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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还在颤抖,也不啃手里的窝头了,嘴里只一味地反复嘀咕着“死了死了,全死了”诸如此类的言语。

绿央三人在村中走过半日,依她三人所见,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此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各人心中也无甚惊奇了。

时祺急切切地道:“那你知道,作恶者是为何人,又是为何屠了全村?”

她问得直白,那人却直接打了个寒颤,手里的窝头也掉落在地。只见他抱着头,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杀我!”

绿央赶紧出声安慰,道:“别怕,我们特意从龙城过来除祟,也定会保护好你。别害怕,别害怕。”

听到这三人自龙城而来,文心才稍稍定下了心神,颤抖着问:“你们……真是龙城来的仙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猛地跪倒在地,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声道:“仙人救命啊!她都把村里杀干净了,下一个肯定就是我啊!我还不想死啊!求仙人救命!”

磕完头,他不知是害怕还是怎的,竟一边哭喊着一边连滚带爬地想上前抱住绿央的大腿,被眼尖手快的时祺一个抬腿扫了回去。

时祺道:“说就说,你再乱扑试试!”

绿央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念安,没事的,别这么凶。”

风羲将人一把拽起,看其重新坐定,才问道:“你口中这个她,是谁?”

眼见抱大腿不成,文心只能乖乖坐好,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是忘忧,忘忧她……她回来报仇了啊!”听得出来,他声音里都掺满了恐惧,特别是说到“忘忧”两个字的时候,明显都是抖的。

绿央道:“忘忧?这名字……她就是屠了全村的邪祟?”她没说这名字如何,大家心里却已了然。这人既然是屠村之元凶,文心还以名称之,而不冠姓,这必然是妖族出身了。

文心又抬眼看了看风羲和时祺,两人面色肃然,都紧紧盯着他。他悻悻地点了点头。

风羲问道:“那这名为忘忧的邪祟,可是你村中人?什么样的仇怨,竟能让她恨到一夜之间杀死全村人,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男子又抖起来了,那张嘴仿佛被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粘在了一起,半晌蹦不出来一个字。

时祺却等得不耐烦了,道:“这人半晌说不出来一个字,我看还是把他丢出去吧,省得在这儿浪费时间!”

文心闻得此言,又见时祺真的准备起身来拖他,赶紧道:“我说,我说,我说!”

他强迫自己将眼睛从时祺那脸上挪开,瞟了两眼风羲和绿央,才缓缓开口道:“忘忧,是我们村,刘郎中的媳妇儿……”

……

良户村位于龙城往北约八十里处,相传是由晋州周围上下几个部族游民聚于此处建成。是以,村中各人家之间亲属关系不密,贫富差距却大。

刘诚一家世代学岐黄之术,祖辈云游济世至此,便定居下来。到了刘诚这一代,村中也就只剩下他这一个郎中了。刘诚此人性格温顺,待人和善,遇事说话从来都笑语盈盈。再加上村中无论大病小灾都还得靠他,所以此人在村中口碑人缘都很是不错。

刘诚在医术上的造诣颇高,但人却很是淡泊,要么上山亲自采药,要么自行种植,只求在村中安稳度日,救济村民。刘诚家院之中,种植有许多忘忧草。此草“高六尺,花如莲;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曰忘忧草”。因此也颇受村中人喜爱。

待刘诚弱冠之年,其种植的一棵忘忧草多年未谢,一夜之间化形落地,生而为一貌美女子。此女子秀荣婀娜,玉质天成,娇柔恬静之态,使人望之即觉一派清爽无忧。又因为从萱草化形而来,遂名唤作忘忧。

忘忧化形以来,与刘诚携手共研医术,救济村民,对老弱者更是多有照顾。不久之后,二人成婚,真道是,郎才女貌,夫妻琴瑟和鸣,成就了良户村一段佳话。

听到这里,众人便更为觉得奇怪,既是一段佳话,刘诚在村中人缘口碑又是上上等,忘忧如何能发展成戾气如此之重的邪祟,还一夜之间将全村屠杀殆尽,总不能是全村都得罪了她和刘诚吧。

绿央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是一段佳话,为何不过几年,就到了如此地步?”

