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顾斐,有点默契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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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歆这眼泪默默掉了有一会,顾斐忽然意识到……
“你是不是眼睛疼?”
秦歆这次都不张嘴了,直接点头。
可算是有点眼力劲看出来了。
他自说自话的,都给她说得急脾气上来了——
一直被误会在感动,她真的会谢。
顾斐:“……”
伸手想摁住她的脑袋,别点了,不说话也净表达些他不爱接受的意思。
“饿吗?”
这些日子的相处,叫顾斐摸清了点秦歆的习性。
第一怕死,第二怕饿。
秦歆用力点了好几下脑袋。
当然了,这昏迷了一宿,滴米未进的。
顾斐便唤人传膳,因秦歆的嗓子伤着了,所以只能吃流食。
看了眼秦歆包成粽子的手,顾斐便抖了抖袖子,拿起汤匙。
“张嘴。”
秦歆乖乖张嘴,却有些嫌弃地瞟了他一眼。
他这嗓子沙哑的,也有些厉害了,还是少说两句吧。
如听魔音耳失聪的。
顾斐继续保持着没默契的会错意水准。
“不好吃?忍忍吧,你的喉咙伤了,只能吃粥喝汤。”
秦歆摇头,这粥很好喝!质疑谁都别质疑御膳房大厨的手艺,改明儿她就去御膳房学艺!
这般难吃?
顾斐轻轻蹙眉,身后负责送膳的宫人立即吓得跪下。
听候发落。
于是,秦歆错愕地瞪着眼,眼睁睁看着顾斐将粥端远了……
她“啊”了声,没吃饱啊!
但更令她震惊的事发生了——
顾斐竟就着她用过的汤匙,舀了一口粥,喂他自己嘴里了!
秦歆的小脸一点点涨红。
这厮,真是不见外的,怎么还共餐具啊……
多不卫生!
但……
她的耳朵都跟着红了红,他吃过就算了,还淡定地向她点头。
“好吃的,你别挑嘴,吃饱了才有精神养伤。”
看着递过来的这一勺粥,秦歆咬了咬下唇。
顾斐看她这视死如归的模样,疑惑了。
平日里,也没见她这般挑食啊。
叹了口气,他只当秦歆是喉咙受伤不舒服,吃不出好赖。
看她咬着唇不肯张嘴的倔强模样,只得作罢。
“罢了,吃不下就不勉强了,睡吧。”
秦歆歪头,脑袋猝不及防地就贴着自己右侧的肩膀。
满脸问号地盯着顾斐看。
要不是他满脸都是顺着她的温和,她真的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不是故意,那就是真傻。
她吸了吸鼻子,鼻腔也火辣辣的疼,于是,两行眼泪再度失控落下。
顾斐慌忙将碗放一旁,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双手伸出,想给她擦眼泪又不敢。
“你,你别哭啊。是不是哪里又疼了?”
秦歆摇头。
眼睛熏狠了,泪失禁。
“眼睛不疼你哭什么?”
顾斐明显不信。以为秦歆在故作坚强。
秦歆看傻子一样地白了他一眼,嫌弃得很明显。
“我、眼、睛……睁、了会,就疼,才哭的。”
这一句话,说得尤为艰难。
秦歆听自己的声音,心情也很是艰涩。
顾斐按捺住捂她嘴的心情,叹气。
“乖,别说话了,我能读懂你。”
“能、个、屁——”
秦歆实在是没忍住,嗓子再疼,声音再难听,她也张嘴骂了。
顾斐揉了揉耳朵,没憋住,笑了。
“好,我没默契,我的错。你休息吧,我一会来看你。”
秦歆身体像条鱼似的,往被子里一点点滑,然后躺下了。
睡不着,浑身都疼,但她需要闭目养神。
睁着眼便像两个水龙头,哗啦啦地流泪。
顾斐在秦歆面前还能调笑,待一转身,面沉如冰。
他赶着去上了个朝。
不意外的,收到了弹劾。
“望月楼乃先帝在时为太后所建,本是风水宝地,却意外失火烧毁……里边有多少先帝珍藏的书籍字画……万一还有什么机密……”
“陛下啊陛下,王后无故出现在被封的望月楼,此事不问个明白,哪怕她是一国之母,也难辞其咎啊!”
朱御史一走上前,便开始弹劾秦歆。
“还望陛下秉公处理。”
“朱御史觉着,孤在徇私?”
顾斐冷笑了两声,神情比言语更冰冷。
他像是看死尸一样的眼神,叫朱御史心下忐忑。
朱御史壮了壮胆子,大声道——
“臣绝不敢有此意!但望月楼被封,一直都相安无事,为何王后要擅闯?她去了便失火,此事实在是……”
“此事,实在是疑点重重。”
顾斐打断他,接着他的话,站起来,逡巡百官。
最后厉声道。
“必须彻查到底。是何人又要毁楼又要谋害王后,这样歹毒又不将孤放在眼里的家伙,孤必扒了他的皮。”
“陛下息怒!”
百官听到熟悉的“暴君”发言,齐齐跪拜高呼。
“葛维历。”
顾斐便又点兵点将点到葛大人那了。
“你与禁军首领陈武一起严查此案。务必揪出真凶,还众人一个真相,也给王后一个交代。”
“是,臣领旨!”
刘尚书看了眼葛维历,只觉自己这尚书之位真是空名了,刚要出列,就听到头顶阴冷沙哑的一声——
“查不出来,孤要你的命。”
本来还想领个差事表现下的刘尚书:“……”
默默收回了脚,名哪有命重要啊。
葛维历低头,顶着压力应了声“是”。
见朱御史还有话要讲,顾斐高声替秦歆分辨道——
“王后去望月楼,乃是孤授意,不想在王宫重地,却还有人手伸这般长,故意设下陷阱,将出入口封死,放火烧楼,意图加害王后。”
“但凡你们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父王留下什么机密,还没传到孤这?就如朱御史所言,那王后得多蠢才会要烧个被封起来的阁楼?烧就罢了,她还将自己锁在里边出不来,怎么,以身殉楼?”
众人听着头越来越低,尤其是朱御史,只觉得陛下字字句句都在骂他。
该说不说,陛下平时只是出手毒辣,动辄要人脑袋……
但没想到这嘴也毒,话少便罢了,这一大段话下来,脑袋仿佛被他踹了无数回。
“陛下所言甚是!”
顾斐培植的势力,立即响应。
葛维历知道,陛下重用他,却也将他放在火上烤,如今得罪了上峰,想要前程,便只能一心为君效力。
于是他直言道:“任何事都需要证据,无凭无据便咬定王后,御史大人,污蔑国母亦是重罪!”
朱御史膝盖都软了软。
这刑部的,天天就知道治罪治罪的。
他汗津津地点头,不敢吱声了。
顾斐觉着这朝上得乌烟瘴气,丢了几句重话,便甩袖散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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