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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四海十三洲,凡人跨洲极难,也花不起那么大的代价去跨洲。
这些个航线已经开辟出来几千年之久,虽说极其安稳,却也不是所有渡船都能跑的。
就如同绿衣湖送的那艘飞舟,其实是个一次性的,等那驱动阵法损耗殆尽,也就废了,绝无修缮可能,估摸着最多也就还能跑个十万里左右,索性直接给了溪盉。
如今自己也是凝神修士了,凑凑合合能御剑飞行,加上自己的武夫体魄,一次御剑千里还是可以的。
这艘渡船是栖霞洲林氏的渡船,堪堪可以跨洲,好在是青鸾洲距离栖霞洲不算远,百万里而已,行驶再慢,一日几万里,也就十天半个月就到了。
世间最大的渡船拢共有八艘,分属四大部洲,能载千人。
刘清所乘坐的这艘,堪堪几十人而已。好比是大一些的竹排,搭起了个棚子,能遮风挡雨,却只能在水流极缓之处行驶,稍微有些波浪,就会受不了。
拢共只有十几间船舱,要价不高,只二十枚贝化,却需要几人共处一室。刘清再不想与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架不住客房都满了,他还是最后一个登船的,只得去唯一一个还没有满的客房。有四间极小的,约莫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小屋,外面是四人共用的客房,可坐在外面观景。
最让人无奈的,这三位“室友”,全是女子。
人家三人同行,就刘清一个外人,以至于三位女子防贼一般,从不与刘清同时出现在客房。
主要是这三人还都是凝神境界,算是小天才了,三十多岁而已,也不晓得布一道屏障,搞的刘清干脆以剑气给她们分别布下一道屏障。
一连好几天,刘清白天就在房中炼气,到了深夜时分才出门,站在甲板上小口饮酒,看着半圆不圆的月亮。
明日便是七月十五了,黄芽儿肯定会去老头子坟前上香,也不知道雾溪开凿扩宽,成了雾江之后,是个什么光景。
那三位女子悠悠走到甲板,刘清在船头,她们便尽可能离得远一些,三人小声嘀咕,问题是嘀咕声音刘清还听得到。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说道:“这家伙青
衫背剑,瞧着倒是不像坏人,说不定是个隐藏境界的剑仙呢。
结果一个瞧着年纪小些的,撇着嘴小声道:“二姐,你可不能放松警惕,知人之明不知心啊!”
还有个女子,瞧着神智有些问题,只是傻笑却不开口。
此刻船头甲板,除了刘清与那三位女子,就只剩下个值夜侍女。
酒葫芦空了,只得走过去,笑着与侍女说道:“姑娘,能不能帮我打些酒水?尽量多装一点儿。”
那位侍女有些为难,轻声道:“公子,船上的酒水要贵些,一坛酒一枚贝化,你要几坛子?可不是大坛。”
说这呢,一个中年人咳嗽一声,狠狠瞪了侍女一眼,转头便一脸笑意,对着刘清说道:“这位公子,可别听这丫头胡说,我们的酒水可是良心价,你听过胜神洲的青萝酒么?我们这就是,绝对不贵的。”
刘清笑道:“我就是胜神洲人,怎么没听过什么青萝酒?”
中年人面色有些尴尬,讪笑道:“世间酒水奇多,公子那儿能全知道。”
刘清心中无奈,什么青萝酒,决计是这家伙随口胡说的。
中年人笑着凑过来,小声道:“一枚贝化两壶青萝酒,真的成本价了。”
抛去十枚贝化,“去打吧。”
中年管事笑着递去酒葫芦给侍女,自己也转头离开,应该是怕刘清又变卦。
山上修士装酒物件五花八门,既然这位公子说了让装,肯定灌得下二十坛酒。侍女微微一笑,说公子稍等,这就去打酒。
那边三位女子又在嘟囔:“瞧瞧,酒鬼一个,绝不是什么好人。”
刘清懒得搭理那三个女子,还好,再坚持最多六七天就能到栖霞洲,到时哪怕要价再如何贵,也得买一张头等船票。
不一会儿,侍女拿着酒葫芦走来,恭恭敬敬递给刘清,小声说道:“公子,酒水没法儿多给您,不过我也够数儿给您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如若是那个管事去打酒,一斤就成八两了?
