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休沐日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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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江墨青趁着无事可做就到街上去溜达。

不得不说在朝为官比在西青轻松了许多，没那么多事情做。

而她主要是去看看街上的当铺的生意如何。

因此李久诚府里差人去唤江墨青时跑了空。

都督府

李久诚凝眉看着座位上不请自来的李涛，脸上明晃晃的不满。

可李涛是什么人，能做到尚书的职位，脸皮不厚怎么能行。

他直直坐在椅子上一副泰山难撼走的气势，也自然感受到督主的不满。

可他也无法，自从皇上失踪，朝廷里的个个都是推着自己来问督主该如何做，毕竟国不能一日无君。

即使那个上面做的人就是让皇上失踪的本人。

“启禀督主，皇上失踪，朝廷里的官员皆是人心惶惶，都问该如何是好？”李涛起身禀明自己的来意

李久诚眼皮也不抬，随手抽了本桌上的书籍翻看，“这还需要本督教你吗，不见了自然是去找了。”

“吩咐下去，让宫里的人去找，没找到人就一直找。”

李涛嘴角无力抽了抽，他知道是要做做样子，可是这得做到啥时候。

“都督，恕臣愚钝，不知这找的时间是多久？”他总不能一直藏着皇上在自己府上，况且他还未娶。

如果传出去他府上有婴儿的啼哭，那他的清白可就说不清了。

李久诚终于抬了眼皮看了李涛一眼，“就为这事你就拦着本督在府里？”

害的他不能去墨青府上找她。

“这”李涛感受到他的怒意突然口舌结巴，只好硬着头皮面露愁苦，“回督主，这皇上在臣家里太久臣担心会泄露出去。”

毕竟他的府上可不比督主府密不透风

李久诚沉吟片刻起身走到他面前停下，“三天，等三天以后你就说皇上找到了。”说完望着大开的门口，似乎期待着什么。

可门口空空如也，他只好又坐回椅子上。

得了答案，李涛内心松了一口气，“谢督主”

还好只有三天，李涛忽然好奇督主为何会把皇上放自己府上，在他看来这也没起什么作用。

于是他嘴贱问了一句：“督主，为何把皇上放臣府上？”

李久诚暗暗计算着下人去的时间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可现在也不见人影，等待的焦急渐渐涌上来。

“没什么，”李久诚不耐烦的瞪着他说：“无事退了，今日是休沐不知道吗？怎地你比本督还忙？”

如果不是他突然来，他此刻已经在墨青府上了。

“是，臣这就退下。”李涛虽说是脸皮厚，可真不敢惹怒他。

他说完即刻转身离开，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下人和他擦身而过。

李涛瞥一眼匆忙闪过的人影也不敢停留去看，只是脚下的步子悄悄放慢了。

依稀能听见屋里传来督主的声音：

“如何，人呢？怎么没来？”

“回督主，江公子不在府里，府里的人说他出去了。”

李涛是个人精，凭借一句话就想清楚督主刚才焦急的神色原来是在等江墨青，难怪他急着赶自己出来。

是他耽误了督主的事情，为了不让督主找自己算账，他脚底抹油极快速的溜了。

屋里的李久诚怒瞪着门口那抹迅速消失的人影，想叫他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督主，公子府上的人也不知他的去处。管家说看他的样子可能去街上逛逛说不定。”

“备马，本督要出府。”李久诚沉声吩咐，须臾想起什么又说，“算了，不用了。”

马车太招摇，他还是走路去找找。

街上

江墨青带着妖妖穿了一身便衣行走在街头，此景尤其相似不过不同的是她身后的人一直离自己一步远。

妖妖始终没敢上前和少爷比肩而行。

“花，客人，来买花吧！”

“包子，卖包子咯，又香又软乎的包子哦”

“糖葫芦，卖糖葫芦。”

街上的行人驻足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唯独江墨青一直熟视无睹的走过，身后的妖妖眼睛始终放在面前的人身上，生怕自己不小心走散了。

行至糖葫芦老爷爷跟前，江墨青的身子突然停下，一直紧跟的妖妖不察直直撞了上去。

“抱歉，少爷，我不，不是故意的。”妖妖急忙低头认错，眼里闪着害怕。

“客官，来一串糖葫芦吗？”老爷爷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人礼貌询问，可言语里有着一丝不确定。

