开，上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家中安好，庄园安好。

其实齐川早就料到了，依今日的地震强度，还不至于对农田造成大规模的伤害，最多就是收成时产量会低一些，但和颗粒无收相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窸窣~窸窣~”

齐川闷了口烧酒，夹起狮子头的手却忽然顿在了半空，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待他回过头，“嚯！好家伙！”两只老鼠正跳脚似的从他刚刚睡过的草席上蹿过去。

「这牢里卫生不行啊！得亏醒了，这玩意儿要是爬到身上，得吓死人吧！」想到这儿，齐川无意识地拢了拢衣衫，恶心感瞬时消减了不少。

他将狮子头重新送进嘴里，可怎么嚼都觉得不如方才想象中鲜美了。

“窸窣~窸窣~”这次比之前的声音还要大，齐川再次扭过身子，却见又有三四只老鼠从这里蹿过去。

「不对啊？难道？！」他登时站起身来，冲着狱卒大喊：“快！快叫安校尉！要出事了！”

狱卒被他吸引过来，脸上却是一副烦闷表情，“齐大人这大晚上的真是好精神，有冤您得明儿再申，老爷们这会儿都睡下了。”

齐川指上那人的嘴脸，用命令且带着威胁的语气大声道：“赶紧去叫安校尉！事关王上安危，出了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别说，这通连唬带吓，果真让那狱卒有些害怕了。“安校尉这会儿在巡逻抓人呢，小的就算去街上找，可能也有点儿慢，小的只能尽力……”

“你丫别特喵的废话！赶快去！”齐川朝他大吼。「真是碰见“唐僧”了！」

此刻，街上的布告已经被清理干净，城中各街巷也被人看得严严实实，过往的行人但凡有嫌疑的都要进行搜身。

远远地，安秋禹瞧见一个身形圆润、身着兵服的人正朝自己跑过来，此人正是刚才的狱卒。

“安校尉，可算找到您了！”狱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才御天监的齐大人，我们正吃饭呢，忽然叫小的过去，我说有事明天咱们再禀报老爷们，老爷们肯定睡了。”

“说重点！”安秋禹有些不耐烦，下午时他见过这个狱卒，介绍个犯人恨不得要从人家祖上说起，啰里吧嗦就会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也不知是谁家的关系户，改天他非得查一查。

“喔喔，重点就是齐大人要见您！”狱卒转悠着眼珠，小心的在安秋禹脸上探寻着，「这句应该够简明了吧？」

安秋禹没有说话，大步略过他，往牢房的方向去了。

“你们在这儿守着。”安秋禹吩咐随身侍卫守在远处，他则径直来到了关押齐川的那间。本以为齐川是想问他查到什么线索，正要开口，却听齐川急切道：“夜里可能还会有地动！快带我去见王上！”

安秋禹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也能观天象预测到不成？」今日在议事厅他就听齐川提到天象有异，现在又是这番话，难道是巧合吗？

“刚刚有很多老鼠从洞里跑出去，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相信我！”

齐川坚定地看着安秋禹，通过栅栏，将手拍在了安秋禹的肩膀上。两人一同经历过少女失踪案，又一同救治过瘟疫，早已是患难与共的情谊，自然是彼此信任的。

安秋禹立刻叫人放出齐川，那狱卒却是畏手畏脚，生怕上头怪罪下来，直到安秋禹豪气地说出了那句“有什么事我担着！”

齐川被放出牢房，两人不敢耽搁，立即动身往宫里赶去。路上，安秋禹同齐川说了布告的事，惹得齐川心中一阵腹诽。

「这是有人打着天意的幌子要造反啊！也或者是他国想要搞乱康宁，趁虚而入？这幕后之人真是好手段！不过这布告出来，康宁国主必定更急于查清真相，倒是个可以脱罪、自证清白的好时机。」

两人来到永安殿，却见康宁国主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在床上已经来回滚了半个时辰了，却是怎么都睡不着。这会儿安秋禹将齐川带过来，更让他怒火中烧了。

宫女侍候康宁国主穿好鞋子，随即退到一侧。

“这么晚了，有何事？抓到人了？”康宁国主诘问道，“还有，他不是应该在牢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