某人哈哈一笑,摇头道:“姑娘,要是你当家做主,肯定是个良商。”
侍女脸色羞红,低头笑道:“那就仰仗公
子吉言了。”
这会儿那三位女子又开始说着,“瞧瞧,油嘴滑舌的,连侍女都不放过。”
刘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转头一抱拳,无奈道:“烦劳三位姑娘以心声交谈。”
这人咋还偷听人说话呢?
白衣女子面露尴尬神色,讪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三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埋着头小步跑回船舱。
说话都给人听见了,真是羞死人。
这下子总算清净了。
独自一人船头饮酒,没来由就思绪万千,忽然就想到先生说的,小说家都比较短命。
先生曾说过,子时一过,人若是还不睡觉,独身枯坐,便会忍不住思绪万千。那些个写话本小说的,往往都是后半夜才文思泉涌,以至于个个与蜀国特有的执夷似的,眼眶乌黑。那些个修士小说家还罢了,市井当中的,有极多是等人发现时,都臭了。
此刻抬头,看着七月十四月夜当空,渡船于海上疾速穿梭,瞬息就是几十里路。天上水中各有一月,光华涌动,星光灿烂,作作有芒。
清晨时分才回到船舱,也没打算去那方寸卧房,就在几人共用的客房落座,取出得自齐远的一套茶具,从楚续那里顺来的小神峰,就开始泡茶了。
那个瞧着有些神志不清的女子,缓缓走来,径直落座于刘清对面,直愣愣看着刘清好半天,开口道:“能……给我喝一口么?”
刘清额头一抹金光瞬间滑过,心中便有些叹息。递去一杯,笑着说:“你不怕就可以喝。”
女子灿烂一笑,小声道:“她们……怕,我不怕。”
说话时有些结巴。
刘清笑问道:“你为何不怕?”
女子灿烂一笑,指着自己心房位置,又指了指刘清,将茶杯推过去,咧嘴道:“娘亲说了,面由……心生。”
刘清又笑着倒了一杯茶过去,方才以神眼探视了一番,眼前女子心境纯洁无垢,只是生而便内窍阻堵,心智不全。
女子打了个饱嗝儿,咧嘴问道:“公子去哪儿啊?可以到我家去做客的,我叫林眸,公子叫什么?”
刘清刚想开口,一个白
衣女子嗖一声跑过来,一把将林眸扯去自己身后,瞪着刘清,怒喝道:“登徒子,少打我大姐主意,否则我跟你拼命。”
年纪小一些的女子也赶忙出来,二人护着林眸,就好像刘清是个十恶不赦,作奸犯科的歹人似的。
无奈收了茶具想走,结果那白衣女子不依不饶,喊道:“解药呢?”
刘清直翻白眼,没好气道:“我要是想拿你们三个凝神,还用得着下药?豆腐脑和着屁捏成的境界,我用的着下药?”
只是气话,可那林眸却垂下脑袋,小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刘清只好说道:“通往她泥丸宫的关键窍穴堵塞,所以才会有些神志不清。可以找个炼虚修士打通窍穴,也可以等她自己到了分神境界,开通泥丸宫后,自然就会通,只不过靠自己修行,应该会很慢。”
主要是自己没那本事,若不然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便回了房,盘膝床上开始炼气。
武道一途,刘清已经处于山河境的巅峰,只要想破境,随时可以踏入归元,如今等于在辛苦压境。
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山河境巅峰,没去刻意加快破境速度,是因为体内那股子神灵气息,实在是让刘清有些怕。
南下路上,先是碰到那个借花簿晚身体现身的白衣剑客,一股脑将自己的道心搅的稀碎。后来又是神仙姐姐以一场剑雨,明着是给自己出气,实则是帮着稳固道心。最至关紧要的,是万鞘山与那些前辈对敌,修成一条剑气长河,三柄本命剑雏形。只一条剑气长河,便将那些神灵气息阻拦在人身山河外围。
真正让刘清释然的,是出现在羁縻国的那位布衣罗汉与瓷画岛岛主的各自一番话。
老和尚言下之意,是让他知道,问题在于“我想如何”,而不是“我能如何”。
画师的意思则更简单,想如何,也得境界够高不是么?好些事情其实不能拿拳头衡量,可眼前事,拳头太小肯定是不行的。
一晃神功夫,已经到了夜里,那位白衣女子低着头敲开刘清房屋,歉意道:“把公子想成坏人,是我们不对,林竹特意来给公子赔罪。”
那个年纪小一些的,站在林竹身后,轻声道:“还有我。”
刘清无奈道:“这有什么好赔罪的?出门在外,你们三个女子防着一个男子,不是应该的么?”