只因面前的人身上的衣裳看上去不像是会吃糖葫芦的人。

江墨青无言，从兜里拿出一点碎银给摊主后自己伸手拿了一串糖葫芦。

江墨青拿着手上的糖葫芦忍着口中的甜腻咬了一口，眉头瞬间皱起，又酸又甜的东西，她是怎么吃的下去的。

她转身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妖妖手上，嫌弃说：“如此难吃的东西，赏给你了。”说完回头继续走路。

妖妖拿着手里的糖葫芦满脸错愕，反应过来他的举动眼里满满都是感动。

江墨青感受到身后人炽热的眼神不想她误会，回头恶狠狠的说：“你别想太多了，本少是觉得这东西难吃才给你吃的，不是特意给你买的。”

说完，她更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眼里满是懊悔，不再看她继续往前走。

“是，我知道了，少爷不喜欢吃的妖妖帮忙吃，理所应当的。”妖妖看破不说破

这该死的习惯，江墨青暗暗吐槽自己的行为，可微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

江墨青看见前面不远处【客来】当铺招牌

她不再说什么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江墨青拾阶而上，一只鹦鹉看见门口来客了张嘴叫：“有客来，有客来。”

叫了两声便歪着头去看进来的客人

“客官可是当东西还是赎东西？”掌柜低着头噼啪打着算盘头也不抬的询问进来的客人

“不想当也不想赎呢？”江墨青开玩笑般说着

掌柜一听以为是来找茬的，停下手里的活眉毛一扬：“嘿，找茬的？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手里的刀利。”说着手已经摸出柜台下放着的刀，一抬头看见熟悉的面孔，脸上蹦出惊喜，“怎么是您？”

掌柜的放下手里的刀出来迎接他，“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掌柜的对于他的到来是又惊又喜，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转而面色凝重问：“您突然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他出去就把要把门关上

江墨青拦住他说：“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无需闭店。”

“哦，那就好”掌柜的脸上又喜笑颜开，“您许久不来看我了。”

当铺里平时就他一个人守着，所以主子突然过来找自己以为是发生了事情。

掌柜的把江墨青迎进后堂，妖妖本想跟随被她眼神阻止了。

妖妖会意遂等在了前堂门口。

“主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掌柜把他迎进后堂主位上又沏杯茶给他，自己则是站立一旁。

“你也坐”江墨青吩咐，喝了一口茶才开口，“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如何现在生意还好吗？”

“好，比之前好多了。”掌柜的不常遇见主子，心里有点紧张。

“嗯，那就好。”江墨青扫了四周一眼发现屋里冷清了点，“掌柜的平时就一人会不会顾不过来？如果不行的话可以再雇一个伙计。”

“不，主子，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掌柜的拒绝了说，“当铺的生意其实简单的很，无需再添加一个人的。”

“行，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江墨青也不为难他转了话题问，“阁里的人如何？现在可有生意接手？”

暗阁里的人她非必要的话不会盯着，只要是有人来做生意他们自己有能力可自行接下不需向她报备。

“阁里的人现在大部分各司其职，有人来这里下的生意属下也都分配给他们去做了，他们除了日常的活动外基本也都能靠属下给的生意养活自己。”

掌柜说着藏不住脸上的笑，这种可以自己接生意的法子可真是好，不用愁他身后一大堆人吃喝问题了。

“嗯，你可知若风现在何处？”江墨青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入喉甘甜，可李久诚府里的茶比逊色了点。

掌柜的听了主子的话一愣反应过来后脸色愁苦极深：“主子，你可算是提起她了。”

“嗯？她怎么了？”江墨青意外一向处变不惊的张屠夫也有愁苦的一天。

“自从主子你不让她跟着您，那丫头就赖在属下这里不走了。”掌柜的可算是找到了诉苦的主，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丫头话不多，可是破坏力惊人。”

“若风自从在属下舍下住下，我后院里的草药都快被她霍霍没了。”张屠夫觑了一眼主子的脸色发现他并无生气才敢继续往下说，“您也知道若风丫头年龄比较小所以属下就没给她派任务，她的武功也不是顶好的，那身轻功只算是自保。所以……”

说到这里张屠夫长叹一口气，“丫头整日无事可做看见属下后院里花花草草好看就随手摘了。”

别提当时他回家看见院里光秃秃的药莆圃有多心疼了

记得当时院里的若风看见他回来一路小跑至他面前，那些药花编成个圈就戴在头上，她转了一圈，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以眼神询问自己：“好看吗？”

