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双人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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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逐渐升温的晚霞染成熟透的橘子色,厚实的云朵像是学校旁边甜品店贩卖的蜜糖吐司,撕成一绺一绺的柔软碎片,堆叠成浓深的褐色,盘旋在劳雷斯总部的高楼之上。
阮钰白借着上洗手间的借口悄悄溜出门,快干的汗水凝结成一粒粒可爱的小冰晶。
风打着旋儿切割过她细软的发丝,很轻盈。女孩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的时候很安静,清澈的瞳仁很干净,背后是一大团深橙色的背景,雏鸟啁啾,看上去有一种近乎于易碎的凄婉美感。
但其实,当事人想的是——
啊,好想吃吐司。
被限制碳水和高糖食物听起来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阮钰白简直就是最绝望的地狱酷刑。越被限制越想吃,梦里都是松软到可以拉丝的北海道吐司,要用手指紧紧地揉成一个团,再“啊呜”一口全部吞下去。
真的太馋了,馋到阮钰白现在已经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什么她会看到自己最痛恨的混蛋走到她面前了?
还是黑帽子黑口罩,传入鼻尖的氤氲味道也还是浅淡的不知名香气,这完完全全是一年前打照面的噩梦重现!
虽然阮钰白她们不被允许带自己的个人手机,但今天负责服装的cody还特意给她们看了一眼卿泠去电台的上班图。虽然画质很模糊,但依旧能看出来本人身材真的很好,即便是烤地瓜给她披了层麻袋一样的条纹衬衫,也能带出来高级感。
总而言之,绝对不是眼前一身黑的打扮。
就在阮钰白摇摇头想捶捶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来人轻轻扣住。
呱?现在幻觉都这么立体了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幻觉本体看了一眼手表,淡淡地问,“阮小姐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体能课吗?”
好吧,这熟悉的声调,确实是本人没错了。
阮钰白把自己的手重新抽回来,双手环胸,一副很警惕的样子,“我承认,打掉你的便当是我的错误。但是由于我财力有限,顶多能承包你一周的午饭做补偿,外加三包小浣熊。”
卿泠被她神奇的脑回路气笑,弯了下唇:“宿舍偷藏的零食不少啊。”
不说别的,阮钰白是真的痛恨自己这张管不住的嘴,她满脸痛惜地又颤颤伸出一根手指:“两周,真的一天都不能再多了。”
路过的其他练习生都被女孩脸上悲伤绝望的神情逗笑,再联想起最近的传闻,关系近的就撞一撞卿泠的肩膀:“看你给这孩子吓的,实在生气罩个麻袋拖进巷子口揍一顿就是,别这么精神折磨人家。”
什么,还要约架?
阮钰白被吓住,惊恐地提高了嗓音:“赊账,我赊账还不行吗!”
完蛋了,想不到她这样小小的年纪就要背负上巨额的债务,再回想一下卿泠平日的恶魔行径,也不知道她这辈子能不能成功还清。
陷入自己的小世界过久,阮钰白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卿泠带进没什么人的角落都没发现,再一抬头就发现高挑的少女松开手,清凌凌的双眸漫不经心地四处环视了一下。
阮钰白下意识问:“你在找什么?”
“找套你头的麻袋。”
眼看着阮钰白又要张开嘴巴,卿泠眼疾手快,一把将手中刚拆开的东西塞到对方的唇边。下一刻,女孩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迅速合上嘴巴,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傻乎乎的、
卿泠被逗乐,也真的笑出声来:“不喜欢吃吗?”
微酸的糖粉淋在蓝紫色的软糖上,咬起来绵软中还带着一点韧劲,阮钰白慢吞吞地嚼了两下,似乎是有点不敢置信,过了几秒又嚼了几下。
最后吞下去的时候,阮钰白还有点不舍得,但是已经诚实地比出大拇指,眼睛都快因为幸福而湿润了。
“虽然是代糖,但最好还是别吃太多。”
把手上软糖的袋子塞给她,卿泠转头把手搭在栏杆上,秀丽的双眸映出钢铁城市灰蓝色的建筑群,柔顺的黑长发丝被风吹起,声音也被将至的清宁夜色吹得很温柔:“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当夜,阮钰白攥着蓝莓味的蚯蚓软糖,在宿舍的床上来回滚了两圈,唇边的糖粉似乎还没有散尽,很快就陷入好眠。
模模糊糊间,她在想,虽然卿泠很坏,但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然而,这样的隐秘接触到底只有两个当事人得知。
而哪怕在好友毕必芭的眼睛里,阮钰白都已经和卿泠结仇了,更不必说其他对此完全不了解的练习生。
这个谣言确实传得很广,一直和阮钰白没什么来往的同期图欣遥都难得特意安慰了她两句:“卿泠前辈人很和善,即便有什么不愉快,也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天啊,连一直沉默寡言专心练习的图欣遥都来找她,谣言到底是变质成了什么样子啊!