其实刘清想说一句,主要是渡船太破,要不然不至于如此。
说话时渡船一阵摇晃,一时间惊声四起。
刘清瞬身前往甲板,当即便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
一座高耸入云,起码方圆几十里的大山,直直往渡船来,光是掀起的高达千丈的海浪,已经要把渡船砸碎了。
刘清猛的转头看向那被吓得不知所措的管事,沉声道:“飞高些,等着死么?”
管事苦笑着摊手,“一波巨浪已经把阵法损伤,最高也就飞千丈了。”
刘清着那座近在咫尺的巨大山峰,一道看不见尽头的泼天巨浪就在前方,宛如一堵墙,死死拦住渡船去路。
山峰猛地停住,就在几十里外,可巨浪依旧没有停歇意思。
刘清沉声道:“你这阵法挡得住巨浪么?”
管事苦笑道:“这阵法,也就能挡住疾速之下的罡风,旁的,屁用没有。”
渡船要是被打翻,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可孤零零在茫茫大海,是生是死就难说了,何况没了渡船,怎么去栖霞洲?
无奈之下,一袭青衫拔出背后长剑,沉声与那管事开口:“停船,撤阵!让我出去。”
管事摇头不停,“撤去阵法,咱们死的更快,更何况,远离陆地的海风,就如同刀子似的,一般人压根儿受不了。”
刘清转头直直看向那管事,眼神冷冽,吓得管事一个激灵,急忙停船,将阵法放出个小口子,等刘清出去之后当即关门。然后蜷缩在角落,等死一样。
众多乘客早就吓得不行了,半数都回了船舱,只想着生死由命了。
那三位女子死死盯着刘清,林眸嘿嘿一笑,“是个剑仙唉!”
一下渡船,猛烈海风袭来,果真如同一柄柄飞剑冲刷一般。好在有武夫体魄,还撑得住。主要是这海上灵气稀薄,若是炼气士,没了天地灵气支撑,只靠着自身灵气,炼虚三境之下,还真撑不住多久。
眼瞅着巨浪将至,刘清单手持剑,一身剑意磅礴,冷声传音那位管事:“我出剑,你开船加速,听到没有?只有一次机会。”
管事眼泪一大把,扶着栏杆点头。
猛地一句加速,一袭青衫手持青白,有剑以来第一次倾力一剑,千余丈高,几十丈厚的海浪,硬生生被一剑劈开个大口子。管事瞪大眼珠子,赶忙控制渡船,以最快速度往前,瞬间穿过那道被一剑劈开的通道。
刘清紧跟在后,御剑穿过巨浪,疾速之下,海风夹杂罡风,如同无数柄化虚飞剑斩向身体,嘴里忍不住便溢出一口鲜血。
越过巨浪,赶忙停下来,只御剑过了几十里,已经伤势不轻了。
可那艘渡船,没有半点儿停留意思,眼瞅着就要消失于眼底,那位管事趴在船尾,苦着脸大喊道:“剑仙老爷,不是我不仗义,不知道为什么,渡船不受我操控,停不住了啊。”
话音刚落,渡船已然消失。
刘清独自一人站立在茫茫大海,吐了一大口血水,苦笑道:“就在这航道等下一艘渡船么?”
远处那座大山,猛地一股子吸力,刘清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
……
茫茫大海,一座方圆几十里,却高耸入云的大山往南缓缓挪动。说是缓缓,实则也有一日三万里,只是海上无边无际,这才看不出移速有多快。
刘清一觉睡醒,只觉得周身剧痛无比,赶忙看了看周身东西还在不在,还好,青白就在不远处,身上乾坤玉一件也没有少。
这才撑着起身,打量了周围,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之中,周遭并无旁人。
走去捡起青白,顺着亮光走出去,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半山腰的无名洞穴,远处是一望无边的大海。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如今在什么地方,倒是没有海上罡风,天地灵气不算浓郁,但比海上强多了。
御剑围着这座大山一圈儿,没发现一点儿人的踪迹。又腾空至山巅,也没有半点儿迹象。
刘清不禁苦笑一声:“这是无名之处,更是无人之处啊!”
