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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的思绪停在刚刚的熟悉上,我那天好像没有听见或是看见那则新闻,可我又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呢?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究竟在哪出现过呢?
滴——答——
我猛地一回头,一脚踩在刹车上,整个车辆横在山路上,粗重的空气从嘴巴里吐出。
“你在干什么啊!喂!”轩辕雪刚刚被拍到了车门上,缓过劲来,质问。
见我没有回话,轩辕雪感到疑惑,转而焦急。
“喂,李麟,李麟,你别吓我啊,李麟!”轩辕雪扯掉身上的安全带,看着我逐渐空洞的眼睛。
“醒醒啊——”轩辕雪拼命地摇着我的上半身,但没有一丝用处,她不明白我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我这是怎么了?
我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能看见轩辕雪,却不能做出回应。
我变得比以往更加地自由,仿佛我成为了真正的我一样轻松。
滴——答——
再次响起时,已是回忆,原来是我在瞎想吗?
那是无关紧要的记忆吗?
不,那滴答从哪里传来的,是厕所,还是厨房?
或是一个湿漉漉的浮肿尸体……
那个东西原来不是鬼魂吗?
“是……尸……体。”我缓缓睁开眼睛,身体变得比刚刚沉重,却显得踏实,令人安心,将我心中的答案断断续续地念出。
“李麟?!你醒了……吗?”轩辕雪听见我所说的几个字后,试探性地询问。
“……”嘴角不再能动,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在下坠一般,眼皮沉重,身体也是一样。
我累了吗?可为什么?
自己所剩无几的本源包裹着自己。
我安心的闭上了眼。
正当她的眼角稍微湿润时,我的一声呼噜打破了她的悲伤。
“什么嘛,原来是睡了。”轩辕雪解下我身上的安全带,小心地和我换了一下位置。
空间虚无缥缈,尽是泡沫,泡沫的尽头是一个哭泣的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碎花洋裙,秀丽的长发挡在脸的前面,白皙的手臂抱住膝盖,背上还背着书包,书包里是两张游乐园的票,但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哽咽。
走近一看,满地的水正缓缓升高,脖子上清晰的红色痕迹,那是一条红色的细绳。
“凭什么……为什么……你来的这么晚吗……”她无力地抽泣着,责备着……向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而在转瞬之间,我在那个角落。
我的内心没有恐惧,无限的怜悯在此时迸发,在那双蓝色眼眸中,是一个可怜的少女,在讴歌自己不幸的命运。
“你会救我们的……对吗?”她的脚边咯吱作响,巨大冰冷的锁链早已把她绑在了这里,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死亡,被红线勒紧脖子,随后沉没自己。
“我会救你们的,我保证。”我低下身子与她抬起的头视线重合,“果然是你吗……”
“谢谢你……”话语随着身体在空间中逐渐瓦解,定格的时间再次开始转动。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她存在的离去。
她大概是走了,去了那个,她的悲伤之地。
眼角不经意间,湿了些许,悲伤极了,但却洗去了一些的疲惫,让我再次睁开了眼。
我平躺在床上,那是陌生的天花板。
“你终于醒了!”轩辕雪从门口走入,刚刚好看见我起身,激动地喊了出来。
“我睡了……很久吗?”
“也没多久,刚刚回来两三分钟而已,哦,对了,你看这个。”轩辕雪将手里的东西打开,坐到床的另一端。
“这是?!”我看着眼前的东西不禁发出了疑问。
“没错,她,也就是路遥,最后出现时的一段监控。”轩辕雪打开手中的电脑,点开了一个视频。
画面中是一个穿着碎花洋裙的女孩,背着一个书包,像是在回家的路上。
看样子,她十分开心。
“路遥,今年十六岁,母亲早些年去世,父亲路平安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平日里待人和善,乐于助人。”轩辕雪将一份报告递了过来。
“那她的父亲呢……”
“很可惜,不是路平安报的失踪,前几日,大概两天前,路平安被发现死在了自家的卧室里,死因为颈动脉大面积出血所造成的休克,伤口判断为厨房里的菜刀。”轩辕雪继续读着报告。“是路过的一个受过路医生照顾过的大妈报的警。还有一点,路平安的心脏不见了。”
“而且房子很整洁,没有激烈搏斗的痕迹,门锁也没有撬动的痕迹,警方判断为熟人办案,可这一家根本没有仇敌,犯罪动机更是无从找起。”
轩辕雪收起报告,将我扶了起来。
“路遥的尸体就在鲤江家的厕所里……”缠着虚弱,我努力将这句话说的完整。
“你有什么根据吗?”轩辕雪转头看向了我。
坚毅的眼神中没有犹豫,告诉了轩辕雪真相。“那天我听见了。”
在那栋房子里,任何地方都是灰尘布满的样子,而只有厕所突兀的整洁,那里的腐烂更加佐证了这一点。
而且从我的所见所闻来看,尸体并没有被隐藏,这是一个让我感到十分可疑的地方。
“好,我明天就安排人去排查那里的那间房子,你也知道的,现在是晚上。”轩辕雪从包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指着门外,示意要去打电话。
我静下心来,疲惫感还是占满全身。
对面楼顶,一位唐装男子身旁是一个一袭白衣的青年正盯着已经睡去的我。
“他颠覆了,成功地僭越了……也不枉你几日前的付出。”欧阳一难言喜悦,可不苟言笑的他脸上怎么也做不来笑脸。
“看见灵魂不一定是件好事……但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好坏与否,完全在人。”李白忧郁的脸上总算挂上了笑。“虽然是无意识的时候……但已经足够了。”
“冥王啊冥王,这场败是你注定的,也是你欠我的。”李白转而看向地面,“早晚,我会打开那扇门,亲自去会一会你的。”
那种割裂的感觉,不自然的违和感,问题就在于那张大床。
空荡的房间里有必要那么大的床吗?
或许,那张床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此空旷的地方,那些鬼怎么可能找不到他。
除非他根本就不在房子里。
而且尸体绝不可能自己走动,滴答滴答的水声再加上昏暗的房子,一定是有一个熟悉这里的人在搬运尸体。
想到这时,我便强忍着睡意,又撑了起来。
“那并不是一次无意义的梦……”
鲤江一如既往地给枯萎的花浇水,他的精神没有一刻是在冷静,完全的癫狂之下,他又将那几个名字打电话告诉了那个不耐烦的小警察。
而此刻不太一样的是,他的嘴角不再是恐惧,而是另外一种,他开始变得异常兴奋。
松动的背后是熟悉的记忆,而癫狂是内心所示。
鲤江正用着无法阻止的兴奋感告诉小警察,“她叫做兔子,是我——的——妻子。”拉长的音调添了几分癫狂。
咚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真是一个疯子……”
哀哭的白色地狱被红色的火焰所包裹,整个天空一直在燃烧着,地面上是各种各样的白色的骨骸铺成的。
形形色色的魂灵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走到那扇门前。
“出了……这扇门,你就可以……见到一切你……所执着的东西。”头长犄角,巨大翅膀的红色家伙,这里的魂使,正用着流利的人言讲着话。
而之前的那家伙嘛,已经被这哀哭的白色地狱所吞噬,一点都没有剩下。
就连魂使都没有万全的把握战胜这些魂灵。
尘世之人不识魂语,这便是第一道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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