比起别的人,阮钰白一直觉得图欣遥是真的小说里很可怜的女主人设。图妹子是家中的长女,她的父母却一直想要个男孩。然而,碍于当时计划生育的政策,一个孩子呱呱坠地后,自然不能再养育第二个孩子。
为了能够传下皇位,图欣遥被送到了乡村的姥姥家,父母不闻不问十多年,只在原城市里过得风风火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像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一样。
却没想到,图欣遥的爸爸突然迷上了赌马。赌博有风险,烧钱论吨装。没过多长时间,家里的存款就被败霍一空,生活也变得拮据起来。
可这怎么行,他们还没给自家的太子买房买车呢!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图欣遥的父母才突然想起来老家的长女。也许是青山绿水的环境养人,图欣遥出落得亭亭玉立,更兼面目姣好。因此,图家父母一下子就动了心思,这也是为什么图欣遥会来到劳雷斯做练习生。
图欣遥平时和她们没有什么来往,只是一心投身到练习当中,阮钰白都听过舞蹈老师在背地里称赞,说图妹子肯吃苦,身体素质也好,是个做舞担的好料子。搁在以往,出道肯定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劳雷斯的竞争实在是过于激烈,不说各种各样的奇葩考核,就拿每个月都要准备的舞台评分来说,简直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斯克利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像是阮钰白,进社的时间比较晚,之前也没有什么相关的练习经验,舞蹈水平大概比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略强上那么一点,歌唱水平可以和小学合唱团的领唱拼一拼。简单来说,忽视掉她在校没什么大用的学术成绩之外,基本上也就只有那张脸能看了。
幸好她嘴巴很甜,人也可爱,不管是抽签到和怎样的人表演舞台,都能相处得很融洽。体现在最后的舞台上,就是尽管动作没有别的大佬利索干脆,但是呈现出来的效果很好,她好几次都是擦着边滑过被退社的危险边缘。
但俗话说得好,常在咸水湾里头翻腾,到底有翻车的一天。
这次舞台抽签的时候,阮钰白本来还觉得很幸运,毕竟她和毕必芭还有另外两个安照主唱培养的妹子一组,几个女生也相处得不错,偷吃膨化食品的时候动作也很默契。
万万没想到,就在快要月末评价的前一周,意外突生。
毕必芭在练舞的时候动作过猛,居然把脚给崴了,还好她画画水平高,于是准备换成不需要用到太多脚步动作的现场画画。只是本就是四个人的舞台,如果少了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再正常演出,声乐老师便建议她们索性直接换成考验歌唱实力的抒情曲,正好也可以验证实力。
两个大主唱自然欣然应允,但阮钰白就不一样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阮钰白的实力自然也有进步,现在已经可以直接k.o.掉小学合唱团,进军到和教堂唱诗班成员对决的程度。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根本没法和另外两个主唱搭,难不成她也能来段bridge吗?
两个妹子倒是很心善,表示可以中间插rap让她来拉生拉死,做回快乐的拉普。但是抒情曲中间插说唱简直是红枣配香蕉,彻底变成不伦不类的产物。
劳雷斯的淘汰机制不比其他的小公司,因为等待出道的漂亮妹妹实在是太多,根本就不会给人试错的机会,不行就是不行。阮钰白虽然也想留下来,但还没有自私到准备把别的妹子也拖下水的意思,索性决定自己完成舞台,也做好了闪亮退社的准备。
是夜,毕必芭愧疚不已,声音都快变得哽咽,“老白,是我对不起你,更小心一点就好了。”
阮钰白:“就算你这么说,请我吃烤肉的宿命也是免不了的。”
毕必芭:……
不愧是阮钰白,永远煽情不过三秒。
话虽如此,但是当真的向老师报告要换的节目时,阮钰白还是感到心中发沉,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说开始的目的不纯洁,但是在努力成为大厂练习生的过程中,咸鱼也确实付出了很多,也很享受和朋友们一起挥洒汗水,畅想出道之后快乐的感觉。
才刚刚迈出第一步便要夭折,阮钰白又哪里会完全甘心呢?