也不知昏迷过去究竟多久了,万一一觉睡了几
个月,现在也不知道已经飘到哪儿来。最好是在四大部洲围住的圈子内,要是到了那四海所在,那就生死难料了。
将飞剑留在外面,注意有没有渡船驶过,刘清返回那处洞穴,冷不丁就被吓了一大跳,有一只他见也没见过的异兽盘踞洞穴。
这异兽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真龙,只不过气息萎靡,个头儿有些小。
刘清沉声道:“你把我扯进来的,还是你救了我。”
不出所料,那异兽口吐人言:“我若是不把你扯进来,海风侵袭,你必死无疑。”
刘清也不知这异兽大妖是什么境界,没好气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巨浪是不是你掀起来的?”
那异兽缓缓站立起来,周身裹着墨绿色鳞片,有着细微雷霆在其身上涌动。
“我要是有那本事,会蜷缩在这弹丸之地?你乘坐的那艘渡船运气不好而已。”
话锋一转,“不过,那渡船无法操控,确实是我动的手脚。”
刘清只得认命,眼前这家伙,瞧着气息萎靡,可刘清知道,要是打,自己怎么样都打不过的。再说了,打赢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困在这无名之处。
那异兽忽然笑了笑,再次卧下,缓缓开口:“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真龙,或许是这人世间最后一条真龙了。”
这条真龙好像是已经很久没与人说话,话唠似的。
“万年之前,人族与妖族共处于这片天下,说起来,我族还是东方之灵呢。”
刘清心说还真有这个说法,四灵兽,又叫五灵兽,因为古时所说的中洲,黄龙为中土之灵,也有一说,麒麟是中土之灵。可后世多说这四象,其实是四尊神明。
心中所想好像逃不过这青龙耳朵,它大笑道:“想多了,妖便是妖,被人叫做神兽我都觉得是在骂我,更何况说什么神明了。”
见这青龙并无什么恶意,刘清便问道:“把我扯来做什么?”
青龙看向青白,“那柄剑,斩过雷部正神。万年前那场大战,我还年幼,看着我父王跟随一行人破空去往天外,联手那些神灵,斩神。”
刘清满脸疑惑,皱眉道:“不是去斩神
?还能与神灵联手。”
青龙摇头道:“具体事宜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件事,万年之前,人族与妖族联手大战,是第二次了,而且要捣毁的,不是只有纯粹古神的地方,而是飞升人族、妖族,与一些神灵联手组建的天庭。我父王曾说过,天庭与天廷,是两回事。”
刘清使劲儿甩了甩脑袋,沉声问道:“与我说这些干嘛?”
眼前异兽猛然间气息大变,尾巴微微一甩,一道雷霆牢狱便将刘清叩住。
青龙气息变得冷冽,沉声道:“你是纯粹古神转世?水神一脉?还是雷神一脉?或是三目神族?”
一番言语使得刘清直皱眉头,哪儿跟哪儿,听也没听过。
没好气道:“我他娘的斩了一大堆神灵,就是不知道是天廷还是天庭的,怎么就是古神转世了?”
一双龙眼瞪的拳头大,直直看向刘清,“你内府之中神性充沛,天目穴明明有只神眼,还不是古神转世?”
刘清无奈,只得将当时在小浊天的经历说出。
这雷霆笼子可不是自己一个山河境武夫加凝神修士破的开的。
青龙沉默片刻,沉声道:“当年一战,的确斩落了一些天庭碎片,照你这么说,也有可能。只是,即便你吃了一个神灵,也不会生出第三目,还是没法儿解释。”
刘清这个气啊!我他娘的问谁去?你他娘的一个活了上万岁的前辈,就因为这点儿事就把我扯来这地方,三言两语就又扣上一座雷霆牢狱,我找谁说理去?
没法子,刘清只得问道:“那你想如何,怎么才能证明我不是古神转世?”
