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红事与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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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莽王朝，大都城。

金牛氏府邸中，李铭的便宜老爹李建德已经被牛硕和牛芷卉从前线一路秘密押运回到此地整整两日，这一路上李建章不仅被套上了禁元锁链，还不断被灌下药物使得其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之中，既无力寻死更无法反抗。

而他也利用仅有的些许清醒时间，一直在想到底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金牛氏如此大费周折地东西，可思来想去也没个答案，最后他也只能以牛芷卉口中的“看上了”自己作为暂时的结果。

这个答案在李建德“居住”在金牛氏府邸的两日也仿佛得到了一些印证，他不再被灌催眠药物，也不再被锁在床上，拥有了一定的自由可以在一个三进的院落中自由活动，牛芷卉还给他安排了侍女甚至还有专门的管家。

李建德除了身上仍然带着禁元环无法动用元力，以及院落周边被金牛氏的亲卫严密把守之外，仿佛就是生活在自己家里一般，生活上的一应需求牛芷卉都给他满足，甚至他提出要女人这种非分之想，牛芷卉都专门安排了两个美人给他。

然而，让李建德更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一早天还没有亮，就有数十名仆役在一名主管模样的人的带领下进入他的院子开始张灯结彩，等到日出时分，整个院落俨然已经陷入一片红色的海洋，屋檐下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和大红灯笼，院子里的花圃也被摆成了红色的囍字，门窗上被粘上了红色的窗花，甚至连屋内的蜡烛都被换成了红色的。

“这姓牛的不会玩儿真的吧……”刚刚醒来的李建德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突然回忆起几日之前牛芷卉在前线营地的帐房中对这准备寻死的他说的话。

“留你一命是因为我看上你了，五日之后咱们就成婚！”

“五日……今日好像就是第五日了……我老李居然被个小丫头片子抢回家当压寨……啊不，压族夫婿了？？”李建德真的懵了，虽然研究半天得出了自己被人看上的结果，但这怎么看也不合常理啊，他娃都十六了，都当家主了啊，而且他长得跟头黑牛似的，怎么也和英俊帅气扯不上边啊，难道这金牛氏的审美和旁人不同？

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李建德回想起这几天见过的牛家人，好像身材模样和自己确实比较相仿，顿时又觉得自己的理由是说得通的。

就在李建德在怀疑人生和自我解释的时候，一身大红色劲装的牛芷卉领着一群手捧衣物、饰品的侍女走进了屋子。

牛芷卉见李建德站在房门口，直勾勾地看着院子里的布置，突然觉得这人呆呆的样子有些可爱，就比了一个手势让侍女们先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控制住脚步落地无声地从侧边走向李建德，然后猛地大喊一声。

牛芷卉本想吓吓李建德，逗逗他，却不想这大黑牛直接应激一个侧身鞭腿就冲她踢来，当然身为元士境的牛芷卉肯定是不会被禁锢了元力的元者伤到，只是觉得自己的乐趣一下被这一鞭腿给扫没了。

被败了兴致的牛芷卉自然也没对李建德客气，伸出左手轻松接住李建德的腿之后，猛地往后一拽，让李建德整个人在空中斜着劈了个叉然后向着牛芷卉的方向倒下去。

牛芷卉则微微侧身为李建德让出空间，李建德没法运转元力施展身法，只能在跌倒过程中转变微微调整身体姿态同时用双手去支撑地面，最后还是以一种很狼狈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牛芷卉看着趴在地上的李建德，嘴角上扬、眼角微眯、眉毛弯了弯，露出一丝笑意，挥了挥手说道。

“给姑爷好好收拾收拾，捯饬得好看些，今天可是我俩的大日子。”说完便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摇地向着院子外走去，嘴里似乎还哼着小曲儿，显得很是开心。

“是！”侍女们行了一礼后，鱼贯向前将李建德围了起来。

……

金黄的太阳刚刚越过临山城的城墙，金黄色的光芒照射在李家宅院，却映出了白茫茫的一片。

前院中整齐摆放的七十三具棺材更是为整座宅院添上了一抹肃穆和悲凉。

前门外高价雇佣来的出殡队伍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眼前这高不可及的九品家族。

李铭此时已经在李洪涛、唐妙琴的陪同下来到了前厅。

看到眼前院中摆放整齐的棺材，他并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将存储空间中的一具具尸体一一抱出，然后轻轻地将他（她）放在棺材旁临时铺设的木板床上，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七十三具尸体都放置完毕后，他也没有言语，默默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妙琴则在李铭摆放完尸体后，将这些人的亲人引到尸体旁，安排他们帮助各自的亲人整理遗容，没有家人的侍从、客卿们则由她专门聘请的仵作带着侍女整理。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很快整个李家宅院都充满了哭喊声，有的哭骂死去的家人为何丢下他们，有的伤感为何自己不在他（她）的身边，有的放声大哭似乎是想给家人迷失的灵魂一个路标，有的只是轻抚着家人身上的伤痕无声流泪。

虽然早已知道了结果，但正式面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忍不住悲伤，忍不住泪流。

这种情绪很快地通过哭声传染到了宅院门外的人群，大家都很默契地停下了闲谈，各自回归自己的位置，开始准备其自己的工作，吹响乐队不断检查随身的乐器，力夫整了整衣着、紧了紧绑腿，哭丧婆则喝了几口温水开始酝酿情绪，这是对亡者与亲人道别的尊重。

而独自一人回到房间的李铭，则将并排摆放在他房中的两具棺材的盖板掀开，把他让李丰田寻来的父亲李建德和母亲南宫慈的衣物分别放入两具棺材之中，然后在其中放入与两人体重相等的木材并将棺材板盖上、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