除了去赶行程的人,基本上劳雷斯所有的练习生都站在了这个不算大的排练厅里,更不必说还有几个已经出道的成员过来旁观,房间里有一点不算浓的汗味,乱哄哄的。
可就是这个乱哄哄的排练厅,不知道决定了多少练习生未来的命运。
前面几个原队友已经向老师汇报完,走过的时候抿住唇拍了拍阮钰白的肩膀,充满了安慰的意味。
阮钰白回了她们一个笑,心情也平复下来,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个甜美的笑容走过去,“老师,我要改成个人的solo舞台。”
显然老师也了解这一组的情况,很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刚要写下名字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伸出手和自己的得意门生打招呼:“小卿,今天不是社长找你谈话吗,怎么还有空过来?”
身条纤长的少女几下把肩后的长发扎起来,礼貌地应了老师后,看了眼一旁面色苍白的阮钰白,像是随口问道:”是在月末舞台的彩排吗?“
老师不疑有他,把情况粗略解释了一下,便看到眼前面容秀美的少女黑密的睫毛微眨,“那我也可以报名吗?”
老师一愣:“可以是可以……”
按理来说,无论是训练十年的老练习生还是皇族空降,月末的舞台评价都是躲不过的必备项目。然而若说会有什么例外,就是在练习生有行程的时候。
上次卿泠参加的电台行程反向很好,收视率还跟着高了两个百分点,节目组喜出望外,索性直接和劳雷斯签了协约。卿泠这也算是难得在出道前就有极好个资的练习生,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在背后啃柠檬树。
也是因为行程过忙,所以这次的月末评价卿泠是可以豁免的,就连老师也没想到,犹豫道:“你之前的舞台评价都是第一名,这次不参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卿泠微微笑开,“倒不是因为名次的问题,只是之前都是个人或者三人以上的舞台,社长也建议我尝试一点别的。”
听到劳雷斯社长的名字,老师一下认真起来,严肃道:“嗯嗯,所以小卿你的意思是?”
“我想和公司里的后辈试一次双人的舞台。”卿泠单刀直入,不等后面的新练习生们惊喜地睁大眼睛,就看到她侧过头来,沉静的眼睛看不出情绪,“阮小姐,请问可以吗?”
这确实是峰回路转,不仅是阮钰白愣住,就连原本正襟危坐的老师都呆了。
刚才还喧嚣的房间,几乎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即便是凑过来看热闹的出道成员都张大了嘴,罕见地露出震惊的模样。
众人:不是说好的互相看不顺眼的死敌吗,是我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
卿泠却已经微倾下身,堪称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在门口有人催促地喊她的名字时,冲着旁边还呆住的女孩微一点头,温柔地示意她自己决定后就转身离去。
在卿泠迈出门去的那一刻,排练室骤然爆发了双倍的议论声,即便是路过的苍蝇都被吵得头昏眼花。
一片嘈杂中,老师抻着脖子大声问:“阮钰白,你还在那愣着干嘛呢?”
阮钰白坦诚道:“像她说的那样,我在考虑。”
老师:“考虑你个大脑袋鬼,给我签!”
不消说完全发蒙的阮钰白,即便是消息网四通八达的毕必芭也是满脑袋问号,这边彩排一结束就拉着好友到旁边逼问:“跟我说实话,老白,你是不是苗疆后代?”
阮钰白:……
“不应该啊。”毕必芭已经自顾自地嘟囔起来,看上去是真的不理解,“看上去卿泠前辈也没发烧啊,就算是扶贫也挨不到老白你啊。”
阮钰白忍无可忍,恼羞成怒:“你到底是谁的好朋友?”
毕必芭沉默了半分钟后,终于给出了福尔摩斯的标准答案:“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可能性,剩下来的就是真相,我想明白了!”
耳尖不知为何蒸腾出点绯色的热气,阮钰白说:“你可不要讲是卿泠喜欢……”
“卿泠前辈果然生病了。”毕必芭痛心疾首,给出来自认为最确定的答案,“换季果然要记得保暖,老白你也要记得,知道没?”