青龙好像就在等这一句,笑道:“我带你去山底下的龙宫一趟,到时便知。”
瞬间收去雷霆囚笼,这条龙缓缓腾空,以前爪拎着刘清,往海中去。一处山洞,这条真龙猛地身形暴涨,比之前大了十倍有余。
一人一龙,眨眼间便没入海中。
到了水下,刘清这才发现,有一片倒栽葱的冰晶宫殿,就在山底水中。
青龙笑道:“当年妖族临阵倒戈,东海龙宫被个暴脾气连根拔起,翻了个儿,以至于本该在上面的龙宫
,倒置下方。”
刘清心说这人真猛,又不是一棵树,好赖也是传说中的东海龙宫,就这么拔起来了。
等等,转头往青龙看去,沉声道:“你要带我进龙宫?”
青龙淡然点头,“即便你不是古神转世,也没啥机缘,着已经进入大殿,门左右分别有一尊巨大石像,一位持鞭,一位持锏,与市井所绘门神无二。
刘清走进大殿,左看右看,空空荡荡,啥都没有。
青龙问道:“看见了什么?”
刘清没好气道:“看见了个锤子。”
龙尾一甩,大殿之中猛地光华绚烂,一幅光影展现,有九条龙,拉着一架战车,车身雷霆蹿动,哪怕是虚幻所在,都给人一股子寂灭感觉。
马车之上,有一位黑甲神灵,双目金光金光大放。
背后青白一阵轰鸣,刘清伸手按住剑柄,沉声道:“我曾经在光阴长河逆流而上,见过数场大战,不过没见过这人。”
青龙随口道:“这是雷部正神,死在你背的这柄剑之下。”
刘清心说神仙姐姐可真厉害。
光影涣散,青龙沉声道:“真不是古神转世?”
刘清无奈道:“我是大秦成州扶舟县人氏,姓刘名清。”
走出大殿,青龙猛地变作人身,是个一身灰衣的少年模样。
“既然不是神
灵转世,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刘清心说我答应了有啥用?你自个儿都出不去这地方。
青龙却认真道:“有用,你只说答应不答应就好,我决不会让你做违心之事。”
那能咋办,只能答应呗。
青龙沉声道:“去赡部洲南部的那座渡口,寻个妖族,让帮我带一句话回去。”
刘清问道:“给谁,带什么话?”
猛地一击重击,刘清当即晕死过去,只迷迷糊糊听到一句:“带话给一只老乌龟,就说龙族尚有人在,洗干净脖子等死。”
……
龙丘桃溪带着溪盉,花了三个月时间,终于到了神鹿洲的龙丘家。
小溪盉有些紧张,与龙丘桃溪说道:“我头一次跟着别人去别人家嘞,到时候见着桃姨的家人,我可咋办?会不会怪桃姨出一趟门儿,带回来个小丫头?多了一张嘴,日子不好过了咋办?”
龙丘桃溪瞪眼道:“说什么呢?你就跟我闺女一样,没人会说,更没人敢说。”
神鹿洲龙丘家,不是宗门,却胜过多半宗门。
走入一处城池,守城门的两个黄庭修士一见龙丘桃溪,当即躬身道:“小姐回来了?家主跟老爷子说了,小姐回来就马上回家。”
龙丘桃溪只回了一句知道了,牵着溪盉,溪盉牵着白鹿,就这么慢悠悠往城内去。
走了许久才到一处宅子,瞧着与凡俗人家差不了多少,可一个门房,都是分神境界。
随手招呼来一个侍女,示意将白鹿递过去,然后对着那侍女说道:“这个丫头是我朋友的徒弟,跟我闺女一样,白鹿是她最喜欢的,好生养着晓得不。”
侍女赶忙点头,她也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自然知道小姐脾气……不那么好。
抱起溪盉,拐弯抹角走入一处大堂,高座是一位老者,两边一男一女。
龙丘桃溪放下溪盉,先是朝着老者跪下磕头,喊了一句爷爷,又分别朝那一男一女扣头。
溪盉紧张极了,跟着龙丘桃溪磕头,小脑袋都转晕了。
高座老者故意板着脸,轻声道:“一天天的不着家,听说还跑去青
鸾洲与人打了一架?”