风羲也道:“这几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祺挠挠头,道:“就算发生了事,也不至于屠村吧。难道全村都得罪了他们不成?”

那男子讲到此处,已不似先前那般慌乱了,从抱膝而坐,换成了盘腿。闻得三人的疑惑,他摇了摇头,声音涩涩地开口:“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真全村都有仇?!”时祺更惊讶了。

那男子眼中泛起恨意,几乎是咬牙切齿了,道:“都是那个谢三,都是他带的头!事情才变成了这样!”

三人面面相觑,对此话颇为不解。

风羲道:“谢三又是谁?”

绿央则抓住了这话里的另一个重点,隐约觉得这个“头”重要非常,赶紧又问:“他带头?他带的什么头?!”

那男子抬头看了她们一眼,道:“谢三是我们村里,最有钱那户——谢家的少爷。”

“他一直……一直垂涎…忘忧的美貌。所以就……就……”

三人听得此言,登时都睁大了双眼,绿央更是抓紧了膝盖上的衣衫,如有一根尖利的鱼刺卡在喉间,卡得她呼吸不畅,刺痛非常,一句话说不出来。

然而,事实却是比她们想象的更为惨烈,更叫人难以接受。

谢三祖上为游牧族,四处游走,几代下来积攒了些许家业。在良户村落脚后,倒在这穷山恶水之地成了村中首富。

此人凭着家中财力,素来在村中称王称霸。谢三日常寻乐子的方式,无非就那几样——欺凌弱小,调戏良家妇女,脚踹摊贩,手捣良宅。而此人又素来极为喜欢美貌少女,良户村但凡有几分姿色者,都被他恶心过。

但自从忘忧出现后,谢三便觉村中众人全无颜色,一颗心思全放在了人家身上。奈何,忘忧已为人妇,谢三看着树上熟透的果实,却摸不着吃不着,一颗心比那炉中灶火的热度少不了几分。

按理说谢三这人断不是那种,看见有妇之夫就会收手的君子。偏生良户村就刘诚一个郎中,其在村中名声又是顶好的。谢家老爷子还是想在村中留几分颜面,便时常敲打谢三不可造次。谢三不得下手之法,心中邪火越燃越旺。

岁末,逢时疫肆虐。刘诚听闻外界缺医少药,准备入世济民。忘忧起初意欲随君前往,刘诚觉外世混乱,又是苦寒天气,恐爱人受颠簸之苦,遂安抚忘忧于家中静候。忘忧承之,静待君归。

哪知那谢三终于瞄到可乘之机,于某夜子时,翻墙而入,欲行不轨之事。忘忧苦苦挣扎,虽为妖身,奈何灵力低微,终是不敌谢三一身蛮力。忘忧耻于受辱,本打算自行了断,却想起夫君临行前的嘱托,遂终日以泪洗面,苦待君归。

由此,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几日后,谢三又携多名村中男子,皆为流氓无所事事之辈,闯入刘郎中家中,轮番羞辱。如此往复近三月有余,村中男子听闻此事,皆色心大起,都肆无忌惮起来。

本是宁静祥和的夜晚,却是忘忧一个又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忘忧也曾试图向周围邻里求助,这些同为女性之辈,却个个唾弃忘忧天生狐媚,勾引自家男人,人人骂她背德偷人,竟是无一人为其伸出援手,闲言碎语污秽不堪,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苦等五月有余,忘忧终于在春暖花开之季,等回了自己的郎君。刘诚终于归家见妻子更是欣喜非常,向妻子分享沿途所见所闻,丝毫没有察觉忘忧的异常之处。忘忧更是满脸笑盈盈,为夫君亲手做了一桌菜肴接风洗尘。

刘诚还沉浸在归家的喜悦之中,哪知半夜起身,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起身再寻,才发现他的妻子悬于大堂正梁之上,早已身体冰凉。

此后,刘诚便状若失神,整日浑浑噩噩,给妻子办丧三日后,突然销声匿迹,至此良户村再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是随妻而去,还是兀自逃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时祺听得来龙去脉,双手捏拳,青筋暴起,猛然愤怒起身,一道掌风劈出,将那祠堂之中的牌位扇倒一半,堂中的烛火也忽明忽暗起来。

她怒气冲冲地道:“操了,我真操了!这些人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足惜!该死,真他妈该死!”

