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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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津颦眉看着车底下缓缓倒退出来的大半个身子，随着动作的挪动男孩腰间露出的皮肤布着几处淤青。

或者是裤子过短不合穿裤腰褪至到臀部几厘米，刚好遮住沟就是，那双破烂的拖鞋与黑漆漆脚底分开显得有点些滑稽。

他短暂挪开了目光，看样子是个没人要或者贫穷家的男孩出来找东西吃的可能性更大。

男孩爬出握着硬币站起胸前蹭上一片灰尘，拽了拽下掉的裤腰，抬眸看眼前的人眼里闪过惊艳之色被他隐藏的很好。

“不好意思，我捡个硬币。”声音冷硬的说着摊开手心里的硬币自证清白。

祁司津顺着视线看去的确躺了枚五块钱的硬币，与那粗糙皲裂的手对比的有些刺眼。

起初他还以为有人作坏要动他的车子做手脚，没想到是一个模样稚嫩的男孩子，手里拎着东西有些重打开副驾驶把东西放进去关上。

“下次不要钻车底这么危险，家里没人？”祁司津颦眉从口袋掏出钱包拿出几张红色给他递去，他现金不多全给他。

身材瘦削的孩子那双眼睛很好看，亮的像星辰却没有神气，明目透着股坚韧的劲。

对方没有马上伸手去接，乌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少年只觉得对方身上气质温和完全没有恶意，他想寻工作短暂的也好，靠别人给钱用完只会有上顿没下顿，思索再三就开始道。

“没有家里人，有工作介绍吗不要钱只要包吃住，我能干活。”唇瓣有些干燥起皮的疼酝酿良久开口。

祁司津听闻难免诧异，以为他只是其他好打发的，没想到还是个有计划的，“你这身板可干不了什么活。”

男孩听闻眉头皱起，没活干就只能乞讨翻东西吃，他现在这个身子由于营养不良显得比同龄人瘦小而已，但他已经算是大人了干活手脚麻利，心理年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成熟的多，对方长的顶多也是少年模样。

接过他手里的钱这个恩他记下，如果他以后混的好加倍还。

“谢谢。”微微鞠躬拖拉着不合脚的鞋子离开。

祁司津倒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卑不亢的，貌似还是个硬骨头，眼神坚定的让他心神震动几分。

绕到驾驶座开门坐进发动离开，前面是车辆出口、

男孩出现在视线微微佝偻身子，两手捂在腹部，可能有些冷意入侵步伐缓慢，车子利落扬长而去忽又停在半道。

车窗降下手肘搭出窗外，眸光清冷的垂眸观察车后镜正在走来的男孩，五官貌似生的不错、就是就是没什么肉看见肤色黄黄，脏兮兮的黑溜。

头发太长挡住眉眼有几分戾气恒生，鼻子高挺颇有几分贵气。

他倒是第一次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孩起了想要带回家的念头，长的不错带回去好好培养应该能成材，当然，他也不缺钱只看自己愿不愿意就是。

他有钱也不在乎多一张嘴吃饭，更何况是没有亲人的人，跟他孤身一人倒也可以做个伴。

一条手臂伸出挡住男孩的去路，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的有些警惕冷目看他，心里想的是更多是对方想要拿回刚刚给的钱。

“小孩，愿意跟我吗？”他侧头询问音色淡淡，面容清冷的白皙如玉，深邃眼睛带些审视询问。

这是一时冲动，如果对方拒绝那也就错过了，说明没缘分，对方不值得他这么做。

“有饱饭吃有地方住就行。”对于这男人提出的问题他没思考多久就答应，什么人不重要了，机会出现就要及时抓住。

还有什么人会比他之前遇到的遭遇还要困难，糟糕，他现在只想找个出路生活。

“上车、”祁司津也干脆利落一句话撂下。

男孩看了眼车把手握住拉开坐了进去，后座椅子软乎、动作拘谨的坐好。

看向坐在前面人后脑勺的发丝，心脏扑通直跳，窗外的风景悉数倒退像是在做梦，车子开的飞快穿梭在高楼大厦，灯光下，掠过行人，他就这样被人带回家去。

祁司津看后视镜只见那男孩坐的板正紧绷，眼里照映着灯光，那眼睛正在走神失焦。

他应该不后悔把人带回去，当然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车子开进一个园林小区刷人脸识别进入，开进地下车库。