右侧男子就不那么好说话了,沉声质问:“走那么久,一封信都不晓得捎回来是吧?”
妇人瞪了自家相公一眼,笑着说:“没事就好。”
老者实在没绷住,指着溪盉,笑问道:“这么漂亮的小丫头,哪儿找来的。”
龙丘桃溪这才答话:“朋友的徒弟,我硬带回来的,一两年内就会来接走。”
男子对龙丘桃溪板脸,可对溪盉就没法子冷漠了,也是一脸笑意,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啊?过来让爷爷抱抱。”
小丫头抱紧龙丘桃溪的腿,躲在她身后不敢露头。
一旁的妇人翻了个白眼,“你一个糙汉子,吓着人家丫头了。”
说着就已经走过去,蹲在溪盉面前,温柔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溪盉脆生生道:“我叫溪盉。”
龙丘桃溪无奈道:“行了,别吓着她,我可告诉你们,她跟我闺女一样,你们不能欺负她。”
男子瞪眼道:“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高座老者立马瞪向男子,“龙丘洛,怎么跟我孙女儿说话的?”
这位龙丘家的家主吃瘪,叹气道:“爹,你就惯着她吧,啥时候给你带回来一个你不喜欢的孙女婿,我看你还惯她么。”
此后数天,龙丘洛跟那位家主夫人,只要得空就往龙丘桃溪住处去,又哄又骗的,就为了让溪盉叫爷爷奶奶。瞧模样,想抱孙子都要想疯了。
其实龙丘桃溪才满三十而已,若是凡俗女子,早就儿女成群了,可对于山上修士来说,还是太早了。
这段时间,龙丘家多了个小小姐,可爱至极,谁都没办法不喜欢。
在龙丘家待两个月,快过年时,神鹿洲飘起雪花,可把溪盉乐坏了,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雪哎。
与龙丘桃溪合力堆了一个雪人,两人心有灵犀,堆的是某个背剑的年轻人。
一天夜里,龙丘桃溪裹着被子在屋内哽咽,龙丘洛抱着溪盉在门外,欲言又止。
溪盉脆生生道:“龙丘爷爷,你会不会怪我师傅?”
龙丘洛摇头道:“情理上该怪,可道理上不能怪的。不
过你师傅要是来了,我一定要当面问他,我这么好的女儿,他凭什么不喜欢?”
……
睁开眼,骂骂咧咧起身,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憋屈过,有话好好说不行?活了上万年的前辈,半点儿武德不讲?
左右一看,居然是在一条渡船上,身上东西半点儿没少,剑都在。
缓步走出船舱,一下去甲板,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
有个侍女走来,笑道:“公子别觉得他们目光奇怪,发现你那会儿才奇怪呢。我跟着渡船跑了上百年,头一次见有人无视海风,飘在茫茫大海呢。”
刘清直想骂娘,狗日的青龙,就这么把老子丢在海上了?
转身抱拳,笑着说道:“多谢贵船搭救,若不然我定要死在海上,船票钱我即刻补上。”
递去一枚布币,刘清笑问道:“我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烦劳姑娘告知,如今几月份了?”
侍女并未客气,接过布币,笑着说:“今个儿三月初五,你光在船上就躺了大半个月,渡船马上就到赡部洲。”
说着问道:“听口音,公子是胜神洲人?”
刘清答道:“秦国人氏。”
侍女笑着说:“听说去年有一条从青鸾洲往栖霞洲去的渡船,半道上遭了难,有个青衫剑仙一剑划开海浪,救了一船人,不过自己没跑的了,也是个胜神洲人,据说还极其爱喝酒,不会就是公子吧?”
好嘛,两觉睡了大半年,自己脑子里还是前不久的事儿,在人家嘴里已经是去年了。
见刘清有些走神,侍女便笑着离去,不过这等奇人奇事,保准一下船就会传开。
刘清走神片刻,心中把那青龙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不是违背先生教诲,实在是不用想也打不过。
人身山河之中,猛地一道龙吟,刘清赶忙将心神沉入人身山河,当即便看见一条百丈长的青龙盘踞在剑气长河之中。
深吸一口气,刘清大骂道:“你他娘的,害的我两觉睡了大半年也就算了,到我的地盘,连声招呼都不打?”
