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陈佳雨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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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允不明所以，就一个包装规矩、色泽靓丽的玩意儿，苏小满她脸红什么？

他扒开苏小满的手道：“刚刚临走的时候，我从陆锦川身上掏的。这是什么？”

他用力的捏了捏，这里面似乎还有个圆环状的东西，滑滑的，一捏就跑走了，甚是丝滑。

于是他一边撕开杜lei斯的包装，一边问苏小满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你教我啊。”

( ?Д?)ノ

苏小满的脸烧的跟猴腚一样：【我教你个大头鬼！】

转身就跑。

*

暮时，陈佳雨换了一身桃粉色交领襦裙，那是她从前还未嫁人的时候，最爱穿的样式。

皎梨妆，十字髻。

不单是衣裳，连妆容和发式，也是参照了以前的样子去装扮的。

贴身丫鬟兰儿都忍不住道：“公主今日此般妆扮，与未出阁时毫无二致，奴婢不禁心生恍惚，仿若时光倒流了一般。”

陈佳雨听闻，自嘲般笑笑：“未出阁时，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活成……”

她轻拧眉心，“傀儡”二字没说出口。

陈佳雨也曾是骄傲的小公主，但这一切都在先帝驾崩时幻灭。

先帝驾崩，苏锦意被尊为太后，她悲痛万分，为先帝选了许多妃嫔殉葬。

但以往选殉葬妃嫔时，一般都是选被宠幸过的，但是没有什么地位，又没有子嗣的妃嫔。

而这次，太后却接连两日受先帝托梦，要选部分心爱之人共赴黄泉！

于是，在国相姜言的支持下，几个受先帝喜爱的、家世背景又不怎么厉害的妃嫔，也被列入了陪葬名单，其中就包括陈佳雨的母妃。

此后，陈佳雨终日提心吊胆，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

如此，她也养成了唯命是从、脆弱不堪的性格。

与段兴辰相识，是在那年的中秋家宴。

那日，陈佳月觉得宫宴无趣，拖着陈佳雨到荷塘边折桂花枝。

桂树斜伸向湖面，陈佳月一时兴起，执意要亲自剪折。

但一个不慎，身体失衡倒向湖中。慌乱时，她一把扯住了陈佳雨，一同坠了湖。

陈佳月落水处靠近岸边，被宫女们拽上了岸，而陈佳雨却被扑腾中的陈佳月甩向湖水更深处。

所有人都慌了。

而此时，奉命办事的段兴辰恰巧路过。他毫不犹豫的纵身跃入湖水中，救起了陈佳雨。

彼时，浑身被冰冷湖水浸透的陈佳雨，斜倚在段兴辰温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竟也不由自主地乱了节拍。

“公主，你怎么样？”

时隔一年，段兴辰柔软的话音和关切的模样仍刻在她心中。

英雄救美之事于陈佳雨而言，往昔仅于话本中得见。

然那日之后，她竟亦心生遐想。她总是偷偷的跑去段兴辰的必经之处，或驻足观望，或送上些许吃食。

然而，段兴辰从来没有从男女情感的角度去思考他与陈佳雨的关系。仅是认为，这小公主太过讲义气，只不过举手之劳，她竟真当成救命之恩来报。

公主爱上侍卫，本也是一段佳话。

奈何，公主之名，不过是太后手中的傀儡工具罢了。

而落水一事被隐瞒下来，也只是因为陈佳雨怕被太后责骂。若是太后知道陈佳月落了水，一准会把错都赖到自己身上，说不定，还会再挨一顿板子。

兰儿看出了她的神殇，旋即改口道：“公主以前是好看，但现在比以前还要好看，咱们公主比长公主都美上了许多。”

陈佳雨凝视着镜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仿佛是见到了以前的自己，回想往昔，心中竟也对那时的自己生出些许愧疚之情。

她神色凝重的问道：“兰儿，我是不是错了？”

兰儿没有听懂，疑惑道：“公主怎么会错？”

陈佳雨不知是因为怀了孕、身体激素变化引起情绪变化较大，还是因为真的开了窍，喃喃自语般说道：

“以往，我以为长公主只是跋扈了些。对我，还是有姐妹之情的。可今日再回头想想……”

兰儿回身望了望，扯着裙摆小跑着关上殿门，又挪着小碎步跑回来低声道：“公主，这可是慈康宫。咱们说话，可得万分小心啊……”

陈佳雨似是没听到，继续道：“那日，长公主同我说，她愿意帮助我与段兴辰。只是需要我替太后做一件事，只要太后高兴，赐婚算不得什么事。”

兰儿与陈佳雨自幼相伴，无话不谈。陈佳雨今日所提之事，之前自然也同兰儿说过。

兰儿不解，陈佳雨为何现在又提起此事。

陈佳雨神色黯然，继续道：“后来，她便让我在这慈寿宫偏殿里等皇叔，待他进入偏殿时，让我从身后抱住他。而后太后便会进来，只要太后看到并且责骂皇叔，这事便成了……”

她自嘲般的哼笑了一声：“是我那时太蠢了吗？竟从未想过自己的声誉问题。总觉得，只要有太后护着，在这京城，什么都不是事。”

“虽然那日在太后偏殿的，不是皇叔。我也没有被赐婚给段兴辰，但我竟然从来没怀疑过太后和长公主对我的情义……是不是我太蠢了……”

兰儿看她如此丧气，心中难过，安慰道：“公主别再伤心了，如今您已成婚，分了公主府，远离了皇宫是非之地。国相位高权重，驸马待公主也很好……”

陈佳雨冷笑着低下头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会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年听命于太后，听命于长公主，她究竟在图些什么。

她从妆奁上拿起那包毒药，似有心事的端详了一会，又将它塞入袖中。问兰儿道：“什么时辰了？他该下值了吗？”

兰儿点了点头：“是。只是，公主已然看得如此通透，还要去寻段指挥使？”

陈佳雨起身道：“母妃在世时便告诫我：登贼船易，下贼船难，须经历剥皮抽筋之苦。而今，她们怎会轻易放我离开，我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她凝望殿外，眼神中弥漫着无尽的忧伤，随后苦笑着自语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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