张屠夫心在滴血，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好看，这花最适合你了。”

若风听见他的夸赞又风风火火的跑进药圃去，准备重新编一个花圈。

张屠夫立即拉着她出了后院，一番长篇大论才哄得她放弃了摘花的念头。

若风年龄是暗阁里最小的，也只有十三岁，之前说是暗中跟在主子身边，可大家也知道其实是主子宠着她的尽量不让她去经历世间的丑恶，所以暗阁里默认大家也都宠着她。

别看暗阁里个个杀人时不眨眼，可面对若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大家也不忍欺负她。

凭她对若风的了解，江墨青能想象当时的她一定天真可爱极了。

可惜的就是那些名贵的药草了。

“主子，您突然提起若风是有什么事情让她去做吗？”张屠夫不免担心若风，她虽轻功不俗可无涉世经验。

“暂无，我最近无事刚好可以好好锻炼她。”

张屠夫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主子有意惩罚若风，面露担忧，“其实那些药草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属下也要换一批重新种下的。主子不必因此怪罪她的。”

江墨青低头眼里藏着笑不让他看见，信手拿了桌上的账本翻开去看，嘴上说着罚若风的话：“她毁了你的药圃自然要受到惩罚，怎么能纵容她的行为？”

张屠夫以为是主子要把若风送进刑室里处罚吓的脸色煞白，直接跪地上求情：“主子手下留情，若风她只是个长不大的丫头，可受不得那些酷刑。”

江墨青见他举动似假还真说：“行了，你起来。看在你替她求情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

“多谢主子”张屠夫起身揩了额上的汗，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她叫来。”江墨青也不同他玩笑，她今天来本意就是带走若风的。

“是”张屠夫没忘记刚才主子说要锻炼她的话，一脸不舍，鼓足勇气问，“主子是打算如何锻炼若风？”

“啧，看你心疼的样子，我不又不让她去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你这么紧张做甚？”江墨青望见他的担忧替他解惑，“放心，我只是带她去四处玩玩。”

“是，属下这就去叫她过来见您。”张屠夫得了他的话脸上的担忧终于放开，转身出去叫若风去了。

江墨青叫住他说：“对了，我母亲身边有个嬷嬷近来发现她不曾跟在她身边，你立刻去查查，有什么情况立马告诉我。”

“是”

前堂，妖妖等着门口看见掌柜的从里面出来以为是少爷也出来了，正想抬脚迎上去可望见他身后无少爷的影子又停了下来。

掌柜的出来看也不看门口的人一眼径直迈着矫健的步伐出去很快消失在妖妖的视线里。

妖妖也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出来只能候在门口等着，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思绪被拉起牵着她陷入人潮里。

回忆浮沉，她念起和少爷的过往，只一件她懊悔的可也无法弥补的。

终是，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尝。

去而复返的张屠夫带着若风一路小跑的回来了

仔细去看，妖妖发现是若风拉着掌柜在跑。

一张天生的娃娃脸，谁见了都以为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

可妖妖知道，天真无邪不过是她的伪装。

若论杀人，她可不输任何人。

若风自从知道姐姐来接自己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可掌柜的速度太慢了。

快到当铺门口，若风干脆放开掌柜自己先行进店。

一股劲风从当铺门口吹起惊了鹦鹉扑扇翅膀，妖妖只觉眼前一花闪过一抹残影。

里屋的江墨青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若风已经站在离自己不远处，一路跑过来的却丝毫不带喘气。

若风进来一眼就看见姐姐，眼里的那份欣喜怎么也藏不住。

“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若风抬手激动的比划

“怎么会？我就是来带你去玩的”江墨青走向她伸手去摸她的头，暗自丈量她的身高，“小风长高了呢？”

“当然，我有乖乖听掌柜的话。”若风自豪的比划道

江墨青默许她的自夸，“那我现在就带你去外面玩，吃好吃的好吗？”

若风点点头，一脸的喜悦。

江墨青带着若风出来，掌柜的才抬脚跨入门口，上气不接下气。

“主，主子，现在就走吗？”张屠夫捂着胸口喘气问道

“嗯，你继续看着当铺。”说完江墨青就带着若风去街上溜达了

妖妖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心里苦涩四溢可不能说什么只默默跟在后面。

正当江墨青带着若风在街上四处闲逛时，李久诚在客栈里焦急等待侍从的消息。

他派人在金华街上暗中搜罗江墨青的消息，只要一有消息他就立刻去找她。

李久诚听见门外响起的声音不等侍从敲门就起身去开门，“如何？找到了吗？”

