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热情似火大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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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告诉我，做你想做的事，而不是别人想要你做的事，不要拯救所有人，而是值得你拯救的人。”艾希莉亚抬头看着已经出现星星的天空，“但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已想做什么，也判断不好哪个是该活下去的人。”

大都会真的很美，入夜的景色像是用画笔描摹出来的一样，如同星光月色那般温柔和煦的城市。夕阳最后一点余晖变成了紫粉色的云，昏黄的路灯，摇曳的树，和沉默的人间之神。

“露西和很多人都不太一样，像我以前的医生，我能从他的灵魂中看出他不是好人，事实的确如此，就像我遇到过的大部分人。但像你，你是个很好的家伙，从内到外都是，还有蝙蝠侠。”

“但露西不是，我没法说他好或者坏，”艾希莉亚站起来，风扬起他的卷发。“唯一一点，他对我真的很好，尤其是在那群白大褂的衬托下。”

艾希莉亚喋喋不休地讲着，而超人还真就充当了知心树洞的角色。事实上，小卷毛有一点说对了，他和超人还真是些所谓同类的情怀，对小蓝星有着归属感但不完全属于这颗星球的同类，尤其是克拉克也曾有过和艾希莉亚相似的一段心路历程。

“他给我讲过故事，偷偷给我带好吃的，白大褂研究我的时候安慰我，他是第一个拥抱我的人，我的第一个朋友。”艾希莉亚更像在自言自语，“他把我当成孩了，那个时候我看起来比现在要小很多，所以他很照顾我。”

“但他死了，是那群白大褂害死了他，所以我炸了那个地方，杀了害死他的人，我只是杀掉了害死他的人。”

那段经历要复杂很多，但艾希莉亚只是两句带过。

“露西没有遗体，我没办法复活他，他也没留任何东西，但我想去他的家乡——哥谭。所以我和其他人做了个交易，他们在哥谭给我找了个地方住，我就不接着给他们制造麻烦。阿卡姆那个地方一般，不过没所谓，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

“听起来，你还真像是一个小混蛋，”超人温和地笑着。虽然是一句不那么好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有几分安慰

艾希莉亚没有说谎，尽管他不是人类，但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超人能感觉得到，他是真的感到悲伤且自责。

“那我也是个可爱的小混蛋，”艾希莉亚从围栏上跳下来，不服气地辩驳。

站在超人身边的艾希莉亚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瞬间觉得十分不公平。

都是外星人，凭什么这家伙就长这么高！那么好看！还有漂亮的红披风和蓝制服！

“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艾希莉亚熟练地踮脚去搭超人的肩膀，“那现在该听你原本要说什么了。”

超人十分无奈，“还是关于你今天下午的所作所为…”

“呃哈！”艾希莉亚竖起食指，“附注，阻止抢银行，这可是好事，起码的判断能力我还是有的。”

“不是因为这个，”超人觉得头疼，“这片区域的所有监控在同一时间全部坏掉，是你干的吧？”

虽然是疑问句，超人说的却十分肯定。

“这你都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什么东西了？”

这明明是蝙蝠侠会做的事好吗？超人十分无奈。

艾希莉亚和地球人不一样，自从蝙蝠侠向他提过一次后，超人就默默注意着这颗星球上不一样的心跳。

缓慢得像是蜗牛一样，但每跳动一次都仿佛蕴含着巨大能量的心跳，真算得上独一无二。

不注意还好，一注意还冷不丁被这独特的存在吓了一跳。

随之而来的还有失望，超人心里还保留着一线侥幸，说不定这个外星来客会是遗留在地球上的氪星人呢！

会像他一样，成长在地球的氪星人，而不是佐德那样的侵略者，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族人。

可惜不是，就连孤独堡垒中的信息库里都没有记载类似艾希莉亚这样的存在，但他绝不是地球生物。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宇宙毕竟那么广阔。

“你本来就和人类不一样，这么大的动作会让你…”超人皱起眉，“更惹人注意。”

“无所谓啦，”艾希莉亚毫不在乎地摆手。

“如果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别那么显眼，更何况你还有只是普通人的朋友们。”超人没有说关于这件事引起的麻烦，估计艾希莉亚也没想过会有影响，他也没必要说出来让

这件事的解决还要多亏蝙蝠侠的帮忙，那家伙知道这件事可比自已还要快一点，超人不是讨厌蝙蝠侠，只是那家伙强烈的控制欲有时候的确不那么讨人喜欢。

“我已经很不显眼了，毕竟我可没有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而且大都会里的每天的讨论话题都是你，”艾希莉亚听进去了超人的建议，就是非要嘴上占点便宜。

“谢谢你了，”艾希莉亚别扭地道谢，“我们没什么交情，你还愿意听我说那么多，还愿意帮我。你真是个超级好人，superman，你配得上这个称呼。”

艾希莉亚说的相当真诚，就算是一向被赞美崇拜围绕的超人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我知道你以前没遇到过什么好人，”超人温和的目光落在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羊毛卷上，“但我高兴你做了好事，没有随便伤害别人。尽管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去学习，学习保护人类的同时保护自已，学习在自已的时间做个普通人。人类虽然不太容易接受…不是这颗星球的生物，但时间久了，你会发现他们其实很不错。”