绿央这是第一次听时祺说脏话,却已经没什么阻拦的欲望,因为她自己也是满腔怒火和悲怆。怒的是此村德行之败坏,行事之恶劣;悲的是整村其他人竟能视若无睹,将错误归咎到受害人之上,忘忧和刘诚从未做错任何事,却白白要遭这样的劫难。

风羲沉默不语,脸色也极其难看。她定定看了文心半晌之后,才道:“依你所言,是忘忧死后心有怨气,才回来向全村人讨债了?”

听到这番话,时祺也不砸木桩了,绿央也不沉浸在悲怆之中了,三人齐齐望向那“讲故事”的男子。

那半遮面的文心,被瞧得又是浑身一抖,道:“一定是的!一定是她!不然怎么……怎么会一夜之间全村人都挖眼睛的挖眼睛,扯舌头的扯舌头,全死了啊!”

风羲又冷冷地道:“谁说全死了,不是……还有你吗?”

时祺马上反应过来,道:“对!既是复仇索命,为何单单留下了你?!”

文心登时慌了,马上大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是我杀了他们!?!”

绿央道:“没说是你!但她怨气非常,能在一夜之间取众人性命。偏偏你独活了下来。这你又如何解释?”

文心被三人的咄咄逼人吓得连连后退。看见风羲的剑都出了半寸,文心立马又哆哆嗦嗦道:“因为,因为,我从未做过那种事啊!而且,而且当时到处都是挖眼睛、拔舌头的人。我真的很害怕,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去挖自己的眼睛,但是……挖下一只眼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痛清醒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藏在那个墙后面,才躲过了一劫啊!”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慢一点,就被风羲一剑刺死。

再看三人神色,都是半信半疑,一脸凝重的看着他。他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扯下了自己半边脸的绷带,大声哭喊道:“你们信我啊!真的跟我没关系啊!不信你们看!”

白布绷带胡乱被扯下来,男子半边脸满是抓痕,一片狰狞。果然,黑洞洞的左眼眶里哪还有眼球的影子。那伤处应是没得到及时处理,已经开始腐烂,这撕扯间又往外渗着脓液和血水,甚是骇人。

扯下白布他似乎还怕三人不信,不住地挥舞着那带血的布条向三人展示:“看啊!看啊!我都这样了,我拿什么杀人!”

三人都离他很近,甚至感觉到那血点子随着挥舞的绷带撒到了自己的身上、脸上。时祺“呸”地一声啐了一口,暗声骂了一句,赶紧护着绿央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男子手上的白布也被扯开,露出满是伤痕的手掌手背,那五指的指甲也一个不留,只剩五个血肉模糊的肉柱随着挥舞的绷带不住地颤抖。

三人看得,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警惕的神色也稍稍缓和下来。

绿央道:“好了,我们信你。别……别挥了。”

闻言,文心又抖着手,将那白布一圈圈缠了回去,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缠得非常不利索,只能算是胡乱裹了一气。

风羲收回佩剑,蹲到文心跟前,定定地看着他,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你是这村中唯一的幸存者。不若就由你,带我们去那刘郎中家里,一探究竟。”

文心下意识地摆手想要拒绝,抬眼就看见风羲、绿央和时祺三人都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他,“不行”两个字也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喉咙上下一滚,只得说出了一个“好”字。

就这样被半拉半拽地起身,文心一步一趔趄,带着三人出了祠堂,踏雪向着刘诚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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