阮钰白:“……我真是谢谢你,”
原本阮钰白还有点侥幸地想,以为这只是卿泠随口提出的建议。但是在当天最后的仪态课结束后,微倚在门边戴着个鸭舌帽的少女彻底按灭了她最后的一点妄想。
在心绪各异的纷杂眼神中,卿泠笔直走到她面前,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阮钰白就乖乖地低着头跟着人走了。
这简直是把吃瓜群众急得抓耳挠腮,就算是去吃饭的时候也还在忍不住议论,想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难道是要拉到小黑屋里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那小白也太惨了一点吧。
只有毕必芭还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一下。
毕必芭:一定是我眼睛出现问题,不然为什么我会看到卿泠前辈身上披着的是阮钰白的外套?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掉了!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掉了阮钰白倒是不知道,但是很清楚的是,她自己快要疯掉了。
推开平板电脑,阮钰白不可置信地抬高了声音:“卿女士,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认为我能唱这样的高音?”
比起濒临崩溃边缘的她,卿泠倒是很冷静:“月末舞台主要看的还是基本功,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擅长舞蹈吗?”
“这不代表我唱歌厉害啊!”
阮钰白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她没必要这么否定自己,毕竟这段时间声乐老师都夸她进步很大,好好修炼一下,说不定下辈子就是新一代横空出世的大主唱。
因此阮钰白低头思索了一下,决定进行勇敢地挑战,“要不我给你唱一下试试看?”
卿泠摊开手,按开伴奏,表示自己一定会洗耳恭听。
紧张地清了清嗓子,阮钰白开始吟唱,自认为表现得非常不错,眨了一下眼睛,满怀期待地看向卿泠:“你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
卿泠:……
不需要对方再说话,作为一个粉转黑的现期路人,阮钰白离奇愤怒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也是经过层层面试被遴选进来的好吗,我也是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的!”
“比如?”
阮钰白:“招我进来的姐姐说,每个女团除了舞担和主唱,有着诙谐感能让组合和谐共处的成员也是非常重要的,我已经都想好要是出道自己是什么定位了好吗?”
和大美人对视了一下后,阮钰白自动撤下刚欲出口的门面二字,下一秒复又理直气壮道:“综艺喜剧人!”
玩笑归玩笑,在近距离地观赏完卿泠用作热身跳的男团舞后,阮钰白在心中默默认下了好友口中的扶贫。
这个差距不是什么差距,而是卡利甘达基大峡谷哇!
被逼着练完两个基本舞步后,阮钰白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休息,羡慕地看了一眼呼吸平稳的另一位,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和我出双人舞台啊?”
不需要卿泠回答,阮钰白也算是自己想明白了答案,“因为感谢我之前的便当事件吗?可是你可能会被我拖累得滑落出道位的,这也没关系吗!”
别的不行,咸鱼的自知之明倒是从来都不会欠缺。
短暂地忘却两人之间的单方面仇恨后,阮钰白又叽叽喳喳地跟在她后面,开始本能的话痨功能:“但假如你真的被退社的话,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的,你可是已经在劳雷斯训练了三年啊。”
卿泠停住去打水的脚步,转过头来,乌黑的眼眸在深夜降临时就更显得澄净漂亮,“你怎么知道我训练了三年?”
当然是因为,之前阮钰白可是卿泠的忠实狂粉,要不是还是个学生,怕是站子早就开到ins上面去了。
阮钰白干巴巴道:“我随口猜的。”
当事人倒是没有过多纠结,云淡风轻道:“即便我被退社,也有很多的娱乐公司会愿意接受我的。”
哦呦,你很拽嘛。
阮钰白心里在默默吐槽,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正在阮钰白低头思索的时候,额头被轻轻敲了下,她下意识地一抬头时,就对上了另一双沉静温柔的眼。
“你不会退社的。”
很多年过去后,阮钰白都还能记得清当时吹拂过两个人之间的穿堂风,本该是冰凉的,可因为另一个人的体温竟也在记忆里变得温暖起来。
阮钰白后知后觉地想,她当时只以为这是对方一句简单的安慰,但是现在想起来,卿泠竟然真的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将其变成事实。
明明那时候也还非常年轻的少女垂下眸,柔和幽静的香气铺陈开,而她的声音却很淡。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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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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