青龙更是一肚子火气,咆哮一声,骂道:“我他娘的的想来吗?要不是……”
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惹不起惹不起。
饶是他活了万年,画中走出来一个噩梦般的女子,你敢信?那可是真不把合道境界的大妖当回事儿啊!两脚踹翻,揉成一团就塞进这小子人身山河了,这下要出去,还不知得到什么时候。
其实青龙是真比刘清还想骂娘,只不过不敢骂,骂也是他娘的,不敢说你娘的。
忍不住问道:“刘清,你跟我说实话,你娘亲是什么人?”
刘清满脸黑线,转身离去,直接将青龙压去剑气长河底部,免得出来烦人。
我的人身山河之内,凡事都是我说了算,言出法随。
侍女去而复返,拎着一小壶酒,递去给刘清,笑着说:“你半路上船,船票花不了一枚布币,管事让我给你一壶酒,免得找钱。这是你们秦国的白簿。”
递去酒水后侍女便走了,船速已经放缓,应该马上就到赡部洲了。
白簿,的确是秦国名酒,不比神仙酒酿差。比之前那条船的劳什子青萝正经多了。
约莫过去两个时辰,渡船缓缓靠岸,这座赡部洲最北边的云上搬山渡,的的确确大气,不愧是从颠倒山削落的高耸山峰。
御风走下渡船,直接掠过了搬山渡南下百里,缓缓落于一片雪花之中,刘清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两年多了,千万里已过。漓姑娘,我来了。”
……
那个喜欢独自坐在山巅小亭的女子,长高了不少,越发亭亭玉立,那些所谓的各洲美人榜,在某人心中,比不过她一根头发吧?
某人一到赡部洲,漓潇便有感应,脖子里一直挂着的风语石,其实漓潇并未告诉刘清真正的操控法子,所以刘清一到赡部洲,漓潇便能凭借风语石感受到。
回乡以后便时常穿着绿衣的女子,伸长脖子往北方看去,气呼呼道:“到了赡部洲了,还敢磨蹭?”
……
在赡部洲北部的一处修士城池,刘清寻到一处百花阁,拿出那雕刻牡丹的令牌,让帮忙问有无给他的信。
其实这处百花阁的管事一见刘清,就已经认出来这人,他的画像,所有百花阁都有一份。
过了
小半晌,那位管事走来与刘清说道:“信有的,放在栖霞洲已经大半年了,我即刻联系那边,让把信捎过来,百花阁有自己的传信法子,三天便能到。”
两洲间隔足足百万里,世间最快的渡船,也不过日行十万里,百花阁传信,百万里居然三天就能到?
既然能到,等着便是。
百花阁安排了住处,刘清便枯坐三天,炼气之余就与青龙对骂,以此磨练口才。
三天后,一封信送到百花阁的待客别院,拆开信时,那位站的老远的管事,只觉得一股子泼天煞气袭来,吓得她心神不稳。
忍不住便想着,怪不得一座百花仙山把他当做宝贝。
刘清拆开信的一瞬间,第一句便是,“绿衣湖巨变,丘禾身死。”
然后乔恒写道:“栾溪与朝云还有陈岩,脱离绿衣湖,来了扶舟县,如今就在宅子里修行。我直接与绿衣湖清帐,刘记酒铺改为酒仙庐,从此与绿衣湖无关。我打算去一趟观水书院,然后应该就可以买下梨山与茶山。”
刘清捏碎那封信,深吸一口气,收敛一身气势,取出纸笔,片刻便写好一封信,对着那位管事说道:“烦劳仙子将信捎回。”
那管事木讷点头,刘清继续道:“烦劳仙子帮我寻一处安全地方,我要破境。”
管事咽了一口唾沫,询问道:“有多安全才行?”
刘清沉声道:“我怕引来异象,最好是能遮掩天机的。”
这位管事思量片刻,轻声道:“那就请公子等三天。”
回信还是寥寥几句话。
“我途中有些变故,收到信已经晚了半年。”
“即刻起,她们三人便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我将破归元境,两年内必然回乡。”
待管事走后,刘清独自一人站立院中,目光冷冽无比。
丘禾是嘴碎了些,可她至于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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