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皇帝辛，隐藏至深的闻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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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鼓点，野性的舞蹈，将大殿中的气氛推至了顶峰。

在酒精的推波助澜下，往日一本正经的朝臣，此时也纷纷下场，与舞女们相合，舒展起了身姿。

只是那松松垮垮的动作毫无美感，看上去着实有些辣眼睛。

殷受脸上挂着笑，随着鼓乐之声轻轻摇摆着身子，眼神迷离，好似沉醉一般。

实则心中却在不停的盘算，明日朝会准备发布的改革措施。

这些年他所做的，虽然已经改变了大商很多，但也只是一些材料与技术的改进，涉及到国策层面的很少。

除了废除人殉以及奴隶制度，便也没有什么了。

他本是想用新技术与材料，获得大多数世家贵族的支持，在一步步的进行改革。

毕竟前世历史上，那些改革先驱，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这事当初老师都讲明白了，无非就是短时间断了太多人的财路，如果循序渐进推行，未必不能成功。

只是如今他等不及了！

这该死的天道，分明就是将他往死路上逼。

一群忠君体国的名臣，竟然逼君主选美，这还有天理么？

欢愉的时光过的飞快，转眼已过丑时，大概也就是凌晨两点左右。

此时殿中群臣，除了闻仲面不改色的饮着酒，大多已经有了醉意，几个七旬老臣已经伏案而睡。

作为主角的黄飞虎，更是在众人的劝饮下，干掉了不下十坛美酒，早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席位上，打起了呼噜。

殷受很贴心的派遣宫中侍卫，护送群臣回府，换得马屁无数。

“大王天纵奇才，真乃我大商之福，臣告退！”

“大王此举真是折煞微臣了！”

“身为大商臣子，实乃我等之福，大王勿送！”

……

每一个朝臣离去时，脸上都挂着真挚的表情，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老油条！”殷受心中嗤笑，脸上的笑容却和煦无比，挥手与人作别。

此时帝宫前的广场上，篝火仍然未熄，朵朵烟花不时的在夜空中绽放，朝歌百姓看样子是想闹个通宵了。

“大王！”

殷受的耳边响起一声炸雷，随即肩膀上一股大力袭来，半边身子猛的一沉，不由的扭头看去，连忙躬身说道：

“师父，此处已无人，您称呼我为寿儿即可，在受儿眼中，您与父亲无异！”

闻仲满脸笑容，眼中尽是欣慰之色，摇了摇头：“大王未继位前，尚可。此时，不妥！”

说着指了指天上的焰火，笑道：

“大王，你看这天上的焰火，朝歌的百姓名为庆贺武成王有子，实则是在庆贺自己的生活。

这些都是……大王你……带给他们的！

作为三朝老臣，我可以明确的说，大王……你远超先王百倍！”

“师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朝臣……”

“哈哈哈……，大王莫要自谦，若是没有你，那些碌碌之辈，哪个可以想到如此多的新奇之法？”闻仲大笑着打断了殷受的话，继续说道：

“不说那些，就连和你说话，老夫都觉得舒坦，之乎者也的太不爽快！”

殷受摸了摸鼻子，掩盖了脸上的尴尬之色，这份夸奖，让他感觉有些心虚，面色古怪的说道：

“师父过誉了，受实不敢当，”

自己是因为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古文，导致文言文不过关，而闻仲则是在传艺的过程中，受影响学会了二把刀的白话。

而相对于意境深远的文言文，白话显然通俗易懂，也难怪闻仲会有痛快的感觉了。

闻仲见状翻了个白眼，手上用力在殷受肩膀上一拍，虎目迸射出烁烁精光，正色道：

“大王，你当的起！

我人族身体孱弱，上古时期天灾难渡，更会时常沦为妖魔的食物。

历代人皇励精图治、呕心沥血，方汇聚天地气运，使我人族成为天地主角。”

闻仲说到此处，仰望天际，脸上满是唏嘘，声音变得有些缥缈：

“上古三皇教化人族，获得了海量的功德，自此不死不灭，与圣人无异。

隐世火云洞，说的好听是入山清修，实则与囚禁无异！”

“嘶……”殷受感觉肩膀上的大手突然加力，肩胛骨发出了‘咯咯’轻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闻仲却毫无所觉，脸上的神色一阵变换，猛地看向殷受，眼中的光芒好像可以穿透一切，低声说道：

“大王，你明白吗？”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殷受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中的酸涩感汹涌而出，眼中泛起阵阵热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师父，我明白！”

这一刻，他读懂了这位名传千古的三朝老臣，明白了他为什么明知不可为，却仍然死守着几近沉没的人皇巨舰。

他要守护的，是人族的未来！

闻仲笑了，脸上的笑容慈祥无比，眼中的精芒化作了如水的柔光：“受儿，有什么计划尽管放手施为，为师……就在这里！”

殷受一愣，这个称呼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泪水迅速的充满了眼眶。

在这里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哪怕是面对深爱的三妃，也不敢吐露心中的秘密。

孤独，有时候是可以将人逼疯的！

闻仲看着殷受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浓，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

他拍了拍殷受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宫外走去，洪亮的声音萦绕不绝：“大王，大商有你，老臣死而无憾了！”

闻仲心中畅快，他经历过人族最为苦难的时期，亲眼看到过人皇被逼退隐的无奈。

他压下了心中的火焰，拜入截教门下，受尽白眼苦练玄功，只为有朝一日，可以为人族撑起一片天空。

可是越是了解仙神，心中的悲凉却愈发日盛。

所谓的天地主角，不过是仙神手中，争夺天地气运的棋子罢了。

自艺成下山，精心辅佐了两届人皇，可是人族气运仍然没有改善，被仙圣源源不断的汲取。

直到殷受这个异数继位！

仿佛黑夜中天边的一抹光，他终于看到了人族的希望。

殷受看着那如山的背影，泪水不争气的涌出眼眶，脸上却挂满了笑容，掀起衣摆，缓缓的跪了下去。

“师父，谢谢……”

当头颅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天空中响起了滚滚雷音，让整个朝歌城为之一震。

所有的朝歌民众，听到雷声，顿时感觉舒爽无比，身体上的一些小疾消散无踪，更加兴奋的庆祝了起来。

“这是……”闻仲猛的抬头，额中神眼绽放光芒。

只见朝歌上空的玄鸟，无声的嘶鸣一声，无数光点汇聚在头顶，眨眼之间形成了一柄精致小伞。

小伞缓缓旋转，在身周形成一道透明的光膜。

“国运护体！”

闻仲惊呼一声，回头看去，眼前的一切令他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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