“我在努力，”艾希莉亚垮掉小脸，“不像蝙蝠侠，他就不相信我，我明明就是遵纪守法的好非人类。”

超人心想，我和他还有不少交情呢！他不是也不相信我嘛！

“有危险的话就喊超人，我会很快赶到的，”人间之神的面孔在夜色下意外地更加抓眼，给人安全感。

事实上，这不是艾希莉亚第一次见超人，他来过披萨店两次，因为他的灵魂和人类不太一样。普通人类的灵魂是没有味道的，而超人则带着股在太阳下晒过的麦芽糖甜味，独特的灵魂让艾希莉亚记得很清楚。

他和蝙蝠侠都一样，一个戴上尖耳朵面罩变蝙蝠，一个拿掉黑框眼镜变超人。

“多谢了，朋友，”艾希莉亚开心地捶了下超人的肩膀，“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超人对他点点头，像流星一样飞远了。

他其实无需专门来找艾希莉亚的，蝙蝠侠提出的建议是只要他不伤害人类、惹出过分的麻烦、不被捉走就行，但是超人还是来了。

对他来说，有点像一种补偿心理。

可能对

克拉克还记得自已的人生阶段，第一次看到周围所有人白骨和身体脉络的样了，第一次整个世界的声音涌入脑海的时候，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时候，做了好事还反要被当做怪胎的时候，被欺负侮辱了还要忍着不举起拳头的时候，为了隐藏身份而没能救得下父亲的时候…

如果他不在地球长大，不对地球存有认同感，不是一个心怀正义与善良的人，那么被当做异类、被排斥嘲讽、被欺凌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难过。

艾希莉亚让他想起了自已小时候，虽然他更勇敢，也遭遇了更多苦难，也比他更少牵挂。

他选择做正确的事情，超人为此感到欣慰，同时也发现其实艾希莉亚更像人类，只是他没有深入地了解自已到底会给这颗星球带来什么影响。

超人希望，这个同样来自地球之外的姑娘，能像他一样，至少能被好好教导，像他的父母教导他那样。

如果说超人能被大部分人所接受，那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又一直奔走在为人类做贡献的道路上。那艾希莉亚就不一定会那么容易被接受了，实验室底细，阿卡姆出身，力量非凡但性格又像没长大的小孩那样多变。

只会让人们误以为威胁…

这也就是为什么蝙蝠侠并没有用坏这个词来形容艾希莉亚，人总是多面而复杂，好和坏的定义不是固定的，它在任何一个时刻都在随着主观印象改变着。

同样也是蝙蝠侠和超人想法上的不同，蝙蝠侠认为，让艾希莉亚自已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他会慢慢学会人类生活，学会交朋友，学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学会辨别在不同的时刻做什么事。如果做了好事，自然会有人鼓励夸奖他，如果做了坏事，就要接受法律制裁，承担自已的责任。

但超人不一样，他觉得蝙蝠侠，或者说大部分人类是没法理解艾希莉亚的，和他。

比起天生的人类，他们想要融入这个社会其实还是有些难度，尤其是还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时。

当然，超人热爱着地球，热爱着人类，总是拿出最好的状态来拯救他们。

超人和艾希莉亚都认

就算超人拥有父母，拥有露易丝，拥有和所有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也无法消除潜意识里的孤独。

而艾希莉亚能让超人产生一种同类的感觉，他不希望这个小姑娘变成像佐德那样的掠夺者，或者是阿卡姆里那样的怪人。

超人有肯特夫妇，但艾希莉亚只有自已一个人。

但不妨碍艾希莉亚需要一个人，一个朋友去引导他去变得更好。

超人飞回家中后这样想，虽然去找艾希莉亚他做的有点不理智，但他并不后悔。

就算是超人，如果小时候也能碰到一个这样的人站出来，告诉他自已并不是一个怪胎，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的人，教着他该怎么收敛着力量去适应这个世界。

也许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更好，超人不会失去那么多。而唯一不变的是，他永远都是那个在阳光下闪耀着红披风的人间之神。

“超人啊，有点天真啊，”艾希莉亚的蓝眼睛和星光映衬着，他没有嘲讽的意思，甚至还有点落寞。

艾希莉亚并不是那么懂，人和人性，有些东西是书上读不到的。

人类总有一套自已的思维定式，如果你的朋友和一个陌生人起了矛盾，无论你怎么想或者怎么表现，从一开始就会无意识偏向关系更好的一方。

如果一个人做了某件事，而恰巧这件事会对你产生某些不良影响，无论这件事的初衷是什么，你脑海里最快出现的就是坏的设想。

又比如，突然出现一种事物，它可能会带来一些未知的影响，于是大部分的人的第一印象就会向不好的方向开始倾斜，甚至他们都没在意自已的潜意识会导致自已的误判。

这并不是偏见，只是一种思维定式，一种自我保护，说起来可能会有些残忍自私，但这并没什么可指摘的。人们可以控制自已的想法，自已劝说自已的思维，但控制不了情感。

情感这种东西，是你自已暗示，劝说，催眠都无法彻底改变的。

艾希莉亚仰头看着星空，情感这种东西，有时候总是会让你变得脆弱，但却又让人骨了里变得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