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杀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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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荒人重甲部兵接二连三地倒下，他们的身体沉重地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战场上顿时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揪心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

无论是站在靖边堡城墙上观战的人们，还是正在冲锋陷阵的荒人，甚至包括李金城和史健等人在内，全都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这支仅仅由四百人组成的队伍，看上去异常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吹散。

然而，就是这样看似脆弱不堪的车阵，却宛如一道天堑，硬生生挡住了五千名凶悍荒人猛烈冲击。

如此巨大的反差，实是超乎想象，令人难以置信。

更令人惊愕的是，经过一番激战，荒人方面已经死伤五六百人，而车营阵内的那些靖边堡士卒，除了十几名伤者外，竟然没有一人死亡。

这一惊人的战损比，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戚将军不愧是秦老将军帐下大将，竟能创出如此精妙车阵，着实令人钦佩！”

宋文臣被倍感羞愧，他仅读几本兵书，便质疑戚继光，着实可笑，实乃自取其辱。

同时，他亦深受震撼。

戚继光已然如此厉害，当年秦老将军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原来戚将军令士卒着皮甲，是为了行动灵活，还有那‘大扫帚’，真乃克制荒人的神器！”韩超不禁惊叹。

秦猛虎、穆云、韩玉、马争等人亦大开眼界，赞叹不绝。

众人惊叹戚继光车营阵厉害之时，也为秦毅的胸襟气度所折服。

若非秦毅对戚继光充分信任，岂会将堡内士卒训练之事全交给他，更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毫不犹豫同意其出城作战。

树林内。

“好犀利的阵法！”

李金城愣了十几息才反应过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靖边堡真是藏龙卧虎，如此精妙的阵法都能想得出来。

以车为城，远射近攻，长短结合，可攻可守，甚为精妙，这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出来的阵法，实在令人惊叹。

如果大越边军都能习得此阵法，那就能彻底扭转大越被动挨打的局面。

李金城越想越激动，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范宁。

而史健等人此时全都一脸呆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可是荒人，而且还是荒人重甲步兵，竟然连这么个小小车阵都突破不了。

史健一脸鄙夷，看来荒人也不过如此。

此时，狼头旗下，图谷雄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领兵征战多年，未尝一败，没想到在这小小的靖边堡栽了跟头。

更令他吃惊和担心的是，如此怪异的阵法显然是专门用来对付他们荒人的，如果大越边军都学会了这种阵法，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秦风的儿子果然不简单！”

他咬牙切齿地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彻底铲平靖边堡，除掉秦毅，否则我们将会再次被汉人赶回漠北！”

头满深以为然，他都不敢想象，他们的族群再次回到寒冷漠北的惨状。

“王爷，我们出动骑兵把！”

头满挥舞着拳头，神色狠厉。

图谷雄摇了摇头：“他们的车阵如同移动城墙，我们的骑兵难以突破，优势无法施展！”

“可是……”

头满闻言语塞，不知如何破阵，这区区四百人的车阵，竟变得如此棘手。

“这些汉人惯于耍弄奇技淫巧，这方面我们难以望其项背！”

图谷雄冷笑道，“但有一点他们不如我们！”

“哪一点？”

头满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一位汉人老师曾说，汉人受礼法道德约束，在某些事上无法残忍和不择手段。”图谷雄眯起眼，阴恻恻地道：“今日，我便试试看，验证他所言是否正确。若无效果，我回去就将他剁了喂狗。”

“轰隆隆！”

这时，天空突然响起巨大的雷鸣声。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就见天色越发阴沉，眼看就要下雨了。

“荒人攻城的队伍败了，快随我冲杀一阵！”

秦毅见戚继光的车营阵逼得荒人连连后退，便准备带领秦猛虎、穆云、十八骑等人趁机冲杀一阵，尽可能斩杀荒人的有生力量。

荒人人口少，死不起，一支队伍减员三成就算打残了。

就在这时，荒人大营传来震天的哭嚎哀求声。

“这些狗日的畜生！”

城头上的秦毅等人，车营阵中的戚继光和麾下士卒，还有藏身于树林野草间的李金城、史健等人，一个个全都气得脸色铁青。

此时此刻，只要是个汉人，目睹眼前一幕，都会被气得怒火中烧。

一支由千人组成的荒人辅兵队伍，驱赶着将近两千名汉人俘虏，正缓缓朝着车营走来。

这些汉人俘虏，全都是荒人还没来得及斩杀的老弱妇孺。

为了防止他们逃脱，这些可怜人都被铁钩残忍地洞穿了琵琶骨，然后用绳子像串蚱蜢一样，一个接一个地串成一串。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洞穿琵琶骨，他们满身是血，就连孩子们也未能幸免，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此时，天空中开始飘下星星点点的雨珠，天色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这些俘虏们一边哭嚎着，一边在辅兵的皮鞭抽打下，步履蹒跚地艰难前行。

他们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眼中充满了无助、惊恐和绝望。

那些因为疼痛实在无法行走的妇女和儿童，被辅兵无情地一刀砍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黄土和杂草。

原本被车营阵杀得连连败退的荒人攻城队，此刻迅速后撤，全部躲在了这些百姓身后。

他们显然是要将这些俘虏当作肉盾。

“快放箭呀！快杀了他们！还等什么？”

树林中，史健眼神狂热激动。要是秦毅胆敢动手斩杀百姓，他明日便将此事呈报府城。

即便秦毅侥幸在荒人的攻击下活下来，官府也绝不姑息。他与他的家族，将永远背负残忍、嗜杀、无德的恶名，为世人唾弃。

思及此，他不禁激动得身体战栗。

“该死的荒人，好生阴险恶毒！”

李金城恨得咬牙切齿，他望向靖边堡城头，心中好奇，面对如此危局，杀或不杀，那个守堡官究竟会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