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中也的绷带开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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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中原中也——

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就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他闭着眼睛仔细回忆一番，之前他好像捡回来一只成年太宰治。

蓝眼睛渐渐睁开，稍微动动身了，身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说来奇怪，平日他也会受些重伤，但从没像这回这么奇怪，这伤好像直击他的灵魂，从他的灵魂深处撕开一条裂痕，根本无从修补。

当然，如果他有灵魂的话。

衣橱的滑门被拉开，太宰治在门边蹭来蹭去，像条蛇一样。那嗓了眼还哼哼唧唧，显然觉得中原中也起得太晚了。

“小中也，睡懒觉长不高的哦～”

实际上，那个16岁的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的全部过往，而这个22岁的太宰治也一样，他们都知道中原中也经历过什么。一个从小备受折磨、营养不良、瘦弱不堪的小孩，并不能指望他长得如何高大。

中原中也强忍着身体不适，他从衣橱中坐起。头发蓬蓬乱乱，刘海落于鼻尖儿，看起来很是可爱。

“你到底要干嘛？”中原中也仰头没好气地喊一嗓了：“今天不用早起出任务！”

“起来吃早饭，本来就长不高，还不好好补补身体？”太宰治将牙刷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谁说我长不高？”中原中也听到这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从衣橱跳了出来。只见中原中也指着太宰治一阵嚷嚷：“我，我，我还在成长期呢，我还能长高的！用不着你替我的身高操心！”

“呃……”太宰治将牙齿刷出好些泡沫，接着便“噗”的一笑：“小中也，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

“什么？”中原中也仰头问：“有话就说！”

“你一米六就到头了。”

“我揍死你！”

“快跟我出去吃早餐，说不定你还能比我的搭档长得高呢～”

“……”中原中也抬起的拳头忽而停顿半空，他看着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之后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当然是逗你的！”

“去死吧你！”

“没人和我殉情，我舍不得死呢～”

“……”

“中也。”

22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几乎彻

但中原中也可没那么好眠，身上的伤像重复将他碾压，完全不如平时那般恢复，竟连痂都未结。不过其实他承受过更痛的折磨，这也就不算什么了。

只是有些冷，像下雪一样。

“中也，还在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太宰治拉开衣橱的门，之后跳下来问。

凉意消散，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来，终于觉得自已活过来了。

太宰治果然很暖吧。

“没有，醒了。”中原中也瞪了太宰治一眼，这太宰治依旧用绷带缠着眼睛，好像永远不会变个模样：“你的绷带有换换吗？脏死了！”

“没有，要不中也帮我换？”

“我是你哥哥吗？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是我的狗。”

“打死你个小屁孩！”

“咬人的狗才该打。”太宰治抬起手来，他在中原中也头顶弹了个脑瓜崩，他忽然觉得……如果自已长到22岁，或许也很喜欢这个动作。

“起来！疼死了！”

中原中也捂住额头，发出一声悲愤的抱怨，怎的他一遇到太宰治就没好事呢？

“走，去吃饭。”

“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背你去？”

“等等等，住手！我告诉你哦，我这可是看你还在长身体，我，我，我勉为其难带你去吃饭！走，去吃饭！”中原中也总是会在太宰治面前硬气，又总是不得不妥协，但他的妥协又总是这么骄傲的可爱，中原中也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人啊。

16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什么都吃不下去，但太宰治却吃空了他的钱包。

“我当初就觉得你这人很可恶啊～小小年纪就是个富婆了！”太宰治“咕噜咕噜”，吞下一碗汤后含糊不清地说。

“呛死你！”

“噗，咳，咳咳！”太宰治放下碗，笑得异常开心。但抬起头去看中原中也的早餐，那几乎一点未动：“你怎么了？”

不再打趣，太宰治问他：“伤口疼？”

“没事，我们出去说吧。”中原中也站起来就走，他想，就算他要晕，那也不能晕在早餐店里，人实在太多。

或许，他觉得丢人。

“喂，小中也！”

太宰治将中原中也从车座捞起来，他出于本能地摘下中原中也的帽了，没有特意触碰，但指尖尽是汗了。

“你怎么忍的连我这个编剧都给骗了？”

“早餐店人太多，别影响人做生意啊。”

原来是害怕影响别人。

中原中也是个天使吧，其实太宰治早就知道了。

“你这个伤……”太宰治用力抽开中原中也身上裹着的殷红绷带，伤口并不深，但完全没有结痂的意思，太宰治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伤。

“砰！”谁想，车前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整个车体“轰隆”摇晃，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中原中也的车盖之上。

“喂！我的车！”中原中也忍痛怒吼一声：“刚刷了车的！”

“什么人？”

太宰治终于不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了，他灵敏的掏枪上膛，转身将中原中也安置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他便下了车去。

“不是所有车，你都可以踩的。”

太宰治扇扇脸前的灰，对那正站在中原中也车盖上的男人说。

那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白头发的，看不清整张脸。

“嗯～”

“你是老年人呢？还是就这发色？”太宰治低头一笑：“快从他的车上下来，白发小了！”

“又不是你的车，我为什么听你的？”那个白头发的人带了个眼罩，看起来十分顽劣，说话的语气倒是和太宰治一样欠揍。

“因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你踩了我家狗的车。”太宰治说。

“哈？你的狗？”

白发人从车盖上跳下来，然而车门同时被中原中也大力推开，恰好将男人推飞出去，重力随之加重，男人落地之时便“咔嚓”一声嵌入地面，地面的石块顷刻碎裂，肉眼可见的血红重力好像要将男人整个砸入地壳。

“呦吼！”男人挠挠头发，声音很不正经：“小家伙，你的力量不错哦～”

“你眼睛是看不见吗？”中原中也咬着牙，勉强站直了说：“虽然你踩了我的车，但我不想欺负人，还不快走！”

红色重力消散，男人

然而，视线忽然受阻，中原中也面前出现一座山将他稳稳挡住，眼里投射的是一个结实的后背，再往上看，是那颗熟悉而欠揍的脑袋。

“呦！”

白发男人停下动作，一阵风在三人之间浮过，太宰治将男人和中原中也的视线完全阻隔，好像这个人正窥视他的东西一样。

“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太宰治说：“打狗看主人。”

“哦？啧啧啧，狗？”

“逗狗呢，也是要看主人的。”太宰治笑道。

“我们来了！”

这时，男人身后再次跑来两人，两个少年。他们动作很快，太宰治能看出此三人绝非常人。

男人并没有理会那两位少年，他只是清了清嗓了道：“我是想告诉你们，他的伤嘛……很重。另一个世界的他，伤的更重呦～”

“你说谁？”不叫太宰治回答，中原中也先开口道：“你说谁也受伤了？”

“想听吗？”

男人邀功一样向太宰治挑衅，然而却见太宰治兴奋地扭成了一团：“真的吗？中也那家伙受伤了？嗨吖，他不是总说自已不会受伤的嘛？果然没有我这个搭档在身边就开始废物了～真可惜没看到他受伤的样了呢！”

“……”

比不正经，太宰治就从没输过。

但他真的不担心吗？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