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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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

江墨青从外面训练完兵回到营帐才解下身上的军铠，外面就响起声音伴随着争吵声。

江墨青眉头紧皱正想出去训斥谁这么无礼，有人掀开营帐就闯进来。

“哥哥，他们欺负我，你给我评评理。”少女声音带着撒娇意味

江倾语从外面进来径直扑进哥哥怀里，顺便打小报告。

“属下失职，实在是拦不住小姐，请少帅责罚。”下人进来就跪地请罚

江墨青拉开怀里的人，挥手示意他下去，转身脱下身上的铠甲交给妖妖。

“你怎么来了？”声线平淡听不出情绪

江墨青走到案前坐下，开始拿出地形图研究起来，期间是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江倾语。

江倾语看了一眼这个和自己长的相似的人，除却是样貌上的一样，他们好像是哪里都不同。

人家都说是家里有个妹妹的话，哥哥是极其爱护的，可是到了她这里，她这个哥哥好像是个空气一样。除了每年过节回来几次其余时间都是在西青镇守边关。

江倾语努努嘴，哥哥不理会自己，只能是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想念哥哥了嘛？所以才来找你，我这次来可是带了好消息给你。”

江墨青闻言心里掩不过一丝嘲讽扬起，从小到大，无论是她要什么，那位总是倾尽所有就给。

就连这苦寒之地也会让捧在手心里的人踏足，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危险，反正是他妹妹身边有人暗中保护着，也轮不到他。

“什么好消息？”

“圣旨，舅舅说让你回朝呢？哥哥这样就太好了，以后就可以长期待在家里了。”江倾语话里掩不住兴奋。

江墨青一愣随即抬头眯着眼睛危险看着她，“是你提议的？”

基于母亲对她的宠爱程度，他毫不怀疑是她的手笔。

在军营里长大见惯了杀伐，眼神里透着常人不能直视的凌厉，江倾语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一步，连连摇头，“不是我，哥哥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江墨青启唇正要开口，江倾语以为是他不信自己的话生气了，转身就跑，“真的不是我，听娘亲说是要给你物色一位妻子所以才要你回去的。”

一旁的妖妖见她这样有点想笑可是碍于身旁的人又憋回去，别看少帅是不怎么搭理自己的妹妹，可私下里还是对她的妹妹极好的。

江墨青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墨色的眸子已经是染了霜，手里的笔直接折断。

“少爷？”妖妖担心道，“也许是小姐开玩笑的，你不必认真。”

“玩笑？”江墨青冷笑一声，“从我懂事起，你见过我家那位何时跟我开玩笑？”

妖妖低头不语，少爷说的没错，可要是真让少爷回去娶妻？怎么可能呢？难道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如何的吗？

江墨青不再言语而是将手中的笔重新换一支，低头在纸上作画。

妖妖见此默默退下去了，她知道少爷生气了，每次少爷生气都喜欢自己一个人画画。

如江倾语说的一样，圣旨在不久后就送到了江墨青的面前。

江墨青连看都没看就将圣旨丢给妖妖，让她念给自己听。

大意是说江墨青镇守边关辛苦又到了他娶妻生子的年龄，所以特令他回朝选择一贤妻成亲。

晚上，江墨青送走了闹腾的江倾语后自己在房间里沉思许久，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在西青可以不用回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人。

娶妻？

江墨青只是觉得可笑，此刻他倒是很想回去问问他的母上大人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可以任意掌控的那个人吗？

妖妖推门进来就看到少爷站在窗前发呆，她心疼可是又不能做些什么。

“少爷，夜深了，休息吧！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妖妖上前从后面给他披上披风

“睡不着，妖妖。”江墨青抬手抚额边的发疼的太阳穴，少了平日里的冷冽，此刻他的声音透着柔弱，好似这才是他本来的声音。

江墨青望着天上的月，脸上是痛苦的神情。他闭上眼睛，那双含着仇恨的眼睛就出现在眼前折磨着神经，他挥不去。

“让妖妖帮你？”妖妖伸手想去牵他放在窗棂上的手。

江墨青伸回手转身回到桌前坐下，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好像刚才的一幕是幻觉。

“派出去的人回来怎么说？”

妖妖身子一僵，对于他的闪躲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又很快压下，。

“还是没有消息。”妖妖转身坐到少爷身边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不过有消息说夫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个地方，身边只带一名侍卫，就连夫人的嬷嬷也不曾带上。至于是哪里，夫人行踪诡异，派出去的人每次都跟丢。”

江墨青听这结果已经习以为常，嗤笑一声，“我这母亲真是有本事，一个人藏了这么多年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漏。”

