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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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在拍戏的过程中受伤并不算什么事，姜瑶从前也没少挨过，小演员基本都是这样过来的。特别是拍武打戏，剧组的不可控因素有很多，难免会出一些意外。她这种磕碰摔伤已是小事，曾经合作过的一个女孩，在拍爆炸戏的时候出了意外，脸部受伤严重，即便养好了她也失去了热情，最终退圈。

一行有一行的难，但对她而言，只是因为热爱演员这个职业，想为年少的自己圆一个梦。每个人都有这样一条路，哪怕荆棘丛生，拦路万千。

结束一天拍摄的姜瑶，已经没有力气洗漱，躺在床上眯了眯。除了和张心亚的那一段对手戏，剩下都是大场景。为了有好的画面，现场反复协调很几次，难免比较累。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身边有人。气息是熟悉的，这个味道实在好闻，脑袋里很快就搜索出来。

是自己代言的Nature品牌甄选的男士香水系列，还是她送给段嘉珩的。乌木与梨花木的交织，温暖醇厚。又带着檀香木融合的香草味道，安静独特的木质香味，总能有一种人生阅历丰富的书香之气，自然令人心平气和。

她没有睁眼，朝着那方向稍稍移了移。很快，她就被长臂一揽，圈在了怀里。而她也自然被这气息吸引着，朝着他的胸膛靠了靠。

房间里的灯有些昏暗，角落里的星星被小朱喂饱也开始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瑶感觉恢复了一点元气。

“累的话再睡会儿。”

他的声音抚慰人心，姜瑶已经全然缓过来了。

“充电完毕，想要洗澡了。”

段嘉珩微微起身，稍稍将灯调亮后，单手撑在床上，侧身看着她。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侧脸。

不明显，但绝对不浅。

他伸手，轻轻抚在那里。

该死的。原本就因为自己受过一次伤。现在，还要被另一个人弄出伤来。

姜瑶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想说的话，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轻声地说道：“不碍事，只是小伤。”

段嘉珩迟疑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道：“我真想让你退圈。”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反而让姜瑶乐了，她伸出食指戳了他的额头一下：“段嘉珩，我警告你哦，你若是这样想，我就把你甩了。”

“嗯？”段嘉珩逐渐靠近，嘴角上扬，“那你是甩不掉的。”他又沉默片刻，“我只是，不想看你再受伤了。”

姜瑶换了动作，撑着下巴，保持和他面对面的姿势：“我很好，段嘉珩，比起很多人而言，我已经很幸运了。遇见Amy姐，还有小朱，她们陪了我这么久，把我保护得很好。更重要的，是遇见你。”

段嘉珩伸手，将她拉得更近。

“尊敬的姜瑶女士，需要为您提供服务吗？”

姜瑶见他那目光灼灼，抬头笑着问道：“什么服务？”

段嘉珩没有说话，只是快速起身，一把将她抱起，朝着浴室走去。

不过，显然他说的服务，超出了姜瑶的预料。但这服务，倒是贴心的。从卸妆到洗漱，到最后被摁着泡了脚。

“别动，脚踝这里有伤口。”

姜瑶真的没有动，看着他拿了医药箱过来，再次蹲下。他的手握着自己的脚踝，动作轻柔。

说实在，刚才碰到水时是有些吃疼，但她并不想让自己如此矫情。可到底，在他面前，又总觉得端不了一点。

“也不是很疼……嘶……”

段嘉珩的动作放得更轻，将药均匀涂抹后，又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随后，他抬眸看向面前的人道：“身上还有其它地方受伤吗？”

他的眼眸像十月的泸沽湖，澄澈而莹亮。可似乎是平静的湖面落了一颗石子，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姜瑶感觉，自己快要在溺毙在那里，可她心甘情愿。

“没有了，哪里那么容易受伤……”

段嘉珩没有说话，起身将她拦腰抱起，待回到床上后放下。她本能地顺进了被窝，而他帮着掖好被子。

“睡吧。”

姜瑶眼巴巴地看着他，绞着被子问道：“你呢？”

段嘉珩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笑着道：“我就在这里，不过还有工作要处理。你先睡，嗯？”

姜瑶暗自吐了口气，原本的一丝期盼也跟着飞了。

“还是说，你希望……我再服务一下？”

他的眼神过于可怕，姜瑶急忙拉了被子，躲在里面咕哝着：“不了，我睡觉，你忙你的，不要打扰我！”

段嘉珩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床头的灯光调暗。等听她已经渐渐进入睡眠状态后，才起身踱步回到了外面。良久，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都先准备。或许，很快就用得上了。”

他看回卧室，里面的人睡得正好。而等他回神，旁边窝里的星星似乎因为他的脚步声醒了，正扒拉着笼子看他，尾巴摇得欢。

段嘉珩蹲下身，轻轻地挠了挠星星的下巴：“星星，我们一起守护她吧。”

姜瑶这一夜睡得很好，第二天剧组辗转到了玉龙雪山景区。

经过了将近三个月的拍摄，电影拍摄到了尾声。这几天将在这里拍摄一些补录的镜头，包括月、莲她们的成长回忆，以及最后莲之死。

姜瑶和饰演小王子律的男孩钟誉轩关系很不错，虽然一开始他是个高冷的小孩，但是哪有什么零食诱惑不到的孩子。连续一周的零食投喂，这小孩就和他很亲了。

不过没料到的是，以为他是个闷声不吭的乖乖生，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孩子王！就连查尔斯在他面前，也都显得有些像个小跟班。

