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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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其实祭祀可不单单对于国家说是大事，对于每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大事。

当然，国与家祭祀的对象有所不同，国祭神，家祭祖。

国祭神，是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家祭祖，求的是身体康健，前程似锦。

祭祀不仅是对神合祖先的敬意和感恩，也是对国家、家族传承和延续的承诺。在祭祀中，人们会向祖先敬献祭品，表达自己的敬意和感激之情。同时，也会祈求祖先保佑自己的家庭幸福、平安和健康。

陈凯家里的情况有点特殊，他们祭祀的既不是祖先，也不是传统神灵，而是祖师爷。

关于这一点，几个徒弟都曾经问过陈凯祖师爷到底是谁，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祖师爷是陈凯的师祖。

陈凯只能沉默以对，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法解释，总不能说是另一个世界的道教老祖吧。

莫说在大周天下的神话体系中，没有祖师爷这尊神，即便是在前世的世界，祖师爷到底是谁，也是个争议话题，众说纷纭，没有统一的说法。

而陈凯决定祭祀祖师爷的原因是，在大周天下，尽管没有关于祖师爷的说法，但他在使用祖师爷法令的时候，冥冥之中是有存在承接他的法令，并且有力量反馈。

这才是他之前明明没有真气修为，却能施展拘魂这门道术的关键。

陈凯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连穿越这种扯淡的事情都发生了，其余一切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无论如何，既然祖师爷有力量反馈，那么说明祖师爷不管是谁，祂必然是存在于现世的。

天上掉下个大腿可不能不抱，再说他对这具身体的祖宗也没啥情感，干脆就把祖师爷当成自己的老祖宗祭祀。

年夜饭，讲究个上下尊卑，长幼有序，当然是祖师爷先享用。

猪，鱼，鸡，陈凯给祖师爷准备的是传统三牲，没办法，如果有条件的话，他也想用道家三牲麞、鹿、麂来祭祀，可对于清河县这种小地方来说太难了，根本没法凑齐。

其实没用水果点心糊弄，也算是用心了，想必祖师爷知他心意不会怪罪的。

正冠，点烛，上香，三跪九叩！

这一套祭祀礼，陈凯和徒弟三人都不折不扣的完成，等四人轮流礼毕，时间都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

说起来这还算速度算快的，年年如此，就连最小的山山都对这一套祭祀礼很娴熟了。

祖师爷吃完，可算轮到他们这些渺小的凡人。

山山做了一大桌子菜，等四人先后落座后，提前预留肚皮的她早已经饿的前胸个贴后背，闻着菜香，嘴角差点流口水。

即便如此，山山还是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手不去夹菜，师傅还没发话。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在这个年代，一家之主就是天。

“好了，开始吃饭吧！”

陈凯看着山山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俊不禁。

其实他对饭桌上的这些规矩并不太在意，只不过三个徒弟很执着地遵守着，每次吃饭都必须要他先开口说话，要不然坚决不动筷子。

陈凯明白，这是一种尊重。

他对规矩可以不在意，可对徒弟们的心意还是很享受的。

“师傅，你吃这个，可好吃了！不仅好吃，还对身体好。”

山山自己狼吞虎咽的时候，还不忘给师傅夹菜，不愧是师傅的小棉袄。

感动啊，陈凯老怀大慰，低头一看，碗里静静躺着一只烤得金黄的羊腰子。

“咳咳，不急不急，除夕佳节，先喝酒先喝酒，来来来，小湖，陈嘉，山山，这一杯酒，师傅先敬你们！”

“愿小湖来年炼丹次次成功，永远不炸炉！”

“愿陈嘉来年平安入江湖，平安出江湖！”

“愿山山来年长得更高更美，更有钱！”

“干杯！”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

陈凯本就是个懒散之人，他没什么伟大的理想，也不想搞事业争天下，只愿师徒几人都好好地活着。

接着就是大年夜每年都会上演的固定节目了，拼酒排座次。

酒桌上无父子，更没师徒。

喝酒，大家都不能使用真气化解酒精，必须实打实的喝，这规矩是以前陈凯定下的，因为他以前压根没真气。

当然，拼酒大业，山山还小，是禁止参与的。

小姑娘家家的，喝过一杯尝尝鲜就可以。

再说了，要是不留一个人，等会三个大男人都喝得不省人事，也没人照顾啊。

行酒令，他们这些只停留在识字水平的自然是不会的，就是硬喝。

喝了一阵后，陈凯感觉有些上头，便打着舌头道：“等下，等一下，先把红包给发了，要不然，等会，等会就直接醉了，去，去年就是这样，红包都没发出去！”

“来，小湖，这是你的，拿着，明年就不用去后山种田了，种个屁的田。记住你是药师，不是农夫！需要什么草药就去买，要是不够，找师傅要！”

陈凯拍拍胸膛，有钱了，这说话的感觉，邦邦硬。

“谢谢师傅！”

林小湖双手接过红包，放进袖兜，心道师傅修为是上来了，这酒量，还是一如既往啊...

“陈嘉，这是你的，以后在外面，别住破庙破道观，就挑最好的酒楼住，哎，不是师傅说你，你老是住破庙，就算长得好看，也没哪家姑娘会看上你呀！”

“谢谢师傅！”

陈嘉同样双手接过红包，以他如今的修为，想住哪都行，他喜欢住山野破庙，只是图个清静而已。

他也不是没想过利用他的修为来赚钱，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可赚钱那种事总伴随着勾心斗角，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这些都是他不愿，或者说惧怕的。

还好家里虽然不富裕，但生活上也不算困难，最关键的是，他清楚师傅这个人死要面子，要是他拿钱回家，没准就是一顿臭骂。

师傅说过，红尘就是一场历练，金银珠宝，那都是俗物，都是王八蛋。

他永远记得，当初他出江湖的时候，师傅说，入江湖是为了磨砺剑心，其他一切莫管。

他觉得师傅说得对，现在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搞钱和女人都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山山，这个是你的，以后不要到张婶那里去买菜啦，她那里的菜是便宜，但都是烂菜，不新鲜！”

“谢谢狮虎......”

她接过红包，嘴里还在不停嚼着蹄膀，太香了。

发完红包，陈凯师徒三人继续吹牛喝酒，直到三人都倒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也还是没排出个一二三。

其实往年能撑到最后的都是陈凯，不是因为他酒量好，而是两个徒弟都知道师傅爱面子，要是赢了师傅，那绝对要出大事。

他们俩都是经过真身境强化过身体的，即便不用真气作弊，酒量也是远超常人。

今夜也是一样，在两个徒弟尴尬的演技下，三人都喝趴下了。

“都喝醉了，真好，没人和我抢菜了！”

随即，山山把大可爱召唤过来，轮流把陈凯他们三个送回了房间休息。

接下来就是一个人的盛宴，双手齐动，左右开弓，可惜了只有一张嘴。

直到肚子撑得圆滚滚的，实在吃不下去，她才擦擦嘴巴，擦擦手，拿出师傅的红包。

“哎，这么轻，看来又只有几枚铜板。”

每一年的压岁钱都不一样，大多数时候是铜板，数量不一。

当然也有陈凯比较宽裕的时候，会有碎银子，那就是惊喜了。

撕开封口，往手上一倒。

飘出来一张金灿灿的东西，山山愣住，这啥玩意？

师傅是穷得连铜板都没了么...

拿起来一看。

面值一百两的金钞！

不可能！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百两的金钞。

山山感觉有点头晕，难道其实我也喝醉，已经开始做梦了？

应该是，只有梦里才会出现金钞这种东西。

哎，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