拎起东西就在负一楼乘坐电梯上去，男孩紧跟其后，硬板质地的拖鞋行走在空旷有回声的停车场，神色不自然的微低着头暗暗睨了眼走在前面的人，控制脚步放轻。

祁司津回头看了眼唇角勾起。

黎湾区也算是富人区级别，前几年读完高中就搬到这附近读大学离得近的公寓。

打开门就是简短的走廊，玄关换鞋的地方，给人拿了双新的大拖鞋换上让他把旧的丢进指定的垃圾桶，可能由于长时间没洗澡或者身上本就有股味道，稍稍凑近就能闻到股汗臭味夹杂点酒精的味道，虽说不浓但还是能闻得出来。

有些不能忍受的找来个不要的袋子把人领去客卧浴室，让他把脏衣服脱下来丢进这个袋子绑好给他，要马上丢掉才行他的洁癖不能忍受这些，晚点还要把车开出去洗了。

“不舍得？”祁司津等了良久人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在这、我。”他表情略有无奈的不习惯，让陌生人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脱光衣服，他没有这个癖好也不自在。

祁司津明白的出去给他关上门，不一会门缝打开一只灰黑的手伸出拎着一个袋子。

他接过，“会用里面的东西洗澡吗、”

里面的人回头看洗澡设施心里咯噔，下意识捂着地区，声音有些弱道，“不会。”

“那我进来教你？”

“好。”说罢退后无意触碰到墙背后冷的他激灵，他洗澡都是用桶装的冷水，十几年无论刮风下雨，能用温水的次数很少。

门被推开祁司津知道他会不自在，目不斜视的直奔开关处给他讲解，等人完全会他才离开关上门下楼丢垃圾，洗车，买衣服。

浴室里温热的水淋浴着他微凉的身体，回想今晚的发生仍旧觉得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双手搓搓脸颊，身体，从他身上流下的水有些黑乎。

这个浴室很大等于是之前那个小租房的客厅，灯光明亮，洗澡还可以很舒服没人催，不怕浪费水电。

地板也不是粗糙的水泥或者是翘起有裂缝不好看的地砖，也不是露天，也不是有洞的。

靠门处还有添置一面椭圆好看的镜子，还有洗手的台面，右手边还放置着架子摆上了沐浴的瓶瓶罐罐跟柔软干净的毛巾。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像是生活在他小时候捡过的一本童话故事书，跟里面的房子一样豪华。

祁司津是一个小时左右才回来的，手里拎了好几袋东西跟生活用品。

走进客厅那人身体披着张浴巾站在沙发前面，神情颇为紧张像是警惕敌人随时发出进攻的样子，头发打湿太过于长遮住了他的眉眼。

“还以为没有衣服穿不出来呢，聪明啊，知道拿浴巾，把这些东西拿去卧室换上，不合适告诉我。”

这话说的入耳觉得有些欠揍，没想到斯斯文文温润气质的人说话是这样的，“谢谢。”

接过东西回房动作珍惜放在床上翻找，这些衣服都很好很柔软，他穿的新衣服次数不多大多数都是捡别人不要的，虽说之前的养母有给他买过，跟这些料子没法比。

穿上内裤尺码有些偏大，他的腹部很平瘪但有薄肌干体力活积攒的，胯骨凸显刚好可以挂着裤头，其实，祁司津这是挑的最小码的，还有大一码的他也买了只不过他没有翻到。

上衣，长裤买的是简单休闲款，穿上很是舒适，将这些东西放好走出卧室，那人坐在沙发看着手机。

余光看到人出来祁司津放下手机打量，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穿的还挺好看的，就是头发太长看着有些阴郁气息。

“合适吗。”

“合适，谢谢，”他没说里面裤子有些不合适，应该是他太瘦了，走多几步感觉会掉。

咕噜~肚子适当响起声音，脸色僵硬爆红的即视感。

清朗的笑声噗嗤笑出，祁司津眉眼弯弯笑的霎是好看，就像是一阵暖和的风吹进心里，可是怎么觉得这个笑好贱啊，男孩紧抿着唇低下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着我给你弄。”说完起身进去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袋意面给他煮。

祁司津身高一米八左右，男孩余光打量这个年纪不大的人长的很是好看的帅气，看起来不好接近，但似乎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