暗九抬手敲门的手一僵，于是低头回复:“主子，刚才有消息传来江公子进了天下汇聚茶楼。”

暗九等了片刻没听见主子的声音抬头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

暗九急忙转身去追前面的人，心里已经把暗一骂了个遍：天杀的难怪今天主动要求和自己换班，果然没好事。

一出来，主子就跟丢了心肝宝贝一样让自己撒网似的到处打探江墨青的消息。

天下汇聚茶楼

江墨青一行三人来到里面坐下不久，李久诚后脚也跟着进来。

他一进来往楼上去找，不过无需他刻意去找，他一眼就看见江墨青坐在一处偏僻却观赏角度极佳的位置，身后站着一名女子。

主要的是她身边坐着一名女子，江墨青看向她时眼里的宠溺都能掐出水来。

李久诚隐隐面有醋意但见对面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时他才将醋酸味压下去，径直奔着她去坐到她对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墨青对于他的出现有点意外，说着把手上剥好的花生推到若风面前，“给你吃”

若风看见一盘花生米，眼里兴奋到飞起，她最喜欢吃花生米了，放进口中嘎嘣脆，香甜可口。

她一手抓了几颗放进口中，享受的眯起眼睛，向江墨青比划：“姐姐，真的很好吃，谢谢姐姐带我来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若风打的手语没有专门去学的人是看不懂，所以江墨青并不担心她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江墨青伸出食指微屈刮了一下若风的鼻子，“那就多吃点，不够的话等会再买点你带回去。”

“真有这么好吃？”李久诚伸手从她的盘子里拿了几个花生米放进口中

下一秒，咸中带甜味道从口中传来，他差点没把花生米当场吐出来。

若风见好吃的东西被抢走，双手护食般把花生米圈在自己面前，怒不可遏的看着面前的陌生人，眼里都是对他的控诉。

“吃不来就别吃了”江墨青想起他府上有几个哑奴，会看的懂她的手势也不奇怪，“若风就喜欢咸甜的东西，一般人是吃不来的。”

李久诚艰难的咽下花生米，拿过江墨青面前的杯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直到口中充斥着茶叶的味道眉头才舒展开来。

“你怎么了来这里？”江墨青复问刚才的问题

“你都不来找我，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李久诚眼里装了几分委屈看向她，似被可怜抛弃的怨妇。

一旁的妖妖主动把少爷杯子里的茶水蓄满，又给督主拿个杯子也倒上茶水放在他面前。

江墨青无视他夸张的神情，转头去看台下的戏，没感情道：“你也没说有事找我，为何要去你府上？”

“嗯，确实怪我，下次我一定提前通知你免得让墨青误会了去。”

“什么误会？”江墨青不清楚他没头脑的话哪里来

李久诚正想说话，店里的伙计手里拿着一张字条来到江墨青面前，“公子刚才有人将这东西让小的交给您，说是您看了就知道。”

江墨青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看，原来是掌柜的已经查到嬷嬷的消息。

动作真快

字条上说嬷嬷现在下落不明，而江艳也在焦急寻找她。

江墨青揉碎了手里的字条，稍稍用力就将字条震碎，化成一堆碎屑。

她摊开手掌任由那堆碎屑落在桌上，刚才还明眸说笑的人此刻桃花眼里暗沉似墨，叫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江墨青记得嬷嬷是江艳的陪嫁丫头，一直随身侍候，感情可比自己这个亲儿子还深。

如今会是什么原因让嬷嬷出现了意外或者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秘密？

江墨青知道要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必须找到嬷嬷才行，最好是抢在江艳前面。

趁着江墨青沉思的间隙，李久诚伸出手作状替她拍走手上残留的碎屑，实则偷偷吃点豆腐。

若风顶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鼓着腮帮子去看身旁的陌生人，眼里闪烁着天真烂漫。

她懵懂的看着面前的人伸手去碰姐姐的手，对他的敌意更加深了。

江墨青回神抽回自己的手，不喜不怒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若风说：“小风，我想起来有点事情要回去了今天我们就到这里。”

若风立刻点头同意了姐姐的话，两只手扒拉着桌上的花生米全都兜进自己的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