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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抿一口茶,有点苦,舌头都变得一顿顿了。
“好茶。”
虽不懂,但这么夸就对了。
“…排除掉恭维,试着用心去评价一下它。”
“呃,但我不懂茶道,糊口乱说只会出丑——”
“没事,你说吧。”
嗯…好吧,我品品……
有些干涩、与以前喝过(也就那么几种)的相比没那么苦…还有……(没了)…搞半天还是只有这两个感受嘛。
“干涩、微苦。”
“的确,或许真的只是这样,但她曾说:
…‘世间万物都没有好坏之分,这全取决于当事人所遇到的情况。他们的真心会被抹除掉、他们不再言语想说的话、应该说的话,哪怕是污秽,他们也需要将它捧上云霄;哪怕是正义,他们也需要将它踩入地底…’
——这样的话由我这个年纪来说果然还是有点不合适吧…毕竟都过了意气风发的年纪了。”
“没事啊,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哈哈哈,说得好啊。”
……
“我为了深入地理解她说的那些,我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喝着这种茶叶,想要多品出点什么。”
“那您品出来了吗?”
“没有没有,我也不过是一介草民,还做不到去评价……那你呢?你能明白吗?”
“…我理解、深深地感到它很正确。”
“……放轻松点,这只是引用了一句话而已…别把茶杯给捏碎了…伤手……”
…
“咳咳,不好意思。”
“没什么……”
晚风吹拂,树影摇晃,气氛平复了会。
一杯饮下,夕阳撒地,他默默望向了那块石碑。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在眼前吧…
“她还说过能有所感触的人在这片社会不多了,甚至是稀少的程度。年轻人,你的思想还算开明。”
“这样的话听过很多次了…倒不如说是联想到很多次……”
感觉这个话题这样下去会出事,赶紧转换一下。
“好茶。”
“…的确。”
————
之后又下了一局,不出所料的已经是饭点了。
本想着:“回家吃饭吧。”
但是兴致来了,果然还是带点什么小东西回去吧。食材、礼物什么的…对了,她是医生吧,还可以送药材。
……但根本没头绪。作为一个情商钝感的人,我也很愁…那不如就在这四周逛逛找找——
杂草、石头、堆在地上的竹子和木头,那棵树怪怪的,但只是根茎怪异而鼓起一小块地皮吧,不要歧视,它是无辜的。
这样想着,感觉收到了来自大自然的反馈——令人神清气爽的一阵风。
…果然是这样啊,村子里没什么新鲜东西。要是去森林的话…白天去最好,晚上就算了。
那要不捏个什么…算了算了,与其敷衍,不如以后找时机报答,总会有机会的。
总之总之,回家吃饭吧。
————
河源村。
年轻人:“村长,这样真的好吗?”
村长:“不然呢?你怎么能确定他拿枪就是为了剿匪?再说这次的那个山大王又不惹是生非,我们没理由随随便便地去帮那小子。”
年轻人:“好吧…但封锁山洞口这件事根本没必要吧?我们还指望着下次出沙漠时多卖点钱呢。”
旁人:“是啊是啊,这矿洞怎么能说封就封呢?”
人们都开始声讨站在台上的他,他也不慌,憋了一口气就朝底下的人吼。
村长:“不封上必出乱子!你们忘了当年六潭惹出的祸了吗!?”
底下的众人都把头一缩,垂头丧气的,对这句话毫无反驳之力。
“喂,李村长,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吧?”
寂静的人群中,那道年轻的声音格外突出,纷纷让出身位,显得她的不合众与特殊。
村长:“柳医生,有何贵干啊…”
柳颜:“哼,既然都知道我是谁,你应该也就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
针芒相对,明明是客气的话却也能无比刻薄,而那位待人温柔的医生在这时却也一反常态。
这种场面虽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都不像他人熟知的样子,和对方有仇似的。
村长:“我刚刚说的你应该也听到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失礼了!”
柳颜:“都和你说了!那件事情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别人!”
村长:“但是呢?那就是她造成的结果,不是吗?还记得矿洞后面埋了几个人吗?三千零六十一人!就因为应了她的要求打造武器零件,结果山匪没死一个,我们这片绿洲的人倒是死了不少!”
柳颜:“那是因为别人都太险恶了!(缓口气)呵,换句话说,你不放心剩下的这些人。”
场面寂静,吵架的战火已经蔓延到了所有人身上,人人自危着。
村长:“嗯,对啊,我就是信不过所有人,这样也就没有任何纷争了,我们整日喝酒逍遥就好。”
柳颜:“你!”
村长:“冷静点吧,柳医生,这里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回去吧。还有剩下的人,现在坐‘专铁’去最近的隆祁县卖你们的东西去吧,不出意外的话,等你们挥霍完再回来时矿洞就可以解封了。”
————
嗯…想不通,柳颜去哪了?看到我太晚没回来就出去找我了?那我是在这等还是出去找她呢?
咔嚓——
“啊,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你呢,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她低垂着身子、沮丧无力地走了进来。
“出门做了什么吗?感觉你好像很累。”
“没什么…(微笑)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明明都给您留了纸条让您先吃饭的。”
“纸条?哪里?”
“我的房间啊,梳桌台上。”
“…咳咳,我不太敢在一个人的时候进去,而且换成自己的话,也是不想让别人随便进自己房间的。所以说啊,这种类型的纸条还是放客厅桌子上就好,明白了吗?”
“嗯、嗯…欸嘿嘿,我没想到呢。”
…这么假的强颜欢笑怎么会没事。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出门去了?”
“呃、尝尝这个——(塞)”
“(被蘑菇堵嘴)唔……”
…
“蘑菇真是百吃不腻呢~。”
“对吧~,咬起来嫩嫩的,很有肉感呢。”
“…不过要怎么分辨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呢?据说鲜艳的都是毒蘑菇,是真的吗?”
“通常来说是真的,但总会有例外的……这样举例子吧,假设森林王国里——”
“噗(笑),‘森林王国’…”
“不要打断啦…接着说哦。森林王国里有一群可怜的小蘑菇崽,他们只能在阴暗、潮湿、腐烂、污秽交缠的地方成长。”
“(想打断说她形容词用太多来着,但被她有所察觉地嘟起嘴瞪了一眼,还是闭上了嘴。)”
“自然而然地也就有些菇会受到影响,也就变得很坏很坏了,穿得花花绿绿、金碧辉煌,内部却是漆黑的恶毒。”
等等,这越听越不对劲了。
“但也有菇即便经受那样黑洞洞的吃…‘吃菇社会’!他们依旧洁身自好,但也因为不入‘流’,总被排挤、诋毁…所以只穿得起朴素无华的,像这样的衣服了。
对了,这朵淡棕色的蘑菇是杏鲍菇哦。”
“什、什么?”(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咳咳(脸红),蘑菇,没事,继续讲。”
“等…”
“(不顾)然而呢,也有一群菇在承受着蘑菇社会最大的压力,既鲜艳、又没毒的蘑菇!一边因为颜色而被其他菇们唾弃、一边因为内在而在‘上流菇士’的交流圈里受到排挤。
因为这些因素下,这种蘑菇越来越少了,毕竟想要靠坏菇和力量打败坏菇是很困难的…两面夹击之下,没能成功就会变成千古罪人。”
………
?
“…我明白了。”
“您明白了?哪怕是我这样差劲地讲解也能分辨清蘑菇能不能吃?不愧是您呢~(抱着蹭来蹭去——薇薇抱)”
……或许是我想多了,她不是说过吗。她不擅长说话,不至于用这个故事来暗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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