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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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宏扬的刀已从背后刺进总管大夫的身体。

“还有没有人有话要说。”顾宏扬提着刀，左右巡视，“你们演的可真好，活脱脱把本王演成了杀父、弑君的贼人。”

他挥了挥手，大殿外响起沉重悠长的号角，御林军潮水般涌来，把青霄殿围得严严实实。

“谁给我解释一下，父亲既不相信我，为什么在生死关头，把京师唯一的军队交给我。”顾宏扬看着吓懵了的众人，不屑地笑了笑，“就是为了看看谁是破坏朝纲的乱臣贼子。”

“龙息，你承蒙父亲提携，统领全国兵马，到头来还不知足，竟要夺我们顾家天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濯你看清楚了，反贼的主谋就在那里，杀了他！”

御林军主将李濯向两侧手下点点头，六七名士兵手持长枪，向龙息逼近。

“秋泽大帝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在朝堂之上大开杀戒吗？”张岳大吼一声，“大世子你赶紧让御林军撤出。”他挡在兵士之前。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杀了他。”顾宏扬黑了脸。朝臣大惊失色，纷纷求饶，“老司丞也是好意，不能乱杀朝臣啊。”

一个士兵受到顾宏扬鼓舞，一枪刺穿了张岳的胸部，他往旁边一歪倒地死了。

龙息子弟身上的武器都放在殿外，眼看只能徒手搏斗了。

这时一支信号箭从王宫一角飞上天空，一条火龙腾空而出。

沈月翔看到那闪着红光的龙在空中张牙舞爪，只见龙息府储备菜蔬的地窖中，源源不断涌出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在大管家刘遵的统一协调下阖府上下封闭府门，堆积沙袋，围墙上装订防止攀爬的铁蒺藜，箭楼上弓箭手将一框框羽箭摆放好，不一会儿功夫，一支御林军向将军府杀来，双方也不问话，见面就打，喊杀声此起彼伏。

刘遵对沈月翔说“一定要护大小姐周全。”

沈月翔抱着剑，坐在屋顶上，间或有爬上来的御林军，被他一脚踢飞，“还用你说。”

大部队被主将李濯带入王宫平叛去了，联络官留在城垛上组织城防，他对此十分不满，在大世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光亨，青丘的都城，除了御林军，最近的一支军队都在五百里以外，能有什么外来威胁，那只在天空中蔓延的龙，打破了他的无聊和烦闷。

“那不是龙甲军的信号吗？”联络官疑惑道，他刚把视线降低一点，只见无数火球自密林之后飞向天空，泛着黑色烟雾，咆哮着升到最高点与太阳光重叠，等那火球开始下降，便如一群陨石一般呼啸而至，砸在城墙上惊天动地，一时间安定门城墙上火光四溅，烟尘滚滚。

目之所及，黑压压的军队摆着整齐的阵型，踏着同样的步调，压着震耳欲聋的吼声，顶着褚红色金属盾牌从密林里走出，向城墙逼近。

“这怎么可能，龙甲军！”联络官吓呆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快，快组织防御，弓箭手就位。”

“不好了，我们武库的羽箭箭头都没了！”一个值班军官脸色惨白的报告道。

“你说什么？”联络官以为自己耳朵被震聋了。

值班军官刚打算再重复一遍，一支玄铁弩箭从耳边飞过，削掉了他半边脑壳。

龙甲军弓弩手出现在步兵方阵后方，各类大小羽箭像暴雨般飞来，城垛上凡站立者纷纷中箭跌落。

破门的矩形吊锤在盾牌兵护卫下，接近主城门，“快去城内报告情况，城门还能坚持一下，请李将军速来驰援，其他人守住各处，坚决不能让他们突进来。”联络官躲着头顶密集飞矢，指挥几个部下。

攻城云梯开始架上城墙，御林军乱做一团，由于毫无准备，破坏云梯的滚石和烈油还在城墙下堆着，几个勇敢士兵想要凭人力推开云梯，马上被射成刺猬。

主城门没有给众人带了任何希望，吊锤还没发上力量，城门便如同纸糊一般轰然倒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联络官正向城门方向看，几杆铁枪忽从背后把他刺穿，杀上城垛的龙甲军，开始屠杀残存的御林军，任何一点有组织的抵抗已不复存在。

青霄殿内也成了死神的屠宰场。

假扮抬棺的将军府府兵与御林军打得不可开交，大理石地板上鲜血横流，尸体横七竖八的铺陈着。

许多朝臣妃子宦官成了殃及的池鱼，被那些杀红眼的兵士不分青红皂白砍翻在地，哀呼声，哭叫声不止。

时间久了，府兵寡不敌众开始支撑不住，御林军源源不断从青霄殿大门和窗户里涌入，在无数尸体散布的大殿里逐步将龙息的人压缩在王座旁边的角落。

随着空间缩小，个人武艺无从发挥，龙息府的士兵，在御林军长枪围攻之下，死伤惨重。

顾宏扬志得意满，“李濯不准放走一个活口”，“大臣们和皇室子弟怎么办？”李濯有点拿不准。

“不准今天大殿内任何人活着离开，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李濯马上派人传达指令，那些挤在外围找不到事情做的御林军，转过身去，开始专注于屠杀剩余的中立者，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老臣和妇孺很快成了刀下鬼，鲜血漫出了青霄殿门槛，顺着汉白玉台阶流淌而下。

顾宏扬欣赏着血肉横飞的景象，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无咎的幽灵射手，怎么没有露面啊。”他斜觑了一眼肖逸凡。

肖逸凡赶紧低下头说“王上如此神武，估计也用不着这些江湖刺客了。”

话音刚落，投石机抛掷的火球击中城墙的声音，远远从安定门传来。

殿内厮杀的人也被惊天动地的声响所撼动。

顾宏扬看到，升腾着烈焰的火球在空中划出无数黑色的轨迹。

“龙甲军来了！”龙青泉大吼一声，“兄弟们顶住了。”府兵们听了，士气大振，御林军惊慌不已，双方相持不下，包围圈再难压缩一步。

“不可能，两支龙甲军都在边境，非王诏不得回京。”顾宏扬如在梦中。

龙息将军府的战况异常激烈，府门被御林军攻破，箭楼燃烧着熊熊烈焰，几处围墙被攻城器械打穿，将军府各个角落里都是相互厮杀的士兵，平日里清泉流淌的小池塘中漂着几十具淌血的尸体，空气中充斥着烈火烧过的糊焦味，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沈月翔在屋顶和地面间飞来飞去，他的白衫溅满了鲜血，像一朵朵鲜艳的桃花无声绽放，龙青玉安坐在庭前椅子上，看着沈月翔在人群中缠斗，竟没有一丝惊慌，她想着，若是他倒下，她便用手中匕首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