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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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

大家安置好丹娘睡下，随意收拾了下东西。

一夜加整个白天都没有合过眼，为了捉女鬼又忙活到现在，此时叶伤槐浑身惫懒得很。她摆摆手，拒绝了姜氏说要给隶持之铺床褥的举动，说道：“我们修道之人，不拘小节。我和隶公子在柴房里打坐就行。”

隶持之看她一眼，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姜氏这才回了自己的屋。

叶伤槐带着隶持之往柴房走，边走边打哈欠：“哎，隶公子，委屈你一晚了！这家里头就这么两间房，我先前执意要睡柴房，他们才给我铺了张床的！让给你了！”

原本，丹娘一家是想让叶伤槐和姜氏住一间房的。只是叶伤槐自己极力推拒，这才为她在柴房理出了个角落来。

隶持之看了眼铺满地上的稻草，稻草上铺着一块旧布和草席，没有说话。

被褥被叶伤槐叠好放在草席末尾，叶伤槐拍了拍被褥，说道：“我好困！我去睡了！隶公子，你早点休息！”

说着不等隶持之反应，就要往柴房另一头走去。

隶持之手一伸，拦在她身前。在叶伤槐困惑又困顿的眼神里，一比那草席：“你睡！我去打坐。”

啊？这么好！

“那，好的！”实在是闭眼就要睡着了，叶伤槐没有力气推拒。整个人往草席上一躺，呼呼大睡。

隶持之眉骨动了动，拿起一旁的被子，给她盖在身上。

自己走到柴房的另一头，靠墙坐下打坐。

这一觉是睡得神魂颠倒！

叶伤槐醒来的时候，神志都有几分不清。茫然地翻身坐起，她瞪着一双迷糊的眼，无神地看着自己刚刚落地的双脚。

突然，她觉得鼻腔内一痒，抬手揉了揉鼻子。

一股热流顺着鼻管流了下来。叶伤槐下意识用手去接。

“滴答！滴答！”

叶伤槐低头一看，就见两滴红艳艳的血落在掌心。很快，第三滴，第四滴……

茫然无语，叶伤槐捏着自己的鼻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才恍然看到角落正打坐抬眼看她的隶持之。

“呵，呵呵……”叶伤槐觉得自己丢脸的模样好像全被隶持之看见了。她也不在意，捏着个鼻子走过去。鼻血顺着鼻管倒流回了她的口中，她一开口，那血又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一塌糊涂！

“我，我好像鸡蛋吃多了，可能上火了！”叶伤槐暗自数了数，自己昨天吃了四碗糖水鸡蛋，一碗三个，整整十二个鸡蛋！

怕是姜氏养的老母鸡看见她就该发狠啄她了！

隶持之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布巾递了过去。

“谢谢！”叶伤槐喃喃道着谢，奇怪道，“竟觉得头也有点晕，眼睛也有点花！这上火的症状可真多！”

“……”隶持之无奈，提点道，“倒没听说上火有头晕眼花的症状！”

“那可能是还缺觉！”叶伤槐拿着布巾捂住自己的口鼻，闷闷说道，“不说了，我去洗漱洗漱。”

隶持之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叶伤槐这狼狈的样子，被丹娘和姜氏看了个正着。丹娘震惊道：“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叶伤槐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无妨无妨，上火了！”舀起一旁水缸里的水，去外面洗漱了。

姜氏探头看了看，安抚丹娘：“快别操这些心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吃的用的都给你端到床前，可别再下床了。这小月子没做好，对女子来说，是一辈子的伤害！”

丹娘感动地看着姜氏，应了下来。

叶伤槐收拾好自己，就去房里看丹娘。

一夜的好眠，让丹娘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好了许多。方才，姜氏拿了抹额进来给丹娘戴头上，让她别再下床吹风。

看姜氏走了，丹娘露出一抹笑来，对着叶伤槐说道：“我这婆母人善心慈。我是有福气，才嫁到这样的人家里来！当家的他对我也十分关心爱护。”

叶伤槐对这婆媳、夫妻的事情一窍不通，这两日自己观察，也觉得丹娘有这样的丈夫和婆婆，也算幸运！只是，这有福之家，还需要祖宗庇佑。

丹娘又问道：“妹子，我记得你比我小了三四岁。今年才多大？道长这一走，你可怎么办？”

“今年十六了。师父说我是半大的姑娘不用怕！他留了话，让我去京城投亲呢！”叶伤槐对未来倒不担心。横竖她有道法在身，妖魔鬼怪她都不惧怕，还会怕什么！

丹娘叹口气：“这一路你自己小心，千万别着了坏人的道！”

叶伤槐露齿一笑：“大姐，你出嫁前就呆在家里做好闺女，我还捉些山野精怪呢！这一比，我不得比你强些，你还担心我！你倒不知，你出嫁前，你娘可担心了，特意跑来我们道观让师父给你做平安道场！”

“这，我倒是不知！”丹娘惊讶，又联想到这两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数，落寞中又带着些许欣慰，“我这次能侥幸从那女鬼手里脱身，除了妹子你的帮忙，说不定也是我娘那个平安道场的作用！”

“那是！师父法力可比我高！”叶伤槐笑着回答，想到那女鬼，又道，“大姐，昨夜我看那女鬼手腕，分明绑着一根黑色的姻缘线。看来，她死后成鬼，结了鬼亲。我们抓了她，她那鬼丈夫定会寻上门来的。”

“那、那可怎么办！”丹娘大惊失色，她没防备会有这样的变故。

叶伤槐安抚道：“没事的。我在这里呢！”她从怀里掏出两个符，又小心地掺上绛香末，搓成两个团，递给丹娘，嘱咐道，“大姐，你收好。要是真见到那男鬼，你就用这个打他。他再不敢出现的！”

丹娘忙伸手拿过，又问道：“那女鬼，妹子，你要如何处置？”

叶伤槐从怀里掏出那个玉青瓷瓶，摇晃了下，唬得丹娘整个人往床里一躲。叶伤槐笑道：“别怕，进了我这瓷瓶，除非我放她出来，否则她插翅难飞！”

丹娘还是对女鬼心有余悸，想到女鬼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不由地复述给叶伤槐听，又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后面又说，你为鱼肉。我竟不知她是何意。”

叶伤槐眸子微闪，脑子里一个灵光，想到了什么！她轻轻一击掌，“呀”了一声。

“大姐！”

“嗯？”丹娘探寻地看着她。

叶伤槐面色凝重，认真说道：“我原本以为这女鬼不过是偶然寻上了你。这样看来，却不是！她是特意找上你的！”

丹娘不敢置信：“可，可我……我自嫁来这里，因山上野兽多，当家的和婆母都不让我出门，恐生意外。这棺材山又如此偏远，平日里根本无人来。我嫁过来后，见过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真真没见过她！”

怕叶伤槐不信，丹娘又赌咒发起誓来：“我真不认识她！更没有害过她！若有假话，叫我不得好死！”

叶伤槐哭笑不得，按下她的手：“大姐，这赌咒发誓，不可乱来！”

丹娘眼泪直打转：“我既没有见过她，更遑论害她！她为何要找上我呢！”

“大姐！”叶伤槐面露出古怪的神情来，她凑到丹娘耳边，低声说话。

“她找上你，也许，不是要害你！”

“那为何……”

叶伤槐打断丹娘的话，低声回答。

“或许，她是为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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