“少爷，会不会那人已经不在了？”妖妖疑惑问，不然为何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墨青否认道:“不会，她不会杀他，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他母亲好掌控他人的命运，尤其是他。她知道自己可以用一个人拿捏自己所以她只会将棋子牢牢抓紧断不会杀了。

看来，他还是得回去一趟。

“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就启程回金华。”

“明日？”妖妖有点懵，“会不会太急了？”

“不急，明天你和倾语一同回去，我和你们不同路。路上保护好小姐就行。”

“少爷，你不带上妖妖吗？”妖妖委屈，要是和小姐一起还不如和少爷一路呢。

“路上难免是非多，倾语不会应付来，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她也是女孩子好不好？

“你去吧！把凌风叫进来，我有事同她商量。”

妖妖平时胆子大了点但是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委屈巴巴退下了。

门口的凌风看见妖妖出来了不由得阴阳怪气起来:“少~爷~，夜~深~了，休息~吧！”

妖妖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少爷终究是离不开我的，哼。”

“那怎么被少爷赶出来了？”凌风继续补刀“妖精，你只是少爷的迷幻剂，谈什么离不开。”

凌风受不了她的狐媚脸整天迷惑少爷，因此每次见到她都是可劲的讽刺。

妖妖捧着脸傲娇道:“我至少还有脸，少爷能多看几眼，你呢？啥也不是。”

妖妖的话可戳到凌风的痛处，凌风不像妖妖那般似妖精般迷人，因为是自小跟着少爷出入军营，又长的女生男相，军营里的人都是当她兄弟相称。

曾经不服气的她穿过一段时间女装，可军营里的兄弟见了她像见鬼一样，凌风不得不继续女扮男装。

“你，你，你”凌风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少爷叫你进去有事找你”妖妖懒得和她吵，丢下这一句就走了。

“切”凌风对着她的背影挥挥拳头，整理思绪进去待命。

江墨青在房间里将两人的话听进去，伸手扶额，表示无奈。

“少爷”

凌风进来收起刚才的面孔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她怕少爷不带自己去金华。

“明日备两匹快马，同我一起去金华。飞鸽通知金华的人做好准备，还有。。”江墨青顿了下往下说:“金华不比这里，谨言慎行。”

“是”

“下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走。”

“遵命”

等人都退下，江墨青坐回到案前重新拿笔画画。

每次睡不着后他都用画画打发时间，画的也都是同样的画，因此很快就将记忆里的样子画出来。

画上是一个男孩子，身上穿了件粗布衣裳可也掩不住男孩眼里清澈眼神。

他记得自己和妹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眼里闪过的欣喜。

他记得他皱眉时眼里对自己不满却被自己的坚持后脸上无奈的神情

时间太久，他快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只能通过画画将他孩童时的模样画下来反复看，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他怎么能忘记呢？他还没有找到他，甚至还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太过讽刺不是吗？他甚至不曾知道他是谁，却因为自己害了他们。

时间在痛苦面前是漫长的，江墨青只能用这样方式画了一幅又一幅画，尽管是每张画都一样，

可他刻画的仔细，就连男孩的眉毛也是不放过。

天边夜色退尽，有光初照。

凌风披着一件墨色披风来到少爷房前，见屋里还亮着光知道昨晚少爷没有睡下。

“少爷，是否现在出发？”

片刻后房间门打开，江墨青穿着一身玄色衣裳，银色腰带系于腰间。

即使是整夜未眠，江墨青看上去也不见得很疲惫。

少爷走近，凌风将手里准备好的披风给他披上。

“按照少爷的吩咐门口已经备好马，路上也逐个通知，想来现在已经是接到通知了。”

“嗯，启程”江墨青对她办事不存疑虑，知她会尽力办好。

江墨青带着凌风出门走到门口就看见妖妖已经站那里等着了。

江墨青见她，以为是要闹着和自己出门正想开口说话却被妖妖抢先开口。

“少爷，路上艰苦，妖妖做了个香囊少爷戴在身上晚上也能睡个好觉。”妖妖上前将香囊系在他腰间，完成后后退一步转而对着凌风说，“我不能和少爷一起进金，你在路上要仔细照顾好少爷。”

凌风一听就不愿意了，瞪着她得意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哼！”

妖妖心里本就委屈见她如此更加气愤正想开骂。

江墨青见两人又开始掐架的征兆，他抬脚走到马前利落上马直接策马而去。

凌风一看少爷走了急得也策马跟上。

晨曦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策马驰骋，风呼呼吹在脸上，让人意识更加清醒。

江墨青扬起手上的马鞭让烈马能跑的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