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乱始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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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老哥竟然随身带着笔墨，这也太细心了？”

林凡看着在那挥动笔墨的张临，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娴熟，看上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古代的奏疏可没那么好写，尤其是那些未简化的毛笔字可是会要了不少人的半条命，不然也不会产生代写公文这种职业。

“老哥还是强的，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写出一篇公文出来可是万万做不到的，他竟然可以写得这么行云流水，真是厉害啊！”

“也难怪老皇帝把一个盛世玩没了，这种人才都可以随意贬谪，上头怕是真的烂没了！”

林凡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而后便是转过头没有再看张临，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爱窥探他人隐私的人。

“我说雷家小子啊，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绝望啊？风疾比战乱饥荒还恐怖？”林凡挠了挠头，问道。

雷影闻言，又是露出了一股怪异的眼神，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边境人士会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难道没有人告诉林公子北境之所以变得这么混乱，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瘟疫问题吗？

不过，雷影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林公子，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吗？”

“什么俗语？”

“幽云有句话叫，战争不过是十室九空无二郎，而风疾是十室十空无儿郎！”雷影苦笑了一声，道。

瘟疫可比战争饥饿恐怕多了，前朝末期人口有近四千万余口，而本朝开国之期不过二千万余口，其中直接或间接死于战争的不过五百万，剩下的都是死于各种各样的瘟疫。

听到这话，林凡沉默了良久，他活了两世都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说过瘟疫这种事，可还没有亲眼见过瘟疫这玩意的危害。

仔细想想，前世有着先进的医疗技术，再严重的传染病也可以防控住，并且最终都可以被攻克；

但这一世……

人均寿命都没有超过五十岁，得个小感冒都可以提前等死，更何况是这种严重的瘟疫呢？

等等！

林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那本朝初的大疫是怎么治好的？”

“公子，你家里难道没有供奉太平仙师的牌位吗？”雷影眯着眼睛反问道，他现在严重怀疑林凡身份的真假性，作为一个大夏人，怎么可能连一点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呢？

“太平？仙师？”林凡小声念道。

“对啊，相传就是他们从仙山下带来了一种神符，然后将神符烧成仙水，患病的人吃了就可以活下来了！”

“先祖就是靠仙水才存活下来的，但是瘟疫消失后，那些仙师也消夫了，他们就像是上天降下的救星一样，使命完成了也就羽化登仙、重返仙庭了，而北方的百姓为了感谢他们的大恩大德，也就在自家宗祠为他们建造牌位，以便后人万世供奉这些仙人！”

说罢，雷影又是暗中怪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凡，想在他脸上寻找些东西，看看这位林公子是不是在故意消谴自己。

林凡也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也是装作不知道地淡淡一笑道：“太平仙师不会也是姓张吧？”

此时此刻，林凡想起了一位号为“大贤良师”的道长，他也是用符水救好了世人的病！

“这就不知道了，毕竟都快过去七十年了！”

雷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老天爷再派下太平仙师来拯救苍生啊！

“七十年前啊？”

林凡眯着眼睛思考起了一些事情，老和尚说自己活了一百多年了，七十年前他才三十多，那些什么“太平仙师”肯定跟他有过联系，不然他怎么可能解决北境的风疾？

可是江南为什么没有这个传说呢？

林凡在城内的这些天也不是啥也没干，他还是看了一些江南的历史，可书上好像就没有提过前朝统治期间江南爆发过什么大规模的瘟疫。

这样子的话，那江南岂不是没有一点抵抗疫情的经验？

“信老天爷还不如去空明寺求神拜佛嘞！”林凡试探性地说道。

“泥塑的菩萨哪有紫薇帝君灵验，那些和尚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的，既不耕种也不纳税，哪里比得上那些盛世修行，乱世下山的道长？”雷影语气鄙夷地回道。

果然，北方信道，江南信佛！

佛道天生对立，南北双方信仰就不同，又谈何一体？

原以为空明寺是几头通吃，现在看来就是前朝余孽在城内的根据地啊！

这样一来的话……

城内得乱！

此时此刻，林凡想到了许多东西，疫情一旦传播入城，南北对立将再次兴起，若是再加上城内那些和尚一挑拨，那些不明事理的老百姓必然会扰乱秩序，更有甚者可能会冲击朝廷。

而到了那时候为了维稳，军队必然会入城，可城内又有疫情，到时候边境动乱一起，江南怕不是就丢了？

江南一丢，老皇帝加上那群愤怒的北方士卒怕不是要将整个江南给摧毁？

北方四千万人口，而且西南巴蜀地区还有八百万人口，整个江南加一起才四百余万，貌似少了这不服管教的四百万人也无伤大雅，而且风疾一旦传入北方那又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于情于理，林凡都相信自己所设想的事情会发生的！

真毒啊！

这是要亡江南人的种啊！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林凡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他不太想卷入到这些事情中来，印象中这些江南人确实是群坐井观天的蛤蟆，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

可是……

强者不就是来保护弱者的吗？

再说了，这里也有几个他所在意的人的！

“雷小子，你知道朝廷最快攻破临江的方法吗？”林凡开启了天眼，双眼直盯着雷影低声说道。

“公子，把镇南三卫的堤堰决了就行了，不稍半个时辰临江就会成为一个湖泊！”雷影目光呆滞地回道。

“好的！”

林凡点了点头，而后收起了天眼，雷影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幸亏林凡及时拉住了他。

“小心点！”

“咦，公子，我这是怎么了？”

雷影茫然失措地看了看四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摔倒。

“大概是累了吧！”

林凡咳嗽了一声，岔开了这个话题。

而就在这时，只听到“噗”的一声，张临吹干了墨迹，终于是将奏疏给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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