“哎，你怎么不去找你莲姐姐玩？”等拍戏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逗了逗钟誉轩，挑了个话题问道。

钟誉轩自顾吃着鲜花饼，吐槽了一句：“她可凶了，那天我看她在骂助理姐姐，那个姐姐一直哭……”

这话刚出，姜瑶忙拉了他过来，递了一瓶水：“轩轩喝水，童言无忌，大家听听就可以了。”

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不再做声，就是姜瑶不提醒，他们也不敢随便说什么。毕竟，张心亚的咖位摆在那里，圈里的规矩还是得遵守的。

趁着开拍前，姜瑶带着钟誉轩拍了几个小视频。

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她总觉得，自己和孩子玩得更乐一些。两个人又是跳手指舞，又是现场跟着学跳舞，简直不亦乐乎。最后，查尔斯他们也跟着加入队伍。

远远看着他们的张心亚不由冷笑：“哗众取宠。”

她的助理小陈跟在身边，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心亚姐，她的戏真多。我还看到她那个小男友今天也来了，她是真的在养小白脸吗？”

张心亚喝了一杯热咖，再看去时，果然就见那肃肃如松下风的身影停在了姜瑶身边。

好看的男人，就是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人的眼球。更别说，他看起来在某些方面会很厉害，若能和这样的男人一试云雨就好了。想想自己伺候的那些主，就没有感受过快乐。

想到这，她的眼眸又变得冰冷。真是什么好的，都给姜瑶了。

“你在这嚼舌根，被人听去了还以为是我在指派你，怎么，你是嫌我没热度，想要给我买些热搜吗？”

小陈不敢说话了，本想给她顺口气，没想到又挨了骂。

好在，很快就要开始进入拍摄模式了。

“你看好星星，不要乱跑！”姜瑶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奈何某人全程只顾着逗星星，最后还是被赶着上了场。

接下来的这场是当初试镜的片段，月和莲的最终对峙。

姜瑶和张心亚当时碰撞的火花是众人看在眼里的，若不知道这暗里的关系，大概都会觉得她们两个是不可多得的电影双姝。但知道这层关系的，有些抱以无所谓。但也有些，的确是有看戏的心态。

不过，姜瑶现在想的，就是把这段戏演好。毕竟，她可不愿和张心亚再多来几个NG。

两人跟着鲍威尔导演，进行了简单的剧本解读确认。彼此又确认后，马上就进入了正式的拍摄阶段。

月和莲的剑相互指着对方，她们姐妹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中间都很顺利，对白念完后，她们有一个短暂的交锋。

这段打戏两人是提前练习过，到底都是拍过打戏的，整个过程还算顺利。但动作衔接上有些不顺，会被喊停重来。在最后一个回合时，姜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张心亚的剑舞技术是好的，甚至在自己之上。动作与练习是相同的，但她似乎剑锋更为凌厉了。这一点，她是没想到。

而就在张心亚的下一剑过来时，姜瑶决定不再闪躲了。虽然她们的道具剑是不会伤到人，但月的角色不允许有这种退败。

她握紧了剑柄，在迎面而来的剑锋前快速抵挡。随后一个拆招，一个勾腿，张心亚猝不及防间，节节后退，身子抵在了树上。那把剑，就这样“插”在了胸口。

这一段，已经属于两人的即兴改编。

鲍威尔导演一开始看出不对，莲的招式逼得厉害，月一直在退。本想要喊停，但没想到，两人竟然临场上将这出戏做了个反转。

在他看来，月一开始是在忍耐，不愿伤害手足同胞的莲。但莲却并非如此，最后，月决定亲手了解。

画面里，莲被抵在大树干。月的剑狠狠地抵着她的胸口，整个场景肃肃。忽然在场的人都有点get到意境了。

这两位，不愧是实力演员啊！改得妙！

张心亚显然也有些惊愕，她方才是带了自己的情绪，可没想到，姜瑶来了这么一出。她的目光惊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画面如此停了片刻，她听到姜瑶说了一句。

“作茧自缚者，必困于其身。”

这句台词，是姜瑶临时想到的，就这样脱口而出。

跟着看镜头的国内副导演也被震撼到了，两人现在的感觉，完全就是宿敌。他不由跟着点头，和一旁的鲍威尔对接几句，最终喊了停。

“演得不错。”姜瑶掸了掸衣服，把玩着手里的剑，笑着看张心亚。

张心亚还没完全缓过神，刚才那剑过来时，她真的觉得下一刻就要刺进胸口。此时也只是挤着一个笑道：“你也是。”

两人回到导演那边讨论片刻，这个镜头被暂时保留，又按照原来的节奏重新拍了一遍，以作备选。完成后，他们继续进行回忆片段的拍摄。如此，过了半天。

“现场看拍戏，是不是挺无聊的？”收工后，姜瑶问了段嘉珩一句。

段嘉珩抬眸，笑着道：“并不会，我更喜欢第一版本的打戏。”

他这么聪明，肯定是看出来了。姜瑶凑上前，轻声道：“我本来只是想要吓吓她……”

“……”

咳咳。

段嘉珩很欣慰，她能有这样的心思，甚好。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再膈应她一下？”

段嘉珩不解地看着她，嘴角忍不住上扬：“愿闻其详。”

姜瑶看去，张心亚的目光是落在他们的方向。不过，是在段嘉珩身上。

她笑着，勾起段嘉珩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香吻一枚。

“我有小奶狗陪，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