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他我甘愿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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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天姬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待轮回盘再次恢复平静后，才开口道：“子由君，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弟子不该挑起两岸争端，险些酿下大祸。”子由君回道。

“你为了今日可谓煞费苦心，如今已出轮回千年，后便可成为正神，追随天尊修行。你为鲍子蕴皆要放弃，值得吗？”造化天姬语带责备地道。

“我的伎俩瞒不过天尊与天姬，还望成全弟子。”子由君直接挑明道。

“千年后你便可以自由与其相伴，他还可因你而飞升上界，岂不是两全其美？”造化天姬语气又重几分。

“千年后有可能就是错过，天姬掌管轮回，看过太多的错过便是永久。”子由君坚定道。

“以你的罪责，还能入天道吗？”天尊开口道。

子由君听到这番话，身体惊得一晃。他千算万算，只想与鲍子蕴再入轮回，能在天道陪伴一生。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回答道：“弟子有罪，还请天尊开恩。此事过后，我愿用下世入地狱偿还。”

“既便再入天道，你们就能轮回到一处吗？若不能，这次错过才是真正的永久。”造化天姬为子由君开脱。

“还请天尊成全。”子由君再次叩拜恳求道。

“念你情深义重，又念你们几世渊源，纵让你再入天道，能否轮回一处，就要靠你们各自的造化了。”说完大袖一挥，坐下莲台转动，庆云散后，天尊消失不见。

“子由，天尊已经算是开恩了。若不是他老人家发话，你是定不能再入天道的。”造化天姬说道。

“多谢天尊，更要谢天姬成全。”子由君暗自窃喜。

“至于能否轮回到一处，我自不会开私求，我也无能为力。”造化天姬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而对西岸跪在地上的岸判使海瑞说道：“海岸判，你为人刚正不阿，行事正派，判罚有度。从今以后，你将被擢升为岸督，其他四位使者由你从轮回亡灵中选择。”

海瑞身上的岸判红袍已经换成了岸督黄袍，忙叩首回道：“天姬娘娘，在下本是人道没有修为。日后如何能管得了西岸众修罗兵？”

“无妨，赐你一柄斩邪剑。若有不服者，可用此剑斩之。”说罢天姬挥手，一柄佩剑悬于海岸督的腰间，海岸督扶了一下佩剑，急忙叩谢。

“青龙君西岸的防务还请你协助海岸督，西岸的岸镇使日后听命于你二人。”

青龙君口称接法旨。

“子由君要再入轮回，大星君一职将空缺，东岸的事务……”造化天姬略一停顿。

子由君急忙接话道：“可交给……”

天姬打断道：“你们各司其职吧，大星君腰牌我先收走了。”说完抬手将悬于子由君腰间的令牌取走，造化天姬消失不见。子由君略显尴尬，表情颇为无奈，起身向东岸的各位星君拱手道：“各位星君，对不住了。”

说话间，朱雀君护送着君娘和鲍子蕴赶来，白虎君一把将其扯到旁边，将刚才的事情讲给他听。安娘小声同步给君娘，两人闻言都大惊失色。子由君此时倒显得颇为轻松飞到空中，站在鲍子蕴身侧，指着下面的轮回盘说道：“我陪你入天道轮回如何？”

鲍子蕴有些懵懂，不知此话真意，只以为这是入天道的必由之路。刚要点头，又想到从乐成说道：“我还能见成成最后一面吗？”

子由君见其如此念念不忘，无奈地道：“轮回盘开启的时间非固定，若错过此次，不知要再等多久。”

鲍子蕴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孩子，听了此话，有些左右为难。子由君于心不忍，转念一想，道：“即便再等轮回，也是我与他一起等，共度东岸时光也是不错的，何必让其带遗憾轮回。”于是，他轻声道：“轮回已开启，不知从乐成是否已入轮回盘，我们去西岸碰碰运气吧。”

鲍子蕴跟随子由君来到西岸上空，低头看到下面的景象，吓得险些从白莲上跌落。子由君眼疾眼快一把将其扶住，眼底流露出一片柔和安慰道：“你若怕了就作罢。”

鲍子蕴难掩不适，颤声道：“轮回怎么会如此惨烈？我一会儿也要这样吗？”

“你入天道轮回，怎么会这样？你看东岸。”说着，指向天人阁的方向。

阁主星君盘膝坐在八个方位，手持权杖发出各色光芒。天人阁灯火通明，彩云缭绕，青龙君、白虎君、朱雀君、玄武君披甲持器镇守四方，庄重而威严。八位接引星君驱动百鸟引路，花雨纷飞间，如小舟般的莲花瓣承载着即将入天道的亡灵，从阁中飘荡而出。躺在上面的亡灵满是惬意，趴在花瓣边缘向下俯瞰河中美景，眼中充满了向往。花瓣悠悠荡荡飘向轮回盘，内圈的天道阁光影闪动间将其接引到阁中。

鲍子蕴看到此，眼底流露喜色，再看向西岸不由生起悲悯。子由君眼中尽是笑意，说道：“你日后既为天道中人，了解其他五道轮回之法也是好的，真正了解后可能反而释然了，你说呢？”说完忽然拍了一下头，又道：“怪我大意了，把这个喝了。”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只通透玉瓶，内中泛着阵阵波光。

鲍子蕴接过玉瓶，问道：“这是？”

“此乃晨曦露，服用后可洗去心中尘俗，入天道后你要修习神通，此露可洗精换髓，让你脱胎换骨，更助你在轮回盘中唤醒累世灵魂。”

鲍子蕴小心打开瓶盖，一股阳光的味道从中透出，喝在嘴里如同甘露满口花香。紧绷的神情一下放松畅快起来，顺喉咙滑入体内，顿觉身体轻盈，心胸大敞似能容海。再看向轮回盘向往之情更切。

“走吧，我们边看边寻你的小友。”子由君拉着鲍子蕴的手，将脚下莲花压低，以便能看得更真切。

西岸是轮回到修罗道、人道、鬼道、畜生道和地狱道的候场区，将根据生前善恶大小由岸判定其去处。修罗道与人道均为上三道俗称三善道，能轮回入此二道，证明生前心地还算良善，在西岸的待遇自然要高。沿河所修的青砖瓦房便是为投胎到修罗道的亡灵准备，隔条街的草房是为要投胎到人道的亡灵所备。

人道一街之隔设有高墙的石牢内，押着要轮回到鬼道的亡灵。门上有锁，屋外有鬼差把守，投喂的是修罗道与人道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生前做过畜生不如的事，死后自然要轮回到畜生道。被押在比石牢条件更为恶劣的水牢内，蚊虫叮咬，水蛇乱窜，只能吃石牢中剩下顺着下水道冲到水牢的食物。

大奸大恶轮回到地狱道，自有判官定其入十八层地狱受苦，入轮回盘前被铁链拴在一片空旷露天的木桩上，此处称为天牢。木桩上的亡灵既无法站直也无法完全蹲下。这里的天气更为邪性，一天能轮四季，中午烈日，晚上飘雪。吃饭要靠天粪鸟，此鸟毛色极美甚是悦目更为自负。天粪鸟与水牢中关押的亡灵同在下水道中抢食。此鸟是直肠子，吃什么拉什么。拴在木桩上的亡灵要想吃饭，就得张嘴向天等吃鸟的粪便。天粪鸟怎肯便宜让人白占，必要从其身上啄一口血肉以做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